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这就是一个杂货铺！（第一更！） 这一句急促的话，让锺振邦眼睛一亮。 江志宇的老婆，是一个警察，虽然不是刑警，但也是从正规警察学院出来的人。 拥有属于一个警察的直觉，她一直在盯着对方的家电，那就说明这些人的家电有问题。 说不定，他们就是借着倒腾家电的名义—· 这个念头还没走完，锺振邦大脑突然死机。 因为他发现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无法连接到一起。 首先，姑苏自己就有港口和机场。 这个公司想要卖东西到中东，压根就不需要走魔都。 而江志宇的老婆虽然是个警察，但却是在江口区公安分局档案室工作，二者之间不可能有交集。 所以—. 锺振邦地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又带着一丝小心地看向江志宇， 问道： 「你老婆为什麽要盯他们的家电？」 被问到原因，江志宇抠了一下下巴，稍微回忆片刻，回答道： 「我老婆娘家是玉山市的人，去年年底，姑苏市，还有魔都的几个企业联合到一起，组建了一个叫做米家的家电品牌。」 「这个家电品牌就落在小米重工旗下，然后他们在年底的时候开了一个家电展览会。」 「据说——」 「是据说—」 「据说这个展览会开幕的时候，还有人去闹事。」 「但最后的结果，是这个牌子的家电彻底扬名。」 「非常省电！」 「我老婆的一个堂兄弟买了一套，按照他们那个使用方式，那一整套家电，5 个月就可以省出一台电器。」 「过年的时候，我老婆还特地盯着看了一段时间。」 「后来回到魔都，知道那个牌子在我们这里也有门店，就一直想去买一套。」 江志宇说到这里，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货一直不齐—」 「据说是产能不够。」 解释完前因后果，江志宇发现自家的大局长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索性看了一下左手上的手表。 发现到下班时间了，他很乾脆的出言邀请锺振邦： 「我们先去魔都的门店看一下，按照往常的习惯，他们大概要晚上9点才会下班。」 「看完正好去我那里吃个饭，然后商量一下，怎麽查。」 有地方混饭，锺振邦自然不会拒绝，脑袋一点，就转身去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 不多时，两人就开着车，往江口区开去。 浙渐沥沥的雨也在这时候洒下，给初春的魔都平添了一份冷意。 两人先到江口区公安分局接到了江志宇老婆，然后又在江志宇老婆的指点下，找到了那家在江口区的门店。 锺振邦对这家门店的第1个感觉，就是这个门店是个杂货铺。 很普通的银色门头，银色门头上，一个铁画银钩的米字挂在那里，在米字两边，各有两个文字。 左边小米，右边重工。 看到中间的米字标，锺振邦从文件袋里掏出文件，掏出那张照片，对着米字标一点点核对。 笔画角度正确，阴影正确。 就是这个标志。 他向江志宇点了点头，江志宇就率先推门下车，朝后座的老婆喊道：「老婆，我们进去看看。」 作为警察，江志宇老婆也很机智，自己老公和老公的上司突然来接自己，然后又单独提到这个门店，他自然也明白肯定是这个门店有问题。 在后座整理了一下表情，又稍微补了一个淡妆，这才在嘴角着淡淡的微笑，下车。 夫妻俩走进门店，江志宇一番仔细观察，很自然将看向家电下方的牌子。 店员看到两人进来，只是微笑着点一下头，然后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没有像其他店铺那样直接奏过来。 江志宇老婆对他点下头，转身就往店员走去，而江志宇，则大大方方的蹲下身，看家电下方的牌子。 这块牌子上，有家电的详细信息，同样，还有生产厂家。 看了一会儿，他下意识眯起眼睛，因为他注意到这些厂家的前缀，都是小米重工。 在他观察时，锺振邦也推门走进店铺，他很自然地从江志宇身边路过，向江志宇投去一个眼神，随后，也跟着查看起店铺里的情况。 时不时还掏出手机，拍一下照片。 对于他的拍照行为，店员只是警了一眼，就没怎麽放在心上。 又观察了一会儿，江志宇起身走向店员，站在自家老婆身后，对店员问道： 「你们怎麽老是没货？」 「我看这厂家都是你们公司，怎麽可能老是没货？」 店员双手一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没办法，产能不够。」 「这些货除了卖本地，还需要卖给其他地方。」 「我也想一天有一两万台货放在这里，可货物调配，生产，那都是上面那些老板考虑的事，和我一个小小的店员没什麽关系。 「我能做的，就是登记有采购欲望的客户，然后转成订单，然后催后面发货？ 江志宇和锺振邦对视一眼，两人都捕捉到了店员口中的外地。 随后交换好眼神，江志宇用手拍了拍头： 「你们该不会是搞那个什麽饥饿营销吧？」 「你们卖外地能卖多少？」 「还是说你歧视我们本地人，把好货都卖给其他地方了。」 「我好像听说，就现在那个打得乱七八糟的伊拉克都有你们的货。」 这一句话，把店员干憎逼了。 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不是说卖给日本了吗？」 见到店员这副模样，江志宇就知道试探不出什麽东西，索性也无奈地摇摇头，抱怨道： 「你们要是再没货，我就只能去买其他牌子了。」 这句话，让店员回过神，她连忙从柜台下面掏出一个登记册，自顾自在登记册上写写写画画： 「3月12日晚上8点32分，有顾客催产能。」 等她写完抬起头，才发现刚才那三个顾客已经离开了。 对于顾客离开，她没有半分惋惜，只是低下头，又继续在登记册上写写画画门店外面，江志宇将车辆发动，往家的方向开去。 花了大半个小时，几人才终于到家。 江志宇老婆去厨房做饭，江志宇和锺振邦则走向书房，交流刚才拿到的信息但两人在书房枯坐了十几分钟，唯一能交换的情报，也只有那个标志。 又坐了一会儿，江志宇从书架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拿着钢笔，在笔记本上开始排计划。 