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平日里慈爱和善,若非被宁妃逼急,绝不会动手。 她注视着宁妃,手掌发麻,心中也不好受。 “你......琇琬!哀家让你谨慎行,你如今真是......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 “那静贵人几句话就令你宛若失了智,你也不想想,她有那么好心? “她是看准你不像荣妃,不会被皇上宠爱,又好拿捏,才想着扶持你上位。 “等她生下皇子,你守着空位,到头来还是要被一脚踹下!你明白吗!” 被太后一点拨,宁妃稍稍清醒过来。 她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强行控制住情绪。 “姑母,您说得对,是我错了。” 离开慈宁宫,宁妃心绪烦乱。 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先帝就打算把她许给他。 但那时正值多事之秋,赐婚的事儿就耽搁了。 到最后,竟被凤薇蔷后来居上。 这口气她忍了许久。 慕容婵确实有手段,能看透她心思,轻而易举地就能挑起她的怒火。 但是,姑母说的更对。 皇后之位,不是非争不可,要争就争皇子! ...... 宫外。 慕容府。 今日中秋,一大家子人相聚,谈起慕容杰,赞不绝口。 “二哥,早听说皇上要封我那侄儿为侯了,怎么到现在还没下旨?” 一旁的妇人道,“好事多磨嘛!你操的什么心。” 慕容槐干笑着,“都只是传,我等不敢揣测圣意。” “二哥,你太谦虚了!” “是啊二叔,您就等着吧,皇上一般都会在中秋节后封赏,说不定明日早朝就有好消息了!” 慕容槐面上否认,心里却期待满满。 那些候选之人,没一个比得上他儿子,皇上会封谁为侯,可想而知。 家宴结束后,几位兄弟兴致正高,还嚷着要一起赏月。 一名侍从走进内堂,弯腰对慕容槐禀告了几句。 慕容槐借口是公务,与那侍从进了书房。 “你细致说说,宫里什么口信?” “静贵人说......” 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就惊出一身冷汗。 坏了! 宫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慕容槐哪里知道,是他的好女儿害人不成,反而牵连了她兄长。 他只庆幸,还好女儿及时来口信告知。 但这事儿太棘手,他一时也拿不准要怎么做。 慕容夫人进来送解酒茶,就见夫君瘫坐在椅子上,六神无主。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慕容槐没有说实话,茶一口没喝,便匆匆出了门。 这一晚,诸多人彻夜未眠。 紫宸宫。 陈吉恭敬请示。 “皇上,已审问出,那些刺客是梁国江湖杀手,受梁国三皇子所雇。” 萧煜临窗而立,周身散发着凛凛杀气。 月光落在他身上,平添几许冷冽。 “将尸体送去梁国,并传朕的话,梁皇若是管不好自己的儿子,朕不介意送其早日入六道轮回路,寻一对好教养的父母。” “是,属下这就去办!” 那位梁国三皇子,非死不可了。 ...... 永和宫。 夜已深。 凤九颜毫无睡意。 她计划离开皇宫,这期间,得假装重伤不愈。直等到那假死药送进宫来。 但皇帝不知怎么想的,将她这永和宫戒严了。 外面多了不少侍卫,进进出出,十分不便。 更诡异的是,半夜,萧煜来了。 他没让人掌灯,摸着黑坐在她床边。 也没问她睡着了与否。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什么话都没说。 永和宫外。 刘士良跟着皇上来回跑,困乏得很。 想那皇后娘娘,为了皇上连命都不要了。 后宫这么多妃嫔,再没其他人能如此。 ...... 翌日。 为着那状书的事,萧煜在朝堂上发了一通火,众大臣吓得不敢吭声,巴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慕容槐更是首当其冲,被训得像个孙子。 昨晚他亲自带着人,在皇城找了一宿,也没找到那个写状书的人。 帝王一声“严查”,此案算是定下了。 朝中无一人敢为慕容杰求情、说好话。 原本对慕容槐谄媚的几人,下朝后见了他都躲着走,生怕遭到牵连。 宫道上,大臣们窃窃私语。 “已经很久没看到如此龙颜大怒了。” “不止是慕容杰一案,听闻,昨晚宫中有刺客,好多人都受伤了。” “难怪最近宫门内外查得这么严......” 万寿宫。 太皇太后受了惊,一夜没有好眠。 昨晚皇帝来看过,陪她说了会儿话,今日却还没有来过。 “皇帝呢?” 宫女来消息:“太皇太后,皇上下了朝就去永和宫了。” 太皇太后手中的念珠一停。 “皇后伤得很重吗?” 否则皇帝怎会如此在意? “据说昨晚清了毒,本来都没事了,只需将养,可今早皇后娘娘突然高热不退。” 太皇太后浑浊的双眼透着精明。 “既如此,哀家也去瞧瞧。” 后宫的腌臜手段,她年轻时候就都一一领教过了,皇后是否是装的,她一看便知。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