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后,外面站着的,果然是萧煜。 凤九颜当即放下手里的刀,稳步走向他。 萧煜同样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生怕她跑了。 按计划,他本打算直接去西女国。 但收到隐卫的消息,说她已经回到南齐。他遂按着信上的地址赶来。 还好,风雪留客。 “夫人……”当着外人的面,他不好直接唤她名字,可即便换个称呼,同样饱含着深情与思念。 这屋子里有外人,凤九颜将他带到自已屋里,吩咐吴白继续看守,并给了小二一锭银子。 拿了银子,小二对自已看到的、听到的,都守口如瓶。 凤九颜带着萧煜进屋,刚关上门,萧煜就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身上的大氅,毛领落满了雪,湿哒哒。 凤九颜轻轻推开他,拿出帕子,为他擦拭。 “您怎么来了?外面下了雪,可有不适?” 他有恐雪之症,外头的风雪又那么大。 萧煜握住她手腕,眼神蕴含凄迷之色。 “朕无事。 “倒是西女国那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当真……” 他有许多话想问,却戛然而止。 她现在回来了,就已然能够说明她的选择。 她心里有他,胜过西女国。 萧煜再次紧紧抱住她,“九颜,你永远都是朕的皇后。” 凤九颜猜到,他已经听说了什么。 “西女国的事,且听我慢慢同您说清楚。但眼下,还有件要紧事。” 她先将发现药人买卖一事告知了他。 萧煜听完,眉宇间多了一抹厉色。 “看来,参与其中的人不少!” 凤九颜也是这样想。 “运送药人的事,背后之人并未露面,如此一来,即便运送的商贩被抓,他们也能独善其身。 “这其中牵扯三方,即,卖家,运送方,买家。甚至还可能有第四方——制药人者。” 萧煜眼神凛锐漆黑。 “朕会安排人手,顺着你揪出的线索查下去。” 凤九颜没有意见。 “我让吴白将案犯和药人移交。” 说完这事儿,萧煜深深地注视着她。 “现在,该说说西女国的事了。” 他本以为,她既然回了南齐,应是有所抉择了。 但看她闪烁其词的样子,似乎…… 凤九颜对上他的眼眸,几息后,以平静的口吻,将西女国那边的事一一告知他。 包括她手里那道传位诏书,以及西女国目前面临的困境。 萧煜这才明白,她并未即位,关于她成为西女国新帝的事,是小周和郑国传出来的谣,也有可能是西女国自已传出来,用以震慑敌国。 他肃然道。 “你姨母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更是个了不起的君王。 “你舍不下西女国,朕也舍不得你。 “九颜,告诉朕,你的想法是什么? “这次回南齐,是回家,还是……与朕道别的?” 他不想拐弯抹角地试探了。 这种事,还是问个明白为好,免得他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凤九颜凝视着他。 眼前这男人,看起来坚不可摧,什么都伤不了他,其实,他十分脆弱。 片刻后,她启唇道。 “我并没有想好。此事难两全。 “我不想做西女国的新帝,也不想眼见它衰亡。 “是以,我急着赶回来,与您商议……” 萧煜听到这儿,心好似被撕开一道口子。 宽袖内,右手五指拢起,虚握成拳。 他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商议么。 “九颜,你明知朕的心意。 “朕与你夫妻一场,怎么舍得与你分开。 “朕自问,与你商议不出什么。” 这一刻,他的情绪难以自控。 因他深知,皇后之位,不如国主之位诱人。 恐怕在九颜心中,早已有所偏重。 她人回来,不代表心也回来了。 否则,她的语间,不会以西女国为主。 凤九颜定定地瞧着他,反问。 “您为何觉得,我就舍得与您分开呢?” 萧煜稍微平静下来,坦道。 “朕自问,比不上西女国。 “在你心中,太多东西比朕重要。 “你的妹妹凤薇蔷,你的师父师娘,还有你的仁义,这些,都排在朕前面,甚至连……” 凤九颜眉心一拧。 “您又想说段淮煦了?” 萧煜嘴硬:“没有。朕想说的,是吴白。我们是夫妻,但朕在你身边的日子,远不如那个吴白多。” 凤九颜忍不住笑了。 “我倒不知,您心里藏着这么多委屈。” 萧煜很是严肃。 “凤九颜,朕在与你说正事。” 她怎么笑得出来? 他都将心里的伤疤剖出来给她看了,她难道一点不在意他的感受吗? 凤九颜也认真起来。 “是您先闹别扭,扯到旁人身上。” 萧煜眉心微锁。 “不必商议了。事实上,这一路朕都想好了。 “无论如何,我们夫妻不能再分开。 “要么,你回南齐,继续做朕的皇后,要么……” 凤九颜不禁好奇,他想出什么好法子了。 随后听他接着道。 “要么,朕随你去西女国,做你的皇夫。” 皇夫? 凤九颜当即怔住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