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重提,叶明宜又想到了腰上的名字。 眼前糜/艳的画面,男人突然的魔都发难,桩桩件件都让连轴转的她头疼。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背后没有签公司,靠自己确实过得不错。”温润的声线难掩明目张胆的刻薄,孟谨礼嘴角勾了勾,继续道,“那张报价单上,他的陪酒起步价格是八百万,如果能得到资源,价格能另算。” 听出了他的意图,叶明宜反而冷静了,察觉肩膀被放开了,她毫不犹豫转过了身。 “那是他的选择,我…” 话还未说完,有一个东西被男人顺势塞进了她的嘴里。 舌尖有甜味融化开。 巧克力。 孟谨礼望着她,眸光柔和安静,也许是被她的挣扎蹭的,他胸口的衬衣有些皱。 “许雯说你想明白了?”指尖不小心沾到了口红,他垂眸漫不经心摩挲了两下痕迹,轻笑,“不用急着回我,你好好休息,再慢慢,想想。” 最后两字发音,低得心颤。 第4章 “明宜,我希望,你…… 夹层的门开了又关上。 四周很静,和进来时一样。 只是,叶明宜的肩膀上多了一件白色高级定制的西装外套。 宽大的西装罩下,衬得人身形愈发纤柔。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原地站了多久,回过神时,水晶灯的光芒依旧刺目。 她想走,或者说,是逃。 十分钟前,男人将这件衣服披在了她身上,他笼着衣领,状似无意地补充:“下面那些,是你能看见的,楼上还有房间,里面有什么…” 他轻笑收紧了手上力度将她拉向自己,在艳红的唇瓣上咬了一吻:“你,不会想知道。” 动作体贴细致,呼吸缠绕着情人间最亲昵的喃语。 言语里却是最温柔的冷傲。 看见叶明宜出来,许雯不动声色从头至尾打量了她一眼。 “走吧,我们回酒店。” “嗯。” 瞥见走廊空荡的那一刻,没有一丝犹豫,叶明宜拿掉了身上的白色西装。 余光瞥见了她的动作,许雯有心提醒:“这里的私密性很高,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拍到。” 嘴角动了动,她没有再说什么,眼神沉静无波,不过一秒,脸上重新挂上了甜美温和的笑容:“小心点,总是更好。” 许雯惋惜叹了口气。 她明明是她带过艺人里最让人省心的,却偏偏,最难让人放心。 “合约的事,我能看出来,孟总他是不想你解约走的,就算感情的事说不清,事业上,悦和待你是有恩的。” “你现在好不容易火了,转身又闹解约,摆明了过河拆桥,对你来说,名声落不到好,你的对家,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哪个不是虎视眈眈等你下马,何必呢?” 许雯头疼地念叨着,拗不过叶明宜,孟总那边她也讨不到好。 “月末是公司年会,还是照常大合唱?” 一步一步,叶明宜穿过雕梁画栋的大厅,踏着熠熠生辉的光亮,纸醉金迷的浮华,走向通往浓郁夜色的大门。 冬夜的晚空,月明无星,寒风凛冽。 她始终没有披上那一件外套。 孟谨礼给她的,是裹着糖衣的毒,他在警告她。 他们的关系堆砌着再华贵的物质,套着再美好的说辞,也是改变不了本质。 理所当然,他们会想到,金丝雀离开笼子是想换一个饲主,菟丝花没有寄主就难以生存。 他们的思维模式,是她当初的选择造成的,她不会去埋怨。 耳边喋喋不休,脑中有太多声音。 她就是不相信,她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 京城落初雪,玄色铁门上覆了层皑皑白霜,小路两侧的树丛也裹着银装,欧式别墅在漫天飞雪中静默。 扣好了行李箱后,叶明宜缓慢站起身,锤了锤蹲久后有些发麻的小腿。 和孟谨礼的消息记录还停留在五天前。 MY:【我想明白了。】 L:【这两天我不在京,下周四,九点半。】 MY:【好。】 他们行程都忙,当时她准备的话,一拖便拖到了今天。 客厅原本暗着的灯,已悉数亮起,滚轮滑在地面上发出笨重的声音。 “去哪里?” 男人冷磁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内响起。 脚步顿住了。 叶明宜一寸一寸向客厅深处望去。 她不知道孟谨礼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九点半他没在,她以为他不来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半敛着眉眼,优越的骨相衬着面部冷硬的线条,银丝镜框闪着金属光泽,眼神在镜片后看不太真切。 他身后的白色欧式飘窗,正倒影屋外如鹅毛般的大雪。 叶明宜逆光站着,棕色羊毛羔在她身上并不臃肿,反而显得她身形高挑纤瘦,影子在灯下被拉得颀长。 一明一暗,各在一方。 “回家。” 半晌,孟谨礼不紧不慢掀起了眼皮,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敲着沙发扶手。 “你想明白了?” 口吻半是陈述,半是嘲弄, 一瞬,两道目光在空中遥遥碰撞,眼神中的彼此,一举一动都无处遁形。 室内与室外两种相反的温度,在玻璃窗上抹开了浅淡的白雾。而白雾后,是承受不住厚雪的重量,而摇摇欲坠的枝干。 也许窗户没有关严,冷空气好似从间隙吹进了厅内。 “嗯。”叶明宜轻点头。 “那份合约,我重新看过,其中,第十四条写了,如果乙方违约,乙方需支付甲方合约存续期间,所得片酬百分之三百,片酬包括一切具有商业价值的活动。” 演员的台词功底深厚,她的吐音虽轻,字字却清晰,缓慢地敲击在虚无中,波澜起伏,有情更似无情。 室内空旷,如有回声。 她选择和他发消息,没有签那份合同,她的回答早不言而喻。 孟谨礼眸光深了几分,眉心微不可察地拧起,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这条也有小字,上面写着,若无法一次支付清可分期三年,需额外支付片酬所得的百分之五十。” 她的声线从容淡定,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正孤注一掷应着必败的赌约。 “三年后无法还清楚,是要进法院的。”孟谨礼缓和了语气,头疼地看着执着又 坚定的女人,“明宜,你没有胜算。” 以前他倒真没有发现她性子里还有这么反叛的一面。 如果早点…… “你既是为了事业考量便清楚,毁约是很愚蠢的做法。” “续约难道就不愚蠢了吗?” 孟谨礼目光掠过呛声的人,轻哂。 比毁约更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