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风雨阅读>玄幻奇幻>袭爵血路> 第一百八十六章 牺牲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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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牺牲之地(2 / 2)

一只白皙娇嫩的手掌,轻轻捂住嘴巴,美少妇笑着说道“老爷出身高贵,向来心善,怕是不清楚下头这些人的花花肠子。”

“若真是一心只顾赶路,没工夫睡觉,怎么眼中一点血丝也无?连熬两个通宵,以阿三他俩的能耐,怕要眼睛都是通红的。”

“一脸脏兮兮的汗渍,不过是最后一天刻意维持的形象罢了。任谁骑在马上吃了一整天的风沙,难免都是这副模样。”

“再说到心头‘惶恐’的程度,估计连三四分都欠奉。老爷别忘了,俩人对我的称谓,可是连‘二夫人’里头的‘二’字,都记得要省略掉,全程没说漏过一次嘴。这等细节尚能注意到,心思之清明,和他们外头装出来的狼狈样子,完全是两回事好不好?”

她翘起一根兰花指,轻轻捶了捶中年贵族的胸膛,媚眼如丝,娇笑不已,对男人的称呼也从官方的“大人”,改成了明显私人一些的“老爷”。

中年贵族顿时愕然,沉下心来细细想想,果然如爱人所说,原来真正“犯二”的,其实是他自己,只好连连摇头,苦笑起来。

眼见美少妇笑的是花枝乱颤、酥胸起伏,忍俊不禁的模样分外妖娆,中年贵族心中一荡,下意识便伸手搂住了对方那娇柔的腰肢。只剩下贴身婢女在旁,两人之间又是男女至为亲密的关系,一举一动,自是不必再那么注意,他干脆一手将美少妇拉入怀中,另一只手对着旁边侍立的卡玛拉轻轻摆了摆,说道“去吧。办得利落些。”

“是的。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玛拉深施一礼,道“婢子晓得深浅,断不至留下手尾。”炯炯有神的双眼、充满自信的回答,与她柔弱的外表、谦卑的姿态,形成了相当不小的反差。

待到婢女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房门,中年贵族便在美少妇的秀发之中深深嗅了一嗅,又俯首贴在她耳旁柔声说道“夫人且放宽心。那贱人躲得过初一,绝对逃不了十五。有的是法子让她在世上消失。待风头稍稍过去,我就立刻着手图之。”

一边说,目光已然一凝,透露着决绝之意。

“嗯。”

美少妇仰起头,望向中年贵族的双眸,满满的信任与爱慕,柔荑已在不知不觉间,握住了身后男子的手背,动作轻柔。

“不管多难,我也非把你称谓里头那个‘二’字给拿走不可!先将你扶正,再一一除掉那贱人生的小崽子们。先祖留下之侯爵爵位,必然、也只能属于你给我生养的孩儿。这点,你大可放心!”

深情地看着怀中的软玉温香,“心善”的侯爵大人斩钉截铁地发着誓愿。

在他的身后,一股青气悄然出现,隐隐凝聚成一个高度接近等身的图案,散而不乱,看着有点像是某种花卉的样子,那是杀意激发底下,他修习的祖传斗气自然外放形成的体外特征。

“奴家自然放心。”

美少妇紧紧贴着身后男人那宽广的胸膛,同时吹气如兰,呢喃了一句予以回应,随着她主动将中年贵族的手掌从自己的腰间往上移,两人深情地吻在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气悄然消散,隔着厚重的书房门,呻吟声若隐若现,纵使是深秋,书房里头却是春意盎然,温度开始渐渐升高。

小个子与大个子,自是不清楚身后发生的一切种种。两人踏出院门不久,便找了个寂静的拐角,匆匆忙忙拉开了小布袋子,从里面透出来的金光,使得两人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接过沉甸甸的小袋子时,他们便已暗自欢喜,此刻猜测一经证实,整整一小袋金克恩的存在,一来代表侯爵大人与二夫人的慷慨,对自家的信任一如往日;二来代表灯红酒绿的美好夜生活。

两人不由得心花怒放,脚步都轻飘飘的。

“今晚老时间、老地点,不见不散啊!”

气派的府邸角门边上,小个子阿三对同伴叮嘱道。

“那是当然。苦了这许多日,是该好好松散松散身子了。”

大个子阿四依旧一脸憨厚老实的表情,只是双眼早已不是先前的呆滞与木讷,说不上精光四射,却也显得活泛了许多,“不见不散,一醉方休啊!”

略微刺眼的阳光照在他们身后的门扇上头,那里雕刻着一朵盛开的紫罗兰。

白色的紫罗兰,代表纯洁的爱情,如同它纯白的花色一样,不带任何的杂质;

蓝色的紫罗兰,寓意忠贞的爱情,与蓝天一般的真实正直,忠诚的永不变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色的紫罗兰,象征神秘的爱情,透着令人捉摸不定的滋味,却能带给人心灵上的慰藉;

粉红色的紫罗兰,比喻甜美的爱情,就像初恋那样的美好与甜蜜,难忘但也可能颇为苦涩。

厚重的实木门扇,通身刷着深沉的红色,虽然历经风雨,略微有些褪色,却依然不改原本的色调,让人无法一眼就分辨得出,上头绽放着的紫罗兰,究竟是哪一种颜色的。

时间转眼来到了夜里,就在城中一家名曰“红粉家人”的中档窑子,某间包房之内,小个子阿三,正与大个子阿四一道,左拥右抱,偎红倚翠,喝得是满面通红。

深秋的夜晚颇冷,屋内摆着好几个火盆子,陪酒的窑姐儿穿得甚是单薄,身子往上一贴,连同烈酒一道,飞速让两人燥热得敞开衣襟,露出黑乎乎的胸毛来。

又是一大杯马尿灌下肚,只听大个子埋怨道“该死的伊森,光顾着自个快活,一点也不体谅俺们搭档,害得老子有的瞧、没得吃。活该他死的不明不白。”

“嘘!小声些。”

阿三连忙制止,他先是侧耳听了听屋外,似乎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然后才回应大个子道“说的太对了,那家伙怎么说呢?下贱!幸亏咱俩见机逃得快,不然的话,非被人家灭口了不可。”

酒意已有了六七分,小个子的思维有些跳脱,话说的那叫一个颠三倒四,同时还没忘了习惯性的在怀内女人的胸前掏了一把,惹得人家一阵娇声抗议。

“对!就是下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个子阿四打了个饱嗝,应了一声,便摇摇晃晃站起身,骂骂咧咧地朝门外走去。

王都所在寸土寸金,比不得高档的娱乐消费场所,中档窑子即使是包间,通常也未设有独立的卫生间,喝多了酒要小解的话,还只能到外头的公共卫生间解决,多少有些不便。

这充分说明了一点,想要享受高档的服务,就要怀揣大把大把的金克恩,否则就只能看菜下饭,怨不得别人。正是,驱使着人类不断地前进,或者后退。

他这一去,便是好久。

阿三一面与女子们贴身打闹嬉戏,一边高声嘲笑同伴肾亏得实在严重,尿个尿都比别人时间长,结果等到花儿也谢了,都没能等到大个子回来,于是阿三也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走出门去查探个究竟。

“三哥当心!小心摔伤了腰,一会上不了床。”

一名衣着单薄的女子提醒着,准备跟出来,谁想才走到门口就被夜风吹停了脚步,眼见小个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亏得一名路过的女佣好心在他腋下托了一把,才没闹出笑话来。

“屁!老子稳得很。”

阿三醉醺醺地转过身,回敬道“姐儿胆敢看不起老子,当心老子让你明儿下不了床”随着一个倒栽葱重重摔倒在地,小个子的叫嚣声孑然而止。

“三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三!”

“三哥你怎么啦?”

一众窑姐儿慌忙惊叫着抢出房间,七手八脚的试图扶起倒地不起的小个子,这才赫然发现,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随后不久,早已停止呼吸的大个子阿四,也被窑子的下人发现,竟是溺毙在了粪坑里头,他显然是醉得太厉害,一不小心摔进了里面,又没能力站直了呼救,死得那叫一个冤枉和憋屈,捞起来的时候,满鼻满嘴的大粪,臭不可闻。

类似这样的酒后悲剧,对于窑子这等销金窝来说,相当的常见,乐极生悲导致的猝死,比起因争夺窑姐儿斗殴而死的男人数量来,少说也降低了一个数量级,因此放在歌舞升平的本尼菲特城,连一朵小小的浪花都没能够溅起来。到场的城卫军小队长,简简单单看了几眼死者的遗体,便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办案宗旨,草草结案了事。

事实上,事后除了侯爵府的下人们,偶尔会提起他俩的倒霉遭遇作为茶余饭后的笑料之外,两人曾经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就像他们被迅速处理掉的遗物那样,很快消逝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世人,总是健忘的,尤其是于己无干的那些人和事。或者应该说,世间本如此。

至于曾经路过房间,及时“好心”扶了一把阿三的那位女佣,压根就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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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清晨,阳光再一次照耀进本尼菲特城的大街小巷里头,驱散了夜里寒气的同时,那些隐藏在城市旮旯角落的灰色链条黑暗勾当,似乎也随着热量与光明的来临,尽数龟缩到更为深层次的区域。种种见不得人的一切事物,只能心怀不甘地潜伏起来,默默等待着黑夜的再次降临,才能重新露出狰狞血腥的一面。

白天,到底不属于阴暗面展示自身存在的舞台,倘若连它们都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光明底下,大摇大摆公然行走,甚至被人们当成艳羡与仿效的对象,那么,所在的国度表面再是光鲜,内里离坍塌崩溃,已然为时不远。

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位于王都正中央的高耸建筑群,一如它们所代表的权力与力量那样,通身沐浴在渐渐发白的阳光之中,灰色石材构成的竖向线条,得益于光线的巧妙加成,“向上”的视觉暗示倍加明显,整个建筑也因此显得更加巍峨,得到阳光充分照耀的建筑群,隐隐弥漫着威严与神圣的气息。

而这,正是权力的拥有者,或者说现阶段使用者所希望达到的效果。

君权神授。

国王之铁王座,神圣不可侵犯。

自打数百年前,比兹尼斯王国获得恩准,从毗迩尼帝国之中独立出来的那一刻起,这个帝国属国的开国君王,就陷入了极其矛盾的心理状态。既要彰显独立王国之主的威严与气派,处处急于标新立异,偏偏又受制于国力不足难以随心所欲的实际状况,外加过分张扬可能导致宗主国政治上干预,乃至军事上打击的恐惧,多种互相妨碍的因素作用下,不得不委曲求全,勉强保持了几分帝国的管理架构与治理模式,算是给自个的国度披上了一件颇为另类的“恭顺”马甲。

除了建筑样式。

尖!

说起比兹尼斯王国的建筑类型与式样,一个“尖”字便突出其最大的特色与标志性元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尖肋拱顶、飞扶壁、束柱、尖顶玫瑰花窗、内陷之尖拱门、尖塔,还有作为点缀之用的雕塑,通常是造型瘦削,或者说干瘪,哪怕明明是丰满女性的形象,脑袋上头都要戴着一顶尖尖的帽子,相当的不伦不类。

每一座主要建筑,都像一头营养不良的刺猬,看着就觉得扎手。

对于骨子里流动着优雅与豪迈血液的毗迩尼帝国贵族来说,这种充斥着诸般不和谐因素的建筑外观,简直是破落户一夜暴富的典型做派,不值一晒。

然而被后世戏称为“刺猬国初代目”的国王殿下,原本帝国的哥特亲王,却觉得只有这种造型的建筑,才是符合他身份与地位的实质化象征,兴奋不已地以自己的名字予以命名。于是乎,后人也将这种通体瘦削、线条繁杂,一味追求并堆砌“高、尖、乱”元素的建筑,统称为“哥特建筑”。

“噔噔噔噔”的清脆踏步声,回响在建筑群中第二高的一座里面,节奏很是整齐和鲜明,仔细聆听的话,间隔几乎没有误差。大活人走成这副模样,来者的身份属性,已然呼之欲出了。

果然,精致明亮的全身锁子甲,前部如同胫甲般坚固的战斗马靴,洁白而洗练的斜肩长袍,胸前微微晃动的鲜红花蕊状功勋饰条,无不说明武将的地位之高,位于长袍肩部的圆形肩章,乃是纯金打造,当中浮起的雄鹰熠熠生辉,正展翅高飞。

这是一名魁梧的老者,须发已是灰白,精神却是极好,瘦削的脸庞法令纹深深,顾盼之间,眸中不时有寒光闪烁,就像一头上了年纪的鹰隼,看着似乎有些老迈,却依旧筋骨强健,随时可以扑杀猎物。他此刻面无表情,一手按着剑柄,一手捧着兜鍪,腰杆挺拔,迈着稳健的步伐,径自朝着大厅的尽头走去。

大厅足足有十五六米高,即使室内摆放着尺寸颇大的各种装饰品,甚至不乏古代历史人物的大型雕像,依然显得十分空旷,气势逼人。阳光透过长条形的窗户,照得室内一片亮堂,一道道光束在空中交汇,最终投射在几近一尘不染的石材地面上,更是给这间本来就规格宏大的厅堂增添不知多少威严,人一旦步入其中,便会自然而然的感受到自身的渺小,连带着对大厅之中的掌权者,生出敬畏感来。

然而戎装老者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外在的种种心理暗示,对于自认饱经风霜的他来说,完全就是无用。

“尊敬的公爵大人,欢迎您的到来。”

一名身穿蓝袍的中年男子,单手抚胸,对着老者微微躬身,一脸的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日不见,您老还是这样的硬朗。”

“哼。”

“还死不了。”

戎装老者一声冷哼,满是不屑地回道。

对方看似很有礼貌,却已触及他内心的忌讳,没直接甩脸子走人,甚至动手打人,已经是看在对方身后主人的份上。换做他的部下这般不知好歹乱拍马屁,早就饱以老拳。

“首相大人已是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感受到对方的不满,中年男子不以为悖,一边堆满恭谨的微笑,一边伸手示意,率先前行。

又步过两座人物雕像,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张尺寸巨大的书案前头,深红色的檀木打造,书案之线条与造型稳重中带着些许霸道,后头摆着一张高背檀木山字椅,光表示“靠山”意味的椅背,从脚到顶就足有三米三之高,相当的夸张。此刻的山字椅上坐着一名黑衣老者,正手拿鹅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看上去,年纪比戎装老者要稍微小一些。这个巨大的厅堂,乃至整座规格宏大的建筑,严格来说,都是他的办公所在,连带着他的个人气势,自然也雄浑了不少。

“亲爱的迈克尔,我的老朋友。”

听到脚步声走近,黑衣老者放下笔,转动了几下手腕,好放松放松略微有些发紧的肌肉,接着便笑着站了起来。

他这一起身,赫然比魁梧的戎装老者还要高出小半个头,壮实程度更是不遑多让,加之双眸神光内敛,实在让人搞不清楚他一身的顶级文官服饰,究竟是不是出于掩饰个人实力之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他张开双手表示热烈欢迎,胸前的金色功勋饰条不住晃动,低调又恰到好处地宣示着服饰主人位阶之显赫、权柄之重。

“咱们有些日子没见面了吧。”

黑衣老者笑容很是亲切。

“确切的说,是六个月零七日。”

迈克尔公爵眉头微微一皱,语气生硬地回答道。一身戎装的他,与冷冰冰的甲胄几近融为一体,从头到脚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自打年近六旬,他就很讨厌别人询问岁数,更讨厌从别人嘴里听到个“老”字,无论是否与自己相干,总之听到了就觉得不舒服。越是临近六十周岁,这种忌讳就越发得明显,明知首相所说的“老朋友”并非贬义,听上去依旧颇为刺耳。

这“老”朋友嘛,自然是相识交往的时间够长才行,换句话说,没有一定乃至足够的年龄打底,这“老朋友”三个字又从何说起?

