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吴地烟波锁画楼,金戈铁马几时休?
忠良空有安邦策,庸将偏行覆水舟。
妙计频施寒月夜,孤城骤陷暮云秋。
江南多少兴亡事,尽付渔樵唱晚讴。
话说宋军正遇南军人马,两阵垓心之上,吕师囊已与邓宗弼斗经三四十合。当时邓宗弼卖个破绽,使剑虚砍了一回,转身伏鞍而走,吕师囊斗得性起,哪知是个计策,当即追去。邓宗弼绕阵而逃,却似放个门户,只等人赶来。吕师囊拍马赶到,看看追上,不防宋军阵上陶震霆杀将出来,手中提着洋枪,望吕师囊面门对起,但听一声巨响,却似个华山顶巨灵神怒吼,把那吕师囊头颅打个粉碎。但见:
垓心血雨漫空洒,一颗头颅滚尘埃。
蛇矛犹自插青石,败将空余铁甲骸。
又有诗道:
虎落平阳遭犬戏,龙游浅水被虾欺。
蛇矛虽利难施展,乌骓空嘶恨路迷。
南军阵上苟正、甄诚看得吕师囊已死,慌忙鸣金收兵,引军逃回毗陵郡。云天彪见南军败走,却不乘胜追赶,传令兵马依旧行进,当日安营扎寨。
却说苟正、甄诚二人败退毗陵郡,金节迎入,不见吕师囊而回,问道:“如何不见了吕枢密?”二人便将吕师囊阵亡一事道尽,金节闻言,愕道:“宋军新胜气锐,难以阻挡,下官教人亲写书信,速去常州钱制置求援。“苟正、甄诚止道:“我乃大王钦点驰援之将,如今不战而败,更兼折了吕枢密,有失颜面,难以复命,明日我二人亲领一军,前去讨战。”金节劝道:“宋军势大,当以坚守待援,倘若盲目出战,岂不兵败?”苟正、甄诚二人执意出战,金节无奈退下。
次日平明,城门大开。苟正、甄诚二人点起两千兵马,率军出城叫战,探哨使人报入云天彪,刘慧娘大喜:“正愁他做缩头乌龟。”,当即遣将出兵。正是:
巧布天罗擒猛虎,暗施地网困蛟龙。
那杨腾蛟依着刘慧娘之计,引兵出营,正遇着南军人马,杨腾蛟厉声叫道:“反国逆贼,快且受死。”南军阵上苟正见着,大骂道:“宋廷走狗,焉敢犯我疆界,誓要把尔等剿尽,方可罢兵。”杨腾蛟闻言大怒,道:“汝为哪路兵马,却好大口气。”苟正大笑道:“瓶罐瓶罐,也有两个耳朵。你不闻得苏州六健将之威名,飞云大将军苟正,飞山大将军甄诚么。”杨腾蛟骂道:“伪朝之将,无名小辈,如何敢来寻死。”苟正、甄诚听罢大怒,也不答话,各挺刀枪来斗,杨腾蛟也使斧来迎。三人相斗十合,杨腾蛟佯装不敌,丢个破绽,拍马收兵而逃,苟正、甄诚二人叫道:“休走。”,后面引兵来追。二将追至半晌,斜刺又撞出一彪人马,为首之将,手持泼风刀,当面喝道:“我乃风会,何人上来受死。”甄诚听了,道:“我来斗你。”,说罢,舞刀直取风会,风会也使泼风刀来迎。二人战至六七合,风会诈败,率军逃走,甄诚引兵去追。苟正方欲一并追赶,忽听得马蹄声震,回首望去,左侧冲出一队军马,当先一将,手持大刀,迎面叫道:“南贼休走,吾乃云龙,特来擒汝。”苟正回道:“叫你吃我一枪。”二人纵马来斗。方战五六回合,云龙拨马便走,苟正战至正酣,哪里肯放,当即引剩余兵马来追。
话分两头,且说飞山大将军甄诚追赶风会,领军追至山谷,不见风会踪影,甄诚心疑,不敢前进,急欲回兵,忽听炮火连天,前后杀出两队人马,杨腾蛟、风会各使兵马截住前后去路,甄诚大惊,又听一声响,左右山上伏兵尽出,各持弓弩,不等甄诚反应,两翼弓弩齐飞,霎时箭如飞蝗,可怜那甄诚被射成刺猬般,横尸山谷,当场射死南军一千人马,无一兵卒生还。再说那飞云大将军苟正,兀自追赶云龙正紧,忽听一声梆子响,后首一支兵马截住去路,为首一员大将,手持青龙刀,座下大宛马,凤眼蚕眉,绿袍金铠,青巾赤面,喝道:“匹夫速来受死。”苟正闻言回马,骂道:“汝乃何人,为何拦我?”那人道:“吾乃天子册封越国公,平南先锋同左军大将军云天彪,汝既知吾名,还不下马受降。”苟正叫道:“我且擒了你,回宫邀功请赏。”说罢,苟正挺枪来斗云天彪。二人直斗三十回合,苟正枪法散乱,不是对手,慌忙拍马而逃,不料云龙截住去路,云天彪纵马追来,不等苟正回身,背身一刀斩去,早把苟正腰截骨砍断,斩为两节,云龙大喜,下马将苟正首级割下。后人有诗叹云:
骄兵自古取亡途,自逞威风计策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