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 夜里下起了雨。 姜云泽被齐采薇那么一扎,流了好多血。 伤口有点深,但未伤及要害。 看了郎中,见儿子仍旧昏迷不醒。 姜老夫人气急,冲到柴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狠狠扇了齐采薇几巴掌。 “小贱蹄子,你爹犯的那些事,差点害我儿丢了性命,连累姜家,这些账我都没跟你算,竟还敢谋杀亲夫,若我儿有个三长两短,定要将你抽筋扒皮。” 她向来不管事,主要是府里人太多,管也管不清楚。 这些日子都是齐氏在打理。 齐氏虽然是庶女,但好歹也是尚书府的千金,平日里也是个孝顺的。 她甚至都同意了儿子抬齐氏为妻。 没想到齐家会出这等子事,害儿子去蹲大狱。 齐采薇这贱人还想杀了她儿子。 简直该死! 若不是怕流蜚语影响到儿子,她现在就想把这女人处置了。 姜老夫人收回了脚,看了陶桃一眼,“明儿一早将这贱人送回庄子,好好看着,不要给饭吃,活活饿死她。” 都送去一次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逃回来的。 这次不给她饭吃,看她还有没有力气再逃,再逃就将她腿给打断。 陶桃点头应是。 别看姜老夫人一把年纪,到底是贫苦出身做惯了粗使活计都,力气大得很。 踢在齐采薇身上那一脚脚的,可结实了。 齐采薇目眦欲裂,恶狠狠的瞪着姜老夫人,“还想饿死我?” 不会让你如愿的。 她嗤笑出声,双眼含着泪花,“姜云泽该死,你这个老虔婆更该死,若非你儿子算计我,凭他的家世,我哪怕是正眼都不会瞧他一眼,更不会嫁给他为妾,他根本不配,我用自己的嫁妆补贴你姜家,我父亲还对他还有知遇之恩,一步步提拔他,到头来,你们非但不感恩戴德,还出卖我爹,出卖我齐家,像你们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就不得好死,众叛亲离......” “啪......” 一声脆响。 姜老夫人一大巴掌就抽了上去,“贱人,你敢诅咒我儿!” 齐采薇被打得头晕目眩,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 这一刻,她所有的悲愤都交织在一起。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这老太婆,她早就看不顺眼了。 咬了咬牙,又继续说道:“老虔婆,别以为你一身锦衣华服穿得人模狗样的,内里也不过是个刁钻粗鄙的乡野村妇,你活着就是拖累你儿子,给你儿子丢脸,你搜刮去的那些金银,你以为能跟着你进棺材,到头来不过是便宜了陆青瑶那女人,只不过是一场空......” “住口。”姜老夫人气的上前掐她脖子,又是撕又是咬。 跟个泼妇似的。 陶桃光看着都疼,让人给拉开,将气得半死的老太太给送了回去。 心里却是无比畅快。 她让人将柴房上了锁,这才回屋继续照看姜云泽。 又让下人悄悄带姜子衿去见齐采薇一面。 她做不到像京城这些贵女夫人那般,面上笑得比谁都好看,一转头就能捅你一刀。 都是做人母亲和女儿的人,再坏的人,也有自己在乎的东西和人。 这一见,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 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落忍。 陶桃哄了孩子睡着后,这才去守着姜云泽。 看着那张熟睡且俊美的容颜,她陷入了沉思。 人为什么可以容貌越长越好看,心却越长越歪? 这张容颜下面,到底还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心思。 要是能回到从前,回到桃溪村,云泽哥哥先她那前夫一步考取秀才,爹爹就会同意云泽哥哥娶她了。 即便之后再未中举,他们依旧能相守一生。 只有他们二人,再无其它女子。 床上的人醒了又睡着了。 床前的女子却是彻夜未眠,想了很多很多。 雨一直下。 姜子衿被她爹禁足在屋里,不哭也不闹。 她知道哭闹是没用的。 若她真想出去,这门根本关不住她。 先前帮阿娘管家,她往府里安插了自己的人,前院后院都有。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