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琴娘听得见夏清宁的心声，有些为难。 十八两银子，他们家倒也不是拿不出来。 若是女儿想要个小的，价格也许还能再低一些。 她尝试着问：“其实，我是想要个小的，用来给女儿学习走路用，不知道小的是什么价格？” 夏清宁赶紧扭头。 呜呜我和娘亲果然母女连心，也想让我早点走路蹦蹦跳跳，可真的好贵，爹爹不知道要卖多少卤味，娘亲不知道要卖多少绣品呢。 雪沁听不见夏清宁的话，只是想着家里的小妹妹总是一个人躺着，总是有些寂寞，紧跟着说。 “我们家妹妹很小，应该不用做的很大，您看，能不能便宜一点。” 她还特意将夏清宁递过去。 店老板看了一眼，摸了摸下巴：“小的自然能便宜点，不过……大小不一样我们得重新做图，重新量尺寸，也是钱呐……你们要是执意想要的话，十五两，不二价。” 雪沁瞬间死死紧皱眉头——也太贵了！ 琴娘也有些为难。 这根本没便宜多少！ 夏清宁哼哼两声，抱紧雪沁的脖子，嘀嘀咕咕：“噗呀——” “嗯？”雪沁不解。 老板简直是胡乱报价！黑心商人的东西要不得，姐姐我们回家。 哼，我家还有爹爹呢，让爹爹给我做个差不多的，绝对不要这么多钱，快快回家，远离黑心商人！ 她死死抱着雪沁的脖子，想说不要，可只能发出噗呀这样的音节，急的小脚乱踢踏。 雪沁差点抱不住。 琴娘先一步上前将夏清宁抱到怀里，另一只手牵着雪沁走。 雪沁震惊：“可是琴姨，清宁可以用那个东西学走路，难道我们不要……” “我刚才看见那东西的模样，回去跟你夏叔说一声，兴许我们自己就能做，才不做这冤大头，十五两买些麻布粗木料。” “夏叔这么厉害呀！” 雪沁满眼崇拜，也不纠结那学步车，乖巧跟着回家。 回到家里，夏千帆为女儿能发出声音而喜不自胜，抱着夏清宁在家转了好几圈，琴娘也高高兴兴的哄着。 等夏千帆稍稍冷静些，她才将今日学步车的事情告诉夏千帆。 夏清宁还不会叫爹，只能在琴娘说让夏千帆动手的时候，挥舞着手臂：“得——” 对！爹爹肯定能做的！ 她心里叫嚣着，嘴里还软软糯糯的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夏千帆听罢，赶紧将夏清宁抱在怀里，揉了揉她肉嘟嘟的脸颊，笑道：“女儿这么小就想爬起来走路是好事，只要清宁想要，爹爹都尽力去做！” 夏千帆高兴的过去贴贴。 爹爹最好了，爹爹贴贴。 夏千帆乐不可支，哄好了女儿，才跟着琴娘到厨房里做饭，顺便将今日被占位置的事情告诉她。 “看来明日我得早一些过去占位置，孩子们上学堂的事情……” “我去。”琴娘温柔的应声，将洗好的青菜递到夏千帆的砧板上，温柔道，“本来我就在家，能做这些事情的，偏偏你总把我娇养起来。” “学堂远。” “我又不是小孩儿。”琴娘嗔怪，轻轻推了他一下。 夏千帆总是把宠娘子当习惯，被娘子这般嗔怪，一时还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耳朵切菜。 雪沁和夏文翰在外蹲着，捧脸。 夏文曜直摇头。 “外面婶子还说老夫老妻没感情呢，我们家完全看不出来。” “管他看不看得出来，娘在厨房，爹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动手做饭菜，还省了咱们帮忙呢。”夏文翰笑眯眯，准备去掏鸟蛋。 被雪沁一把抓下来：“没事的话，和我一起去多学两个字吧，学堂也要小考的。” “……” 谁把这一双爱读书的哥哥姐姐从我身边带走！ 夏文翰心里尖叫，可人还是乖乖的被两人拖走。 …… 翌日。 有了琴娘辅助。 夏千帆几乎是第一个到达长街上抢占位置。 隔壁面摊老板来的时候，震惊又好笑：“你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天还没亮呢。” 夏千帆无奈：“不都是为了好好做生意。” 面摊老板笑：“倒也是。吃面不？” 夏千帆：“一起吃，我正好给您也加点卤味。” “成！” 面摊老板笑眯眯。 有了夏千帆这个卤味老板在旁边，连带着他的生意也好——毕竟有些干活的工人，就好在他这吃一碗面，再加点卤味进去。 天边渐亮。 来买东西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夏千帆正给人包东西呢，就听总是来排队的妇人说：“嚯哟，以后我买卤味可得瞧着夏老板这张脸才行！” “怎么？”夏千帆手下不停，边抬头问。 “你是不知道，昨天占着你这位置的卤味，可难吃了！” “就是，而且他脾气还差，口口声声还说跟你是一家的，我还买了小半包回去，差点儿没给我家男人吃吐。” “以后我都认你这个人买，不然白白花钱。” 几个常来的妇人都接二连三的抱怨起来。 夏千帆见状，给她们包东西的时候，都各自多加了些新品鸡爪，还说：“昨个儿是我来得晚，没曾想被那人钻了空子，这些就当是赔礼了。” “噢哟，还是老板你好。” “好好好，以后都认你这张脸，天天来买！” “谢谢老板！” 妇人们这才消了火气，高高兴兴的散去。 面摊老板李老摇着蒲扇：“你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李老可别打趣我了，谁不知道这长街上我是新来的，要不是你们帮衬着，我也没今日这么好的生意。”夏千帆说。 李老乐呵呵：“虽然你这话很假，但我爱听！” 旁边的摊贩也跟着笑开。 中午时。 夏千帆的卤味已经卖的七七八八，他算着，再过两个时辰也差不多就卖完回家，还得回去研究一下给清宁的学步车呢。 “就是你！” 戾地，一声尖锐的声音刺破人群，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抱着个四岁的孩子直接冲到他的摊子面前，嚎啕大哭起来，“就是你这个杀人凶手！想要害死我儿子啊！” “杀人！？” 众人惊呼，纷纷循声看去，一双双锐利的目光对准了被指着的夏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