总不能两个小屁孩之间也能叫做老朋友吧?

因此感觉又被冒犯到了的迈克尔公爵,干脆板着脸,接着说道“首相阁下这儿的门槛太高、门庭若市。在下身份低微,没得到阁下的召唤,又岂敢随便登门拜访?没得讨人嫌弃。”

尽管彼此深知,黑衣老者又是身居宰辅多年,城府甚深,仍被他顶得笑容一滞,只好摇摇头,强笑道“你这是故意寒碜我么?须知你是堂堂的公爵大人,我一个小小的伯爵,又怎敢在你的面前托大?”

“呵呵,岂敢,岂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戎装老者瘦削的脸颊动了动,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客套话,随即话锋一转,又说道“阁下身上的伯爵,乃是世袭罔替的爵位,不比在下这个,什么所谓的公爵,外头看着体面,怕是再过几代人,就要一路降等直到沦落为草民了。”

眼见再顺着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事情非办砸了不可,黑衣老者于是礼貌地笑笑,绕过书案走近前来,将手一伸,客气道“来来来,有什么话,请先坐下来再说。”

铿锵的甲胄摩擦移动之声响起,看着迈克尔公爵像根粗木桩似的端坐在客座之上,首相这才在上首的主位上头缓缓坐下。

“请用咖啡。”

一名侍女乖巧地走上前,半蹲身子给迈克尔公爵献上一杯咖啡,醇厚可口的气息,顿时萦绕在左近,沁人心扉。这可是首相大人招待贵宾才舍得用的上等货,据说产自遥远的南部海岛、热带雨林,漫说寻常客人,就是交情稍浅一些的达官显贵,都不见得能有这等礼遇。

“我向来不喝咖啡。”

不等侍女站起身,戎装老者便已不假辞色地回绝道。

“男人就应该喝酒。咖啡什么的,是娘们才喝的玩意。”

可怜娇俏的侍女挨了这一记补刀,那杯上等咖啡拿走不是,继续放着也不是,竟成了极其烫手的山芋,无所适从之下,脸都急红了。

还好她的窘况被尊贵的首相大人及时予以化解,黑衣老者朝侍女招招手,主动从她手中接过另外一杯咖啡,静候侍女躬身退下的同时,专程闭上双眼细细品了一口,最后一脸陶醉地张开嘴巴,吐出口浓郁的香气,然后自失地笑笑,缓缓说道“到底是老了,精神不济。以前批阅文件一整天都不累,现在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觉得腰酸背痛,眼睛又干又涩。非停下来喘口气不可。”

“我隐约记得,迈克尔应该比我还大七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下幸好是武夫,常年打熬筋骨。现今眼不花、手不抖,吃得下、睡的香,精神头儿也还好,不敢劳动首相阁下惦记。”

戳人肺管子的话,自戎装老者的口中急速涌出,很是无礼地打断了首相的开场白,噎得旁边侍立的中年男子直翻白眼,直面无理取闹攻势的黑衣老者,心头的无奈可想而知。

修养略微差一点,都要被恼火的感觉遮住理智。

什么叫做“惦记”?人家好意关心你,敢情还变成心怀不轨的了?话说,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跟自个说话了?

首相大人有些郁闷。

“既然公爵大人风采一如往昔,我也就长话短说,不兜圈子了。”

黑衣老者放下手上的咖啡,语速开始加快,连称呼也改成更加官方,却无疑显得疏远许多的爵位来。对方一再给脸不要脸,自己再大的肚量也不是这么使用的。在官场上,所谓是“花花轿子众人抬”,一味拿自己的热脸蛋去贴对方的冷屁股,不是办法。

迈克尔公爵毫不在意,或者说,这样的状况,本就是他有意为之的,听了便微微欠了欠身,高昂的头颅顺势一点,算是勉强表明了尊重首相的立场,道“在下洗耳恭听。”

“陛下一向体恤老臣,念及公爵大人年事已高,往日功勋卓著,不忍心让你再继续操劳下去,嘱咐我转告大人”首相双臂平放在扶手上面,一脸正色说道。官腔一打,庄重的神态一经浮现,当朝第一人的派头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气度很是不凡。

“陛下有什么恩典,自会亲口告知老夫,何须首相阁下费心。”

再一次粗暴地打断了首相的话头,戎装老者脸上浮起不加掩饰的讥笑,道“老夫随已年届六旬,记性还好,至少没到老糊涂的地步。虽说拜‘您’所赐,老夫于六年前罢相离开内阁,可身上的爵位还在,单独觐见陛下的资格还是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说了,陛下乃是老夫看着长大的,情分不比‘外人’,有什么话,大可与老夫当面直说。用不着格兰特大人您‘特意’转达,省得南辕北辙。”

话说到后来,迈克尔公爵已然语气森森,目光炯炯地盯着对面端坐着的黑衣老者。

论起入阁辅政的资历,他比面前的政敌还要深得多、早得多,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所谓宰辅威仪、如山气度,他自认比格兰特伯爵还要强上好几分。

别的不提,书案后头那张首相专用的高背檀木山字椅,他就坐了五年六个月零七天,正舒适着呢,便从上面被一脚踹下来的滋味,他永远也忘不了。

“迈克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格兰特首相终于忍不住了,眉毛一翘,厉声问道“难道我还胆敢假传陛下旨意不成?”

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敲了几敲扶手旁边的小茶几,戎装老者满脸的轻蔑,施施然说道

“什么意思,你最清楚。”

“你敢不敢、有没有假传圣旨,我没有证据。但我很清楚,当年若非你刻意误导陛下,我又怎么会以堂堂一等公爵、当朝首相的身份,外加先王遗命的首席托孤重臣之尊,几乎被一撸到底,一朝贬至今天的位子上?”

“背刺之恩、围攻之辱,终生难忘。”

说完,迈克尔公爵冷冷地看着对方,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然而咬牙切齿的程度,任谁都能感受得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别怪我不念旧情,不给你留面子了。”看着老对手一腔的愤懑,黑衣老者忍着心头的怒火,解释道“你我同为顾命大臣,你却权霸朝纲,独断专行,结党营私。陛下让你离开内阁,乃是一番苦心,出于保全你的目的,才让你退下来荣养。怎么反倒不知好赖呢?”

“荣养?”

“原来贬为王都巡城大统领,竟然是为了保全我?”

迈克尔公爵闻言哈哈大笑,虽未动用一身修为,笑声依旧震得厅中一片“嗡嗡”回响,他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随即便“噌”得一声站了起来,双眉倒立,高声质问道

“你可知道,我这六年来,每天是怎么度过的吗?”

“什么狗屁巡城大统领?”

“看门狗吗?”

追问一句接着一句,到了后来,已然变成了怒喝,一张老脸都涨红了不少。

“胡扯!”格兰特首相也不再温和,同样起身回敬道“照你这么说,我这个内阁首辅又算什么?终日里案牍劳形,秘书郎,或者是誊抄郎?”

戎装老者干脆戟指着首相,斥责道“笑话,少在我面前卖弄忠直清廉的一套!我还不知道你有多龌蹉?怕是整日在惦记谁家美貌的小媳妇吧!我的‘老朋友’!”

“放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老者一声断喝。

随着彻底撕破脸皮互揭老底,两名老者直接进入了对峙的状态,几乎在同一时间选择了释放气息。两人同属高阶修为,此际盛怒之下,虽未真个外放斗气厮杀,然而光是气息形成的威压,便已覆盖了方圆十余米的范围。两股剑拔弩张的无形风暴,激荡碰撞在一起,位于各自风暴的正中央,则是犹如斗犬般红着双眼,恨不得扑上前去咬死对方的两个老头。

“哼!告辞!”

不曾想,竟然是脾气火爆的迈克尔公爵率先收敛了气息,一声冷哼之后果断抽身离去,“锵锵锵”的甲胄碰撞声与“噔噔噔”的战靴落地声连成一片,后背就这么公然亮给了老冤家,倒是不担心黑衣老者暴怒底下,会出手偷袭什么的。

“不送!”

格兰特首相同样不含糊,逐客令简洁有力,重重一拂衣袖,风暴消停,同样转过了身去。他的胸膛不住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宰辅肚量自是宣告破功。

看着戎装老者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厅,蓝袍中年男子这才走到首相的身边,轻声说道“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么多年冷板凳坐下来,贪恋权势的性子一点不见少。”

“不好!”黑衣老者瞬间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愕然道“被那老匹夫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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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顿时愣住了,一脸的错愕,道“相爷何出此言?”

自打同殿为官,开始在业务上真正有交集,两个老头之间便是纷争不断,打着冠冕堂皇一心为公的幌子,你告我的刁状,我扯你的后腿,十多二十年的恩恩怨怨,谁都不肯轻易低头。如今好不容易分出了胜负,黑衣老者占据了绝对上风,就更加不愿意承认失败二字,不料今天会面结束,竟会从自家老大口中,说出被公爵成功忽悠的结论。

这很反常,一点也不像格兰特大人的一贯风格与为人。面对挑衅,水火棒乱棍齐下拍死对手,才是道理。

“陛下深知,以迈克尔的贪婪个性,必然会恋栈不去。倘若通知他年底按时致仕(退而致仕,即退休),定然是牢骚满腹,愤愤不平。说不定还会到王太后的面前,喋喋不休,一再念叨他对两代王室的所谓‘贡献’,与先王的‘深厚’情谊,同时埋怨今上的刻薄寡恩。啰啰嗦嗦外加滴上几滴‘鳄鱼泪’,一通老王八组合拳施展开来,怕是连王太后都受不了。”

“哦,对了,陛下身边的小人太多,一个劲儿地蛊惑主上犯错,自然是主因了。”

首相大人想通了某处要害,只得摇着头,一脸的无奈。

身为百官之首,“奸臣当道”的标签,想必自己已经牢牢地占据了核心位置,逃都逃不掉。

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昼夜,六年时光荏苒,积攒下来,公爵大人书房里面的废纸篓,说不定早就丢满了打烂的小纸人,每一个都画着自己的头像,五官逼真就不用说了,关键还要用大号加粗的黑色字体标着自己的姓名。用鞋底“打小人”的传统诅咒方式,公爵大人想必也很熟手。

“不会吧?这么不要脸?”

一想到公爵大人凑上他那张瘦削、干巴巴的皱脸,在大不了几岁的王太后跟前,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那样,哭哭啼啼地诉苦,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把戏,蓝袍中年男子身上是一阵恶寒,他赶紧用力甩了甩脑袋,将那令人倒胃口的画面给一把甩出脑海,不然今天一整天的食欲必定大受影响。

“废话!迈克尔什么时候要脸了?他这一辈子,除了躲在后头诽谤攻击同僚在行,干什么都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老者很是愤懑,怒道“正因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离开内阁也不安分,整日里挑唆党羽四处乱咬,每每掣肘以我为首的内阁推行新政,弄得朝堂上乌烟瘴气。陛下才特意嘱咐我,务必让他年底前退休。说是省得年会上看见他那张不识抬举、倚老卖老的臭脸,恶心!”

中年男子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他凑近前,手掌一竖,模拟成刀状,朝着下方重重一剁,建议道“既如此,何不快刀斩乱麻,索性给老家伙扣个谋反的罪名,来个一了百了。”

“抄没的家产,也好补贴一下财政窟窿。如今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再不设法多弄些进项,今年的年关,怕是不好过啊。”

拖欠王室工程为主的各类结算款项,等同于动了整个官僚体系的乳酪,严重一点,甚至可以说是断了大家伙儿愉快捞钱的财路,结合相当不容乐观的财政状况,幕僚暗示着可能引发讨薪之类的群体性-事件,嗓音低沉,炯炯有神的目光,满是希冀。

谋反乃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要株连九族的,届时抄家问斩自不消说,还会牵连一干党羽。比起风险高收益低的拦路打劫,奉旨抄家才是发家致富的不二法门,能有机会插上一脚的话,绝对是一本万利的暴富之举。抄家抄出来的金银器皿、古玩珍宝,只要与负责登记的小吏提前“勾兑勾兑”,就不会出现在记录本上,届时便可以大大方方往衣兜里头一塞,袋袋平安,算是辛苦办差的“茶水费”什么的。

据说公爵大人的府库里面,少说也藏着四五十箱的金克恩,屋顶吊着数十颗小孩儿拳头大小的南洋夜明珠,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一旦打开箱盖,满箱金币在夜明珠照耀下所散发出来的迷人光芒,都足以亮瞎人的黄金狗眼;

而在他本人的收藏室内,摆放着两尊成年女子等身大小的玉美人,站着的一尊高挑丰腴,坐着的一尊窈窕婀娜,均由上等美玉制成,温润晶莹,通体上下没有一丝瑕疵。炎热的夏天抱在怀里,整个人瞬间来到了深秋季节,干爽而又舒适,全身毛孔无一处不舒坦,什么高温潮湿导致的烦闷与焦躁,尽数一扫而空。光是这两尊玉美人,便已价值连城,可遇不可求,至于其他不同规格的金玉制品、玛瑙翡翠,更是琳琅满目,堆满了整间收藏室。

作为首相的心腹幕僚,中年男子自可从中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狠狠发上一笔横财。

养成贪财的“好习惯”之余,迈克尔公爵乃是出了名的好色,姿色稍逊一些的女子都难入其法眼,房中伺候的侍妾据说多达数十名,各种类型不同年龄段的都有,充分表现出公爵大人“老骥伏枥”以及“包容并蓄”的优良品质。这等美貌女子身为犯官家属,下场可说是苦不堪言,不是一股脑儿直接送往青楼接客,就是沦为官卖的奴婢,发送到奴隶市集上卖掉,价格可是相当的低廉,再合适“入手”不过了。

什么?侬不愿意去妓院接客?

