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家中也有儿女，只是经常不在家，孙儿也不着家，看见别人儿孙绕膝，总是忍不住想要上前打声招呼。 琴娘抿着嘴笑得温婉。 “都是家中孩子闹着要吃他爹做的菜，这才趁着天亮出来买菜。” 看着几个吵吵嚷嚷要吃这吃那，王大娘眼中闪过羡慕。 “今年倒是个丰年，往日大家要吃个好菜好肉都是要看个好日子。” 夏清宁听出这话里边有种酸溜溜的意味，把眼神从羊肉上挪开。 对着那老人笑开了花，“奶奶，高兴吃饭饭。” 能不得罪人，还是要小心为好。 住在隔壁，要是个心眼小的，真真是膈应人。 那老奶奶见一个年娃似的小娃娃，朝自己露出还没有长齐的牙齿，心里倒是宽慰了几分。 夏文瀚站在旁边，听见夏清宁的话，也口直心快地站出来解释。 “我家大哥和雪沁都中了国子监的榜，爹爹娘亲为了奖励他们，这才带咱们上街，往日咱们都是闷在家中。” “要是大娘不介意，也能来我家挤挤，吃顿饭？”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夏文瀚顿了顿。 王大娘脸色好了些，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我家中也有人，就不叨扰你们一家了，只是……” 王大娘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雪沁。 雪沁对上王大娘算计的眼睛，总觉得有几分不舒服，偷偷往旁边挪了挪步子，夏文曜正好比她高半个脑袋，将她遮住。 “你家这小丫头也有这样大的本事？” 琴娘从这话听出了些许其他的意思，维护自己孩子。 “雪沁聪颖，比些许小子都要能干嘞。” “那……” 王大娘眼珠打转，还想要问些什么。 夏千帆走来，他刚刚已经听见几人的对话，也看出琴娘笑得有些勉强，直接打断了对话。 “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吗？这天都要黑了，咱们要快些回去才行。” 那王大娘听见这话，这才住嘴，讪讪离开。 夏清宁对夏千帆给了个赞许的眼神。 这老奶奶问得实在多了些，没有边界感的老太太，爹爹真是好眼力见，直接上前就把人给吓唬走了，夸夸。 夏千帆满脸自豪，眼睛一直放在琴娘身上，等着琴娘夸。 琴娘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示意旁边还有孩子在。 几人买好了菜回家。 夏千帆大显身手，足足做了五六道拿手菜，赚足了孩子们的口水。 夏清宁更是把嘴巴塞得满满的，打定了主意，等这顿之后，必然少吃。 听见这话的夏千帆，笑眯眯地给夏清宁碗里又添了一勺饭。 雪沁也修整好了，翌日便背上琴娘准备的书包，跟着夏文曜去了国子监。 只是苦了夏文瀚一个人，他一人还在原本的书院，只能一人上下学。 好在这人大大咧咧，反倒把担心自己的两人安慰了一番。 两人到了国子监门口。 此时国子监门口已经排起了队，夏文曜看见了不少之前和自己一起考试的人，便跟着排在队伍后面，等着登记。 等到两人时，夏文曜率先报出自己的名字。 那夫子在面前的名册上稍稍瞟了一眼，就将夏文曜的名字圈起来。 “进去吧。” 夏文曜作了一揖，表示尊重，便站在旁边等着雪沁。 “你呢？” 夫子询问身后的雪沁，雪沁规规矩矩将自己的名字报上。 “学生雪沁，特来国子监报道。” “雪沁？” 夫子眯起了眼睛，把雪沁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啪！” 随后一挑眉，也不等雪沁寻找自己的名字，直接将名册关上。 “没这名字，走开走开，不要捣乱。” 雪沁被猝不及防推了一把，险些没有站稳，多亏身后的夏文曜扶了一把。 “下一个。” 那夫子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就叫下一人。 “不是，夫子，书院都已经贴出了我的名字，肯定是有的，您帮我找找。” 那夫子很是不耐烦，“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这孩子怎么胡搅蛮缠，有什么问题就去找你们自个的书院，我这上边没有你们的名字，就是没有。” “那夫子可否让我看看这名册。” 雪沁不死心。 “侍卫！把她丢出去！” 夏文曜见人高马大的侍卫要上前，赶紧拉着雪沁道歉。 “夫子，家妹不懂事，还请夫子不要和她计较，我马上带她离开。” “哼！” 那夫子从鼻子里边挤出个音节，这般轻视的态度，让雪沁几乎落泪。 雪沁梗着脖子不肯走，最后还是被夏文曜拉着去了旁侧。 “你现在就回咱们书院，问问李夫子，那皇榜上边有你的名字，做不得假，我此刻已经登上了名字，恐怕不能随便离开。” “你抓紧，快去快回，我便在国子监等你。” 雪沁止住了抽泣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眼里闪过坚毅。 对，她现在是要如何解决问题，并非站在此处哭哭啼啼。 两人商量好，雪沁急忙回了书院。 那写着两人名字的榜单还贴在门口，雪沁一眼就能看见。 雪沁不好打扰夫子上课，便一直站在院子里边，直到李夫子走出休息，雪沁才迎上去。 因为雪沁这些日子请假，这李夫子原本也不是书院的人，所以看见雪沁的时候并不认识。 直到雪沁说出来意，李夫子才弹了弹自己的衣袍，轻描淡写地开口。 “我知道了，昨日已经有人告诉我，这榜上的名字错了，本就没有你的名字，我过些日子就将这榜单揭了。” “错了？”雪沁诧异。 她做那试卷的时候，并无太多难处，后面同夏文曜核对答案时，两人的答案并无太大出入，怎得没有上榜？ “可是……” 见雪沁还要问，那李夫子一脸不耐烦，甚至大声吼了出来。 “我说是错了，就是错了！” “你这些日子都未曾开口到学院，我原本是打算昨日就同你说明白，谁知你居然故意旷课，今日还直接找去了国子监，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学院呆了。” “你现在，就给我回家好好反省！” 雪沁嘴唇嗫嚅。 “不是的……” 不是的，我就是想要知道到底是如何？ 窗台便已经伸出几个脑袋打探，雪沁满脸通红，受不住这样的侮辱，转身跑出了书院。 等夏文瀚追出来的时候，就只能看见雪沁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