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刚由冬入春,天气微寒。 乍一来四季如夏、潮湿闷热的东南亚,闻璟行有些受不了。 傍晚时按照闻珏的提议去了疗养村花园的露天泳池,趁着还没人花钱包了场。 弟弟走后,闻珏趁着闲工夫打理一下庭院。 最近树下生出许多杂草混在草坪中,得仔细拔除。 又因前几日照顾不周,教授送他郁金香球根烂了几颗了。闻珏心疼不已,忍痛将球根从盆里挖出。 等悉数弄完,已经两个小时过去,闻璟行还没回来。 闻珏准备洗干净手去露天泳池看看,进门时瞥到那盆翡翠兰花。 几个嫩黄的花苞垂在细长的绿叶中,还有几朵正开着娴雅的花。 近日合理照顾下,绿叶抽条繁盛,茎也粗了些许。现在这个花盆已经有些拥挤,往后可能会阻碍兰花的生长。 闻珏到仓库找了个大号的花盆,在庭院的石桌上准备给翡翠兰移栽。 正弄着,手机响了起来,是宁嘉青的来电。 占着手不方便,闻珏将手机放在桌上,按了扬声器。 听见宁嘉青略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在作什么?” 闻珏低眼看着手里娇嫩的兰花,“处理某人丢给我的麻烦家伙。” “嗯?” 他没解释,扫了眼手机屏幕,问:“喝酒了?” “一点。”宁嘉青顿了顿,“今晚有个应酬,推不了。” 听他喉咙沙哑的程度,可不只是喝了一点半点。 闻珏应着,也没戳穿他。 宁嘉青一会问他明天生日怎么过,一会又问他闻璟行最近怎么样,工作忙不忙,在没在他身边。 闻珏有些好奇,“你这么关心我弟弟干什么?” 他回忆起前几年闻璟行刚从自己手里接管企业,宁嘉青手里的好项目没少给他,甚至有两回专门飞到京城亲自去带。 所以比起宁甯这个大嫂,闻璟行倒是跟姻兄更亲近,整日称兄道弟。 只听宁嘉青话里带了点笑,大概酒精的缘故,略显痞气:“以前你对我这个小舅子这样好,言传身教,我也得对我的小舅子好。” “……” 闻珏铲着土的手一顿,竟斩断了一条根。幸好不是主根,不影响兰花的生长。 宁嘉青还在问:“怎么不说话?” 闻珏声音清冷,缓缓道:“对于一些人自诩幽默的玩笑话,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会让当事人尴尬。” 然而他低估了对方的脸皮厚度,依旧不知羞耻地打趣道:“我哪里讲错了,按辈分讲,璟行理应当算我的小舅子——” 栅栏门传来“嘎吱”一声,泳完游湿着头发的闻璟行正推门进来。一脸懵逼的指着自己,“……我是谁小舅子?” 闻珏面不改色地按断电话,仰头看着他笑:“你听错了。” 闻璟行“噢”了一声,转身关上栅栏门,从里面挂上锁,问:“大哥刚才跟谁打电话呢?” “骚扰电话。” 闻珏弄完最后一捧营养土,按压平整时手上失了劲,又按断一截须根。 晚上睡觉时,闻璟行不住客房,坚持和闻珏一起睡。 闻珏拗不过,便到衣橱拿了个枕头给他。 刚躺好,闻璟行如一只大八爪鱼般缠了上来。 闻珏把胸口上的一只手扯开,“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 和各项成绩斐然的闻珏不同,闻璟行是实打实的差生。 考试科目各项倒数,一手狗爬烂字,打架倒是精通。一惹了事,为了逃避爷爷和父亲的处罚,总是要过来粘着闻珏。 要说真正独立开始变得成熟,还是因闻珏截瘫而不得不挑起家里的担子。 一聊起以前的事情,闻璟行总是滔滔不绝,事无巨细地反复叙述。可总是略过他偷卖了母亲留给他的长命,锁匿名捐献的事情。 闻珏知道,那是闻璟行心底一块磨不去的伤痛。 说着说着,已经临近午夜。 闻珏起得早,又没午睡,此时眼睑有些睁不开,又不忍心打断闻璟行。 快要睡过去时,枕边的手机振动两下。 他翻开手机,是宁嘉青的短信。 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正好在零点发来。 大概是考虑到他用的翻盖手机,发的还是彩信图片,背景中的像素蛋糕上的蜡烛一闪一闪的。 屏幕微弱的光线照在闻珏脸上,映着他不自觉扬起的唇角。 身旁的闻璟行古怪地叫了声:“大哥?” 闻珏回过神,合上手机侧头看他,“怎么了?” 他皱着眉:“我刚才给你说生日快乐,还闭眼替你许了好几个愿望,你没听到吗?” 闻珏略显尴尬,伸手按了按闻璟行的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小璟,谢谢你……我刚刚有些困了。” 闻璟行倒也大度没计较 ', ' ')(' ,翻过身去让他好好休息。 闻珏很快睡着了,而闻璟行保持一个姿势,大半宿没睡好。 心里嘀嘀咕咕,他又不是傻子。 从晚上自己回来,闻珏就时不时攥着手机,表情遮遮掩掩……他还能看不出来? 他大哥一定是网恋了! 【作者有话说】 闻璟行:在我替你许愿的三十秒里,你是担心他在酒局被人灌醉,还是想以后弟弟年年陪你过生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