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你儿子的事，我很遗憾。quot
王德海的手指突然痉挛般地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quot命，都是命。quot
quot你相信因果报应吗，王师傅？quot
quot警官什么意思？quot王德海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直视唐云凡。
唐云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问题：quot你在生物研究所工作，能接触到蛇毒吗？quot
quot我只是个看大门的，那些东西锁在实验室里，我哪碰得到。quot王德海的声音依然平稳，但唐云凡注意到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一道疤痕。
quot能看看你的手吗？quot
王德海迟疑了一下，伸出双手。左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旧伤疤，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过。
quot这是？quot
quot年轻时干活不小心划的。quot王德海迅速收回手。
唐云凡示意小李继续询问，自己则在屋内走动观察。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照片里的王德海还年轻，妻子温婉，儿子活泼可爱。如今，照片上的人都已不在人世，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老人。
厨房里，唐云凡注意到冰箱上贴着一张便条，上面写着quot老地方见quot和一个日期——正是张家灭门案发生的前一天。便条上的字迹工整有力，不像是王德海这个年纪的人写的。
quot王师傅，这是谁写的？quot唐云凡指着便条问。
王德海走过来看了一眼：quot哦，是研究所的小刘，前几天来给我送东西留下的。quot
唐云凡点点头，没有多问。但他的目光被冰箱旁边的一个小木箱吸引。箱子上了锁，看起来像是某种标本箱。
quot这里面是什么？quot
quot没什么，一些旧东西。quot王德海突然紧张起来，挡在箱子前面。
就在这时，小李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quot唐队，有发现。quot
笔记本上详细记录了五步蛇的毒性数据、提取方法和干燥制粉的步骤，字迹与冰箱上的便条一致。最后一页写着quot复仇计划quot四个大字，下面列着日期和quot张家quot二字。
quot王德海，请你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quot唐云凡严肃地说。
王德海的表情终于崩溃，他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quot调查？还调查什么？他们都死了！死了！我的老婆孩子死了十年了，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了！quot
唐云凡示意小李控制住情绪失控的王德海，自己则戴上手套，小心地打开了那个小木箱。里面是一个玻璃罐，浸泡在酒精里的赫然是一条被剥了皮的五步蛇，旁边还有几个小瓶子，标签上写着quot毒粉quot。
审讯室里，王德海平静得可怕。他承认了一切。
quot我等了十年。quot他声音嘶哑，quot十年啊，每一天我都在想怎么让他们血债血偿。quot
quot你是怎么弄到蛇毒的？quot唐云凡问。
quot我在研究所守了八年大门，那些研究员们从没正眼看过我。quot王德海冷笑，quot但他们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学习。实验室的垃圾里有的是资料，足够我学会怎么提取蛇毒。quot
quot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quot
quot我要他们慢慢死，像我老婆孩子那样痛苦地死。quot王德海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quot蛇毒多好啊，一点点就够，混在盐里，他们每天做饭都会用。我观察了三个月，知道他们每周五晚上都会全家一起吃晚饭。quot
quot所以你上周五下的毒？quot
quot不，quot王德海露出诡异的微笑，quot我一个月前就把毒盐放在他们家厨房了。我算好了剂量，让他们慢慢中毒，上周五只是最后一击。quot
唐云凡感到一阵恶寒：quot你知道两个孩子是无辜的。quot
quot无辜？quot王德海猛地拍桌，quot我儿子不无辜吗？他才十岁！张建国毁了我全家，我也要让他尝尝这滋味！quot
quot肇事司机已经受到了法律制裁。quot
quot法律？quot王德海讥讽地笑了，quot那个司机是他表弟！事后他给了那混蛋钱让他跑路！法律管什么用了？quot
唐云凡沉默了片刻：quot你妻子的死...quot
quot她疯了！整天抱着儿子的照片哭，最后跳了河...quot王德海的声音突然哽咽，quot她以前多爱笑啊...quot
审讯结束后，唐云凡站在窗前，望着阴沉的天空。老陈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咖啡。
quot又一个被仇恨毁掉的人。quot老陈叹息。
quot仇恨就像蛇毒，quot唐云凡轻声说，quot一旦进入血液，就会侵蚀整个灵魂。quot
小李匆匆走来：quot唐队，检察院已经批准逮捕王德海，罪名是故意杀人。quot
唐云凡点点头，将咖啡一饮而尽。这起案子结束了，但他知道，人性的扭曲与道德的沦丧永远不会消失。作为刑警，他们的战斗也永远不会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