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着车窗，唐云凡盯着外面模糊的街景，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连续三天的阴雨让整个城市都浸泡在潮湿中，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发霉变质。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quot唐队，城西锦绣园发生枪击案。quot小李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急促，quot死者身份特殊，上面要求您立刻到场。quot
quot有多特殊？quot唐云凡调转车头，雨刷加速摆动。
quot财政局副局长，周明。quot
十五分钟后，唐云凡的车停在了锦绣园小区门口。这个高档住宅区平时门禁森严，此刻却警灯闪烁，乱作一团。他出示证件穿过警戒线，走向最里面那栋别墅。法医老陈已经蹲在门廊处检查尸体，白色防护服在灰暗的雨天显得格外刺眼。
quot什么情况？quot唐云凡戴上手套，蹲下身。
老陈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防护帽檐滴落：quot一枪毙命，子弹从后脑射入，前额穿出。专业手法，杀手很可能受过训练。quot
唐云凡审视着地上的尸体。周明，五十出头，穿着居家服倒在自家门前，身下一滩血水被雨水冲淡，向四周蔓延。他的面部因子弹冲击而部分损毁，但依然能看出死亡瞬间的惊愕表情。
quot死亡时间？quot
quot大约两小时前，初步判断在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quot老陈轻轻翻动尸体，quot没有挣扎痕迹，可能是熟人作案。quot
唐云凡站起身，环视现场。别墅门前的小路铺着石板，雨水冲刷下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但在一丛灌木旁，他发现了一枚弹壳。
quot9毫米手枪弹壳。quot他小心地用镊子夹起弹壳，装入证物袋，quot不是普通黑市货，看底火痕迹像是军用规格。quot
小李从别墅里走出来，脸色凝重：quot唐队，屋里没发现强行闯入的痕迹。周明妻子回娘家了，保姆说今晚周明一个人在家，九点左右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说是去门口见个人。quot
quot监控呢？quot
quot小区监控显示九点二十三分周明走出别墅，九点三十一分有人听到枪声报警。奇怪的是，监控没拍到任何可疑人物进出。quot
唐云凡皱眉：quot杀手可能熟悉监控盲区，或者...quot他顿了顿，quot本身就是小区住户。quot
现场勘查持续到凌晨。回到警局，唐云凡立即召集专案组会议。投影仪上周明的照片和现场资料一一呈现。
quot周明，52岁，财政局副局长，主管市政工程拨款。quot小李指着屏幕，quot表面看是个模范官员，连续五年被评为优秀党员。但...quot
他切换幻灯片，显示一份银行流水：quot我们查到他名下有三个秘密账户，过去两年有大量不明资金流入，总额超过两千万。quot
唐云凡双臂交叉：quot资金来源？quot
quot还在查，但有几个账户与海外公司有关联。quot小李继续道，quot更奇怪的是，周明最近三个月频繁联系一个叫#039老k#039的人，通话记录显示他们至少每周联系一次。quot
quot老k...quot唐云凡若有所思，quot查清楚这个人的身份。还有，那枚弹壳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吗？quot
老陈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报告：quot弹道分析完成了。这种子弹是东欧某国的军用型号，国内很少见。但...quot他推了推眼镜，quot三年前边境缴获的一批黑市军火中有同款，当时怀疑是一个代号#039蝰蛇#039的军火商走私入境的。quot
quot蝰蛇...quot唐云凡眼睛一亮，quot我记得这个人，专门为高端客户提供特种武器。如果周明联系的老k就是蝰蛇...quot
quot那么周明可能涉及军火交易。quot小李接上他的话。
唐云凡站起身：quot小李，重点查周明与军火交易的关联。老陈，我要一份详细的弹道比对报告，看看能不能和以往案件联系起来。我去会会周明的家人和同事，看能不能挖出更多线索。quot
第二天上午，唐云凡来到财政局。周明的办公室已被封存，他的下属们个个面色凝重，回答问题时刻意回避目光。直到他找到周明的助理王芳，一个三十出头的干练女性，才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quot周局最近确实很紧张。quot王芳压低声音，quot特别是上个月底，有天我无意中进他办公室，发现他正在看一份武器清单，看到我立刻关掉了。quot
quot武器清单？具体是什么内容？quot
quot我没看清，只瞥见几个数字和型号。quot王芳犹豫了一下，quot但...周局最近常提起一个叫#039孙局#039的人，好像是建设局的孙建国局长。他们以前关系很好，但这几个月周局提到他总是咬牙切齿的。quot
离开财政局，唐云凡立即联系小李：quot查一下建设局局长孙建国的背景，特别是他和周明的关系。quot
下午，唐云凡来到周明家慰问家属。周明的妻子李芸是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女性，眼睛红肿，但举止依然得体。她坚持丈夫是个正直的官员，绝不可能涉及任何非法活动。
quot我丈夫最近确实心事重重，quot李芸擦拭眼角，quot但他只说工作压力大，从不多谈。上周他突然说要送我和女儿去国外住一段时间，我还觉得奇怪...quot
quot他提到过什么让他担心的人或事吗？比如...一个叫老k的人？quot
李芸的手突然一抖，茶杯差点打翻：quot没...没有。quot
唐云凡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常：quot或者#039蝰蛇#039？quot
这次李芸的脸色彻底变了：quot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quot她声音颤抖，quot一个月前，我半夜醒来，听到周明在书房和人通话，他提到#039蝰蛇的货#039什么的...我问他，他大发雷霆，说我不该偷听他打电话。quot
正当唐云凡想追问时，手机响了。是小李，声音异常急促：quot唐队！建设局孙建国刚刚在停车场被枪杀！凶手还扔了手雷，两名保安重伤！quot
唐云凡立刻起身：quot地点？quot
quot建设局地下停车场。特警已经封锁现场，但...quot小李的声音压低，quot现场发现了一枚与周明案同型号的弹壳，还有军用手雷的碎片。quot
二十分钟后，唐云凡赶到建设局。现场远比想象的惨烈——孙建国的尸体倒在车位旁，胸口两个血洞，显然是被近距离射击。不远处，一辆车的残骸还在冒烟，周围散落着弹片和玻璃碎片。
老陈正在检查尸体，看到唐云凡走来，他摘下手套：quot同样的9毫米子弹，但这次是两枪，一枪心脏，一枪头部，确保必死。手雷是在杀人后扔的，似乎是针对赶来的人。quot
quot反社会倾向。quot唐云凡环视四周，quot凶手不只是要杀人，还要制造恐慌。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