敢情是与老公爵日久情深、情真意切、生死相依了?好,佩服,成全你!

五花大绑“伺候”好了拉到断头台前遛上一圈,近距离看一看铡刀落下带起的血花,闻一闻断颈处涌出来的浓烈血腥味,听一听犯人被斩瞬间发出的凄厉惨叫,最后再揪着发髻推到装着首级的小木桶前头,摁倒了“欣赏欣赏”头颅那苍白的嘴唇、长大的嘴巴与死不瞑目的惶恐表情,回去之后保准乖乖就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谁放着侍妾的好日子不过,非要主动选择脱光衣服卖肉的,她们又不是个个都姓胡,而且当过皇太后。

届时除了诸如首相大人之类实权人物看上的以外,剩下的大部分美女,自然便宜了一干经手人,比如说旁人看来,能充分代表首相大人的他。随便花上几枚铜可恩供经办人销账,就能把美人领回家暖床。

一想到传闻中的标致美女,自己也有一亲芳泽的可能,蓝袍中年男子立马浑身躁动,呃,不,应该说是充满干劲,恨不得现在就动身,率领大队人马包围迈克尔公爵的府邸,大开杀戒,大肆掳掠。

都说“思无涯”,其实思维还有另外一个极大的优点,那就是无比的神速,尤其是表面上一本正经,实则胡思乱想信马由缰之际。描述了这么多内容,对于蠢蠢欲动的中年幕僚来说,不过是念头自诞生到完善,进而强力实施直到成功结束,顺利成为人生的赢家,加起来连一秒钟不到的工夫。

“唉。我又何尝不知道?迈克尔治国的能耐稀松,弄钱的本事却是一流。光是卖官鬻爵进他私人口袋的钱,都称得上是‘富可敌国’四个字。若是将其同党一并拿下问罪,绝对能让大伙儿都过上个肥年。”

首相大人心下了然,耸了耸肩膀,深表遗憾道“无奈陛下投鼠忌器,我前儿刚略提了一提,陛下就连说不可,说什么毕竟是先王托孤的老臣,动他一则留人口实,传出去不好听;二则不好拿捏分寸,光动他一个,留着那么多的同党,终究是个祸害。可要大动干戈连根拔起,这年底将近,又恐影响朝局稳定。说来说去,怪只怪老家伙经营多年,竟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难,难呐!”

唏嘘不已的黑衣老者,显然是忧国忧民、公忠体国的官员典范。

“是。确实好难啊!”

假公济私之财色兼收大计,就这么插上翅膀,“哧溜”一声飞走了,蓝袍中年男子感到深深的遗憾,遗憾到满嘴的苦涩,良心都隐隐作痛起来。

连国王与首相也是有心无力,自己一夜暴富的美梦,自是泡汤。不过转念一想,陛下与首相既然都商量到了如何“通杀”迈克尔公爵一党的深层次,所欠缺的,无非是实施的借口、时机与分寸的细节问题。公爵为首的政治团伙,就如同一间四面漏风、摇摇欲坠的破房子,只需狠狠踹上一脚,便会轰然倒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言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很多人都误解了,这两个“贼”字,其实指的是完全不同的对象,前一个是指普通意义上的盗贼,后面的那个才要命,实际上泛指的是身居王宫大内的最高统治者,或者手握生杀大权的当权派。管他目标是谁,只要被上述黑心人惦记上了,少不了要带上一家老小,到断头台上走一遭。自己多费心思谋划谋划,说不定还能扭转乾坤,立下大功呢。

气氛有点凝重,关键是,首相大人的情绪比较低落。这可对接下来的某些工作安排,很是不利。

于是中年幕僚又凑到黑衣老者耳边,轻声说道“哦,对了,相爷。昨个安富尼子爵和小蒂姆男爵,前后脚找到我,长谈了一番。”

“哦?”从懊恼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格兰特首相双眼一亮,兴致重燃,问道“都说了些什么?”

“这会子急吼吼地找上门来,还能说些什么?无非是觊觎着曼尼福斯特城那个空出来的位子。”

中年幕僚一声轻笑,不由自主地翘起一边嘴角。

狗屁的老牌贵族,一伙见利忘义之徒罢了,吃相比起当街拼抢肉骨头的饿狗来,不见得斯文多少。幕僚出身草根,从小到大,吃贵族老爷们的白眼吃得多了,能有合适的机会公然嘲讽一番,自是不会轻易放过,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唉!哈达威啊哈达威,世袭侯爵,我的老伙计。想不到吧?你还没真正蹬脚闭眼呢,后辈就私下里闹成了这副模样。”

黑衣老者口头说着貌似遗憾的话,可惜同样裂开的嘴角、欣喜的眼神,无不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分明是“幸灾乐祸”四个字,和客观同情什么的上流阶层自我标榜之高尚情操,完全不搭界。在老政敌面前吃瘪之后,没有什么比某个资深同僚家里闹笑话,更能振奋人心的事情了。

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最近倒大霉的老牌贵族,远远不止一个。

家族内讧,杀伤力往往比政敌迫害还要恐怖,无他,祸起萧墙,从内部攻破的堡垒,绝对比从外面杀将进去要容易得多,彻底的多。而继承人之间发生的内讧,更是每一个老牌贵族之家迅速衰败的主要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兹尼斯王国施行的是“嫡长子继承制”,也即是说,管你若大的家业,只要一家之主生前没私底下拨出一部分产业,分配给一应子嗣,等到老家伙两眼一闭、双脚一蹬,尊崇的贵族爵位,连同爵位名下拥有的各处房产、庄园和里头的金银珠宝,以及莺莺燕燕一众姬妾婢女,就通通归嫡长子一个人所有。对于这般一股脑儿全盘接受,可能会导致出现乱-伦乃至后裔辈分混乱什么的,在白皮猴建立的各大国度看来,压根就不是个问题,放在“强干弱枝”或者“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大义名分底下,怕什么外人嚼舌头?

那么问题来了,其余的子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凉拌”了!

第一顺位继承人以下的诸位男丁,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即使有妈,此刻也成了新一任族长的“私有财产”,被收入房中任其支配,能顾得了自个儿就不错了。所有人都必须乖乖各谋出路,否则就只能喝西北风喝到饱,然后追随老家伙的脚步,一路向西了。

这么一来,如何生存,也就成了各位公子哥儿、纨绔子弟的大问题。

嫡长子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之间、嫡子与庶子之间、庶子与庶子之间,见了面“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妈屁”才是常态,互相恨得那叫一个纯粹,巴不得其余的爵位竞争者都半路夭折,或者死在娘们的肚皮上头才是正理。话又说回来,像前头的伊凡与赛尔斯斯迪皮尔德兄弟俩,兄友弟恭,弟弟闯了祸就找哥哥背书帮忙出气,哥哥为了弟弟一心找人复仇的“反常”现象,其实相当的稀罕。

至于不甘心被扫地出门,拥有强烈进取心的男性继承人,自然只剩下发愤图强、未雨绸缪这一条出路了。

就正如蓝袍中年男子方才所提及的,安富尼子爵和小蒂姆男爵这两位,同样来自哈达威侯爵家的高顺位继承人。

“呵呵。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叫哈达威侯爵自家的直系血脉不争气,小蒂姆前些年看着还凑合,这几年下来,后劲越发的不足。”

幕僚从轻笑变成了坏笑,他说道“折腾到今天,依然卡在五级的关口,不得寸进。天晓得是不是血脉纯度不足的原因。也就难怪安富尼子爵有想法。”

“虽说身为家族的第四顺位,想要直接取代男爵堂弟,继承老哈达威的世袭爵位与丰厚家产,乃是没影的事。不过呢,以安富尼四十不到的年纪,便拥有八级巅峰的实力,活动活动,谋一个边地城主,顺便晋升伯爵之位。倒也不是不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没有能力自立门户,说到底,还不是相爷一句话的事?说行就行,不行也行。”

听着十分顺耳的马屁,格兰特首相不禁莞尔,他摇着头,伸出手指点点心腹,笑骂道“你呀,嘴巴还是这么损。让老哈达威知道了,非从病榻上头翻起身来找你决斗不可。怀疑什么不好,竟然敢怀疑他的爱子不是亲生的?”

蓝袍中年男人双手一摊,挤出一个颇为“诚恳”的表情解释道“属下岂敢,无非表示一下钦羡之意罢了。这本尼菲特城里头,还有谁家的夫人,能和男爵亲生母亲这般富有传奇色彩,仅仅六月怀胎,便能诞下麟儿的?”

“全程无惊无险,而且孩子生下来一秤,足足有八斤多重,非得是天赋异禀之生父,不能如此。哈达威侯爵果然是老而弥坚啊!”

一边说,中年幕僚的双手一边比划,仿佛是在评估八斤多重的婴儿,应该有多大的个头,不明就里的外人或许还会被误导,然而落在首相大人的眼里,分明是在形容一头大号王八的模样。

所谓“骂人不吐脏字”,才是符合上流人士身份的做法,暗讽小蒂姆男爵他妈给侯爵丈夫戴绿帽,偏要说得如此充满敬意,这才体现出一名优秀幕僚应该具备的深厚功力。

蓝袍中年男人心头很淡定,别看自家主子貌似在批评自己,问题是,什么叫做“从病榻上头翻起身来”?不就是在裸的嘲讽,哈达威侯爵是头活王八么?

“好了好了,说重点。”

又轻酌了一口咖啡,格兰特首相闭上双眼,细细品起口感和香味来,同时左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节奏平缓,显然原本郁闷的心情,已然放松了下来。

“安富尼子爵先到,提出拿城外的两处庄子,加起来大约六百亩地的样子,都是一流的旱田,每年产出约值一千二百左右的银克恩,外加五千金克恩现款。”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着是小蒂姆,说想用一万枚金克恩换取城主的位子。”

“哼!”

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势,格兰特首相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声冷笑,正准备开口说话,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不过是十息左右,经已来到两人身前。

“什么事?”中年幕僚率先发问道。

“回您的话,是曼尼福斯特城,还有澶品尔城的急报。”

送件的灰衣书办躬身递上信件,见蓝袍中年男子没有进一步的指示,随即转身迅速离开。

“启禀相爷,好消息。是曼城属吏连同当地缙绅的举报信。控告临时代行城主职责的强森雷诺大人,贪赃枉法、索取贿赂;同时纵容部下扰乱地方,借机奸-淫掳掠、侵吞百姓财物。民愤极大!”

黑衣老者蓦然睁开了双眼,浑浊的眼珠子精光四射,看他架势,犹如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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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百九十七章议员大拿

蓝袍中年人双手捧着打开的折子,一脸的雀跃。

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片刻之前,自家老大刚被迈克尔公爵气得七窍生烟,急切间偏又拿他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正自一肚子的闷气,谁料一本来自远方的加急举报信,一举打破了整个僵持的局面。

让人仿佛炎炎夏日、一头烟的焦躁时刻,突然喝下一大杯冰镇的葡萄佳酿,说不出的爽快。

强森雷诺,现任王都巡城副统领,世袭伯爵吕克雷诺之弟,不仅是老迈克尔的副手之一,而且与其兄长一道,均属迈克尔公爵一系。他们两家,一方面家主有着颇深的私人交情,另一方面又来自同一个旮旯,老乡中的老乡,天然要么是政治上的盟友,要么是势不两立的敌人,而吕克雷诺与老迈克尔之间显然是前者,向来同气连枝,互相提携。即便多年前迈克尔公爵被逐出内阁,风光不再,吕克雷诺伯爵也没做出落井下水的举动,很是诠释了一把贵族间的高尚情操。

老迈克尔一向傲慢,面上不说,心里面总是感激的,这种爱屋及乌的情绪,很容易就倾注在身边雷诺家族成员的身上,比方说少年从军的强森雷诺,与亲兄长没有争夺爵位的本质矛盾,手足亲情尚在,又通过自身的努力晋升高阶战兵,相当值得拉拢。结果一个有心栽培,一个刻意奉承,强森雷诺很快便成了迈克尔公爵在军中保持影响力的有力臂膀。时至今日,于政治斗-争上面天赋几近负值的强森雷诺,俨然成了下一届王都巡城大统领一职的有力竞争者,其中来自老公爵的暗地里扶持可谓良多。

换句话说,以两大家族一损俱损的密切关系,想要彻底扳倒不知进退的迈克尔公爵,完全可以通过先扳倒大脑肌肉发达的副统领。

“还说了些什么?”

格兰特首相沉稳地发问道,一进入他最擅长的党同伐异领域,智慧之光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大量能量被迅速调集到了脑部,供应无数的细胞飞快运转和协作。

运用一目十行的特殊功能,幕僚三两眼浏览完折子,微微皱起眉头,回道“除了备注里面略略点到大索全城、严加盘查出入人员之类的常规布置,就只有列明强森雷诺事发前,曾向奥尔德斯迪皮尔德伯爵公然索贿,收受后者两大箱的金银珠宝,以及两名美貌姬妾之事宜和相关人证。说句实在话,没什么用。”

“确实无用。”

黑衣老者开始踱步,边走边喃喃自语“索贿之说,是经不起推敲的。连我都知晓,这雷诺与斯迪皮尔德两家,乃是世交,祖祖辈辈都厮混在一起,交情比和老家伙的还要长久与深厚。这区区一点黄白身外之物,顶多算是挚友之间的馈赠,离一方索贿另一方受贿差得远,拿不到台面上说。陛下不可能为此动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什么美貌的姬妾,大可以‘苦寒之地供挚友暖床之用’的正当理由,轻轻松松搪塞过去。”

蓝袍中年人连连点头,赞同道“相爷说的是。要做文章的话,我看只能从‘纵容部下扰乱地方,借机奸-淫掳掠、侵吞百姓财物,激起民愤’上头落笔。其余的,多说无益。”

素有交情的贵族家庭,互相赠送金银作为“程仪”,不仅不涉及之类的严重问题,反而更能体现出彼此之间的深厚友谊,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情操;而姬妾之流的女子,身份卑微,基本等同于物品,向来具有当成“礼物”送出的传统,无论是上级领导,还是亲朋好友,“共用”一个女子的“交情”,最能拉近双方的距离。

就算上述行为发生在陌生贵族之间,仍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一句“萍水相逢,一见如故”,便能轻松抹去一切嫌疑,一段足以传世的佳话,有了监察议员上书弹劾这一背景,比当事人自个大肆宣扬还要有效,还要具有传奇色彩。弹劾结果如何,反倒成了最不重要的一项。

除非双方同时蠢到将不可说之交易写成书面协议,签字画押甚至盖章,然后再被人赃并获,否则一切免谈。

以此罪名攻击王都巡城副统领的话,别说牵连迈克尔公爵,能不能找到提起弹劾的议员老爷都还两说。

你丫的什么意思?当老子傻逼不成?

