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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1)

(' 她不禁感叹,这二皇子殿下,比萧沂还要烦。 “看来,殿下宫中还有二皇子的细作。” 萧沂漫不经心的模样,似已是常态,并不新奇,只是无奈一句,“看来,今夜都不会走了。” “那怎么办。” 她不想扯着嗓子喊一整夜。 “睡觉呗,你今早不还嚷嚷着困么。”萧沂翻身躺下。 林惊雨拽着被褥,望着他旁若无人的模样,不知所措道,“殿下不是说,我们成亲过后,分榻而眠,各不打扰的吗?怎如今反悔了。” 他睁开眼,眉心一动,缓缓开口。 “林二姑娘用反悔一词真是折煞我,只是如今院中出了奸细,你我不过是为掩人耳目,无奈之举罢了。” 知没有退路,林惊雨抿了下唇,强调道:“殿下,我可能会说梦话。” 萧沂想起那晚洞穴,他嗯了一声,“见识过,还能忍受。” “殿下,妾身睡姿不好,好动,殿下有腿伤,怕压着殿下。” “那夜船舱都无碍,区区压一下,应也没有多大事。” 他当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林惊雨红着脸,认命躺下,旁边多了个人,还是萧沂,她有些难以入眠。 她辗转忽然发现枕头下有硬物,好奇地伸手将其拿出来,暴露在视线里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殿下这床上怎还有把刀,殿下莫不是要防着枕边人。” 望着她惊恐的模样,萧沂轻笑,“林二姑娘不必担心,这刀还没有到舔你血的时候。” 他伸手夺回她手中的刀,用布包起来,放在自己枕下,“小时候要杀我的人太多了,不得不放把刀防身。” 林惊雨望向门外还候着的太监,叹了口气,“跟殿下在一起还真是得提心吊胆。” “林二姑娘放心,本殿这些年装得很好,如今他们已对我放松警惕,”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但他是个意外,就像我们的婚事。” 是他事事精于算计的二十余年里唯一发生的意外。 萧沂闭上眼,“睡吧,别干瞪着外面的人了,又瞪不走。” 于是林惊雨又改瞪着萧沂,她在想萧沂方才那句话,那刀现在还不到舔她血的时候,不代表以后不会。 萧沂睡得板正,倏得道:“你不睡觉,盯着我做甚。” “我在想,你会不会有一日杀了我。” 萧沂故意说:“倘若有一日你背叛我,本殿就杀了你,拿你的血祭刀。” 林惊雨扯了下唇角,“殿下说笑了。” “说不说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怎会。”林惊雨委屈道,朝他挪了点身,靠得更近,手攀上他的手臂,手指在上面一下又一下地敲,一副温顺贤淑的样子。 “殿下放心,妾身永远不会背叛殿下,皆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妾身这辈子就认准殿下了,永不改变。” 萧沂显然是不相信的,他反问,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永不改变?”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林二姑娘这番话,倒真让本殿担惊受怕。” 林雨顺着问,“殿下怕什么?” 他回,“害怕哪日就真天塌下来,天地毁灭。” 林惊雨扯了下唇角,“殿下真会说笑。”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萧沂,许是今日太累了,迷迷糊糊中终于睡了过去。 她其实不是睡相不好,只是爱做噩梦,大抵都是祖母去世的画面,她跪在地上哭喊,抱着祖母的棺材,不让他们下钉,林夫人让下人将她拖走,把她关在屋子里,连祖母下葬都不让她去。 梦里是无尽地哭喊,梦外林惊雨像只小兽蜷缩在床上,紧蹙着眉,泪珠顺着眼角糊了脸。 嘴里小声嘤咛着,“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梦里,她伸手,努力去触碰被钉上的棺材,合上的门。 夜色中,萧沂朦胧中,感觉到手臂被抱住,有个柔软之物枕在他脖颈,小声抽泣,皮肤上是一片湿热。 萧沂揉着眉心缓缓掀开眼皮,见林惊雨深更半夜抱着他哭。 