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文渊目光也跟着落在江玉妍的脖子上，眸光跟着幽冷了几分。 “不认识。” 江玉妍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林如霜将两个人脸上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她突然嗤笑出声。 “刚才江小姐还在说下次要替我们引见她男朋友，要不我看就下周吧。” 厉文渊眸光沉沉，不等江玉妍开口，他就已经替人婉拒了。 “别人的男朋友跟我们没有关系，对了，她刚进公司，有什么不懂的你多带带，绿洲那个项目考察的数据，你帮她看看。” 林如霜听完简直想笑，项目不给她做，现在还要让她给江玉妍做嫁衣。 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她强行压下眼底的负面情绪。 “我手里还有别的工作。” 江玉妍咬了咬唇瓣，怯生生的看了眼林如霜，低声喏喏的说道。 “阿渊，不用为难如霜姐了，是我自己太笨，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 “没关系，慢慢就会了，如霜的工作能力很强，跟着她，你能学到很多东西。” 他侧眸，虽然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听上去像是在普通的鼓励员工，但只有林如霜清楚。 厉文渊平日里在工作上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但凡手底下的人出错，不管任何理由任何借口，直接辞退。 可对于江玉妍，他却展现出了极致的耐心，甚至不顾她的工作量，把人直接扔给她带。 江玉妍不安的抬起眼睛看向林如霜，声音细细软软。 “如霜姐，可以吗？” 林如霜耸肩：“听厉总的。” 厉文渊拍了拍林如霜的肩膀，眼底不加掩饰的赞许。 “把她带出来，你身边也能多一个帮手。” 林如霜牵强的扯了扯唇角。 到底是想要把她培养成自己的帮手，还是可以替代她的下一任。 林如霜收敛心神，侧身对旁边不安的江玉妍说。 “把你做的数据拿到我办公室里来。” “好的，如霜姐。” 她乖巧的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去拿数据，跟着林如霜进去。 林如霜办公桌上还堆叠着如小山一般的文件，她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江玉妍把自己做好的数据递到林如霜面前，林如霜通篇扫了一眼，脸色就已经很不好看了。 她纤细修长的指尖在第三行的数字拦里指了指。 “如果到时候开工按照你这个数据，公司会赔一大笔钱。” 江玉妍凑过去一看，惊慌失措。 “对......对不起，如霜姐，我可能当时因为阿渊要让我陪他去商场给伯父伯母买东西，然后搞错了，真是对不起。” 她听厉文渊提过，林如霜可以读懂唇语，也并不是非要给她比划手势。 比划手势，只是显得比较尊重她而已。 林如霜捏着文件的手忍不住收紧，音色冷淡。 “江小姐，这是公司，你的私事，与我无关，我只关心你工作的结果。” 她不过是就事论事，可江玉妍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对不起，如霜姐，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改，还有什么问题你也一并帮我指出来吧。” 林如霜只觉得心累，她没有多余的时间耗费在江玉妍身上。 她仔细的看了一眼，将错误的数据全都钩出来，结果几分钟过去，文件上全都是红色的圈。 林如霜唇角紧绷着抬眸问她。 “你真的去实时调查过吗？” 如果真的去调查过，不可能会犯那么多错误，这数据根本就是胡来。 江玉妍看见林如霜一张清冷又严肃的脸，整个人一绷，更加慌乱的解释。 “我......我听说可以直接从现有的文件里面调出来，我就......” 林如霜听了简直惊掉了下巴，语气不由得加重。 “你要知道，数据都是会变化的，哪怕是昨天的数据，今天都有可能不同。” 江玉妍吓的面红耳赤，身前的双手不停搅动着手指，声音细若蚊呐。 “那我现在就去重新做。” “这个项目的进度很紧张，既然江小姐接下了这个项目，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 林如霜已经很克制自己脾气了，如果江玉妍真的对这个项目很负责，也很专业，那她也不是那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 项目没在她手里的确很遗憾，可江玉妍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都会搞错。 她真的不敢想，这个项目如果真的开始实施，会多糟糕。 可她压根就不怪江玉妍，问题在厉文渊身上，她不相信厉文渊不清楚江玉妍的实力。 明知故犯，这才是最令人恶心的。 她将文件重新放在桌子上：“重新去核对，中午之前给我。” “好。” 江玉妍拿着文件，红着眼眶从林如霜的办公室出去。 办公室的同事们看见委屈的都快哭了似的江玉妍又忍不住交头接耳。 “林总监把人骂哭了啊？” “林总监这脾气真得改改，不能仗着厉总宠她，就这样把新同事骂哭啊。” “这还用说，绿洲项目林总监有多重视，公司上下谁不清楚，结果项目不是她接，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另外一个同事恍然大悟。 “我懂了，假公济私。”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对话自己一字不落的都听了进去，只是她无所谓，要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 中午，林如霜把手里剩下几个负责的项目都忙活的差不多，准备起身去吃饭，刚拉开门就看见厉文渊站在江玉妍身侧。 江玉妍一张小脸写满了委屈，眼眶都是红的，让人一看仿佛像是被人欺负急了似的。 倘若林如霜不知情，连她都有些同情江玉妍了。 她咬着唇，声音软糯糯。 “阿渊，你别等我了，你先去吃饭吧，如霜姐要让我在吃饭之前把这个数据做完马上给她，不然她会生气的。 厉文渊蹙眉：“她骂你了？” 江玉妍更委屈了，咬着唇瓣摇头，声音闷闷的。 “没......没有，如霜姐是前辈，说我两句也是应该的。” 厉文渊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江玉妍的脑袋。 “这个项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出来的，先吃饭要紧，这都几点了，我带你去你最爱吃的那家醉仙楼。” 闻，江玉妍眼睛都亮了。 “那家你订到了吗？之前我打电话预定好几次都没订到。” 林如霜呼吸停滞了片刻，前两天她还想说吃醉仙楼的虾，厉文渊一直在说定不到位置，等阿森定到了就带她去。 原来不是没有位置，只是不想带她去而已。 厉文渊将人拉起来：“走吧。” 江玉妍还有些迟疑：“可如霜姐那边......” “你别看如霜表面上严格，其实她这个人很好说话，我回头跟她解释一下，她不会怪你的。” 厉文渊直接将江玉妍笔记本上给合上，正准备走，抬眼却对上办公室门口的林如霜。 男人漆黑的眸子闪过片刻慌乱，但很快就稳住神色。 他比了一个吃饭的动作。 “如霜，你还没去吃饭？”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