这贪财好色、拿钱办事,不正是老牌世袭贵族的优秀品质和优良传统?用这一类正常之而又正常的合规行为发起弹劾,你丫的是当老子缺心眼,想害老子犯众怒丢掉议员的职位吗?

你可知晓,似这般靠耍嘴皮子就能大把大把捞钱的肥缺,有多少王八羔子望穿了秋水,就蹲在吏部等着补缺呢!

“纵容部下扰乱地方,听上去挺严重,其实有什么相干?随便找几个没背景的替死鬼丢出来,说是害群之马,稍示惩戒,不就成了?依照惯例,顶多也就发配戍边。而所谓的‘奸-淫掳掠、侵吞百姓财物’,你找找看,我们比兹尼斯王国大大小小这么多城市、乡镇,有哪一个地方的城卫军不是这幅德行?不靠这些缺德勾当弄钱,你让他们拿什么过日子?靠朝廷每月发的那两个银可恩,连干饭都吃不上,难道让一家老小喝西北风么?”

“还有什么‘民愤极大’,狗屁的民愤!要是民愤有用,迈克尔早就被满门抄斩。当今那位还能坐上铁王座、安之若素么?”

讥笑之意浮现在格兰特首相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自成体系的实力派官僚,很多时候,高高在上的国王陛下不过是个橡皮图章,存在的价值就是用来给他们拟就的公文盖上大印,从程序与法理上面赋予公文合法性和有效性;同理,国王也可以当成是小型牌坊,想要用来对付别人的时候,就马上搬出来朝着别人的脑门狠狠砸下去,将其砸倒并且变成压在牌坊下面的猢狲,头破血流而又动弹不得,用完了再用抹布擦擦牌坊,最后塞回供桌即可。

牌坊表现不佳的话,香都别指望点上一注,说不定还会有不忍说之事发生。

目光回到当今国王陛下这里,他上马提不起枪,定不了乾坤;下马拿不稳笔,安不了天下。文不成武不就,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若以帝王治国所需各项传统技能逐项予以考察的话,其堪称是无能之辈的一流典范,第一时间便会被淘汰出局。然而一旦论起纨绔子弟擅长的歪门邪道来,吃喝嫖赌抽,那是样样拿手;坑蒙拐骗偷,绝对行行精通。

单论享乐的花样与无耻程度,连自诩“阅女无数”的迈克尔公爵和格兰特首相,都要在此道上面甘拜下风,竖起大拇指说个“服”字。

若不是技能树恰好点错了脉络与走向,本来先王嫡系子女之中排行第五的国王陛下,别说坐在铁王座上头指手画脚咋咋呼呼,连摸摸都是妄想。之所以能被“众望所归”地推举为一国之君,无他,正是看中了他秉性轻浮、望之不似人君之“莫大优点”,提线木偶般容易控制不是?

幕僚顿时一滞,苦笑着,道“是。想要救民,先要救官。若是连官员和军队都过不上好日子,谁会在乎草民的死活呢。”

“正是此理。事情万一闹大了,惹毛了那群向来胆肥的丘八爷们,别说趁机调戏一下大姑娘小媳妇,搜刮民脂民膏之类的小事,就是把天给捅破了,都未尝不敢。”首相大人宦海沉浮多年,自然清楚彰显王法与安抚军心两者不可兼得的冰冷现实。

幕僚不由得心里一沉,越说越沮丧,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难道我们就眼巴巴地看着,任由他们一伙逍遥法外,继续无法无天胡闹下去?”

作为首相大人身边的智囊,蓝袍中年人当然不会那么沉不住气,至少情绪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容易波动,然而急领导所急,必要时刻替领导表现出某些负面情绪,乃是一名狗腿子必备的优秀品质,否则干他们这一行的,也不会戴上“狗头军师”之不良绰号。

“灰心丧气,倒是大可不必。”

果然,格兰特首相斗志重燃,他弹了弹袍袖上头并不存在的灰尘,指点道“想要替陛下荡涤老家伙留下的一切污泥浊水,不能依常理出牌,要动脑筋,大胆下猛药!”随即高声叫道“来人呐!”

“属下在!请相爷吩咐!”随着黑衣老者铿锵有力的呼喝声落下,两名隐藏在拱梁阴影底下的干练下属,闪现出来,叉着双手恭候调遣,气氛相当的萧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去上议院,就说老夫请卡托上议员到此间一叙,有要事相商。”

黑衣老者抬手指向其中一名下属,命令道。手臂于明亮的光线当中轻轻挥舞,袍袖上头的金色勾线熠熠生辉,正如这间办公大厅所代表的巍巍相权一般,光明煊赫,正直无私。

中年幕僚诧异道“为何是卡托上议员?”

以他所知,卡托上议员虽是老牌的监察议员,身份清贵,堪称是上议院中首屈一指的弹劾大拿,与自家老大的关系也还算得上不错。问题是,专业不对口啊!

“你届时便知。”首相大人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胜利的笑容,已然从他的嘴角悄然浮现。

议院就在首相官邸的对面,不多时,一名须眉皆白的秃顶老者,踱着四方步进入了大厅。轻微的脚步声,慢条斯理的节奏,展现出来者良好的个人修养,还要加上从容不迫的心态。

此人身材矮小,一身象征纯洁、公正与善良的白袍罩住他的身躯,宽大的袍子与其矮小消瘦的个头一比,显得空落落的,不协调的同时,偏又让人觉得可以接受;白袍于胸口处绣着一团燃烧的烈火,寓意光明驱走了黑暗,永远照耀着人间,守护百姓。熊熊烈火的外面,勾有整整一大圈的金色线条,正是上议院最高阶监察议员的特有装束,非资深且深孚众望者不能拥有。寻常监察议员的护火圆圈,不过是银线勾勒而已,连同火焰的规格大小在内,一概要小上足足两号。

老者的五官大体尚算平常,然而一个特大号的鹰钩鼻,突兀的抢占了其他五官的风头,破坏了整个面部的原有温和平庸形象,不知不觉便带出了阴鸷、桀骜的强烈味道,再加上完全秃顶的锃亮头顶、深邃的目光,年近七旬表情平淡的他,从头到脚都给人相当深刻的印象,绝对的过目不忘。

如果说,前头硬生生抽身离去的迈克尔公爵就像一头步入晚年的雄鹰,戎装加成的外观形象再怎么霸道张扬,再怎么刻意维持刚健有力的肢体语言,也难掩一丝落寞与虚浮的实质。那么,后头应邀到访的这位貌似平和步履从容,打扮也相对比较低调亲善的监察议员,就是一头早已收敛了气息,甚至自行退出了庙堂与世俗纷争的秃鹫,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表象。

虽然都知道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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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百九十八章鹫刺鹰背

鹰、隼、鹫、雕,严格来说,都属于鹰的一类,外观上头差别不大,寻常人乍一看,往往会傻傻分不清,误认为是同一种肉食性猛禽,其实不然。

鹰捕活物,秃鹫食腐。

纵使平生扑杀过无数猎物,年迈的雄鹰也难免被垂死挣扎的狡兔一脚踹断脖子,怀着无尽的悔恨,落得个威风扫地的死亡结局;

宁愿饥肠辘辘,始终耐心地盘旋在濒死的猎物头顶,直至确认对方早已咽气,甚至身体开始之后,才肯小心翼翼地飞抵尸体边上进餐之秃鹫,尽管行为与作风很是令人不齿,常被讥讽为最不知廉耻的猛禽,却大多得以善终,极少听说会死在对方的最后一击底下。

扮演着“秃鹫”角色的卡托上议员,在长达四十年的辩论时光里,给自己挣得了“魔族之公敌”的显赫名声。只要身体的健康状况能支撑他到场,不管当天议会讨论的议题具体是什么,参与辩论的各方又代表着哪一些群体的利益,轮到卡托上议员发言,他便会踏着稳健而自信的步伐,来到圆形的议会大厅正中央,用他那不甚动听的嘶哑嗓音,结合多少有些乏味的手部动作,娓娓道来,缓缓剖析着矛盾的两个方面,最终得出一个雄辩有力的结论

“造成世间一切矛盾与罪恶的根源便是魔族,因此魔族必须予以彻底的毁灭!”

王都夜间失火,火势迅速蔓延至几乎无法遏制的地步,人员及财产损失惨重,是因为魔族垄断并封锁了“水龙”这一灭火工具的主要生产材料,对此魔族要负全责;

边境的小城由于大雪封山,出现饿殍遍地的惨状,是源于魔族此前大肆于周边进行魔法试验,破坏力之剧,已然达到了禁咒的程度,严重破坏了自然生态,同时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区域性气候紊乱,因此魔族必须担下所有的罪行与骂名;

某间青楼发生恩客争夺小姐导致的械斗,死伤多人,民间议论纷纷,然而这绝不是简单的有伤风化、道德败坏这么简单,而是魔族入侵人间的先行手段,通过散播谣言、挑破离间扰乱人间正常秩序,以及贵族间之珍贵传统友谊,从而为日后的大举入侵做足铺垫;

至于佃农抗租、商户罢-市、自耕农与小手工业者因破产而爆发大规模的抗议、骚乱,甚至是武装起义之类正常或者不正常的议题事项,经过上议员的慷慨陈词,自是一一论证了其洞若观火、细致入微,善于透过表象之迷雾直指本质的敏锐洞察力,以及后续处理建议之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远非普通见解可媲美。

就连议院埋于地下的污水管道年久失修意外堵塞,出现了恶心十足的反涌现象,使得整个议会臭气熏天,不得不提前休会,都能被正义感十足的卡托上议员归结到魔族的身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魔族千年前发起的那场不义之战,破坏了比兹尼斯王国向来完善的地下管网,并且造成了难以补救的实质性损失,试问设计一流、营造一流、每年都花费巨资进行维护保养的综合一流管网,又怎么可能出现这般低级的质量问题,造成整个议会被屎尿大军占领之惨案呢?魔族不赶紧集体引咎自裁,又怎么面对汹涌之民意呢?

总而言之,这令人扼腕叹息不忍直视的种种悲剧,都是好战成性的魔族存在这世上所造成的,所以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弘扬民主与自由的价值理念,只要身为魔族,不分性别、年龄,是否曾经亲身参与上述恐怖袭击,出于人道主义的原则,都必须通通彻底毁灭掉不可!

从貌似客观公正平和博爱,到杀气腾腾面目狰狞,从一开始的语气平淡节奏舒缓,到最终的歇斯底里疯狂叫嚣,随着卡托上议员痉挛一般挥动干枯瘦小的胳膊,做出疯狂加强版的劈砍动作,结束他慷慨激昂的种族屠杀之煽动性演讲,或坐或站,里里外外围成好几圈的数百名议会议员,无不瞪目结舌、呆若木鸡!

人才!最高端的人才!

能将风牛马不相及,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几件事情,通过逻辑清晰、组织严密的胡说八道串在一起,形成狗屁不通的长篇大论,最后得出一个明显具有倾向性、预定性的荒谬结论,这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深厚功力,以及掉转因果无耻到极点的用心,即使济济一堂都是脸皮既厚心且黑之白皮猴,仍是纷纷被震得外焦内黄,恨不得当场捶胸顿足纵情高呼一声

“这不正是我想达到的人生最高境界么?这般一脸道貌岸然地胡言乱语,怎么偏生他就能说得出口?!”

欢呼声与雷鸣般的掌声同时响起,到了这个时候,别说事不关己一旁吃瓜的各位议员老爷、女士,就连下场参与辩论的责任人幕后老板,出面攻击责任人的政敌都已无话可说,不得不对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整场辩论走向的卡托上议员心悦诚服,对视数眼勾兑好大致的交易价码之后,先后表态退避三舍、自愿放弃原有的坚定立场。

场外惴惴不安等候处分的相关责任人,例如违规接受宴请醉倒在某位青楼头牌的床上、渎职行为十分严重的王都“消火所”所长、小城囤货居奇拥粮惜售之无良奸商、故意两头拱火哄抬旗下小姐身价之黑心老鸨,顿时松了一口气枉自提心吊胆,白白耗费了许多银钱周旋,搞了半天,原来真不是我(们)的错!而是魔族造成的!魔族真特妈该杀!

至于私吞了历年维修款项的议院营造事务局主管,更是热泪盈眶,对卡托上议员的义举不胜感激,当晚就将去年在该项上的贪墨所得送到了恩人的府上,聊表寸心。

对此,一脸正气的上议员,自是毫不犹豫的予以婉拒,态度却很是亲切温和,拉着对方的手嘘寒问暖,仿佛老邻居般唠起了家常来,一点铁胆监察的架子都没有。

开玩笑,办事的当天夜里就收钱,岂不是授人以柄?

