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厢房内。 “你为什么会……”元湛愣愣地看着凤九颜。 这里可是元府主院,是他祖父的院子。 凤九颜简意赅地道。 “你祖父的事,是不是与那册子有关?” 元湛点了点头。 “就目前我们打探的消息,确实是这样。 “不过,那册子是什么?” 凤九颜低声道。 “它记载着药人之毒的来源。许是他从萧横那儿盗取来的。” “竟是这样吗!”元湛不无诧异。 随后他看向凤九颜,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转而又想到,她竟能使唤祖父的心腹仆从,难不成,是祖父安排她在这儿的? 元湛心中有诸多疑惑。 不等凤九颜开口,他旋即想到另一件要紧事。 “太子殿下呢?他与你们在一起吗?” 凤九颜皱了皱眉头。 “你一下问这么多,我该先回答你哪个?” 元湛这会儿也很乱。 他担心的事情太多了。 凤九颜知晓轻重缓急,先对他说。 “太子无恙。你祖父的事要紧。先救他。” “怎么救?皇上根本不会放人!”元湛脸色微冷。 凤九颜直截了当地表明。 “要么让你祖父熬过那些大刑,要么祸水他引。” “祸水他引?” “简之,找个死士替下偷盗册子的罪名。” 凤九颜给出了办法,具体怎么做,还得看元家人的选择。 元湛听懂了。 但,这人选上是个问题。 他凝视凤九颜:“你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 凤九颜抿了抿唇。 “在我看来,没人比你姑母诺夫人更适合。” 元湛并不意外。 他心中的人选,也是姑母。 换做寻常死士,肯定还是会和祖父脱不了干系。 并且,相比之下,姑母拿到那册子的可能,比其他人更高。 整个局,不是要让萧横相信,而是让那龙椅上的皇帝相信。 凤九颜提议意见,功成身退。 “告辞。” 元湛心事重重地回到东院。 彼时父亲和姑母都还在。 他们着急问:“那仆从说什么了?你祖父是不是早就想到脱身之法了?” 元湛坐下来,两只拳头放在膝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向父亲。 “我们只是商议,要如何救祖父。眼下有个办法……” “快说!” 元湛的视线落在诺夫人身上。 “祖父盗走了姑父的宝册,现在,只要有人能认下这罪名,并且带着宝册一起消失,此事或许有转机。” 诺夫人脸色沉重。 “为何看着我? “你是觉得,这个人选,非我莫属吗!” 开什么玩笑! 她怎么可能搭上自已的安危! 元隋也知道,他这个二姐,最是惜命。 “儿子,你先出去。” 元湛没有犹豫,起身离开。 屋内,诺夫人紧皱着眉。 “你不用劝我!父亲偷了那宝册,都能被皇上送进天牢审问,若换做是我,只会死得更快!” 元隋紧攥着双手。 “当初,原本要被送去南齐的人,是你。” 诺夫人脸色剧变。 她“哗”的站起身,怒视元隋。 “你想说,当年该死的人是我吗!三弟,你好狠的心呐!难怪这些年,你和父亲一样,都冷待于我,原是觉得我害死长姐! “怎么,我就不是父亲亲生的吗?我就不是你亲姐姐吗?为何什么坏事都得落到我头上! “长姐她愿意替我去南齐做细作,我没有逼她!” 元隋失望地看着她。 “我说此事,不是在指责你,我想告诉你,上官横对你并非真心。他这个人,谁都可以利用! “元铎就是死于他的利用! “如果他不心存妄念,元铎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够了!”诺夫人那压制下去的丧子之痛,这会儿再度燃起。 儿子是她的命啊! 他死得那么惨,她没有一天不想着为他报仇。 可元隋竟然说,是她夫君害死了儿子。 “你有证据吗!” “二姐,你该清醒了。眼看上官横又要害死你的亲人,你还要继续装傻、自欺欺人吗!” 元隋语气冰冷。 诺夫人咬了咬唇,“我不信……我不信他心里没我,我不信他对我都是虚情假意!我们同床共枕二十多年啊!” “他连亲生儿子都能牺牲,何况是你?元家不能倒,二姐,祖宗基业,不能毁在你那虚妄的情爱中!” “可你们是要我去死啊!”诺夫人愤愤地道。 元隋起身,手握拳负于身后。 “有何不可呢? “上官横本就是你招来的。 “若非你当年救下奄奄一息的他,我们元家何至于分崩离析。 “你死了,我发誓会将元铎记在我名下,让他永远受元家香火。” 他这话何等心狠。 元家的人,都是这般。 而他恰恰戳中诺夫人的拳拳爱子之心。 她问:“若是我不愿呢?” “你不愿,他日上官横阴谋败露,我会以家主身份,将你一同治罪,你儿子的墓也会被挪走。你们不再是元家人!” 诺夫人忽地癫狂地笑了起来。 “好,好啊!给我一个理由!” 她的眼神瞬间冷下来。 见她动摇,元隋这才告诉她。 “上官横,原名萧横,他是南齐皇室。除了你,他还有别的女人,养在外面。所以他不在乎死了一个元铎。” 这些事,还是儿子元湛私下告知他的。 若是一开始就跟二姐说,只怕二姐不相信,还会去上官横那儿告密。 刹那间,诺夫人眼中浮现杀意。 她缓缓地挪动步子,推门走出去,背对着元隋开口:“转告父亲,我为自已赎罪了!” …… 皇宫。 皇帝刚要睡下,侍卫来报。 “皇上,探子查到,上官横之妻携宝册救父,要在天牢外自焚!” 皇帝瞬间清醒。 “马上抓人!” 册子,真是她偷走的吗!?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