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概有事在忙,宁嘉青没能接电话。闻珏合上手机,去厨房给陆炡拿了黄油。 黄油融化在锅底,陆炡煎上醒好的肉,一瞬间奶香四溢。 “刚才给谁打电话呢,对方接都不接。” 闻珏没说,看向旁边炉子上煮着的红酒,问他:“这些柠檬都放进去?” 陆炡将他推出厨房,原话返还:“我在,你不用进厨房。” 说吃过晚餐是骗人的,闻珏这会缓过劲儿来觉出饿来了。加上陆炡从大学时期厨艺就好,现在更是有模有样。 他把盘子里的食物吃了个精光,只剩下装饰用的迷迭香。对此陆炡很满意,收拾了餐具去厨房洗。 弄好卫生,时间刚过九点,到客厅时闻珏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抽出闻珏手中的书放在茶几上,拿过一旁叠着的薄毯盖上。 大概刚才喝了红酒,闻珏颧骨处的皮肤是红的。微微启着唇,呼吸平稳。 陆炡眼神变得温柔,拇指指腹抚过他的眼尾。闻珏结婚后,他们几乎没了来往,自从他车祸出事后才慢慢有了联系,而现在似乎回到了他们在美国读书那些年。 身为闻家长子,周围人寄予厚望。闻珏即使头脑聪明,也比任何人都刻苦。他经常因查阅文献太晚趴睡在桌上,那时陆炡也像现在无数次替他盖上毛毯。 在美国那些年,陆炡见过他所有的样子,不管好的坏的,每一面都令自己着迷。 可说来也怪,闻珏能轻而易举看透一个人,却唯独对他的心意视而不见。 但陆炡不在乎,过去的终将过去,人死不能复生,而他一直在。 他眼神深了些,摘下眼镜。左膝盖跪在沙发边上,一手撑着扶手俯下身。还没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便被一手按住了胸口。 闻珏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语气有些无奈:“怎么你们都……” 陆炡眯起狭长的眼睛,“我们?” “没什么。”他坐起身,伸手捏着鼻根,“你该回去了。” “把话说清楚,除了我谁还对你这么做过?” 话音刚落,桌上的翻盖手机震动起来。狭小的外显屏上,显示着“嘉青”两个字。 陆炡看了眼闻珏,径自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低声说:“他睡了。” 没等对方说话,便挂了电话,顺便关机扔在桌上。 他单手戴上眼镜,盯着闻珏:“别告诉我是小舅子觊觎自己姐夫,你不解释一下?” 闻珏深叹口气,头疼不已:“有空在这编造违背伦理道德的桃色新闻,不如回去多平几个冤假错案,陆大检察长。” 【作者有话说】 宁嘉青:我请问呢 他是心疼你 签约海峡协议后,在边境等了半个多月,终于通过最高文件,来年一月宁远集团的通行代理权正式生效。 将近三个月的谈判圆满结束,十二月底宁嘉青启程回新加坡。 下午六点钟登船前往机场,这是宋恩护送宁嘉青的最后一段行程。 四星游轮在码头启航,驶入克拉运河。傍晚的运河寂静无声,裹着海水腥味的潮气缓缓流动。 晚饭过后宁嘉青在舱房冲了个澡,准备到甲板上抽支烟,看到宋恩也在。 宁嘉青没拿打火机,向宋恩借了个火。 “在想什么?” “大约明早八点靠岸,估算这段时间和距离的安全性。” 宁嘉青背靠栏杆,他提议宋恩要不要跟自己回新加坡工作。薪酬比现在只多不少。 宋恩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没有离开家乡的打算。” 宁嘉青也不强求,“可以把你弟弟的信息提供给我,我会试着帮忙找找人。”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不用了。”宋恩顿了顿,告诉他:“四年前他已经因病逝世了。” “……抱歉。” 双方沉默片刻,宁嘉青突然问宋恩:“在你心里,闻珏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人。” “……你倒是不得罪人。” 他伸手敲了敲烟灰,问:“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古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用来形容闻珏再贴切不过。面对下半辈子瘫痪在轮椅上的现实,都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抑郁过一天。” 掉落的赤红烟灰瞬间湮灭,被风吹进深色的海水里。 “对待所有人一视同仁,不闻不问,不在乎不嫉妒,完美得像个假人,这样的人你不会觉得太过无趣?” 宋恩听得很认真,他摇了下头,“不是。” “不是什么?” “闻先生在我心里不是你说的这样……至少他会嫉妒。”宋恩顿了顿,说:“嫉妒他的弟弟。” 宋恩想起那年闻珏带着他的弟弟闻璟行来到训练营,趁着全员休息特意找到自己。 说他弟弟正处于叛逆期,脾气差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只要顺着毛捋会比任何人听话 ', ' ')(' 。 自己也按照闻珏的意思,时不时夸赞闻璟行,果然这孩子每天都是第一个到营地,训练比成年人都要积极。 那晚结束训练,等闻璟行睡下后,闻珏邀请他去集市上吃烧烤。 宋恩本来是个很闷的人,喝了点酒加上同为哥哥的缘故,不禁多嘴几句:“平时对这个弟弟,是不是挺操心的?” 闻珏却笑着摇头,几杯啤酒让他的脸有些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