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陆青瑶带走了全部的嫁妆,只留下了她原先为阿泽打理的产业。 阿泽有俸禄,也有田产和店铺,从前也有赏赐,这一妻一妾还用自己的嫁妆补贴了许多家用。 儿子不是那种主动要媳妇嫁妆的人,但是儿子不要,她要啊。 孝敬婆母不是应当的吗? 这些高门大户的贵女就是钱多得花不完。 你不要,说不定到最后就像陆青瑶那样,把嫁妆全都赔出去了。 与其给外人,不如给她,反正最后还不是都留给儿孙。 按理这宅子早应该在儿子名下了。 她推搡着儿子,“孩子,你倒是说话呀,怎的房契会在陆青瑶手中?” 陆青瑶收好契书,施施然道:“还是由我来告诉你们吧......” “这宅子是我父亲特地为我置办的嫁妆,房契自然是在我手中,不止这宅子,就连宅子里的一砖一草一木,你们现在坐的的桌椅板凳,也全是我的嫁妆,我与姜云泽和离后,你们自当搬离这里。” 姜云泽垂眸不语,一张脸黑如锅底。 沉默良久后才开口道:“陆青瑶,我们可是签了契书的。” 陆青瑶嗤笑,“契书?你倒是厚颜无耻的敢说出口。” “当初新婚夜是谁说不能要我的嫁妆,这宅子就算是你向我买下的,往后你的每一笔俸禄都会分一半入我名下,我就想问你,分在哪了?” “而且你别忘了,我们签的是白契,为了省那一笔房税,契书并未送交官府落章,不作数的,这宅子的官府文书里,宅子依旧还是在我名下,或卖或拆,我都有权处置它。” 姜云泽哑然,脑门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他一个做官的,怎会不知道未落过官府印章的白契不作数。 这事甚至都不能闹到官府去。 朝廷明令禁止私下交易房产,这属于避税。 闹出去就是他知法犯法,他怎么都不占理。 大意了。 当初也没想到陆家会倒,更没想过与陆青瑶和离。 想着既成了亲,妻子的嫁妆自然迟早都是姜家的,不论如何,她都是会留给两儿子,与她签那契书,也只不过是为了哄她开心。 没想到她如此绝情。 住了十几年的宅子,如今让他搬离,就同从他身上剜肉差不多。 他怎舍得。 可以重新买宅子,但在这个地段,买这样的宅子。 不一定有人肯卖,还需要一大笔的花销。 姜家现在,花不起这个钱。 姜老太算是听明白了,这宅子根本不在儿子名下。 她便想用两个孙儿来说事,好相劝道:“青瑶啊,我们在这里也住了许多年,你不能说撵我们走我们就走,这儿毕竟也是枫儿和宴儿的家,他们是姜家的嫡子,待我们百年之后,姜家所有的一切包括这宅子,还不都是他们兄弟继承,你何必做得这么绝情?” 陆青瑶道:“老夫人,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宅子拿回来,待他们成家时我自会过户到他们兄弟名下,但是现在,我就是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 “你......你怎么能如此无情,我都一把年纪了,你还想折腾死我不成,除非我死,否则休想让我离开这宅子。”姜老太太也不装了,开始犯起混来。 陆青瑶都笑了,“那我只好将这些屋舍全拆了,在这里边养羊养鸡,养猪养牛什么的,若您不介意,也可与它们同住,反正在桃溪村那会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你......你......你......” 姜老太太气得倒仰,捂着胸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沟壑纵横的老脸都气歪了。 她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桃溪村,最不愿见到的就是桃溪村的人。 那些人见过她们母子最卑微,最窘迫的样子。 姜云泽气得拍桌子。 用他住了这么多年的宅子养猪养羊,成何体统!!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