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动了胎气,杖责二十怕是不够赔罪!” 丫鬟哆嗦着,连连磕头求饶:“奴婢知错,求侯夫人恕罪、求夫人恕罪......” 问责声络绎不绝,江元音扫了眼战战兢兢直发抖的丫鬟,拦住了要命人去唤郎中的王氏,道:“无碍,只是弄脏了衣裳罢了,我并未惊吓到。” 她早不再服用假孕的汤药,哪能在尚书府让郎中看诊。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王氏松了口气,又怒斥跪地的丫鬟,“还不快叩谢侯夫人,饶你一命!” “谢侯夫人饶奴婢一命......” 王氏看向江元音那被碧荷凝露浸染的衣裳,提议道:“前两日我定做的月华裙刚制好送来,我尚未穿过,侯夫人若不嫌弃,且先换上,我马上命人去清洗侯夫人身上的衣裳,趁着日头未落,或许能在侯夫人离府前将衣裳晾晒干。” 江元音心底闪过怀疑,但看王氏眼里的关怀还算真诚,犹豫片刻,颔首道:“如此甚好。” 她的心思早不在赏荷听曲上,而在假山后,凉亭里的男人身上。 去换衣服也好,一来她厌恶被这未知的目光盯着,二来离了众人的视野,她或许能去一探究竟。 更何况,这糖水撒在身上,着实难受不舒爽。 于是江元音起身,随王氏去后院更衣。 丫鬟送来了月华裙和铜盆帕子。 雪燕伸手去接月华裙,清秋则伸手去接铜盆帕子,王氏却先一步自丫鬟手中取过月华裙,道:“我来吧。” 雪燕手僵在半空中,不敢收回,看向江元音无声请示。 江元音不咸不淡道:“哪能让李夫人替我更衣?” 王氏笑道:“毕竟是我府中丫鬟酿此大错,侯夫人大度不予惩治,但我心里仍是愧疚难当,能亲自帮侯夫人换上干净衣裙,我心里也能好受些。” 江元音掀了掀眼皮,沉默片刻后,点头应了,“那便有劳李夫人。” 她倒要看看,王氏是想唱哪出。 王氏上前替江元音脱掉那身天水碧云纱裙,清秋拧了帕子,替江元音擦拭浸透衣裙弄到了皮肤上的碧荷凝露。 大家各怀心思,没人开口说话,气氛有几分难的古怪。 江元音一直在留心王氏的神色举动,但她好似真的只是认真细致地替自己更衣,没有任何出格反常的行动。 ......奇怪。 ......是她多想了? 换好衣服后,王氏似是如释重负,脸上的笑容越发轻松和情真意切,冲江元音道:“侯夫人天生丽质,身段优越,这月华裙穿在侯夫人身上,倒似是为侯夫人量身定制的一般。” 她连声夸赞完,吩咐一旁的丫鬟,“领侯夫人回宴席去。” 江元音眉眼微挑,问道:“李夫人是东道主,不回宴席?” “侯夫人先行,我迟会便来,”王氏解释道:“侯夫人的衣裳自是名贵讲究,我得亲自去嘱咐她们如何清洗,方能安心。” “李夫人费心了,”江元音坦然直接地问道:“李夫人,不知我可否逛逛贵府的园林?一来我的确想去那假山凉亭看看,若真是树影也好消了我心中疑思,二来也好欣赏欣赏贵府的园林造景。” 她直直地望着王氏,想看看其会不会露出心虚慌乱的神色来。 王氏异常的镇定,甚至没有半分犹豫地应了:“的确眼见为实,侯夫人想去尽管去,免得心里存着事,想来也不痛快。” 她接着问:“可需丫鬟领路?”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