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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1 / 1)

(' 林惊雨柔声一笑,“妾身给殿下煮了碗生辰面,殿下不点灯如何吃生辰面呀。” “本殿不吃。” “殿下,这过生辰,自然得吃生辰面。” 她不依不饶,萧沂缓缓掀了眼皮,侧目望向她,眸光幽冷。 “木二没有和你说过,我不过生辰吗。” “木二侍卫只提了殿下不喜过生辰,妾身以为殿下是鲜少过生辰的缘故,便想给殿下办一场,这才有了外面那些花。”林惊雨顿了顿,“不过后面,木二侍卫与妾身说了,我才知殿下为何不喜过生辰。” 萧沂问:“知道,为何还端生辰面进来。” 林惊雨抬头,与他目光相视,“因为按照大启习俗,每个母亲都会在孩子生辰之日,给其煮上一碗热腾腾的生辰面,妾身想以效雾夫人,也为了解开殿下心中郁结。” 她继续道:“殿下这些年来耿耿于怀,十岁生辰之日,因想吃石榴,当时季节稀有,雾夫人为给殿下求得石榴,托宫人带,因此暴露行踪惨死在殿下生辰之日……” 她说到一半,见萧沂微微俯身,令一半掩于黑暗的脸浮现,鹰眼带戾气,森然凝望着她。 “林惊雨,我承认你很会耍小聪明,但不要擅自揣测我的心,以及不断试探我的底线。” 他目光太过寒冷,林惊雨不敢再说下去,生了想退的想法。 屋内寂静得她能听见自己因害怕而剧烈跳动的心脏,直至天空巨大的声响迸放。 屋内骤亮,色彩变化,这是今夜第三场烟花。 萧沂拽紧手,愤恨至极,满天烟花贺着长孙氏,在长孙氏害死她亲娘之日,像是在贺他亲娘死。 林惊雨望着眼前的男人,害怕,却又觉得他可怜至极,亦是今日欢天喜地皇宫里最可笑的人。 简直是个可怜虫,一瞬间,她便不怕他了。 “我是想告诉殿下,那不是殿下的错,雾夫人在天有灵,定也不会怪罪殿下,见殿下如此,雾夫人只会心疼。” 她咬了咬牙,朝他跑去,蹲在他的身旁,捂住他的耳朵。 捂住那令人聒噪的庆贺声,以及外界一切尘嚣。 萧沂目光一顿,惊愕地望着眼前之人,她方才明明怕了他,正要知难而退,却在烟花爆发时忽然跑过来,捂着他的耳朵,双眸含着秋水,直直地望着他,似在安抚他。 她指尖的清凉,渐渐缓和下心中那份燥乱,像是有水浸透入心,秋水横波,又凉又柔。 屋外的烟花放了许久,久到她的手酸得不行。 她扭头望着烟花忍不住破口大骂,“呸,什么破烟花,改天我非得换成炸药,炸了整个皇宫。” “若炸了整个皇宫,你我也都得死了。” 他忽然冷不丁一句,林惊雨转头诧异的望向他。 “殿下能听见?” 萧沂无奈道:“你手那么小,能挡住什么。” 林惊雨赶忙放下手,她揉着手道:“那殿下不与妾身说,害妾身的手好生酸疼。” “想看看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林惊雨低头,“哦。” 望着她落寞的样,萧沂又道:“怎么,花招耍完了?” 林惊雨又抬头,“自然没有。” “殿下请稍等。” 只见她匆匆跑出门,再跑进来时,怀里端着一盆盆栽,竟是盆兰花。 萧沂皱眉,“你还真是要将我的逆鳞全扒了不肯罢休。” “雾夫人爱兰,兰妃配得,为何雾夫人就不配得,爱兰的是雾夫人,兰花女也是雾夫人,世人让说就说去,谁要再说除了兰妃旁人爱兰就是东施效颦,我们就骂过去。” 林惊雨道:“就像这烟花,殿下何不大骂一声,宣泄愤恨,反正墨竹轩偏僻,加之烟花声响,除了你我没什么人能听见,” “骂过去?”萧沂一愣。 “是呀,殿下就像这般。”林惊雨朝窗口灿烂的烟花喊,“老天,你这个贱人,偏迫害我的命,我便不信人胜不了天,我林惊雨心比天高,命也得比天高。” 林惊雨喊完,轻喘着气,如玉般的脸浮上一抹微红。 萧沂扯了扯唇角,只是轻声道:“这万般烟花,一同去死吧。” 萧沂说完,烟花就神奇般停了。 “殿下你瞧,我说得没错吧。” 