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肿摇摇头,神色,竟带着几分凄凉与落寞:“之所以跟你讲这么多,是因为你是江洪啸之子,而江洪啸真要算起来,其实是我的师兄,他曾救我一命,于我有恩,可惜,我这辈子都换不清了。” “既然对你有恩,你又为何要恩将仇报?”江朝天冷声开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有些时候,很多事你不愿意做,但你也不得不做,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人生……” 张伯肿怅然一笑:“年轻人,你虽天赋异禀,举世无双,但终究难逃宿命,当你真正踏足这个江湖之后,你就会明白,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恩怨情仇,谁又能真正分得清呢?” “送你一句话,除非,你能强大到真正的成为一名持刀人,否则,你永远只是别人手中的刀!” 此话一出,江朝天不禁冷哼一声:“我这把刀,只怕没人握得住!” “年轻时,我意气风发,也像你这般认为,但最终,我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张伯肿目光一转,直勾勾的盯着江朝天,坦然道:“你比你父亲优秀,比我们那一辈的人,都要优秀,希望,你能真正的冲破枷锁,桶穿整个江湖。” “说完了吗?” 江朝天居高临下的看着水中人,眼神越来越冷。 “该说的我都说了,最后,我还有一个请求。” 张伯肿缓缓闭上眼:“在这么多人面前,我希望自己能死得体面一点。” 江朝天并未说话,静静的看了张伯肿一眼后,转身便走。 他并不怕对方耍什么花样,在他眼中,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如今最在意的,是张伯肿的那些话,是否属实。 如果刚刚那些话都是真的,那么事情就不简单了。 超脱于所有势力,凌驾于整个帝国。 此所指,赫然是皇族! 只有皇族,才有资格,有能力,将所有势力踩在脚下。 换而之,他父亲的死,与当今的官家,说不定也脱不开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换做是其他人,不管是谁,哪怕是燕金第一家族的上官家,他都能果断杀上门去。 可偏偏,命运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他难以抉择。 对抗官家,对抗皇族,就是与整个帝国为敌。 身为帝国军人,这种事断然不能做。 但身为人子,报杀父之仇,亦是理所当然。 自古忠孝两难全,如今,两条路摆在他面前,他却根本不敢向前迈步。 他只能奢求,张伯肿的话是危耸听。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此刻,他总算是品尝到了这句话的深意。 湖中央。 江朝天踏波而行,神色凝重,根本顾不上周围的呐喊。 至于张伯肿,则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 他目光直视苍穹,直视这天地间的美好,似乎要将这一幕,深深的刻在脑子里。 “燕青,从今而后,为师的衣钵,就传给你了,切记,万万不可复仇。” 张伯肿低喃自语,声音很小,几乎没人听得到,却又清晰的传到了两百米开外的燕青耳中。 “师父?” 燕青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秋叶湖,果然是一片风景优美之地,能葬身在此,为师之幸。”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