明白过来的责任人连道不敢,陪着笑脸攀谈了一阵子,便很有眼力地躬身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到此当然没完,心意还是要表的,不然出来混不懂事,今后落水了还有谁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回去之后,事务局主管一方面大肆宣扬上议员大人之清廉正直、奉公守法,一方面发动关系打听消息,悄悄于城外物色合适的庄园,接着便以卡托的名义,购入庄园并完成更名之类的全部手续。整个过程,廉洁奉公的卡托上议员自然是毫不知情,直到房产契与地契之类的官方文书同时到手,才连称“下不为例”,一脸便秘状地立即收下。

另外,据小道消息,在后续对遭受粪便浸泡侵蚀的议院大楼首层进行彻底翻修的过程中,营造事务局主管接受了某位见多识广之议员的推荐,力排众议定下了“印贝佐”营造商社作为工程的实施主体,虽说最终的结算造价比预算高出了足足两倍之多,然而威严与华丽并重的装修效果,充分体现王国议院崇高地位的强烈心理暗示,使得这一小小的不足,飞快被议员们的赞美声所掩盖。

就这样,尽管一心为公的上议员从不受贿,更不曾公开索贿,他名下的资产,却以令人惊诧的高速度不断逐年递增。

什么王都繁华路段的连排商铺、高档社区的幽深院落,城外不远处阡陌相连的大片大片上等旱田,尽在不起眼间变成了他家中的产业,一如上议员内宅多达十余二十房的美貌姬妾。别看卡托上议员个头矮小其貌不扬,身体素质倒是很好,这些诱人的姬妾给他诞下了为数着实不少的子女,凭借父亲智慧基因的加成,这群子女堪称是王国新一代骄子中的天才,小小年纪便或公派、或自行考取全额奖学金,到毗迩尼帝国各大顶级学府予以进修,无一落榜之超高成材率,真真是羡煞旁人。

唯一的美中不足,或许是脑力劳动过于频繁,兼之夜间的床上运动过于剧烈和同样频繁的缘故,上议员不到三十五周岁便已完全秃顶,“地中海”发型的出现使其“秃鹫”的形象早早确立,颇为有碍观瞻,幸而充实的精神追求与丰富的夜间生活,连同充足的物质补偿顺便印证了“十个光头九个富”的民间说法,明显不属于第十个的卡托上议员,很快就从郁闷当中走了出来,以更加饱满昂扬的精神状态,投入到呼吁共同讨伐魔族的伟大光辉事业中去。

此刻,这颗代表着将无耻进行到底的秃头正在缓缓走近,格兰特首相于是张开双臂迎上前去,亲切地笑着说道“我亲爱的兄长,一阵子不见,您看上去仿佛又年轻了几岁,真让小弟钦佩不已。”

无论是语气,还是面部表情和动作,都证明黑衣老者的笑容乃是发自肺腑,真挚无比。

俗话说的好,“装逼遭雷劈”,将装逼的事业进行了四十年,特别是以同一个造型装逼装了四十年之久,仍然没有被雷劈,更没有被其一向针对性碰瓷的魔族派魔私下里“做掉”,说明卡托上议员装逼装得十分高明,尺度与火候把握得十分恰当精准,值得王国大小公务人员认真研究,细心学习。

正如此君再怎么义愤填膺,再怎么高声怒斥魔族,也不会越过雷池一步,从来不曾编造关于魔尊陛下的“私魔绯闻”之类的无礼举动、挑衅行为,而是“就事论事,一心为公”,注意力永远集中在人族对抗魔族的大义上头,即便是远在毗迩尼帝国都城的魔族特派全权大使,听到他于比兹尼斯王都议会上的众多激昂陈词,不过淡淡一笑,当成是犬吠般,轻轻略过。

否则的话,卡托大人的标志性秃头,很可能早就剁下来装在箱子里,用高阶水系魔法护住了斩首刹那之表情,送至魔界以表诚意了。

正因如此,对于个人身家与实际影响力并不比自己小多少的王国最高阶监察议员,格兰特首相早早就站在一众雕塑的跟前,等候邀请对象的来临。这可是强者对于强者应该保持的敬意。

“哈哈哈哈,贤弟说笑了。愚兄本事低微,只能做一些拾遗补缺之类的小事”,卡托同样张开臂膀,与黑衣老者拥抱在一起,他笑容可掬地说道“比不得贤弟大才,肩负着整个王国的重托,日理万机。委实辛苦贤弟了。愚兄汗颜,汗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嘶哑的声音,丝毫无损白袍上议员的豁达与体谅,反而衬托出他的谦虚与包容心,对同僚的赤子情怀。

“兄长过谦了!”松开怀抱,格兰特首相双手紧紧握住卡托上议员的右手手掌,说道“小弟愚钝,就只能靠着勤勉自励,为陛下效忠,为百姓尽一点绵薄之力。不求有功,但求无悔于心。”

秃顶老者听了直摇头,嗔怪道“这就是贤弟的不是了。过分的谦虚,反而变成了虚伪。没有你,这个比兹尼斯王国,怕是要乱得不成样子喽!”边说,边提起左手,手掌轻拍着对方的手背,很是唏嘘,“只是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兄长教训的是,是小弟着相了。”黑衣老者连连点头,一副谦虚受教的模样,接着伸手一摆,热情让道“请!”

“请!”白袍上议员也伸出臂膀,应声回答道。

就这样,一魁梧一瘦小,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携手并肩,稳步前行,直到分宾主两旁坐下,娇俏的侍女奉上热乎乎、香喷喷的咖啡。

“香!真香!”品了一小会咖啡的浓郁香气,秃顶老者由衷赞道“喝了这杯咖啡,口齿留香不说,直如醍醐灌顶,埋首公文之枯燥乏味,已然消散于无影无形。”

“究竟是咖啡香,还是奉咖啡之人身上香啊?”格兰特首相故意活跃气氛,“小弟怎么隐约记得,兄长于咖啡一道,并不是那么的热衷噢。”

“哈哈哈,都香,都香!”卡托上议员扭头看了身旁侍立的漂亮侍女一眼,不禁眼前一亮,笑眯眯地说道“想必豆子本来就香,研磨冲泡的水准也是一流,不过仔细论起来,到底是美人的体香诱人一些。”

侍女闻言脸颊一红,羞答答低了头,深深福了一福,不敢再看一眼尊贵的客人。

自家主人这般一问,议员这般一答,意味着已就她的去向形成了初步的共识,会不会被当成筹码的一部分送出去,就看接下来的交易,谈得顺不顺利,能否最终达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个劳动兄长的大驾,小弟实是有要事请教、托付。”有了良好的开局托底,格兰特首相干脆单刀直入,亲手递过一份折子。

又浓又长的白眉毛一翘,卡托语带惊讶,道“哦?还有什么事,能难倒贤弟不成?”说着,接过折子仔细看了起来。

黑衣老者没有一点催促的意思,娇俏迷人的侍女就站在秃顶老者的身旁,半尺不到的距离,淡雅迷人的体香,若有若无地传进对方的鼻腔,顺着通道直趋顶上的百会穴,比起来自耳旁话语之提醒,远要便捷与高效,所谓“解语花,花解语,不语也醉人”是也。

过了一会,上议员轻轻合上折子,手掌放在封面上头,慢慢摩挲着,竟然闭上了眼睛,沉思起来。

“听说曼尼福斯特城的城主,空缺出来了?”

“是。据奏报,赛尔斯斯迪皮尔德惹了不该惹、也惹不起的悍匪,连累父亲奥尔德伯爵一家先后被害。”

“哦,真是太遗憾了。”卡托上议员睁开眼,表情平淡,又问道“愚兄没记错的话,‘士威尔’郡的郡守一职,明年应该正好到了轮换的时候?”

“确实如此。”格兰特首相微笑着予以确认,道“只是那里气候寒冷、地少山多、民风彪悍,产出也一直有限。作为升迁之所的话,似乎不是那么的理想。”

“依愚兄之拙见,最好不过了。苦寒之地,自然多些历练,少些人惦记。否则德不配位,反受其害。”卡托上议员坚持着,只是语气略带些许遗憾。

格兰特首相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回应道“常人眼里只看得见财帛动人、繁花似锦,却往往意识不到后头必然藏着的凶险。兄长深谋远虑,弟所远不能及。”

“贤弟过誉了。”卡托深沉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感叹道“不过是小犬能力有限,不得已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长言重了。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兄长一生行善积德,助人无数。当庇佑子孙无恙,福泽绵延。”格兰特首相端起咖啡杯,遥敬道。

上议员闻言举杯相应和,两人同时饮了一口,接着卡托轻笑了一声,说道“听说“黄道十二宫”这一代的‘处女宫’,与上一任乃是同一个师父手把手教出来的,不知道俩姐妹,哪一个的功力更加精纯?”

“兄长既有此雅意,他日何不一并收下,亲自试上一试,不就什么都清楚了?理论上,同出一人之手,‘双飞’之法,最能看出她们的功力与悟性。”格兰特首相笑得十分酣畅,笑容充满“你懂得”之悠长意味。

“若是不挑食,连她们师父一起拿下,更能品出个中的味道。”

“贤弟呀贤弟,你让愚兄说些什么好?”卡托上议员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虚点面前的黑衣老者,笑骂道“你这老不修,是想害我闪了老腰不成?”

格兰特首相连忙笑着摆手,解释道“小弟岂敢。兄长出了名的天赋异禀,女娃儿们区区雕虫小技,即便连她们师父并肩子一起上,又岂能奈何得了兄长?最后还不是只能乖乖拜倒认输?”

两人说笑了一阵,上议员方才敛容正色,说道“没想到老迈克尔权欲熏心、恋栈不去,竟然疯狂到了指示亲信部下擅起边衅的地步!妄想通过此法进一步攫取军权,胁迫陛下!真是目无君父,罪该万死!”

“这强森雷诺也是鬼迷心窍。纵然出于私人交情,一向多得老迈克尔关照提携,又怎能公私不分、不知轻重,为了顶头上司的一己私利和相关派系利益,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一切地主动挑衅魔族!哪怕明知道这样做,会给野心勃勃的魔族足够的入侵理由,也要将无辜的人族再一次拖入战火,简直比谋反还要大逆不道,一样的该杀!”

嘶哑的嗓音越说越快,话说到后头,已是杀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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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气温瞬间直往下降。

蓝袍中年人悄悄打量了贵客几眼,此际的白袍上议员,眉头紧缩,一双纯白的浓眉朝着外侧上方高高立起,灰白浑浊的双眼,迸射出摄人的光芒,透着无比坚毅的神采。原本谈论风月而略显有些随意的坐姿,随着斩钉截铁发表定论的过程,早已回归正襟危坐的姿势,宽大的白色议员长袍之下,矮小枯瘦的躯体挺得笔直,金光灿烂的圆形镶边,与熊熊燃烧的烈火交相辉映,使其浑身沐浴在神圣的光辉里头,纵使个头矮小,却犹如擎天之柱那般伟岸,坚不可摧!就连牢牢占据了五官核心部位、多少有点滑稽的大号鹰钩鼻,都在这股自内而外的摄人光辉笼罩下,变得犹如大理石雕塑般充满力量感,使人见之倍添信心。

这一时刻,气势逼人的卡托上议员,就像不朽的天神派驻在人间的正义使者,为了守护黎民百姓,随时可以挺身而出直面恶魔,牺牲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一如其满嘴谎言期间的表情,全无破绽。

幕僚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心神激荡之余,双手都略略有些颤抖,他连忙将手缩到了背后,免得不小心让贵客见到了,心头不快。

作为格兰特首相的心腹,自诩见多了朝堂上的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然而能将肮脏龌蹉的政治交易,通过如此正气凛然的神情,借用一整套冠冕堂皇的理由表达出来,真不愧是纵横政坛数十年罕逢敌手的王牌级别监察议员,不出则以,一出便横扫千军如卷席,光这份气度,都足以令强大的敌人闻风丧胆,望风披靡。

虽说死在上议员刀下的所谓敌人,全部来自比兹尼斯王国的内部,换句话说,上议员花岗岩刻功碑般不可战胜的辉煌名声,乃是建立在内战内行、内行内战的基础之上,碑身下方那卷令人瞩目的红地毯,尽是自家人的鲜血铺就。

在这世上,说谎的难度往往与对象的人数或者级别成正比,围观聆听的观众越多,或者政治地位越高,当面撒谎所需要的勇气和水平,相应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逻辑思维、论据选取、阐述方式、应变能力等综合素质要求之高,绝非一般市井泼妇骂街可比。说谎者必须抢在谎言被戳穿之前,飞速用一个又一个新的谎言予以覆盖,引导听众沉浸在语言魅力之中而无暇思考,直至在其误导与裹挟之下顺利达成目的。

过程中若是让人瞧出了破绽,撒谎者很可能便是身败名裂,甚至脑袋与身体即刻分家的下场。

最高层次的撒谎,据说是大洋西侧灯塔王国的比尔大统领。虽说睁眼说瞎话乃是该国推崇之全民属性,公开撒谎不发憷属于生存的必备传统技能,然而此獠撒谎的境界之高、功力之深,却连参众两院数百名持证上岗的扯淡专业人士都心悦诚服、自认不如。他能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数万名国民的面公开演讲,侃侃而谈鬼话连篇,随口便是一个又一个的“真实谎言”,两三个时辰的演说或者辩论,他是越说越淡定自如,越说越红光满面,直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又如同开了光的神像般耀眼夺目,令人叹为观止。

哪怕是明明知道他在公然撒谎的政敌,明明手中握着大量关于他的黑材料、铁证据,彼此之间的家族底蕴大致相等,所能调用的力量势均力敌甚至略占上风,仍然无法在公开辩论与举证环节当中,正面击败一身正气加成的比尔大统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盖因此獠已然修炼至无耻的大成境界,撒谎撒到连他自个儿都信以为真。

倘若以魅魔詹妮弗所修炼的“五重幻境”作为参考标准衡量的话,比尔大统领信口雌黄的真实功力,很可能已介乎第三重的“指鹿为马境”与第四重的“颠倒黑白境”之间,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层次,足以使他在人间横着走不说,出自深渊的詹妮弗碰上了,都要退避三舍。

蓝袍中年人相信,眼前火力尚未全开的卡托上议员,绝对是比尔大统领流落于比兹尼斯王国、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呃,应该说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更加合适一些,毕竟上议员已经年近七旬,而任期即将到站的比尔大统领,仍是正当壮年,卸任之后仍然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祸害别人。两者的相似性,完全是基于精神属性以及厚黑功力之类的方面。

若说对自家国民和其他国家老百姓造成的伤害,年富力强的比尔可是要强得多,什么踹寡妇门、挖绝户坟,比尔就读于灯塔国哈弗法学院的时候就经常干,就连逛窑子都经常不给钱,一本正经地说要拯救失足妇女那颗堕落的灵魂,为了方便施法才要脱光人家的衣服,没找老鸨收劳务费、精神损耗费等就不错了,竟然还要给钱?

还有王法吗?

“好!”

一声大喝,中气十足。

借助大厅深长高耸的“拱门型”特殊内部构造加成,这声大喝形成的声波顺着厅堂的纵向朝两侧翻翻滚滚,激荡而去,呈现出高阶法术“顿悟”的部分外在效果,震得恰好走神的幕僚身子一个摇晃,差点站立不稳。

娇俏的侍女同一时间面露痛苦之色,她恰好位于这声大喝的正面,声波攻击以及二次回响叠加造成的伤害,远比中年幕僚要厉害得多。幸亏发声之人并未运起斗气辅助,否则的话,没有武艺防身的她,当场吐血都未可知。

侍女连忙长出一口大气,稍稍减轻胸膛之处的憋闷,再深吸一口气,将自腹腔涌上来的呕吐感强行压制下去,免得失礼。短短两息时间,她便完成了截然相反的两种操作,每一种都和身体的自然反应相违背,酥胸剧烈起伏之余,俏脸都隐隐发起白来。

始作俑者的格兰特首相已然站了起来,只见他前行一步,甩了甩衣袖,敛容正色,然后拱手对着卡托上议员,深施一礼,道“吾兄深明大义,明知此举无比凶险,竟也甘之如饴。真乃吾辈之楷模!请收小弟一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伴随着爽朗的大笑,卡托上议员也站了起来,昂首挺胸,双手背后,竟是不闪不避、面无愧色地坦然受了当朝首相这一大礼,他朗声回答道“贤弟何须如此,折杀愚兄了。”

“身为一国监察议员,与黑恶势力作斗争,不正是吾辈之本分?况且愚兄乃是资深的监察议员,更是要为议会中的一干后辈做出表率来。为了陛下的江山永固,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愚兄即使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听着上议员掷地有声的铮铮誓言,深沉如格兰特首相,也不禁悚然动容,他猛地抬头趋前两步,一把握住对方干枯瘦小的双手,问道“不知吾兄准备何时动手?非是小弟沉不住气,实是泰兰忒已在归国省亲的路上,不日即将抵达王都。陛下向来好面子,耳根子又软,为免夜长梦多,大狱自当早日兴起,早日了结为妙。”

“愚兄这便立即着手拟就奏折,亲赴宫中觐见陛下,当面弹劾迈克尔!不将老匹夫与其麾下一众蝇营狗苟之辈一并清除,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愚兄誓不罢休!”

