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瑞王述完职,又说起自已的担忧。 “皇上,北燕果断答应了割地赔偿,定是包藏祸心。臣听闻,近日北燕有大批流民,正在涌向南部,也就是即将成为我南齐领土的新城。 “如果是北燕故意为之,南齐将来治理那些城池,恐怕会有诸多阻碍。” 萧煜淡淡地点头。 这件事,他也有所听闻。 不止是北燕,其他诸国也在纷纷效仿。 直接把心思摆到明面上了。 不过,倒省得他们在背后动手脚,防不胜防。 如今南齐要解决的,就是这些看得见的难题——流民迁徙。 帝王眉眼间深藏愁绪。 要治理一个国家,尚且有诸多阻碍,何况是其他国家的城池。 此事,得从长计议。 萧煜眸光锐凛,眼中浮现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吩咐瑞王:“车马劳顿,你且先回府休整。其他事,日后再议。” “是。” …… 瑞王刚出宫门,便意识到阮浮玉不见了。 一问才知,这人还在皇后的永和宫。 他眉间略过一抹不悦。 一回皇城就去找皇后,她是有多急不可耐!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对皇后别有居心吗? 难怪皇上那般防着她。 “王爷,王妃怎么办……”侍卫柳华出声请示。 瑞王眉心紧锁。 他一个男子,不好随意进出内宫,正想找个宫女传话,恰好见到长公主入宫,便直接托她了。 长公主今日入宫,本就是要去永和宫,与皇后商议驸马择选一事。 瑞王所托的事,于她而是顺便的。 可没想到,一到永和宫,就瞧见瑞王妃与皇后,一个吹箫,一个抚琴,好似伯牙子期,周遭容不下第三个人。 长公主面有不悦。 她早已听说,皇后娘娘曾经闯荡江湖时,就和这阮浮玉有所纠缠。 当时只以为是谣。 毕竟那时没人知道,皇后是女儿身,把她和阮浮玉凑成一对,是众人自个儿的遐想。 可如今亲眼瞧见这二人相处的模样,长公主心里直打鼓。 这真的只是寻常好友? 尤其那阮浮玉,眼神里的爱慕都要流出来了! 不过,她只知皇后会舞刀弄枪,竟不知皇后还会抚琴。 这琴声好似肃杀的深秋,又似吟唱大漠孤烟,叫人身临其境。 长公主听得心生悲怆之感,暂且放下对阮浮玉的敌意,笑着迈步走近。 “一走到这永和宫,就听见琴箫声了!皇后娘娘好雅兴啊!” 凤九颜手指压弦,琴声戛然而止。 阮浮玉抬头看向那不速之客,眉头微微蹙起,显出一丝不快。 原来是长公主——狗皇帝的姐姐。 难怪这么没皮没脸,他们萧家人都是如此吧! 长公主一副才意识到自已不该出声打断的模样,歉疚地赔罪。 “皇后娘娘,这曲子着实好听,是我不该了。” 凤九颜语气随和。 “无妨。本就是一本残谱。” 阮浮玉在战场上偶然所得,拿来送她,一时兴起,两人便合奏了。 就算长公主不打断,到这块也要结束了。 长公主看向阮浮玉,对她微微一笑。 “这便是瑞王妃吧,果然生得好看,难怪瑞王看得紧。方才还托本宫来催你出宫,一同回府呢。” 换做平时,阮浮玉高低得反驳几句。 不过,她十分期待明日中秋,苏幻与她的酒约,眼下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 晚间。 永和宫内。 圣驾一到,内殿的宫人自觉回避。 萧煜结束劳累的政务,见着他的皇后,顿觉又生出莫大的力量来。 他看向桌上还未撤走的古琴,从后搂着凤九颜。 “今儿长公主来见朕,对朕说起你和瑞王妃的事。九颜,朕怎么不知,你还会抚琴?” 即便他们已是夫妻,他对她的过去,了解得还是不够。 凤九颜诚然道。 “略懂,不算精通,是以不敢卖弄。” “朕也想听皇后抚琴。”萧煜和大臣们说了太多话,嗓音略显沙哑。 凤九颜晓得他近日繁忙,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 她刚要说什么,外面有人来禀。 “皇上,边城急报……” 边城,是诸国割让地土的统称。 那些城池隔三差五地出事。 萧煜眉心一锁,语气透着股无奈与惋惜:“只能下回再听皇后抚琴了。” 凤九颜拉住他衣袖,语气稍显柔和。 “仔细身子。” 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萧煜却颇为动容。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已胸口处,“明晚,朕一定好好陪你。” 明日就是中秋了。 凤九颜颇为认真地说道。 “正事要紧,两情长久,不在乎朝朝暮暮。” 眼下是南齐最为重要的时候,她希望萧煜把边城的事处理好,早日安定各城…… 次日,中秋节至,宫中设宴,宴请文武百官。 阮浮玉与瑞王坐在一块儿,夫妻俩貌合神离。 瑞王见阮浮玉十分宝贝那酒壶,连他多看一眼,都要被她用眼神警告,就好像他贪图那点酒似的。 她从一出府就带着了,也不晓得里面有什么好酒,值得她如此。 …… 另一边。 江州。 刘莹回来后,就去库房翻找,已经来回找了好几日,连今日这中秋都不过了。 女儿郑姬不明所以,跟在后面问。 “娘,您到底在找什么啊?” 娘也真是的,说回就回,还急急忙忙的。她实在不懂,眼下有什么事,是比嫁入凤家还重要的? 她还想见皇上,母凭子贵呢! 这破江州,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墙角那边,刘莹忽地一喊。 “找到了!” 郑姬忙上前,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却见,母亲手里举着半支玉簪。 这是什么? 难道比皇城的事还重要?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