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你翅膀真是硬了,这是要与我断绝关系了,我是你娘,一辈子都是你娘,你一辈子都要听我的,我叫你不准接近太子,你就给我要点脸,太子永远是你姐姐的,你永远不配,永远不配!” 她嘶嚎着,永远不配。 “我偏不。”林惊雨恼了,她抬头,一字一句冷声道:“我偏要勾引太子,我偏要做太子妃,我偏要夺走林琼玉的一切,叫你看着她对我卑躬屈膝” 林惊雨抬起手,晃了晃手上的镯子,笑着道,“您瞧,这是第一步,往后还有很多戏等着小娘看呢。” 望着郑小娘气得发抖的样子,林惊雨转身走向暖阁,不想再与郑小娘纠缠,忽而她的手被死死拽住。 她诧异转头,不知郑小娘搞何名堂,下一刻,那只冰冷的簪子被强硬夺走,白嫩的肌肤划出红痕,林惊雨痛得皱了皱眉。 “你干什么。” “我不会让你夺走婉婉的一切。” 郑小娘厉声,紧接着她抬手将镯子狠狠砸在地上,顿时镯子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惊雨愣了片刻,又是这样,每当她奢求阿姐的东西时,都是这副下场。 她俯身将一根根碎玉捡起,捡到最后一根时,碎玉被郑小娘踩在脚下。 林惊雨冷声,“你若不想死,就把你的贱脚抬开。” “林惊雨,谁给你的本事,与亲娘这般讲话。” “你知道这玉镯有多贵吗?” “你还心疼上了,太子那么多奇珍异宝,不过是随意赏了你一个不要的,也就你以为可以野鸡飞上枝头,当个宝。” 林惊雨讥讽道,“那是兰妃的遗物,是兰妃留给未来儿媳的,此世间唯有一件,亦是当年皇上赠与兰妃的定情信物,你说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比得上它。” 郑小娘顿时惊恐地结巴,“你……你别吓我,怎么办,那……怎么办,我不想死,太子不是喜欢你吗,你快去求求太子。” 林惊雨捡起最后一块碎玉,缓缓一字一句:“小娘放心,我会求太子留你全尸。” 郑小娘听后,软瘫在地上哭,聒噪得很,林惊雨转身走出屋子。 “你去干什么。” “找个店铺,修镯子。” “好好好,你快去,多少银子都行,从我床头的匣子里拿。” 林惊雨轻蔑的瞥了眼地上的女人,离开再也没有回过头。 她的亲娘便是这么卑贱,没有脑子,贪生怕死。 可无奈,她是她的亲娘。 林惊雨走在上京城的大道,店铺早已关门,摊子也收了,方才的闹市,如今空荡荡。 可她不想回去,那是林二小姐的家,却不是她的家。 她握着碎玉,在闷热的黑夜里叹了口气。 祖母死后,她在那的最后一丝挂念没了后,那座宅子便不是她的家了。 于是兜兜转转,她走到了西郊的墓地,她的挂念在这。 林惊雨跪下,用袖子擦去墓碑上的泥土,旁边的灯笼在风中一明一暗,林惊雨一点也不害怕,因为祖母在这。 “孙女不孝,没有带祭品就来看望祖母。” 她是小娘所生,祖母养大。 三岁那年,小娘为争宠,浑然不顾高烧的林惊雨。 是祖母发现她,将她抱去顾芳园,找大夫看病,养了一阵子才捡回命。 她这一生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小娘抱她回去时,她死死抱着祖母的大腿,哭喊着不走。 祖母怜惜她,不舍她,将她留了下来,自此她才换来七年有人疼的日子。 只是可惜,只有七年。 “祖母,妉妉真想永远也长不大,您也不会老。” “您又得说我想些有的无的。” “可是祖母,您不在的日子,妉妉又受委屈了。” “要是祖母不会老,就会永远保护妉妉了。” “妉妉想听祖母讲故事了,想吃祖母做的狮子头,祖母教妉妉练的字,妉妉写得很好看,琴棋书画,妉妉现在样样精通,他们说妉妉是京城第一美人,妉妉还未施展抱负呢,妉妉得是京城第一才女才对。” “可是祖母,你夸夸我好吗,妉妉如今很棒。” 