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庐城。 楚王萧陌舒舒服服地待在王府。 府里的妻妾见他安然归来,万分欣喜。 她们尚且不知,他和那些药人是一伙的,都朝他哭诉。 “王爷,这些日子可吓坏我们了!那些药人实在可怕!” “王爷,凡庐城内也有好多药人,我们死守着府门,才没让他们得逞。这凡庐城是待不下去了!” 萧陌不耐烦地打断她们的话。 “行了行了,都别哭了!现在本王回来了,那些药人不敢上门!” 随后他又问:“府上都安好吗?” 楚王妃赶忙道。 “回王爷,都好。 “如今您回来了,大家都有了主心骨了。” 萧陌环顾四周:“瞿道央呢?” 他即将坐上那高位,需提拔自已人。 这瞿道央若是识趣,他不介意重用。 萧陌要派人去寻瞿道央时,这人自已回来了。 “参见王爷!”瞿道央面容消瘦,愁眉不展。 反观萧陌,红光满面,完全不像是遭过罪,逃难回来的。 瞿道央顿生疑窦。 “王爷,我听闻利远城已经完全为药人所占,但凡被咬上一口,都会变成药人。您没事吧?” 他这关心看着不假。 萧陌不疑有他。 “哈哈!瞿先生,劳你费心,本王好得很呐! “今日既见到瞿先生,本王有句话,想要问一问你。” 瞿道央恭敬行礼。 “在下本就是王爷的幕僚,王爷有事,但问无妨。” 萧陌眯着的眼睛里,透着点点寒光。 “不知先生可愿追随本王,登上那龙椅?” 瞿道央瞳孔一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王爷,您……” 萧陌眼神一狠,“怎么,先生不愿?” 若是不愿,就没必要留着他了。 瞿道央故作为难。 “非也。 “王爷对在下有知遇之恩,若非王爷,恐怕在下只能带着老母归乡耕田。 “只是……王爷欲夺皇位,此事非同小可。 “不知王爷可有万全的计策?否则只怕您以卵击石,白白葬送眼前的尊荣啊。” 他苦口婆心地相劝,像是真的为萧陌着想。 事实上,他心里痛恨乱臣贼子。 他是贫苦人家出身,最是了解,每当皇位相争之时,老百姓都会受苦。 萧陌眼看瞿道央的心在自已这儿,遂收起杀意。 “瞿先生,你放宽心。 “本王既然敢做,必然是谋划好一切了。 “你只需跟着本王,保你将来荣华富贵!” 瞿道央再次思索片刻。 “既如此,在下誓死追随王爷!” 萧陌满意地点头。 若非他刚起事,手底下缺少人才,也不是非瞿道央不可。 “为了先生的安全,以后你就住在本王府中。” “是,王爷。只是……” 瞿道央犹豫着问:“不知王爷的计划是否万无一失?如今国泰民安,都认为当今皇上是明君,王爷您贸然夺位,恐怕民心不服。” 萧陌对瞿道央还是有些防备的。 故此,他没有和瞿道央说明所有计划。 “本王有把握。 “这次药人祸乱边城,就是上天给本王的机会。 “瞿先生,你可得站在本王这边。” 瞿道央颔首回:“是。” 一刻钟后,瞿道央走出前厅,双腿微微发软。 他怀疑,这次的药人之祸,是楚王的手笔。 否则楚王怎会安然无恙地从利远城回来? 并且,寻常人害怕药人,都想着要逃命,楚王却一点不担心,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瞿道央转而又想到,皇上他们还在边城呢! 楚王既然要夺位,那就必然要弑君啊! 他不敢往下想,先去把安置在外的老母亲接回王府。 途中,瞿母察觉到儿子的心不在焉。 “儿啊,你怎么了?楚王回来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瞿道央满腹心事,不知该与谁说。 他望着母亲慈爱的双眼,竟当场落泪。 随后,他简单将这事儿告诉了母亲。 这些年,是母亲陪着他科考,在他心里,母亲是博学有见识的妇人。 此时此刻,他无比依赖母亲,希望她能给自已指条明路。 瞿母听完后,脸色是一如寻常的沉稳。 她摸着儿子的耳垂,放低声音,决然地对他说。 “娘不求你高官厚禄、显于人前,只求你做事问心无愧,能在祖宗面前抬得起头,等我百年后,瞿家先祖们会夸我一句‘你教了个好儿子’。” 刹那间,瞿道央的心落了地。 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坚韧。 “娘,我晓得该怎么做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