林惊雨低头,忆儿时伤心气极是如何宣泄的,她想了想抬头认真道:“宣泄完愤怒,殿下若想哭也成,反正今日风大,若哭累了,就叫风给你擦眼泪。” 风会擦去眼泪? 萧沂皱眉,“谁与你说的。“ “我祖母说的。”林惊雨盈盈一笑,“我从前伤心时,都是祖母安慰我。“ 萧沂望着眼前的人,记忆重叠浮现在眼前,他忽然想起儿时那个在悬崖上,哭得很丑的女孩。 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亮,以及还是一如既往爱哭。 “原来是你。” ', ' ')(' 林惊雨不明所以,“什么。” “本殿说,自母亲去世起,我便从未流过眼泪,从前是,如今也是,那是胆怯者才会流的眼泪。” “谁说流眼泪就是胆怯者了。”林惊雨反驳。 “忘了,还有你,你是撒谎的骗子。” 萧沂目光又至她捧的兰花,“所以,你端着这盆兰花进来,究竟为何。” 林惊雨放下兰花,“这是妾身赠于雾夫人的礼物,也是我这个做儿媳的一片心意,兰花生于春,殿下不知,我是花了多少价钱从花房领的,我这般贤惠,实乃难得。” 萧沂点头,“是呀,娶妻如此,实乃难得。” “自然。” 林惊雨握住萧沂的手,男人神色微动,她摊开他的手,娥眉微微一蹙,望着他的伤口似是在心疼。 “殿下以后莫要糟蹋自己的身体,身体发肤受于母,殿下如此,雾夫人是会心疼的。” 她冰凉的手指,触碰他被划得血肉模糊的伤口,上面还残留着碎玉渣。 她轻叹了口气,“妾身也是,我也会心疼殿下的。” 她的手指在上面极痒,萧沂望着她,“你这般碰,我该更疼。” 林惊雨一瘪,她抽手,“我是要将碎渣子取出,给殿下上药。” 她从床头取下她的小药匣子,温柔贴心地给他上药,“殿下若是疼,就与我讲,我轻点。” 他淡然说,“无碍,你放心弄。” 林惊雨给他上完药,缠上绷带,边缠边道。 “殿下,生辰是人一生之头喜,自然要庆祝,雾夫人在天有灵,定然不想看殿下在头喜之日伤心自责。” “再者,仇人开心之时,定然也不能叫自己狼狈。” 林惊雨从袖口里拿出在灌木丛里寻到的另半块玉佩,上面还沾着泥土,她不拘小节地用袖子擦去泥土。 “殿下,我把另一半找到了。”她将两块碎玉拼凑,亦如在拼凑一个小孩。 她如今愈发觉得,太子说得没错,萧沂是个自闭,把自己关在黑屋子里的小孩。 他不善言辞,但她巧舌如簧。 她抬头,注视着他的眸,“以后每年腊月二十九,殿下给雾夫人过忌日,我和天上的母亲给殿下过生辰如何。” 她的瞳如夜,望着他,宁静柔和,徐徐微风挽起她的发丝,她便这般蹲在他的身侧。 “好。” 萧沂颔首,道:“你的生辰面呢,拿过来吧。” 林惊雨才想起还有一碗生辰面未吃,她神色一紧:“糟了,这么长功夫,面也应该坨了,我再去给殿下做。” “不必。”萧沂起身,径直走向面,“无妨,沱了也不碍事。” 他端起面,就着月光望见上面的碧绿色香葱,却皱了皱眉。 “林惊雨,你还真是在不断试探我的底线。” “殿下不爱吃葱?无妨,我给殿下挑了就是。” “不用。”萧沂叹气,“罢了,还能忍着。” 他眼不见为净,将葱搅在下面,走了两步退至暗处,挑起面闭了眼吃下。 见他吃下,林惊雨好奇问,“好吃吗。” 面已沱,口感不太好,可望着她的眼睛,萧沂违心道:“嗯,好吃。” 他夹起面,又吃了一筷子。 “若殿下想吃,我以后日日给你做,往后日日皆是生辰,如何。” “这般好心。”萧沂狐疑问。 “那是。”林惊雨扭捏一笑,“就是今日这布置花的钱……” 瞧出她心思,萧沂皱眉问,“那不是你给我的生辰惊喜吗?” “殿下不是不喜欢吗?” 他答:“如今喜欢了。” 林惊雨一时不知该喜该悲,喜他喜欢,悲一时以为可以退钱,她算盘子皆已打好。 瞧着她低下去的眉,他嘴角勾起一道无奈的轻笑:“行,你花费的钱皆给你包了。” 林惊雨眼睛一亮,“多谢殿下。” “嗯。” “殿下,生辰快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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