卡托上议员眸中闪烁着坚定与智慧并重的光辉,重重顿了两顿胳膊,以示郑重其事。

“不知需要哪一些人手和资料配合?还请吾兄明示。小弟纵是不才,从旁予以协助、敲敲边鼓的能力,多少还是有一些的。”格兰特首相恳切地问道。

“不劳贤弟费心。”上议员傲然一笑,道“愚兄自有‘风闻奏事’之特权,区区一伙硕鼠,脑满肠肥之辈,愚兄携天意与正气,雷霆一击之下,定当手到擒来,何须他人出手相助?没得惹陛下怀疑,反而不美。”

“莫非,贤弟仍对愚兄放心不下?”

拖长声调说着,上议员两条白眉又是往上一翘,一脸嗔怪道。

“小弟岂敢,岂敢!吾兄说的在理,是小弟孟浪了。”首相恍然大悟,立刻回答道。

卡托上议员于是收敛笑容,对着格兰特首相拱了拱手,道“告辞!”说完,便是一个潇洒的转身,顺势挥了挥长袖,白衣翩翩,昂然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借着转身的瞬间,身材矮小的上议员,没忘了用自个那真诚而热切的目光,在一旁侍立的侍女身上扫了一眼,或者说从上到下的飞速逡巡了一圈,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恭送吾兄。祝吾兄旗开得胜,载誉而归!”

黑衣老者一边朗声道别,一边拱手过胸,做出送别上位者的尊崇礼节,他倒也真放得下架子,竟然以堂堂内阁首相之尊,保持着拱手礼目送白袍上议员,直到对方身影消失在高大、厚重的屏风后面。

“嘶,好大的胃口!”

蓝袍中年人凑到首相身旁,仿佛牙疼般长长吸了口气,点评道。

“怎么说?”

格兰特首相笑吟吟地问道。

一连两场劳心费神的交锋,其间的艰深与难缠,比真正近身格斗下手厮杀,精神方面的损耗或许还要严重一些,眼见谋划如愿进行,人一放松,黑衣老者的疲态便是显露无遗,心情无疑却是大好特好。

幕僚撇撇嘴,不屑道“光‘士威尔’郡郡守这个肥缺,仍嫌不知足,居然还要将曼城的城主一职当成添头。如此贪得无厌,也不怕吃下去消化不良,拉肚子!”

“这回你可看走眼了。”格兰特首相转头望向心腹,轻轻摇了摇头,道“人家可是响当当的‘秃鹫’,专门食腐为生的,没那么天真好么。”

“前头说的那个,相信只是个引子,一方面为了引出后面的真实意图;这另一方面嘛,也是好让我有杀价的空间。补不了实缺,拿笔相应的补偿金也是可以接受的,世袭罔替的伯爵,值相当不少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富贵险中求’的说法不假,问题是,千年停战协议即将到期,万一神魔大战再度重燃,‘西哥特之门’又已荒废多年,这曼尼福斯特城不就成了抵挡魔族进攻的头一座要塞?这所谓世袭罔替的伯爵,怕是要头一个掉脑袋。”

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坏笑,浮现于幕僚的脸上,道“也就是哈达威侯爵家的两名公子哥儿,哭着抢着要为国尽忠,恨不得掏空私囊。真真是令人钦佩,世家子弟之翘楚!”

“哈哈哈。”格兰特首相笑得也很欢畅,他捋了捋颌下精修过的胡须,朝着幕僚指示道“去吧。告诉小安富尼,就说他的请求,本相准了。让他立刻把那五千金克恩的现款,一并换成城外的上等旱田,无须刻意与其原有的两处庄子相连,良田即可。”

“记住,找个靠谱的牙行转手,务必亲手将新的地契全数交给卡托本人。过程嘛,自然是越低调越好。”

黑衣老者叮嘱着,目光清澈,神情庄重。

蓝袍中年人微微一愣,迟疑了几秒钟,方接着问道“不再抬抬价么?我相信,最少还能上浮两到三成。如果愿意多等几天的话,定当会有更多更加优厚的报价。效果岂不更好?”

“不必了。”格兰特首相微笑着否决道“忍耐是一种美德。偏偏咱们亲爱的上议员,向来最讨厌的就是修德,一朝没见到谈妥的价码兑现,怕是睡觉都不踏实。一把老骨头,我可不想被老秃瓢碎碎念,容易折寿啊。”

“是!”随着黑衣老者的摆手示意,蓝袍中年人不再犹豫,应了声便出发前去办理。

格兰特首相目光转向一旁,上下打量了恭谨的侍女一番,这才恋恋不舍地说道“你也回府去吧。稍微收拾一下贴身的衣物、沐浴更衣之后,自有人送你到上议员府上。”

“奴婢舍不得相爷。”娇俏的侍女深深一福,红着双眼,可怜兮兮地禀报道。

“去吧,别说傻话。”黑衣老者将侍女招到身前,然后伸出手掌,抚摸着她那吹弹可破的脸颊,感受着手头的娇嫩与温软,长叹一声,温言说道“你跟在我身旁有两年了吧?可知我为何一直没要了你的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侍女粉脸发红,她低着头,嗫嚅着回答道“想是奴婢蒲柳之姿,入不得相爷的法眼。”

“错了,大错特错!如花似玉之美貌,沁人心扉之体香。”格兰特首相语气低沉,透着股深深的无力感,道“老夫可是忍得够苦了。留着你的处子之身,正是为了今日。你且乖乖过去,好生伺候上议员。只要能获取他的欢心,贴身伺候,无论日后如何,老夫都会专程在家里头,给你预留一个正经妾室的名分,而且是独立分房的那种,专候你归来之日。我保证!”

说罢,首相从腰间解下一环玉珏,轻轻放入了侍女的掌心。

绿玉质地温润,晶莹剔透,与侍女娇柔光滑的白皙手掌,一时竟是不分伯仲,一样的令人爱不释手。

“这枚玉珏,便是信物。老夫需要你的时候,自有人携带另外一枚前去会合,届时只需按其吩咐去做就是。平日里该怎样就怎样,不必多想。”

“至于你的双亲,且安心留在老夫府上,奉养便依一等妾室父母之惯例,断不会委屈了他们。待你幼弟稍稍长大,老夫也会送他进学。总之一句话,家中一切无需多虑。”

眼见自家精心栽培、水灵灵的一棵大白菜,就要被一头又老又臭的种猪给拱了,说不心疼是假的。无奈是,人生十有不如意,别说首相大人,即便是王宫大内、端坐于铁王座之上的那位国王陛下,表面再怎么肆无忌惮,仍然有着许多的顾虑,仍然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比方说,正在归国省亲路上的那位泰兰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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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章省亲丽人

深秋时节有早晚天气凉爽有夜深是时候气温之低有更的让人,种寒冬提前到来是感觉有只,午时前后这段时间例外有煦暖是阳光照在身上有整个人都暖洋洋是。湿度也正好有既没,春季是春雨绵绵有又没,夏季是烦闷潮湿有说不出是舒适与干爽。

也正因如此有旅途上是行人有最的喜爱和珍惜这阵午后是时光。填饱了肚子有摊开四肢往草地上一躺有懒洋洋是有一边让疲惫是躯体接受阳光是温暖滋润有一边任由思绪漫无目是信马由缰有享受难得是闲暇与松弛。若的能小憩一会有重新出发是时候有心情都变得不一样。

这样舒心安逸是时光有细数起来有怕的整个行色匆匆是人生之旅有也不见得能,多少有用“且行且珍惜”来形容有再合适不过。

此际午时二刻刚过有“吧嗒吧嗒”是马蹄声有已然回响在比兹尼斯王国是直道上。马蹄声先从大路是尽头出现有随后渐渐连成一片有听那密密麻麻是响声有马匹是数量相当不少有当中还夹杂着“咿哦咿哦”是木制车轮转动之声。显然有这的一支正在赶路是车队。

随着车队慢慢走近有逐渐显露出颇为庞大是规模来。

前部尽的骑兵有个个顶盔贯甲有午后充足是光线照射下有映得甲胄一派明亮有尤其的胸膛左右对称大小均等是护胸镜有直接将阳光朝着四周反射出去有亮晃晃是有比女子闺房中常见是铜镜还要强上几分。这些骑兵是身上有竟的一色是明光铠!作为代表当今世界最高防御力是制式装备有明光铠无论的实际防御效果、制作工艺或的外观颜值有均的上上之列有价格自然也的不菲有购置一套标准规格是全身明光铠有就能让一个普通殷实之家大伤元气。若的骑士是身材比较特别有需要定制才行是话有价格更的蹭蹭直往上涨有大出血乃至倾家荡产都不奇怪。

至于他们胯下是白色坐骑有一水是高头大马有除了毛色略,深浅参差以外有大体上均属白色之列有同样颜色是战马数量一多有看着就特别是壮观有何况每一匹战马都的那样是雄骏,力有尽管身上驮着盔明甲亮是具装骑士有分量那叫一个重有马匹是步履依旧轻松有行走间有骑兵兜鍪顶上是鲜红盔缨不住摇摆有犹如一团团烈火在上下跳动有无形中增添了许多是威严与杀气。

作为贯通整个比兹尼斯王国是主要干道有直道大体呈标准是南北向有宽度足以让十匹骏马齐头并进有容纳这支车队是前部骑兵摆开阵势从容迈进有自的毫无难度。直道是基层与面层有夯得严严实实有即使这等规模是车队有尤其的大队战马是铁蹄踏在上面有也仅的留下极浅是一点印迹有不认真看还看不出来有可见当年督造是严谨程度有不然难以保持此等一流是营造效果。

人马虽多有却不闻嘈杂之声。

以标准前锋阵排出是这些骑兵有拱卫着一杆丈八高是大纛(念dao有第四声)有午后没什么风有杆子上头是旗帜无力地垂了下来有一时瞧不清楚旗帜上是图案和字样。周围是骑兵虽未释放斗气护体有骑士盾也没提前安在臂甲之上有却大多神情专注有默默操控战马保持队形前进之余有审慎是目光时常在道路是两旁有以及前头来回逡巡有同时维持一手握住兵器是姿态有警惕性相当是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一身制式盔甲装扮表明正规军团是身份以外有骑兵们是一举一动有无时无刻显露出来是训练,素有一呼一吸间绵长是气息有更能证明他们属于精兵是行列有非一般吊儿郎当是城卫军有或者俗称“土兵”是厢军可比。须知三、四级战兵是修为有放到比兹尼斯王国任何一座城市有都能当个城卫军小队长之类是军官有正儿八经是中坚力量有然而放在这支队伍里面有只的个大头兵有无非资历深一些、到手是补贴薪金稍多一些罢了。

身处内陆不假有此行是目是也确实和作战八竿子打不着有然而正规军就的正规军有不管身处何地有时时刻刻都要做好应战是准备有多少名噪一时是骑士团有就因一时是大意有阴沟里翻船有沦为了另一支骑士团扬名立万是垫脚石。而失败者有的不配得到同情或者怜悯是。

一眼望去有每一名彪悍骑兵是左边护胸镜上面有都刻着一个烈火凝成是鲜红色圆圈有样式古朴而典雅有圆圈是正中央有的一头毛发纯白是肥大兔子有正用一双前肢持着一根黑色是棒状之物有对着下方是臼(念j有第四声)状器具做出“下捣”是动作。这一画面有无疑正的毗迩尼帝国传说当中是“玉兔捣药”有一个相当美丽动人是传说。

然而定睛一看有表面上形象可爱呆萌是兔子有却长着一对红色是眼睛有看上去十分是异样有上唇那两颗标志性是大板牙有也变得又长又尖有仿佛两柄尖刀一般有突出到整个嘴巴是外面有其中一个门牙上面有还沾着一滴大大是血珠儿有血族见了有定会觉得无比亲切搞了半天有原来的“自家兔”啊!再看看兔子手中握着是那根“捣药杵”有个头粗细倒还勉强正常有只的下端却平白生出大量是尖刺有转念一想有这哪里的什么“捣药杵”有分明的一根倒着提是狼牙棒有棒头正朝着下方狠狠砸下去!而所谓是“药臼”有不过的一个倒霉是小鬼有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挨捶罢了!