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糊了满脸,仿佛要将所有委屈,所有思念,一并在这个夜晚,在祖母面前哭出。 只有在祖母面前的时候,她才不用虚情假意,永远肆无忌惮。 狂风呼啸,雨水与泪水一同砸下,渐渐倾盆大雨,冲刷着西郊泥土。 林惊雨被淋成了个落汤鸡。 “祖母,你看,你不在的日子,连老天也欺负我。” 她委屈的哭声,与呼啸的狂风一道在瘆人的墓地回荡。 灯笼早已被雨水打灭,四周漆黑一片,天地间唯有远处马车有一盏灯亮。 男人掀开帘子,望向墓地。 萧沂送老师赵乾至西郊,刚与之告别,就 ', ' ')(' 听一个女子,大半夜跑到墓地,开始哭喊起来。 确实新奇,但他不是个好奇之人,实乃是声音熟悉,鬼使神差让他多停留一阵。 萧沂远远望向跪在墓前的小姑娘,天色太暗,看不清,但十有八九就是林惊雨。 只有她,才那么爱哭。 只是今天,哭得有些可怜。 马车口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侍卫,木二询问,“殿下,我们走吗?” 萧沂神色凉薄,他放下帘子,“嗯。” 待车轮滚动时,他想起那滴眼泪,恍若还残留在他指尖,他又道:“不急着回宫,今日无聊,想听戏。” 此刻,他承认他是个好奇之人。 但绝非是怜惜她。 天黑得可怕,雷声骤响,将黑夜劈出一道口子,惨白照着大地,势浩大。 一瞬间,墓地上的野草枯枝如恶鬼招手。 林惊雨宣泄完冷静下来,她承认,她有些害怕了。 寒风瑟瑟,林惊雨蜷缩着,抱作一团,她衣服湿透,下摆全是泥巴,手上擦破的伤口还未处理,有些发炎。她今夜还未吃饭,肚子响起。 好冷,好饿,好难受,好怕。 所有倒霉尽数放在她身上,迷糊中她抱紧自己喃喃:“祖母,妉妉很怕,你能不能救救我。” 泪水糊眼,女子微睁着双眼。 朦胧中,她看见一抹光亮愈近。 一把倾斜的伞,一道欣长的身姿,挡住了风雨,以及骇人的雷电与黑夜。 只听男子笑语,声如冷泉,与耳畔的风一道送来。 “哪来的孤魂野鬼,在墓地里哭得这么狼狈。” 下药倒计时10 雨水刺得她眼疼,林惊雨看不太真切。 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 林惊雨伸手,拽住他的衣袂,昂头虚弱喊了声,“祖母。” 那人俯身,声线清润,又带丝轻挑。 “林二姑娘当真是折煞我,再看清些,我是谁。” 林惊雨用手腕擦去雨水,她蹙了蹙眉,那张脸在朦胧中逐渐清晰,高鼻剑眉,眸子光影浮动,眉稍挑,凝望着她。 “萧沂?” “答对了。” 她以为是上天眷顾,却不曾想是霉神降临。 林惊雨松开手,她的头很痛,很晕,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弱声一笑,“怎哪都有你。” “我也有这个疑惑。” 萧沂才说完,林惊雨就皱眉倒在他的怀里,额头紧靠在他的胸膛,昏迷过去。 萧沂手一顿,瞥了眼死气沉沉的人,又望向雨夜。 “此刻,倒还是希望你聒噪些。” 萧沂叹气,将她抱起,带她从骇人的墓地,一片漆黑中离开。 雨夜之中,马车滚滚。 林惊雨醒来第一感觉是嗅觉,她闻到淡淡竹子清香,很舒服。 紧接着是听觉,“醒了?” 林惊雨缓缓睁开眼,她脑袋很痛,扶着额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马车里,车帘吹起,可见外面夜色。 与太子马车一样,里面设有案子和茶,只是没有太子马车那般宽敞,但里面点的香料很舒适,缓解她的头痛。 萧沂坐在她的面前,香炉袅袅一缕烟,他正用帕子擦拭着袖子上的泥土,全是抱她时,被她裙摆给沾上去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