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二十日,萧煜带领着大军行至南境。 南境的将士们列阵,恭迎圣驾。 萧煜没有片刻停歇,率先前往两国边境,了解战况。 直到太阳下山,他才回到营帐。 彼时他已是心力交瘁。 看到陈吉腰间晃动的香囊,越发气郁。 但细想,他也没什么好怨的。 皇后心中没有他,自然不会想着关心他的安危,更别说亲手为他缝制香囊。 “皇上,外面有人求见!” 萧煜眉峰一拧。 这么晚了,会是谁? 某个瞬间,他甚至想着,皇后偷偷跟来了。 旋即他冷下脸来,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打仗切忌分神、不专心,当年他也曾御驾亲征,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想东想西,动摇战心。 定要遏制住那些七七八八的念头。 另他稍感意外的是,来人不是别人,而是阮浮玉。 阮浮玉是苏幻的红颜知己,还是南疆人。 如今两国即将开战,阮浮玉来此作甚? 萧煜威严地坐于正位上,视线漠然。 阮浮玉穿着夜行衣,露出一张妩媚的脸。 但对着萧煜,她没有任何刻意的示好,公事公办道。 “苏幻受人之托,又来托我,给你们南齐大军送些避毒丹药。药就在外面。必要时候服用一颗,能保命。” 萧煜眼神微变。 苏幻又是受谁所托? 难道......是皇后? 阮浮玉这种帮着敌国对付本国的行为,难免叫人生疑。 陈吉在一旁提醒。 “皇上,谨防有诈。” 此女南疆人,怎会如此好心。 阮浮玉冷笑了声。 “不信是吧?喏,这是苏幻交给我的信,让我转交给齐皇。” 萧煜打开信,却是皇后的笔迹。 他没猜错,原来真是皇后托了苏幻。 萧煜大手一挥。 “将药收了。” 阮浮玉送完丹药就走了,生怕被人发现。 陈吉暗自喟叹,这感情之事,真会叫人变愚蠢。 阮浮玉为了苏幻,居然可以叛国。 萧煜将凤九颜的信来回看了三遍,试图从中找寻她的关切之辞,但是,一句都没有。 也罢。 他收起信,转而看向那一箱丹药。 皇后安排此事,也算是担忧他的性命。 他又何必苛求太多。 她本就不是那等腻腻歪歪的性子,不会说什么温柔缠绵的情话。 更何况,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绝不会让他有任何误解。 这就是她孟少将军的行事作风——干脆、果决。 皇城。 皇帝离开了大半个月,宫里死气沉沉。 后宫的妃嫔们,就好似争相斗艳的花儿,如今没了皇上这日光,她们一个个都蔫了吧唧。 永和宫,众妃嫔宛如闺中怨妇,对凤九颜倾诉。 “皇后娘娘,嫔妾们往日虽也得不到皇上召见,却也不似如今,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皇后娘娘,皇上可有来信?他在南境还好吗?” 凤九颜语平淡。 “得你们挂心,皇上定能早日得胜归来。” 但,她们将皇帝放心上,皇帝却视她们于无物。 凤九颜扫视了一眼。 这些女人,个个风华正好,却要为了一个不爱她们的男人,日夜苦守、孤独老去。 好似她们的人生中,只有皇帝一人。 凤九颜不免多说了句。 “你们若是太闲,可以找些事做。” 众妃嫔不解。 “皇后娘娘,我们能做什么呢?” 凤九颜反问她们。 “你们平日里有什么可做的。” “把自己打扮得好好的,等着皇上召幸!”一名单纯的妃嫔率先道。 嘉嫔紧跟着回:“去御马场骑马!” 贤妃温声细语:“臣妾闲暇时,会读书,养养花。” 宁妃昂扬着脑袋。 “我就没这么闲了,还要帮皇后娘娘处理后宫庶务呢!” 每个人都说了,只有角落里的慕容婵,这几日格外沉默。 凤九颜随口道。 “慕容贵人呢。” 慕容婵恍惚抬头。 皇上出征后没几天,太皇太后差太医给她把脉,得知她没有怀上子嗣,还因为体寒,很难怀有身孕后,太皇太后便果断回玉阳山了。 彼时那无声的抛弃,还有那指责她无用的眼神,成了她这几日的噩梦。 她生不出孩子,便彻底失去了价值。 其他人受了宁妃挑拨,见她没有靠山,便都有意无意地排挤她,冷落她。 她以为,自己可以忍受。 但是,此时皇后突然唤她,她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那种淡淡的委屈,令她难以控制,嗓音微哽。 “嫔妾......养花。” 说完她便低下了头。 凤九颜淡然道。 “眼下南境战事起,你们若有心,可来本宫这儿,为将士们做些手工活。” 众妃嫔们各怀心思,陆续应下。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