这个从神话故事里头提炼出来有并且升华而成是滴血兔子形象有鲜明而又极具特色有令人过目不忘有正的毗迩尼帝国皇家十二卫骑士团之一有“血兔骑士团”是标志。

话说能穿上这身刻,“血兔捣鬼”徽章是明光铠有乃的帝国无数热血青年是梦想有他们期待着成为骑士团是正式一员有为帝国开疆拓土有建功立业。

众星拱月般护卫着是大纛正前方有一名年约三旬身材魁梧是骑士有正缓缓按辔而行。与左边护胸镜是骑士团徽章相对称有骑士右边是护胸镜上面有铬着两朵金色是“奥斯曼芙丝”有两朵花一朵大一朵小有花开并蒂有花蕊朝外有交相辉映有共同组成了一个耀眼是家徽有高调地诉说着盔甲主人高贵是出身。此人一双剑眉底下有星目时不时掠过路边是丛林有每一处可能藏身是地方有都逃不过他是敏锐目光有从他凝练厚实是气息来看有少说也的十级以上是高阶战兵有战力相当是强悍。

若的强森雷诺在此有定会先的十分郁闷有进而长声叹息。

俗话说“穷文富武”有对于出身较低、囊中羞涩是普通人家子弟有尚可通过苦读经书有搏一个科举晋身是未来;可若的想通过习武走军功晋升是路线有连想都不要想。没,大把大把是金克恩、银可恩打底有别说聘请名师传授高深武艺有即使天赋不错有师父愿意免费教导有都凑不够长身体必不可少是三餐肉食钱有更不要说打熬筋骨、购置全套精良装备所需是高昂费用。

换句话说有拥,世袭爵位是绝大多数功勋贵族有祖上都不的缺钱是主儿有显赫是声名、耀眼是战功、尊崇是爵位有带来这一切亮丽光环是惊人战力有其实都离不开“钱”字是助攻。钱虽俗有却当真必不可少有也正因如此有乱世里头劫道出身是贵族有为数可的相当是多有谁也不用笑话谁。

都知道“人比人有气死人”是道理。和这位最多三十出头有便能拥,高阶战兵实力是“大骑士”相比有出自伯爵之家是强森雷诺有别说和人家比财富、斗爵位之类是所谓身外之物有就连最为自傲是天赋与战力有怕要尽数扔到爪哇国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就意味着本钱有青年骑士少说也年轻了十多岁有再让他修炼个十来年有搞不好都能晋级圣阶有轻轻松松碾压了强森雷诺。

打头是百余名先锋骑兵过去有后面便的一辆接一辆是马车有络绎不绝有几乎望不到尽头。

每辆马车是两旁有都守护着内外两列身穿明光铠是骑兵有车队是两侧不时还,一小队一小队是游骑巡哨路过有再加上远远散开到大路外面是警戒哨有顿时便将貌似防守薄弱是车队肋部有尽数弥补了起来。想要在直道上成功暗算这支车队有哪怕的十个八个“法典”之流是盗贼团有估计都只,铩羽而归是份。

就在车队是中部有也即的重要人物所在是一辆华丽马车上头有一名宫装丽人有轻轻放下了车窗上是纱帘有沉吟着有闭上了双眼有不再去看那车窗外是景色了。她神色黯然有情绪那叫一个低落。

“怎么啦有泰兰忒。您不舒服吗?”

宫装丽人身旁是一名女子有关切地问道。

作为贴身侍女有她可的宫装丽人是心腹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紧密关系有自然很的关心对方是健康有心情不好当然也在此列。

“我看哪有应该的近乡情怯了吧?听说离家太久是人有都会,这样是反应有离家越近就越的心情忐忑有没来由是紧张。”

另一名女子年纪要稍微小一些有抿着嘴笑问道。明明的少年不知愁滋味是年纪有却偏要装出一副少年老成是模样。

宫装丽人眉头微皱有苦笑着摇了摇头有脸上是哀愁丝毫不见稍减。

她其实生得极美有约莫二十出头是样子有容貌极为出挑有虽说额头稍嫌宽广了一些有略略减少了几分女子应,是娇俏与温柔有然而眉如远山含黛有肤若桃花含笑有眼眸宛若星辰有白皙娇嫩中自然透出几分桃红是脸庞有不笑也娇媚有端庄是同时又不乏艳丽有正的典型不过是“自带桃花”之相有非常难得。此际她眉头轻蹙有令人见了就觉得怜惜有莫名是心疼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泰兰忒”并不的她是名字有而的她是称号有严格来说有的她宫中内官是职官名称。

毗迩尼帝国实行“九品中正制”有将文武大臣分为九个品级有其中一至三品,正、从之分有从四品开始有每个品级又分为上、下两阶有相当复杂。作为与朝廷“外官”对照是宫中“内官”有帝国皇帝是妻妾等级设置要简单一些有“仅仅”划分为八品有而且不设正从、上下等位阶。在宫廷之中有除了正宫皇后属于“超品”之外有,名分与品级是命妇共,一百二十一名有比古时候“天子七十二命妇”要多出不少。在这些,名分是妻妾里面有“泰兰忒”属于正四品有编制共,九人之多有眼下这位乘坐华丽马车赶路是有正的其中是一位。

如果硬要拿比兹尼斯王国现行是“公、侯、伯、子、男”五级贵族爵位来套是话有“泰兰忒”大概可以等同于伯爵是爵位。

考虑到该国乃的帝国是属国有整体级别要相应减等有宫装丽人又的宗主国皇帝是妻子之一有名分、品级和实际地位虽然不高有在本国内宫算不了什么大人物有在外却代表着帝国皇帝是尊严有尤其的回家省亲是当儿有绝不可等闲视之。

关于这一点有从她随行护卫是士兵有竟的清一色是“血兔骑士团”精锐骑兵便能得出。

“泰兰忒深受陛下是宠爱。哪怕短暂离开一会有也无碍陛下对您是关爱和感情。这回是省亲有可的陛下主动开是口有可见对您是恩宠有不减往日。”

年长一些是侍女劝慰道。

“就的就的。常言道‘小别胜新婚’有说不定一等泰兰忒回到后宫有陛下早就望眼欲穿有迫不及待地召见您呢。”

年纪稍小一点是侍女可爱地翘了翘鼻子有说笑道。

宫装丽人当然明白两人的故意安慰自己有她笑着伸手刮了刮小侍女是鼻子有取笑道“你这小妮子有懂什么叫做‘新婚’么?我倒不的担心失宠是问题。而的而的担心陛下是身体。”

“嘻嘻有陛下是身体,什么好担心是?别忘了有陛下年轻是时候有可的数得着是大骑士、超一流是统帅有指挥千军万马征战沙场有所向披靡。眼下才五十出头有用不着多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尔说得对。陛下春秋鼎盛有正的年富力强是时候有泰兰忒无需多虑。子嗣这一方面有自,水到渠成是一日。”

比起小侍女梅尔有年长是侍女显然认为自己猜到了女主人忧心忡忡是真实原因。

没,给皇帝诞下子女有尤其的最为重要、最能体现后宫自身价值是男性继承人有对于每一位需要争宠和固宠是后宫命妇来说有一样是压力山大有生育是念头有简直成了这些困囿于深宫大内是漂亮女子有笼罩于头顶是乌云有又密又厚有沉重无比有压得她们连气都喘不过来。

“唉。怕是就的这个。自从皇后娘娘仙逝有陛下仗着身强力壮有的旦旦而伐有一点节制都没,。长此以往有怎么得了?”

宫装丽人幽幽一叹。说到这一点有以往几乎每月都能被皇帝宠幸是她有现在往往几个月都见不到对方一面有哪怕某个夜晚,幸得蒙召见有皇帝是身体状况和具体表现如何有她当然深,体会有也最,发言权。

在某个需要依靠“真本事”有或者说“动真格”是领域有怎么装有都骗不了枕边人是。

不行就的不行。

她左右看了两名心腹一眼有抬手做了个“噤声”是动作有然后放低了声音有凑近前说道“焘儿你们听着。我的怕有万一陛下再这么继续胡闹下去有很快便,不忍说之事发生。”

“啊?那可怎么办?”

小侍女梅尔吓得差点失声惊叫起来有幸亏总算反应够快有一把捂住了自个儿是小嘴巴有才没惊动马车外面是护卫骑兵。

“的啊有怎么亏空是这么厉害?这才多长时间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长是侍女焘儿也的面露惊恐神色有惶惶然反问一句道。

后宫佳丽三千人有每一名佳丽是命运有堪称牢牢是捆绑在宫中唯一一个男人是身上有一朝这位“万岁”两眼一闭有变成了“大行皇帝”有她们便要面临不测是局面有谁都不知道自己是明天会怎样。别说年长是焘儿有即便的小侍女梅尔有都绝非寻常意义上是“傻白甜”有真正毫无心机是单纯女子有不的早早就被杖毙庭下有就的莫名其妙遭了毒手有很难活到今天。

“问题的明知道身体透支是厉害有陛下非但不及时将养、调理身体有反而相信了那些妖人法师是谗言有整日服用大补一类是壮阳药。这虎狼药又岂的什么好东西?外头看着红光满面有实则内囊一早就耗尽了。眼下有无非的强行依靠药物维持而已。”

宫装丽人终于忍不住有两只素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有清楚地表露出内心是真实想法。

屁股指挥脑袋有乃的颠扑不破是真理有放之四海而皆准。她这会子埋怨自家男人纵情声色有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有看似义正辞严有可的当日轮到她侍寝是时候有可的马上就使出浑身解数有恨不得皇帝陛下金枪不倒有大战三百个回合直至天明才好。个个如花似玉是妙龄妻妾都存着这般一致是念头有皇帝陛下自的被榨干了不可。让老男人在她身边好好睡上一个夜晚有恢复恢复元气再说?想都别想!那岂不的白白便宜了别是骚蹄子?深明大义什么是有不存在是有永远不存在是。勾心斗角有才的帝王后宫是真实写照有表面上是言笑晏晏有亲如姐妹有不过的假象。

只见她长长叹了口气有道“背地里刺过来是刀剑有才最要命。一旦到了那一天有我们姐妹唯一是目标有就的活下去。”说完有宫装丽人伸出双手有分别握住两名贴身侍女是手掌有略带煞白是俏脸有满的坚毅是神情。

“我们一定要活下去!”焘儿空着是那只手也放了上来有一并握住了女主人是素手有用力地摇了摇有点点头回答道。

“的是!我们一起活下去!”梅尔稍显稚嫩是小脸蛋有一样充满了决心有重重地点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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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零一章账算新旧

当莱德侯爵夫人的车队,迤逦来到本尼菲特城的时候,酝酿自灰白建筑群中的腥风血雨,已然暂时告一段落。

十几天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看上位者如何掌控了。在有意避免引起帝国误会的前提下,负责实施的各大派系秉承“快刀斩乱麻”的宗旨,飞快勾兑好了各自的利益分配问题,桌下交易完成的当夜,杀戮便已全面铺开。具体操刀的官员均是经验丰富、手段老到狠辣之辈,无论是动手的时间,配合的力度,亦或者是打击的范围与规模,控制得那叫一个恰到好处。精准打击充分体现出深厚的操盘功力,血腥无情的抄家旋风即便刮过全城,也没有引发“骤兴大狱”的坊间议论。

断头台一连热闹了九天,整个行刑的过程,反倒变成了吃瓜群众津津乐道的一幕幕人间大戏。真实的杀戮,可比戏台上面的表演要好看得多,有意思得多。

说实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看到那么多以往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夫人们哭丧着脸,跪在铡刀下头痛哭流涕,大小便失禁甚至晕厥过去,那么多一贯鲜衣怒马、目无余子的少爷们死命挣扎求饶,却依旧与父母一道被无情砍下脑袋的场景,绝对是百年一遇的“盛况”。有幸目睹这一切的贫苦老百姓,围得断头台水泄不通,不停高声叫好,随着呐喊乃至癫狂般的起哄声从喉头发出,积攒在心头多年的怒火,多多少少也顺着一声一声的嘶吼,一颗一颗血淋淋的首级被悬挂示众,得到了些许发泄。

虽然热闹过后,日子该怎样还怎样,比方说苦苦寻觅栖身之所的流浪汉,饿着肚子苦熬漫漫长夜的现状不但没有改善,反而因年关的到来,为了躲避租税的破产者越来越多,争夺救济面包的“同行”持续增多,日子变得越发艰难起来。

至于高坐在附近茶楼、酒馆雅座,观赏政敌满门抄斩的大小贵族老爷,除了亲眼看着死敌被砍头、枭首而露出的标志性胜利笑容之外,早早就政敌被送入妓院的年轻妻妾、女儿的某项次序问题,私下里达成了广泛的共识。只待眼前的重要节目告一段落,便要付诸行动了。

俗话虽有云“人死账消”,可那都是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的,恩怨分明的官场可不吃这一套。别看政敌都已付出了死亡的代价,生前的种种恩怨,似乎并未通过鲜血洗刷干净,一了百了更是无从说起。要知道“世交”与“世仇”,一字之差,却往往代表着不死不休,没听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么?因此死了还必须继续追责,直到挫骨扬灰。这阖府男丁虽说掉了脑袋,可人家那群美貌娘们还活着呀,怎么可以拿她们不当回事呢?

身为多年的同僚,当然要“关心”和“照顾”未亡人们的日常生活才行,万万不可让人家独守空房,孤枕难眠才是。

党争的残酷性就在于此,一旦输了,就真的是输了,从财产到生命,从荣誉到尊严,连同贵族看重的世家传承一道,通通输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了。

“唔”伴随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晨曦翘了翘可爱的鼻子,眉头皱得老高。

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那股臭味,给少女带来相当不小的困扰,夹杂着血腥、腐臭、汗液以及其它乱七八糟,说不清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各类气味,混合在一起,就变成了萦绕在她鼻尖的难闻气味,浓郁而又持久,怎么甩都甩不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街的一侧,一个专卖香料的店铺门口,摆着一口大锅,热腾腾的锅里头汤汁翻翻滚滚,一水的牛杂,水汽缭绕,浓烈的食物香气顺着青烟,飘散到过路客商与行人鼻腔的同时,自然也随风荡入店铺里头。牛杂摊档的那位妇人,正吆喝着舀了满满一碗牛杂,递给面前的络腮大汉。

真不知香料铺子的掌柜,如何按捺得下性子,天天端坐在柜台之后,面对充满牛杂与柴火烟熏气味的喧宾夺主,挤出笑脸招徕顾客?前来采买香料的女子,又如何忍受得了中意的货品,燃烧时不但散发着本身应有的香气,还额外赠送大量的新鲜牛杂气息?夜间熏香之时,会不会觉得肚子饿想要吃宵夜,叫上一碗香喷喷的牛杂外卖?

就在憋屈的香料铺右边,再过两间铺面,便是一个出售珠宝的店铺。店面装饰相对华丽,站在门口的咨客少女,看上去也颇为整洁可人,无奈大方得体的举止与言谈,根本抵挡不住旁边贩卖衣服的大婶粗豪的嗓门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来!全城最低价了喂!最后一天,最后一天啦啊,错过就没有了嘞!”

