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氏一听沈砚明这话,当即便是大喜:“这可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从前我总是看她不顺眼,倒是没想到,如今她也终于是有一回做到了我的心坎上。” 沈砚明有些烦躁地打断:“母亲!我过来不是听您说这些的。” 公孙氏一愣:“那你是怎么个意思?” 沈砚明一时间噎住了。 他是怎么个意思?他也搞不清楚了,反正就觉得心里乱得很,也慌得很,先前想想母亲要帮自己娶顾南栀,只觉得十分期待。 可是这会儿,已是提不起半点兴致。 他低着头,问了公孙氏一句:“母亲,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公孙氏:“有什么可过分的?我的儿,你可知道有多少男子,发家了之后,不想背着抛弃糟糠之妻的恶名,甚至直接想法子杀妻。” “我们没有这样做,只是叫你和离,已是因为我们极其有良心,做不出那等害命的事。” “为娘知道你心善,但还是不能太过妇人之仁,否则你将来怎么会有锦绣前程?难道你不想出人头地了吗?” 沈砚明:“我想!可是......” 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样是辜负了陈氏?就算陈氏有些不听话,但是自己做到这一步,也的确是薄情寡义。 可是母亲对他说的愿景太好了,仿佛陈氏便是自己成功路上的唯一绊脚石,只要将对方搬开,他就能借着未来岳父的崭露头角。 这种感觉日复一日的根植在心里,终究慢慢地长成参天大树,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可是为什么这块大石头搬开了,他现在完全高兴不起来?甚至先前那种想与其他女人多试试,多尝尝鲜的兴奋,也都消失无踪? 公孙氏:“可是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左右她如今已经走了,此事我们如何对外说,便就是我们动一动两张嘴皮子的事。” “且一开始也是她要和离,如今要走说不定也就是因为铁了心不想与你过了,既然这样,何不成全她呢?” 沈砚明听到公孙氏说陈氏铁了心不想同自己过,心里更加烦乱起来,一万个难以接受这样的说法。 公孙氏还在自顾地盘算着:“对了,你可去负责管理户籍的官府问过,陈氏走之前将那和离书盖章、记录在册没有?” “她可别是为了逃避与你和离,都没盖章就走了,若是这样,你贸然另娶,还会违反我朝律法!” 沈砚明一听说可能还没盖章,当即便眼前一亮:“对了!我是今日一早才遣人去官府,同意盖章的。” “她之前说不定都没拿到合法的和离书,要是这样,那我与她就还不算和离!” “我这就去官府问问,母亲您好好休息。” 话说完,都不等公孙氏回话,沈砚明就匆匆离开了。 公孙氏见到儿子如此,当即一头雾水,扭头看向吴婆子:“他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他好似不想和离了一般?” 吴婆子:“莫不是到底还是念着与二夫人的情分?” 沈砚明与陈氏,当年在老家是一见钟情,双方都是非对方不可,陈家看女儿坚持,才勉强松了口把女儿嫁过来。 从前他们一直是一对恩爱夫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真心相爱,直到相爷发迹后,公孙琼英来了,二人的关系开始越来越差。 公孙氏听了之后,一脸感怀地道:“我就说了,我的砚明是这个世上最好的郎君。” “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和陈氏当年的感情,如此重情重义的男儿,去哪里找?” “容枝枝竟然还说,叫顾南栀嫁给我儿,是对顾南栀恩将仇报!” 吴婆子:“......老夫人说的是。” 算了,累了,顺着说吧! 公孙氏又接着道:“只希望陈氏是盖了章之后走的,她已经耽误了我儿好几年,但凡她还有点良心,也不该再耽误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