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你们莫要拦着我!” “你以为战场是过家家吗?” “昨天如此,今天也这样?!” “因为你的指挥,我们牺牲了数千兄弟,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可现在却是白白牺牲!” “攻城用的器械几乎全部损毁,我就问你后面该如何攻城?” 中军大营内,以顾渊为首的武将全都是义愤填膺。他们愤怒地看着宁阙,几乎是要将他生吞活剥。若非冯毋择坐镇,恐怕已经要动手。 原本支持宁阙的武将,都在不住咆哮。宁阙大破龙城,带着将士们安全返回,所以任命为主将,他们都心服口服。 可现在是怎么打的? 完全不顾他们死活! 想一出是一出! 现在是彻底玩完! 攻城用的器械几乎损失大半! “都说完了?” “回去好好歇息。” 宁阙翻看着簿册,毫无波澜。 毕竟,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中。 为了胜利,做个恶人也无妨。 “宁阙!” “你究竟要做什么?” “后面要怎么打朔方?!” “我自有安排。” 宁阙不急不躁地挥手。 “你……你……” “你简直是把战场当儿戏!” “拖下去,笞刑三十。” 宁阙摆了摆手。 顾渊抓住机会,连忙护在前面。 “你疯了?!” “就因为说两句实话,便要上刑?” “马总兵身上都是伤,你还要笞刑?” “动手。” 宁阙抬起手来。 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他还有别的事需要去做。 目前战死者已经破万。 伤者则已超过四万。 连续两天攻城,器械损毁严重。 就目前来看,已无破城的希望。 能做的就是火速整顿备战。 等新的攻城器械送来再攻城。 这就是给梁乙理设下的陷阱! 待他们都离开,冯毋择也是叹息。 “小宁,你这次还是太冒险了。” “不冒险死的人会更多。”宁阙放下簿册,认真道:“辽国准备得极其充分,远比我们想的要多。而且他们是早早经过演练,知道该如何守城。就以这两次表现来说,除非是拼得大伤元气,否则休想破城。” “也是。” “青禾,晚上就交给你了。” “放心。” 沈青禾微笑点头。 她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两天也都在演练。 “现在也该收网了……” 宁阙看向营帐外,淡淡一笑。 …… 深夜。 又是支利箭自大奉军营射出。 褚策收起硬弓,继续巡视。 “老褚,你刚才是去干啥了?” “撒尿去了。” “晚上少喝点啊。” 其余士卒皆是调笑。 褚策则是不动声色的赔笑。 “唉,真不知道后面该咋打。” “我感觉宁王就不会攻城。” “瞻前顾后的,还没打过瘾呢就鸣金收兵。这就相当于是裤子都脱了,结果你告诉我床上是个男的?!” “没办法……” 褚策也是叹息。 巡视大半圈后,褚策和其余人打个招呼,然后就准备回营换人巡视。他拉开帘布,却没听到熟悉的呼噜声。 烛火摇曳。 宁阙正坐其中。 冯毋择等人也都在里面。 此刻冯杰脸色铁青,直勾勾地看着他。 褚策心中暗呼不妙。 难道说是被发现了吗? 不过,他还是咬牙坚持向前。 露出抹讪笑。 “见过上将军,王爷。” “铁牛。” “明白!” 铁牛狞笑着走上前来。 冯杰则是一拳狠狠砸了过去。 “你这个畜生!” “老子这么信任你,你竟然通敌叛国,你知不知道这是夷三族的死罪!这些年来老子对你不算差吧?现在已经是军中百夫长,等打完朔方,起码也得是千户,你为什么要给辽国通风报信?!” 褚策嘴角留着鲜血。 他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跪在了地上。 “我对不起将军。” “对不起大家伙……” “你个王八蛋!” 冯杰作势又要冲上去揍他。 不过还是被白羽等人拉住。 “待会杀了祭旗。” 宁阙轻飘飘地开口。 通敌叛国是夷三族的死罪! 甭管是谁都不可能保住他。 “冯杰,你们可以秘密通知将士们准备了。任何人不得举起火把,趁着夜色换上铠甲等装备,一个时辰后集合!” “诺!” …… …… 朔方城。 梁乙理翻看着密报。 很快,他就笑了起来。 “哈哈哈,干得好!” “这宁阙看来是真没办法了。” “今天再次撤军,在军中的地位已经受到影响。撤军后诸将皆是不满,而宁阙是又将闹事者笞刑三十。” “他们的攻城器械都已损毁,短时间内也无法再攻城。说是已经通知后方,火速制造一批器械,短时间内想必是不敢再打朔方城了。” “哈哈,好!” “这宁阙看来也没什么用!” 所有将领皆是笑了起来。 梁乙理挥了挥手,“这两天也都辛苦了,将城墙守军换下来一批,让他们也都休息下。虽说他们已无攻城的可能,还是要留心些。” “是!” 梁乙理这两天的指挥能力有目共睹,也没人再质疑他心怀不轨。辽国基本上没什么损失,反过来是彻底粉碎了大奉的进攻意图! 如此漂亮的战果,谁不服的? “另外,通知下去。” “明日若无战事,就犒赏三军!” “美酒随便喝,肉随便吃!” “多谢将军!” 众人同时起身。 唯独只有萨穆尔面无表情。 这回就连她都有些懵。 如果说宁阙是苦肉计,可这也太夸张了些。甚至是连攻城器械全都损毁,这仗还怎么打? …… 刚至寅时。 整个朔方都陷入安静。 现在是人最困的时候。 城墙已经换上了二线部队。 这两天的作战英雄都已回去休息。 反正大奉已再无攻城的本事。 大晚上更不可能动手。 说是巡视,实则都在打呼噜呢。 “他们怎么都在睡觉?” “怕什么,现在就没人。” “要不然能换咱们来守城吗?” 老兵油子笑了起来。 他靠在墙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太阳都还没升起来,是个人都要睡觉的。你也别愣着了,趁现在再眯一会儿。” “这不太好吧?” “放心,大奉也就这点本事了。” 老兵油子满不在乎,缓缓合上眸子。青年则是皱着眉头,站在城墙旁。摸着墙垛,突然感觉到有些古怪。 “嗯?” 青年连忙蹲下身来。 本该光滑的城墙出现好几处磨损。 还没等他看完,脖颈处猛地一凉。 鲜血喷涌而出。 正要尖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