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停住脚步,并且向后退了一步,隔开距离问闻珏为什么会在这里。 闻珏低眼,看着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的抓痕。 虽没被抓伤到鲜血直流的程度,但隆起的红肿伤口渗着血丝与脓水却更触目惊心。 “滕小姐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是开放日,邀请我过来看一看。” 他边说着,边从轮椅侧兜拿出一片消毒湿纸巾,伸手撕开取出,对半米外的宁嘉青说:“离近点。”宁嘉青没动。 闻珏微抿了下唇角,尔后一手转着轮子前进些许。握住他的手腕转动胳膊,让伤口敞向自己。 他用湿纸巾轻轻擦拭着伤口,酒精渗进皮肤难免刺痛。 宁嘉青微敛眉头,下意识收回手。 闻珏只好攥得更紧,打趣道:“伤着的时候没感觉,现在疼了?” 宁嘉青摇头,“脏。” 说着,看向他沾上脏污的手。 闻珏轻笑一声,只说:“这点程度,可算不上脏。” 湿纸巾只能简单的祛污,伤口还需消毒处理。 此时职工正好折返,远远喊了声闻先生。等过来看到宁嘉青的身上、手臂上,着急地“哎呀”一声,“宁先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样啊,我赶紧带你去看看医生……” 她提前知晓二人的身份和关系,都是贵客中的贵客,怠慢不得,连忙愧疚地道歉。 闻珏随手将湿纸巾扔进垃圾桶,对他说:“赶快去处理吧。” 宁嘉青“嗯”了一声,到病房对护士交代了什么,回来说:“走吧。” 宁嘉青先回临时宿舍简单冲洗,换上自己来时的衣服。 等到处理完伤口从卫生室出来时,看到一直在门外等候的闻珏,正低头看手机屏幕。 见自己出来,他合上手机放在一旁,“处理完了?” 宁嘉青抬起被碘伏液涂得渗黄的手臂,以示结果。 刚才的职工从取药口小跑过来,把装着消毒医药品的纸袋递给宁嘉青,再次诚恳地道歉。 她看了眼手表,“正好到午饭时间了,要不我带二位先生去四楼的餐厅看一看,我们康养院的餐食还是很不错的……” 正介绍着,闻珏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按断。 尔后抬头对宁嘉青说,“有几个月没喝阿姨煲的椰子鸡汤了,快要忘记什么味道了。” 回海边别墅的路上,虽面不露喜色,宁嘉青明显话密了些。 三三两两讲着这段发生的事情,多半是集团方面的业务,对接的一些客户闻珏认识,也算是共同话题。 可闻珏发现,对方聊来聊去,连韦京年养的那只二十斤浣熊都提到了,却闭口不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康养院做志愿护工。 前方红灯,车缓缓停下。 闻珏看着窗外渐渐放慢的车流,问他:“照顾阿尔茨海默症晚期的老人,可不是一件轻松事,你为什么想来这里做护工?” 宁嘉青沉默几秒,声音不太自然,“做些公益项目,对集团形象有利。” 听到这个回答,闻珏转过头看向后视镜里的宁嘉青。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肤色偏白的人比较吃亏。 稍有情绪波动,即使表情没有变化,也会透过皮肤颜色表现出来。 就比如此时的宁嘉青,即使面无表情,黑发间的耳廓红得连阳光都透不过来。 闻珏几不可闻地轻叹口气,移开眼看向再次涌动的车流。 想着哪怕对方嘴里吐出些不正经的话,比如“这也是追求你的手段之一”等等,他心里的愧疚感也会轻些。 可偏偏真诚这东西,叫人束手无策。 家政阿姨得知闻珏要过来吃饭很是高兴,连忙暂停手里的活,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只新鲜的白条鸡,又到后院摘了个新鲜的椰子炖上。 等闻珏来了,她左看看右看看,鼻子竟有些发酸:“闻先生怎么瘦了,是不是在那边吃得不好?” 闻珏笑着摇头,“您放心,我在那边生活得很好。” 她长长地叹口气,说做的都是他爱吃的菜,让他多吃些。 宁嘉青似乎很忙,午饭间手机一直振动个不停。大概最近总要抽时间去康养院,积攒了不少工作。 实在没办法,拿起手机出去接了电话。 阿姨给闻珏夹了块清藕,说最近宁嘉青很忙。休息日也见不到人影,三天有两天都不回家吃饭。 “……年纪轻轻的,别因为工作熬坏了身体,以后可就难恢复了。” 闻珏转头望向客厅,隔着玻璃看到宁嘉青皱起的眉头,隐约听到他说着英文。 等他回来,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闻珏说:“要是有事,就先去处理工作吧,不用管我。” 宁嘉青拿过闻珏面前空了的小碗,又盛上鸡汤,“不急。” 像是一眼看出对方的心思,闻珏轻声道:“我不走。” ', ' ')(' 持着碗的手动作微微一顿,宁嘉青抬头看他。 闻珏笑着解释:“许久不回来,正好去拜访住在后面的教授,顺便讨些下一季的种子。” 等闻珏和教授叙完旧,拿了虞美人的种子回来。 阿姨正在庭院择莲子,说从两个小时前他离开,宁嘉青回书房开会,到现在还没结束。 “新季度是要忙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