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不服!” 顾渊愤愤不平地走出。 不顾父亲顾明知的阻拦。 “臣镇守西陲多年,熟悉西凉。” “为破西凉主力,卧冰尝雪埋伏数日。” “顶着三九寒天,追击数百里,这才迫使西凉和谈。臣对西凉人很熟悉,他们奉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就是群不服王化,只知杀戮的土蛮。臣以为,和谈之事应当由臣全权负责!” 顾渊是真的恼怒。 他辛辛苦苦击溃西凉主力。 现在要和谈了,就把功劳让给宁阙? 凭什么?! 奉帝只是挑了挑眉。 他冷冷地注视着顾渊。 顾明知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 连忙走上前来,将顾渊拉下去。 “陛下息怒!” “渊儿也只是立功心切。” 奉帝看着顾渊,冷冷道:“朕昔日养了条黄犬,能助朕捕鼠捉兔。某天却居功自傲,竟然干涉朕狩猎,便被朕下令炖了。能捕鼠捉兔的猎犬很多,不缺它这一条。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若不给,谁敢抢?!” “臣等不敢!” 顾渊此刻是相当恼怒憋屈。 可面对奉帝的敲打,又能如何? 奉帝能捧他,也能贬他! 只需一句话,便能让他一无所有! 关键时刻,还是顾明知走出。 他笑呵呵地握着玉圭。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说。” 顾明知看了眼宁阙,缓缓道:“既然要与西凉和谈,那如何才算是立功?臣以为,此次当约法三章先提出条件。若小宁王能迫使西凉人签下盟约,那百官自然也无异议。届时恢复王权,名正顺。” “臣附议!” “顾大人所甚是!” 这回就连曹牍都站出来帮腔。 其余朝臣也都跟着附和。 “宁阙,你以为呢?” “臣无异议。” “好,小宁王果然自信!”田仲勋拍着手走出,抬手道:“本王只提三点要求,若小宁王能令西凉答应,本王便再无异议!” “请说。” “我大奉此次打了胜仗,那西凉今后便得俯首称臣,每年都需纳贡。具体多少,便由小宁王洽谈。” “好。” 宁阙没有拒绝。 他知道,这也是奉帝的意思。 这本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继承王号,就代表着责任义务! 促成和谈,便可为国谋利! “此外,西凉需割让酒泉为缓冲地。由我大奉和西凉共同驻军治理,并且在西凉开通互市,造福两国百姓。” “可。” 宁阙依旧没有犹豫。 酒泉本就是大奉疆土,文帝时期被西凉夺去。两国为了酒泉经常爆发战事,目前则是被西凉牢牢把控。 酒泉便在玉门关外,乃兵家必争之地。落在西凉手里,他们就能在酒泉集结屯粮,伺机进攻玉门关。若被大奉夺得,则能顺势杀进西凉腹地。 “宁阙,勿要冲动!” 奉帝是坐不住了。 忍不住出提醒。 要西凉让出酒泉,等同割他们的肉! 这个要求,太过了! 宁阙则是自信一笑。 “陛下放心,臣自有打算!” “也罢。”奉帝也没再强求,而是看向田仲勋道:“还有最后个条件,说吧。” “西凉需将太子送至长安,作为质子,以此确保盟约。” “以太子为质?” “哈哈,齐王莫非脑子被门夹了?” “这种话你怎么说出口的?” “你当西凉人是泥捏的吗?” 群臣皆是哗然。 质子这种事并不少见。 可谁会以太子为质的? 宁阙抬手示意群臣退下。 他看向田仲勋,淡淡道:“我听说,西凉太子有天纵之资,被寄予厚望。年纪轻轻,便已成为西凉赫赫有名的射雕手。熟读兵法策论,曾领兵十万破大商主力。若要令其为质,西凉上下皆不会同意,反倒会激起他们的怒火。齐王是想和谈,还是想逼他们开战?” “不这么做,焉能体现贤侄的本事?” “换个皇子或者公主倒没问题。” “便换皇子或公主吧!” 奉帝直接出拍板。 派太子为质,本就没希望。 特别是西凉太子颇为出色。 最有可能继承西凉帝位。 西凉怎会同意用太子为质? “好!”田仲勋带着几分挑衅意味地看向宁阙,淡淡道:“小宁王,你可敢答应下来?” “敢是敢,但还不够。” “嗯?” 宁阙看向田仲勋,淡淡道:“齐王所提的三个条件,本王全都能答应,现在本王也想与齐王打个赌。” “哦?” “若本王未能完成条件,那本王便除去王号,从今往后贬为庶人,大奉再无亲王。包括泾阳封地,也可拱手让给齐王。” “贤侄此当真?!” “皇弟,不可冲动!” 奉帝也是大惊。 这不是胡闹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齐王提出的三个条件都很苛刻。 西凉也是大国,岂会轻易答应? 宁王是大奉唯一的亲王。 关乎到大奉安危,不容有失! 宁阙抬手一笑,淡然道:“既然是打赌,本王若都能办到,齐王想必也该送些贺礼吧?” “那是自然。” 田仲勋的呼吸都因此急促。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 实在是太过冲动。 他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本来想着暂缓封王,再想对策。 没曾想,宁阙会拿王号做赌注。 “不知小宁王要什么?” “就是金山银山,本王也给得起。” “本王要临淄郡!” “你说什么?!” 田仲勋顿时大惊失色。 他作为异姓王,坐拥东方三郡。 而临淄郡便是最富饶的。 临淄甚富而实,家殷人足。 因渔盐之利,起富数千万! 奉帝瞳孔收缩,明白过来。 宁阙这是要给田仲勋下套啊! 临淄不仅人多富裕,地形也重要。 若被收走,三郡便会被从中分开。 胶东和琅琊郡也难有关联。 齐王等于是被废了一半! “若齐王不敢也无妨。” “嗯。”奉帝也是了然,淡淡道:“如此赌注,太过荒谬。皇弟也收敛些,勿要咄咄逼人,至于齐王则暂避锋芒为妙。” 这节奏带得好啊! 宁阙嘴角抽了抽。 两兄弟是共同给田仲勋挖了坑。 田仲勋又何尝不知呢? 可这诱惑太大了! 只要能阻止和谈,便可除去他多年来的心腹大患! 飞龙骑脸,他都不知道怎么输! 不管了,梭哈! 田仲勋坚定地抬起头来。 “我避他锋芒?” “好,本王答应你!”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