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一艘艘大船停靠于临淄港口。 大奉战船主要有六种类型,分别是楼船、艨艟、斗舰、走舸、游艇和海鹘。每种战船都有其作用,也是船工水师的智慧结晶。 这些战船都是从胶东发来的。 足足有两百艘战船! 这是齐王明面上的家底。 就目前而远远不够。 一艘战船算上物资和水手,最多再容纳百名士卒。宁阙算过,最起码需要五百艘战船。要是再加上备用,有个七百艘也够用了。 光靠临淄肯定是造不出来的。 奉帝专门昭告辽东和辽西两郡。 他们同样也得大规模建造战船! 再加上还有琅琊和胶东郡。 一年时间基本也够用了。 欧阳征带着人核验战船。 每艘战船都得登记造册。 田仲勋品着香茗,淡淡道:“这里足足有二百艘战船,四万舟师水手,也是我齐国的家底。后续交由顾将军统一管辖,望欧阳大人转告宁王。” “自当如此。” 欧阳征抬手回礼。 实际上田仲勋不止这点家底。 胶东和琅琊可都是富郡。 一直都在吸周遭郡县的血。 田仲勋在海滨郡县也是享誉盛名。 毕竟他这些年打造的人设就是体恤百姓,让利于民。每年都会搞几出政治作秀,以此彰显出他的仁德。靠着人设,很多有识之士都来至齐地为他效力。 他暗地里还有八千死士。 很多海寇其实也都是他的人。 另外还有三万多的精锐。 加起来差不多得有十万人。 只是为避免摩擦,宁阙没把人全都调来,临淄目前也养不了这么多人。现在还未撕破脸皮,要是来个七八万人在临淄,他们想要做什么? 是来练兵,还是对付宁阙的? 况且目前也还未正式开战。 剩下的让田仲勋自个操练就行。 欧阳征捧着簿册继续忙活。 顾渊则如哈巴狗似的站在旁边。 主动端茶倒水伺候着。 “顾渊,他们可就交给你了。”田仲勋满意点头,淡淡道:“舟师虽算不上精锐,却也都是追随本王多年,忠心耿耿。你可要好好操练,勿要丢人。” “王爷放心!” 顾渊很是自信。 别看他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能力肯定也是有的。当初田仲勋为了给他争夺副将的位置,说的也都是真的。顾渊早些年的确曾带领舟师,负责后勤补给。就舟师水战而,也有些心得。 可这回主要是海战…… 并非在江河湖泊! 顾渊这段时间没少研究。 甚至是屈尊纡贵,请教渔夫老卒。 所以,他现在也算是有些心得。 “另外还有件事。” “本王得到件确切的消息。” “神匠公输仇,即将到访临淄!” “公……公输仇?!”顾渊的呼吸都因此变得急促,他错愕地看着田仲勋,“王爷说的是第一神匠,公输仇?” “除了他还有谁?” 公输仇,公认的第一神匠! 公输这个姓,代表着工匠最高水平! 历代公输家主,都会锻造柄神剑,往往也会成为神州名剑。比如大奉历代相传的太阿剑,其实就出自公输家。还有的湛卢、纯钧、鱼肠、巨阙……这些都是他们打造的。 公输仇便是当代的族长。 其实他最初只是公输旁支。 并不受家族待见。 好在他足够争气,连年历练,终于举起象征着公输家族的铁锤。后来就留在辽东,将公输家族发展得极好。就算是辽东郡守,那都得给三分颜面,甚至还占了处铁矿,以炼铁闻名于世。 顾渊皱着眉头。 “难道说,他也认识宁阙?” “或者是也出自神机阁?” 这真不能怪他应激。 实在被宁阙刺激得不轻。 宁阙大婚时,神机阁几乎全到。 一个个都是闻名神州的奇才。 谁也不知道神机阁底蕴如此深厚。 “不可能。”田仲勋则是摆手,“的确,有传公输仇也是神机阁人,包括在昆仑山上的琼楼都是他建的。但他早在十五年前就回到了辽东,并不认识宁阙。而且有传,公输仇和神机阁不合,是被阁主逐出师门的。” 田仲勋毕竟是异姓王。 他的情报网远比顾渊强。 况且辽东距离齐地也不算太远。 他们相互间还有着生意往来。 他说的这些基本都是真的。 “那王爷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不惜一切代价留住他。”田仲勋抬起头来,“最好是将他请去胶东郡,为本王打造战船甲兵。就算不能留住他,也绝不能帮宁阙。” “好,我会尽力的。” 田仲勋看着他,语重心长道:“你要记住,这件事关乎到未来布局。公输氏家大业大,在辽东富甲一方。不算官匠,仅仅是效力公输的工匠,在各郡就有数千人。宁阙已经有海宰和海贵两兄弟帮助造船,若是再得到公输仇相助,本王都不敢想……” 他虽然恨宁阙,可从未小瞧过他。 宁阙年纪轻轻却能力出众,人脉势力深不可测。等再发展个三五年,宁阙的地位会更加恐怖,到那时怕是再也无人能撼动。 顾渊慎重点头。 他现在也都已看明白。 如今宁阙是在他们的地盘。 所以必须要削弱他的实力! “现在宁阙可有何动向?” “也没什么。” 顾渊虽是副将,可并无官职傍身。宁阙也始终都防着他,两人甚至都没见过几回,他的消息也都是看见的。 “他将亲卫军彻底打散。” “分布于临淄各县,用以剿匪。” “听说已经有人交手,战果颇丰。” “呵,他做梦吧。”田仲勋则是不屑冷笑,轻蔑道:“他手里就这么点人,就算战力强悍,也难在山林中起到多少效果。何况本王还提前给了诸多甲兵,没个两三年是别想了!” “臣也是这么想的。” 顾渊附和着点头,低声道:“臣还打算派遣密探,将此事告知高唐的马家军。去高唐的是白羽,此人心狠手辣,精通排兵布阵,也不简单!” “嗯,随你。” 田仲勋并不在意。 他只是将这些山匪当做棋子。 只要能拖住宁阙前进的脚步就行。 至于棋子的死活? 田仲勋压根不在乎!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