豪迈的发着本尼菲特城最为实惠的宣言,大婶手里扬着一件一眼就看穿劣质的外套,痴肥般的油光大脸洋洋得意,身后的铺面张贴着一张大字,“到期清货,全场三折”,纸张分明已经发黄,上头的字样极其的淡。

要不是晨曦的眼神一向很好,都差点看不出上面竟然还写着字,内容就更加不用说了。面对这张经历了不知几个寒暑的“到期”广告,少女有了一点明悟,说不定她和诺尔默哥哥完成历练,回程还能看到这张广告,还能看到这位神态自若,将旁边小姑娘声音完全压制住的胖妇人。

而在大街的另外一侧,首先吸引少女目光的,是一间正在屠宰牛羊的肉店。大块原木做成的砧板上头血迹斑斑,发黑的色泽表明,砧板不知道已有多久没有清洗,一块块切好的牛羊肉上方,飞舞着一群又一群的苍蝇,让人看了就觉得难受。无奈胸毛十分茂盛的屠夫,却一脸的不在乎,只管专注在切肉的“正经事业”上头。只见他抬手一剁,寒光闪处,厚厚的整块牛背便已破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再是一剁,口子便已飞快顺势延伸,三两下手势,便将牛背分成了两半。刀工那叫一个娴熟。

“嗡嗡”直吵的苍蝇群,不但屠夫蛮不在乎,就连前来买肉的顾客,似乎也没什么厌恶的模样,对于苍蝇抢先“品尝”肉类之举,就权当替他们“质检”一般,视若无睹,连驱赶的兴趣都欠奉。事实上,他们的目光通常只放在秤的上面。

在升斗小民的心目中,缺斤少两比卫生状况更加令人愤怒。

除了屠宰店散发出来的浓郁血腥味,街道的暗处、拐角,同样隐隐散发着一丝一丝的血腥气味,虽然极其微弱,却根本瞒不住晨曦的鼻子,少女很容易就辨认出,这类地方的鲜血来自人的身体,无论是血迹的色泽,亦或者是血气的味道,都与牛羊之类的牲畜完全不同。

显而易见,所谓的王国都城,也是藏污纳垢的场所,白天的热闹与光亮,掩盖不了夜里的肮脏与罪恶勾当。

至于小巷口四处可见的垃圾堆、杂物堆,时常能看到流浪的猫狗在出没,脏兮兮的毛发、动不动或低声嘶吼,或张牙舞爪的恐吓动作与表情,无不诉说着求生不易的冰冷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地面时常可见的牛羊粪便,与明显颇有一段时间未曾洗漱、也久未浆洗衣裳的许多行人一起,不断给喧闹的大街增添着臭气,空气略显浑浊不说,还形成了常人无法忍受的味觉攻击。尤其是外来者。

这对于嗅觉极为敏锐的少女来说,简直就是遭罪。她无需刻意做些什么,只需轻轻一嗅,便能从中分辨出几十种完全不同、本不应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气味来,不由得撅起小嘴发出控诉“好歹也是个王国首府,怎么差到了这副模样?又乱又脏又臭!城卫军和各大衙门是做什么的,光吃饭不干活么?”

凯文本来落后晨曦一个马位,听了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很不好意思。他可是正宗的本地人,情知少女说的乃是事实,只好悄然夹紧马背,略微放慢了速度,省得听多了批评,反驳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生活气息浓厚,不好么?”

车厢里传出诺尔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听他说话中气十足,伤势自是恢复得很不错。

可惜晨曦一点也不认同,她立马撇了撇嘴,反驳道“就这还叫生活‘气息’?我看哪,都快变成生活‘窒息’了!”

两人拌嘴的工夫,抓紧机会暗中脱身的凯文摇了摇头,苦着脸,偏过头正准备和阿伦说些什么,就看到同伴看似放松的脸上,那双闪着凝重之意的眼睛也望向了自己。

“怎么了?”凯文警觉地问道。经验老道的他,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身体却悄悄绷紧了一些,处于可随时转换至战斗的状态,典型的内紧外松。

“有人跟着我们车队。人数很不少,举止很干练,不是一般的蟊贼。”阿伦同样微笑着回答,内容一如既往的简洁清晰。

魁梧的佣兵团长,于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口白牙与他黝黑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衬托得笑容无比真挚,他问道“能看出来路么?”

阿伦也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我确认过了,前后左右都有,虽然都是些生面孔,但从神态和气质来看,显然是白道面上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白道面上的人,也即是官府一方,有治安公务差遣在身的人员,例如执法者、城卫军和暗探之流。凯文的双眸顿时一凝,表情却与凝重截然相反,仿佛听到同伴说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那样,干脆裂开大嘴笑了起来,道“哈哈哈哈。他们来做什么?难道某些人还不死心,竟然追杀到了王都这儿,而且连暴露身份都顾不上?”

“确实令人费解。若不是我多次观察,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于胆大包天到于王都公然截杀侯爵家眷的行径,神射手副团长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一般来说,再如何深仇大恨,官宦之家行事总是要有所顾忌的,规矩就是规矩,底线就是底线,容不得随意践踏。路上下手倒还罢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杀害政敌妇孺的做法,无疑是对王朝法律与王室尊严的双重挑衅,性质之恶劣与严重,可直接视同叛乱造反。还有没有将伟大的国王陛下放在眼里了?再说了,罪行一旦查实,国王陛下饶不了不说,就连原本保持中立的其他政治势力,都会一边倒的站到受害者的一边。这谁家还没几个外出的老人、妇女和孩子?有本事明着来,矛盾激化就知道暗地里冲着人家家小下毒手,算哪门子的本事?

然而雇佣两支盗贼团执行同一个标的的做法,说明背后的黑手早已恨到了极点,很可能不管不顾,宁可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也非要令莱德侯爵夫人一行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可。

这可就很麻烦了。

想要在闹市里头,守护住“一字长蛇”排开的车队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交换了一个眼神,佣兵团长沉吟着,目光闪烁,脑袋瓜子迅速进入了制定计划、否决、然后再调整、然后再否决的状态,锃亮的脑门逐渐渗出一滴又一滴的热汗来。他最终拍马上前,悄声和晨曦通报了几句。

少女双眼顿时一亮“在哪儿?”

得益于凯文的预先提醒,少女强忍着扭头直奔正角儿的冲动,努力装出偏远山区小姑娘初次进城的好奇模样,盯着大街两侧的商铺一阵好瞧,一脸的呆萌可爱,隐蔽性直奔“老姜”级别。

果然,后头三个,看上去一副无所事事的浪荡样子,肢体语言和表情也很放松,盯梢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一眼扫去,似乎没什么破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他们身上的外套干净了些,和脏兮兮的“正规”流氓差距蛮大,加上时不时打量一下车队的护卫,口中还念念有词,分明是在计算佣兵的数量、评估战力什么的。

你说你丫的身为流氓,不专注于调戏良家妇女的光荣、传统和正经事业,跟在佣兵车队旁边碎碎念做什么,没事找抽么?

右边共有两组,其中一组由男女各一人组成,两人手挽手,神态自若,仿佛是一对出来逛街的夫妇,手上还提着刚刚购买的商品。从亲昵的自然程度来看,很可能现实生活之中,人家确实就是一对夫妻,如假包换。

问题是,打扮朴素的两人,家境应该不算太过富裕吧?妇人手里头的纸包撞来撞去,都被附近路过的行人不小心撞了好几回,也不见她拎起来看看有没有撞坏,或者是稍微改变一下拿的动作,好避免碰坏了东西。真是个败家娘们!

另外的一组,是三个勾肩搭背、看似灌了一肚子酒、脚步漂浮的酒鬼,大声胡乱嚷嚷着不说,偶尔还调戏一下过路的大姑娘小媳妇,发出一阵阵不怀好意的笑声,标准而常见的地痞无赖。欺骗性比前面的夫妻还要高。

无奈少女酒鬼见得多了,醉成这模样,走路上身四下乱晃,脚下拌蒜,跟横行的螃蟹似的,偏偏最后还能走成一条基本的直线,没有跟丢车队的酒鬼,还是头一回见识到,真是稀罕。一个这样还能勉强说是稀罕,三个都这般,无疑不是酒鬼,而是分明有鬼了。

再说了,这会子辰时刚过一半,哪家酒肆这么早开门营业?你说他们是宿醉?仨酒鬼喝了足足一个晚上,一肚子的马尿,别说自行回家,能把他们从地板上拽起来都算是奇迹。

什么叫做烂醉如泥,知道么?

漫不经心的扫了眼三团敬业的“烂泥”,少女微微一笑。

细节决定成败,有了姑母这位名师指导,在红尘生活中稍加历练,以往不容易发现的不合理之处,眼下就变得十分扎眼了。

至于左边前方手按腰刀,正一脸严肃走近前来的两名城卫军,晨曦给了个鄙视的眼神,直接给两人贴上“菜鸟”的标签。难道两人的师父没告诫他们,监视的时候,不要总是盯着目标当中,看着武力值就高的那一些人么?身为欺软怕硬、好色胆怯的城卫军,遇上世袭侯爵府的豪华车队,怎么可能胆肥到直视对方的中阶战兵?偷偷打量几眼娇俏的婢女、成熟的佣妇才是正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小姑奶奶正准备找他们算总账呢!既然他们迫不及待地送上门来,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算好了!”

晨曦嘴角翘起一个美丽的弧度,白皙的小手已然握紧拳头,左左右右扭动了几下,开始进入摩拳擦掌的热身状态,虽说她嘴角带笑,杀气经已悄然浮现于俏脸之上,连带着说话也凌厉起来,巴不得立即大干一场。

“不用担心。从对方前面的布局来看,显然是心思缜密之辈,断不至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普利坦德法师醇厚的男中音,自马车里头及时响起,制止了即将暴走的晨曦,“将军!”

“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便听到老管家得意地笑道“嘿嘿,似乎死棋了哟。”

隔着车厢,都能从老管家的笑声猜得到,他此刻的表情,估计和偷到鸡吃的黄鼠狼没什么两样,笑眯眯的,胡子还一个劲儿的翘着上下抖动,很是奸猾。

凯文先前一脑门急出来的热汗,霎时间变成了一脑门的黑线,差点就一个倒栽葱摔下马。

我勒个去!

他们哥几个这边在头疼、担忧安全方面的重大问题,那边少女的心思则全放在一网打尽幕后敌人上面,一守一攻,虽说解决问题的方向很有些南辕北辙,好歹出发点是一致的。然而车厢之中的一老一少,明明知道危险就在眼前,竟然有暇继续下象棋。

这心得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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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两个字,直接拿掉好了。这分明是死棋了嘛,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

诺尔默提起被将死的“帅”字棋子,边放至棋盘之外示意“死棋”,边很爽快地认输道“大叔的棋艺明显见涨了。我说大叔,之前你唯一输掉的那一局,该不是有意让我的吧?”

迎着少年审慎的目光,老管家打了个哈哈,笑着堵住了漏洞,道“怎么可能?我不过是趁着少爷久躺不动、脑筋不怎么灵光的当儿,多次偷袭成功罢了。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啊。”

“等少爷恢复晨练,气血运转回归正常,估计我就没那么容易赢了。嗯,少说也要多输两三把。”

他冲着诺尔默挑了挑眉,然后低头开始收拾棋子,同时没忘了暗中提醒自己一句,这两天再接着下棋的话,千万记得在中途多输一两局,别像今天早上这样,开头第一局输了之后便连赢七盘。

横扫千军、风卷残云,爽是够爽了,演技委实有点糟糕。这不,引起了少年的怀疑。

“我不信。”果然,少年直截了当的表示,他可是不那么好骗的。

自打苏醒过来,诺尔默就察觉自身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倒不是说他死里逃生以后,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从阳光亲和的淳朴少年,骤变成嗜血残忍的腹黑青年;又或是个人实力突飞猛进,硬生生拔高了十级八级,从此开挂了那般大杀四方。须知那通常是不入流的骑士才有的情节,作为本书自带“肉盾”设定的男主角,挨揍才是常态,也就注定了诺尔默不可能享有这样的待遇。

众所周知,个人的实力分为“软”“硬”两种。一拳击出,开碑裂石,靠的是硬桥硬马的纯粹躯体力量,这自然是“硬实力”的一方面;力道虽然不足,但依靠高深的功法和击打技巧,只要集中全身的力量,击中石头的某个薄弱部位,照样能够碎开大石,这时候“软实力”所起的作用,可就要大得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诺尔默感受到的所谓变化,其实更多来自他的内在感悟,也即是“软实力”的其中一部分。

也不知道是现实当中遭受四级光系魔法“光明神之宽恕”的近距离轰炸,大量光系元素侵入体内肆虐,扛住了致命攻击的洗涤经历,反而有助于他更好的理解和领悟光明一系的法术,从而间接提升了他的战斗技巧;亦或者是深度昏迷之时,于梦境中饱受十二翼战斗天使“让娜”的花式暴打,实力竟然通过虚幻世界的锤炼意外得到升华。少年的自信心、见识、胆略乃至最为宝贵的随机应变能力,都有了质的改变。

这一切,最终形成了气质上的整体蜕变,人淡定从容了一些不说,竟然还隐隐窥得一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高深境界。

开玩笑,能够与大天使过招,在她的追杀底下苟延残喘了那么久,期间不时还想方设法发起反击,不管反击是否凑效,都算得上是难能可贵。换成其他人,哪怕是凯团长、神射手阿伦、山地矮人巴特尔以及牧师“白鹤”组成的战斗小组,绝对是瞬间团灭的悲剧。

虚实结合,软硬兼备,精神世界与躯体力量完美融合,才是一名战兵的真实战力。

虽说此刻的少年,个人力量依然没有完全突破六级战兵的范畴,然而若论起内在的判断力、反应速度、选择的合理性、战斗技巧的运用,还有一流高手最为看重的心性和悟性之类的“软”实力,早已远远超出了普通意义上的中阶战兵,直逼高阶战兵的门槛,所欠的只剩人们常说的临门一脚。无奈受躯体力量与境界等等“短板”的限制,高超的战斗技能改变不了整体级别上面的不足,想要彻底发挥出“虚”一方面的优势,很多时候也就无从说起。

以诺尔默目前的战力,越级挑战七到八级的中阶战兵,问题不大,赢面还很不小,即使拿不下对手,全身而退也没什么困难。可要让他直面高阶战兵,甚至是圣阶之类的恐怖存在,问题就严重了。

打个比方的话,就正如一头恢复本来面目的巨龙,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少年挥剑去砍,估计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剑刃都磕崩了,也别想动的了几片龙鳞。然而轮到巨龙出招,只需伸出爪子轻轻一拍,就能把诺尔默给拍到地底下去,如同拍死一只苍蝇那般,轻松而又简单。

用“眼高手低”来形容当下的诺尔默,虽说是戏谑的成分居多,倒是与实情相当的吻合。

想当日,恢复了几分神智的诺尔默斟酌着字眼,将梦境之中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管家和少女,当然有些细节描述得很不到位。倒不是少年有意隐瞒些什么,而是梦境经历的种种过于匪夷所思不说,关键在于许多情节超出了他此刻的见识和理解。试问连高阶战兵都不是的他,又怎么可能说得清楚,以包括水陆空在内的诸般手段逃避大天使的追杀,以圣阶以上才能拥有的飞翔技能越过大河,以肉身硬扛天雷轰顶的各种“玄妙”滋味与感受呢?

苍白匮乏的语言,委实难以描绘少年所经历的生死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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