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早日大婚,萧煜又从民间弄了十几名绣娘,轮值赶工。 是以,这婚服提前完成了。 钦天监掐指一算,测出的吉日在十月,差点被萧煜撤了职。 随即改口,称。 “帝后大婚在哪日,那天就是吉日!” 众臣傻眼。 这钦天监,要不还是废了吧! 于是,大婚定在五月初十。 萧煜将接亲重任交给了瑞王,并派了一支军队。 他冷声告诫。 “此事,不可出一点差池。” 瑞王拱手领命,“臣遵旨!” 婚事紧迫,可谓如火如荼。 宫中由宁妃主持操办大典,长公主没少指手画脚,比自已成婚还在意。 为此,宁妃有苦不能。 另一边,瑞王率兵接亲,声势浩大。 半路才发现,阮浮玉一路尾随。 他将人揪了出来,忍无可忍地问。 “阮姑娘,你又想干什么。” 自从他请旨赐婚失败,就不曾见过她。 本以为她消停了。 阮浮玉长着一双含情眼,却暗藏危险。 她一只手攀上瑞王的衣领,袖口探出一只蛇头,美丽致命。 “恰好同路。这么紧张作甚?” 瑞王甩开她的手,宁和温润的眸中一片冷意。 “帝后大婚,容不得任何差池。 “你若敢抢亲,就别想活着出南齐。” 警告完她,他就上马走了。 阮浮玉站在原地,冷笑着摇头。 “抢亲?不,分明是狗皇帝抢了我的人!” …… 三月底,凤九颜回到了北境将军府。 帝后大婚,婚服由皇家准备。 凤九颜从孟家出嫁,是远嫁,得另制一套便行嫁衣,即便服。用于路途中穿。 便服比起大婚那天穿的礼服,更为简单轻便,因着做工容易,早已制好,随当初那批嫁妆一同送来的北境。 但,凤九颜更想穿师娘为她准备的那件。 她很小的时候,师娘就在为她缝制嫁衣了。 她不想辜负师娘的心意。 孟夫人所绣嫁衣,是民间嫁娶的制式,她一针一线,亲手缝制,图样大气,色彩明艳。 凤母见了,自愧不如。 相比之下,她为九颜做的太少了。难怪九颜和这孟夫人更亲近。 孟夫人没想到九颜要穿自已制的这件嫁衣,眼中饱含欣慰满足,亲自帮她换上。 凤九颜当初替嫁时,穿过嫁衣。 那会儿她一心想着为薇蔷报仇,没有半点嫁人的心思。 如今穿上这身嫁衣,才真正觉得——自已要嫁人了。 再回首,她只觉得恍惚。 看着铜镜里的自已,恍若隔世。 直到如今,她也不确定,选择这条路,是否算赌对了,但萧煜给足她退路,她能义无反顾地往前迈。 凤母站在旁边,心中泛着点点酸涩。 她的两个女儿,都是苦命人。 只希望她们余生顺遂,再有什么苦难与折磨,都由她这个母亲代为承受吧! 北大营。 张启扬才与师父相认,实在舍不得她嫁人。 他还想跟着师父学武、学兵法。 一旦师父入宫做皇后,他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北大营的兵士们,如今也已经知晓凤九颜就是孟少将军,即使她如今已经没有兵权,在他们心中,她永远是他们的少将军。 四月初六。 凤九颜从将军府出嫁,府中大摆宴席,军营里也是同样热闹,杀了几头猪,一起吃肉。 将军府正厅。 孟家夫妇坐在正位,凤母以远亲的身份,坐在旁侧。 凤九颜穿着嫁衣,对着长辈行大礼。 俯首叩头,跪谢养育之恩。 孟夫人强忍着泪水,凤母已是泣不成声。 孟将军郑重道。 “九颜,不管你将来是何身份,都不可忘记,‘为国为民’这四个字。” “是,父亲。”凤九颜应下,缓缓抬头。 孟将军原本能忍住,听到她这一声“父亲”,当即别过脸,落了泪。 天杀的! 他当初就不该顾及君子道义,凤临既说了把孩子给他养,就是他的女儿,他干嘛要收为徒弟,还想着将来把她送回凤家…… 孟夫人递了张帕子给他,面上维持着笑容,实则兀自咬着牙,警告他。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憋回去!你想让九颜心里不安吗?” 将军府外,张启扬奉旨带着一队兵马,负责送亲。 别看只有这么百来人,为了争夺这送亲名额,前几日军营里摆了擂台,争得头破血流。能赢的,都是强手。 他们怀抱着一把长枪,这是众人筹钱,给少将军准备的新婚贺礼。 喜轿出来后,众人单膝跪地。 “恭送少将军出嫁!” 随后,有人放出信号,北大营那边炸开烟火,一声声道贺依稀可闻。 ——“恭送少将军出嫁!” 喜轿内,凤九颜眸色清冷,拂过一瞬的动容。 张启扬骑着汗血宝马,在前方领路。 他扯着嗓子高喊。 “起轿!” 府外,段正坐在轮椅上,远远地看着凤九颜上了喜轿,眼神阴鸷冰冷。 她明明说过,会嫁给他哥的。 这女人真是善变。 那皇帝哪里好了!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嫁给皇帝,甘愿被困在皇宫里吗!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