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飞檐,雕梁画栋。 褐色的枝干上,是雪白积雪。 映照着含苞欲放的腊梅。 江州城一所大宅院里。 一个木乃伊。 哦!不。 是一个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 端坐在榻上,露出两只清澈明亮的眸子。 一清瘦山羊胡子老头,此刻正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为他拆掉身上的布条。 老仆时舒站在一旁端着木托,盘中是刚刚取下来的布条。 布条上血迹斑斑...... “安太医,主子康复得如何了?”老仆眼中写满了担忧。 安太医从少年身上取下最后一块布条,长舒了口气。 恭敬回道:“主子并无大碍,伤口已经结痂了,接下来就是擦去腐生肌药膏了,就是不知那药膏是否真的管用?” 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如冠玉,肌白如雪。 可雪白的肌肤上,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十分刺目....... 当初取下那层熊皮的时候,他也快脱了一层皮,疼得他死去活来的。 受了老大罪了! “上药吧!”符灵均咬着牙,别过头去。 老仆时舒站在一旁抹泪,心疼不已。 安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他都没法子,那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徐衡捧着药膏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都是托了陆青瑶的福,拿着她的信物,让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赶到京城,这才从国公府取得了药膏。 不管有用没用,赌一把了! 时舒从徐衡手中取走药膏,拱手道:“有劳徐大人了,你先回去吧......记住了,此事万不可泄露半句!” 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威胁。 “是,下官知晓的。”徐衡对着屋里抬声恭敬回道。 他到现在还是有些拿不准这位的身份。 想来贺灵均并非他的真名。 但另外那位叫宋思远的少年,他让人查过。 是宋御史的孙子,而且还是宋家大郎的独苗苗。 全家宝贝得紧。 此番遭难,宋家派了不少人四处寻他。 却没想到他们变成这副模样。 若是没有遇到姜家俩娃被拍花子,恐怕他们此生再无机会见到家人了。 站在父母面前都不一定认出他们来。 徐衡抬步正要走,就被屋里传来的声音叫住了。 “徐大人留步,请到正厅歇息一会,我有事想请教。” 随后便出来了个丫鬟,将他领出了后宅。 这所宅子不算大,但布置精巧雅致。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潺潺, 抄手游廊一侧假山中,青葱翠竹挺拔而立。 映照在照壁上,柱影斑驳,别具一番韵味。 园内除了丫鬟婆子,再无其它女眷,想来也只是作为暂居之所。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院子四周藏着不少暗卫。 若是他心怀不轨,此刻一定会被扎成筛子...... 安太医为少年涂抹好药膏,又取了新的布条为他缠上。 心中暗中庆幸现在是冬日,伤口不易腐坏,否则他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王爷好好歇息,臣告退!” 山羊胡子老头躬身准备退出去。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