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她和他其实是一类人。 就像她在扮演一个贤惠的妻子,他也不过是在做一个丈夫当做的。 他们不相爱,但一定是默契的合作伙伴。 这样想想,他真真是她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平日里互不干扰,有事真上。 他这般品性,想必上辈子待江云裳亦不差,而以江云裳的心性定会嫌他是个“废人”,没准会和陆氏成为一丘之貉,欺负他。 思及此,再联想到她和他都是没有家人的孤儿,此时的他就好似前世五感濒临丧失的自己。 江元音握紧手上的紫檀木匣子,暗暗下了决定。 他既是个无辜的可怜人,待她亦好,她不会再冷眼旁观等着他被陆氏一家吃干抹净害死后,再离开侯府当个快活的寡妇。 她要像拯救前世的自己那般,阻止陆氏的诡计,帮他解毒,让他拥有健康的新人生。 到时,她再与之和离,他们都能拥有全新自在的人生。 江元音没吃那颗静息丸,装模作样地“喝”了两天郎中开的药。 第三日清晨,她去静怡轩给陆氏请安了。 陆氏没甚好脸色,不走心地随口问了一句:“你病好了?” “劳二叔母记挂,好的差不多了,”江元音温声道:“侄媳今天前来还有一事想同二叔母商议。” “何事?” 江元音从袖袍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上,“几日前,侄媳收到娘家来信,本预备次日便来同二叔母商议的,谁知当晚侍候侯爷药浴病了,后来就耽搁到今日了。” 邓嬷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信,转递给主位上的陆氏。 信件内容很短,不过三两句话,陆氏一眼扫完,问:“你要同我商议什么?” 江元音回道:“想请问二叔母会将侄媳的家人安排在何处?侄媳也好早些去做准备。” 陆氏不悦道:“为何是由我安排?” “侄媳赴京出嫁前,阿父阿母说,他们入京后的府邸当由侯府安排,嘱咐我收到家书后记得知会侯爷,但侄媳想现下侯府做主的人是二叔母,便来寻二叔母商议了。” 陆氏嗤笑了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与轻蔑,讽刺道:“你是想拖家带口嫁入侯府吗?” 江元音眨眼,似是愣住了。 陆氏接着挖苦:“你江家不是自诩江南首富,怎地,现在连汴京的宅子都买不起了?” 她冷声道:“你江家的府邸与我侯府何干?” 真以为江元音嫁进来,日后就能理所应当地攀附侯府了? 嫁妆不肯她挪来用,还指望她倒贴给他们江家购置府邸? 做梦! 江元音吸了吸鼻子,低眉敛眼,似是大受打击,瓮声瓮气道:“是侄媳思虑不周失,二叔母莫怪。” 陆氏将家书递给邓嬷,杜绝被江家占一丝便宜地说道:“江家的事与我齐家无关,府邸的事你自行决定,无需找我商议。” 江元音眼里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从邓嬷手中接过家书,再抬眼时却是一派小心翼翼,弱声询问:“那侄媳今日能否出府去看看府邸宅子?” 陆氏“嗯”了声,颇有些阴阳怪气的回道:“嫁妆在你手里,你去看去买就是了。” 江元音仿佛听不懂她的外之意与嘲讽一般,恭顺地点头,“侄媳明白了。” 她可不在意陆氏怎么看低江家人,甚至还挺乐意在陆氏骂他们时附和两句。 她更不在意他们到了汴京后有没有宅院可住,不过是寻个名正顺的出府理由。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