那触感不好受,萧沂倒吸一口气,扯了扯胳膊,她却抱得更紧。 嘴里哭着道:“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听着可怜兮兮的。 应是做了噩梦。 萧沂无奈,他望着床顶,听着林惊雨的哭声,阖了阖眼。 片刻后,他伸手像是抚慰孩子,温柔拍着林惊雨的瘦小的背脊。 “我不走,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他顿了顿,又加了句,“除非山无棱,天地合。” 说完他又自嘲一笑,天地堪忧啊。 翌日清晨, 窗外石榴枝凝着露珠,落在水缸里,麻雀停了一只又一只。 林惊雨缓缓睁开眼, 昨夜她又做 ', ' ')(' 了噩梦,只是后来那梦又渐渐在祖母的安抚中变成了美梦,她清晰地感受到有一只手在拍着她的背。 总不会是萧沂。 林惊雨从被窝里钻出, 她闻到阵阵茶香, 她寻着茶香望去, 见窗口缕缕金光下, 萧沂闲情逸致烹茶,将闲散日子过得极到味。 萧沂瞥了眼林惊雨惺忪睡眼, 头发乱糟糟的模样, 语气悠闲道。 “醒了?” 林惊雨察觉到他的视线在她头发上有所停顿,连忙顺了顺头发,她还不习惯在萧沂面前这副凌乱样子。 萧沂一笑, “怕什么, 我又不是皇兄。” 林惊雨暗自白了他一眼。 她道:“殿下懂什么, 就算是见一个太监, 妾身也要梳妆整齐。” “那本殿还真是荣幸, 能见京城第一美人最狼狈的模样。” “殿下倒是会打趣人。” 林惊雨掀开被子,想到什么,扭头又问萧沂, “昨晚, 拍妾身背的, 是殿下吗?” 萧沂夹着茶叶的手一顿, 他的一条胳膊被她抱了一夜,另一条胳膊则安抚了她整整一个时辰, 今日醒来皆酸痛不已,想来应有些落枕了。 萧沂越发觉得枕边有个人是个麻烦,尤其是林惊雨。 他继续夹茶叶,轻咳一声,“不是本殿,你是鬼压床了。” 林惊雨心想,兴许真是祖母显灵,寻她来了。 也是,宁愿相信是鬼,她也不愿相信是萧沂。 他不可能那般温柔,就算是温柔,也是狐狸皮,心怀不轨。 “行了,白天鬼也散了。” 萧沂打破林惊雨的沉思,“慈宁宫传来消息,太后病情好转,今早已然能下地,你我作为这冲喜夫妇,一会应当前去请安。” 这么快便好了,比药还厉害,林惊雨惊讶,“那大师,这般神?” 萧沂吹了吹茶,不紧不慢道:“是呀,如今宫中皆在传大师神仙转世,以及,我们的婚姻是天作之合。” 林惊雨小声道:“落魄皇子配低微庶女,不就是天作之合吗。” “什么?” 林惊雨改了口,“妾身说,我与殿下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全京城再也找不着我与殿下此般大喜的亲事了。” 萧沂点头,淡淡一声,“嗯。” “嗯?” 林惊雨一愣,换作平时,萧沂定当又得驳她一句,她也是刻意酸溜他的,怎如今就一句嗯。 萧沂瞧出林惊雨的惊讶,他放下茶,“于皇帝和太后而言,自然是件大喜。” 他道:“以及,还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殿下但说无妨,妾身觉得没有比我们绑在一起还要更糟糕的事了。”林惊雨顿了顿,“不过,殿下可以先说好消息。” 毕竟尝了那么多碗苦药,总需要碗甜汤来缓和。 “好消息是,有这大吉噱头,你我暂时能在这宫中有体面地活着。”萧沂道:“坏消息是,因皇帝太后重视,故你我短时之内,无法和离,麻烦林二姑娘往后需与我在人前演戏,要琴瑟和鸣,情深似海,才能对得起这大喜噱头。” 林惊雨若有所思点头。 萧沂烹茶却心不在焉,林惊雨这个女人最是善变,他怕她当自己的话为耳旁风,又问了一句,“听进去了吗。” 见她迟迟未回话,萧沂转过头去,却见林惊雨缓缓从床上下来,娉婷婀娜走来,单薄的素色的睡袍在阳光下透如纱,她腰肢如柳条,能盈盈一握。 萧沂手停顿,眉微微一蹙。 他望着林惊雨朝他俯身,凌乱的头发更添一番风韵。女子娥眉轻挑,红唇一张一合,“那殿下,以后莫要喊妾身林二姑娘了。” 她的手伸向他,“不如以后,妾身唤殿下夫君,夫君喊妾身娘子如何。” 靠近他的还有莲花清香,萧沂凝望着林惊雨伸向他的那只手,将要触碰之时,萧沂微微偏过身,声淡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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