「既然阿联知道这个公司的名字，那他们之间必然打过交道，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这一点就需要麻烦锺局了，你需要动用一下权限，调查一下小米重工出口的货物，尤其是中东方向。」 「甚至有可能他们用的是别的公司的牌子，这一点一定要查清楚。」 「第2个突破口，就是这个公司本身。」 「刚才在那个店铺里面，我仔细留意了一下他们家电的生产厂家。」 「这些生产厂家的名字，都是小米重工集团做前缀。」 「那就说明这些厂是他们的自有工厂。」 「他们有可能用家电做掩护，在往外面卖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我们还需要派遣人员，盯住这些工厂，甚至要查一下他们的上下游产业链。」 把两个突破口说完，江志宇手中钢笔继续在笔记本上划过，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写字，而是在画圈。 他的动作，自然没能逃过锺振邦的眼睛。 略微思考片刻，锺振邦开口问道：「你还有想说的？」 钢笔滑动的声音停下，江志宇抬头，很认真地说道：「我现在担忧的是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们售卖的产品是正规的，但是到了中东，被人改造，改造成了武器装备。」 「如果真是这种情—」 况字还没说出口，锺振邦的手就伸到了江志宇面前，也打断了他的话。 紧接着就是他的解释：「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阿联不可能知道这个公司的名字。」 「所以，明天还是兵分两路。」 「我调用权限，去查他们进出口贸易。」 「你带着一组的人，把小米重工和它旗下的几个工厂都查一遍。」 「看看到底是个什麽情况。」 「现在中东那边比较乱，这些事情还是查清楚比较好。」 「查清楚了，我们也能还别人一个清白。」 「好！」江志宇不再坚持，而是用钢笔划掉了笔记本上后面写的几个字。 划掉这些文字，他又掏出手机开始联系组员，安排明天的工作。 安排完工作，他老婆也正好来敲门： 「吃饭了，有什麽事吃完再聊。」 一夜无话，第2天一大早，江志宇就接上组员，往姑苏方向杀去。 经过一夜的资料熟悉，一组的人对小米重工的信息，都有了初步了解。 也对小米重工周围的地形有了初步了解。 在小米重工对面的城中村找了一个制高点，一群人就拿着望远镜，开始蹲守「那个年轻人就是小米重工的老总，叫做林易，据说是东大男子职业技术学院出来的学生，很聪明，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被他碰上。」 「那些保安看起来好像是退伍军人吧？」 「绝对是！」 「他可真是舍得，而且你们看，这些人的体态动作很明显在保持训练。」 「我擦，难道真有货？」 而另一边，锺振邦也动用自己的权限，查到了小米重工的货物出口记录。 把货物出口记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终，他将注意力落到了去年的一笔外贸订单上。 那是一批煤气罐的订单。 分了两个批次。 一个小批次走航空，走簪吴机场，另一个走的是姑苏长江港。 航空的信息很全，X光机图片清晰无比，是煤气罐，唯一有可能的，是港口。 带着这个信息，锺振邦以最快的速度往长江港杀去。 港口的贸易信息留存时间比较久，在他说明来意之后，港口方面也非常痛快地提供了货物查验时的资料。 这些资料以视频和照片为主。 在视频里，那货柜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煤气罐。 每一个货柜的开箱查验视频里，都有对应的称重重量。 锺振邦带着的人掏出计算器，稍微算了一下，就满脸尴尬地看向自家大局长： 「重量对得上，没有夹带私货。」 听见这麽一句话，锺振邦开始怀疑人生，开始怀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终，依旧不死心的他再次翻开贸易记录，将目光落到那些送往日本的货柜上。 也许，这些货柜只是途经日本，在日本过一趟水，然后又前往中东呢？ 带着这个可能，他又一次找到港口方面，让港口提供相关信息。 这一次，姑苏长江港港口的负责人更痛快，他很乾脆地将港口海关查验的信息全部交付，然后又贴心地守在旁边，给他们解释。 「这是年前，正月初七的货运。」 「里面全是电饭锅，查验的视频在这里。」 「那份资料里面全是电冰箱，对，资料是你左手边那一份，视频编号是a174。」 「话说你们是查什麽？文物走私？」 「文物走私」 「如果是文物走私，那得看旅客，重点看旅客，现在都是带小东西，让人肉带。」 「直接发货柜走私早就已经过时了。」 在姑苏长江港港口负责人絮絮叻叻的话语声中，锺振邦一行人将港口几十个g 的查验视频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没翻出问题。 小米重工出的最多的货柜，是家电。 然后就是煤气罐。 他们也搞不清楚为什麽中东人喜欢买煤气罐。 也就是说，就目前他们了解的信息，小米重工集团，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卖家电的公司。 得出这个结论，锺振邦笑了。 是气笑的。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这位安全局华东地区的负责人掏出手机，给总局那边回去了电话： 「是的，经过我们的紧急调查，我们把这个公司查了一个底朝天。」 「这就是一个杂货铺！除了卖家电之外，他们还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们最新的出口货物的清单，是昨天的一个空运订单。」 「那个订单发往阿美莉卡，里面是缆绳。」 「机场给了资料，两根缆绳，没有问题。」 「如果还要继续跟进，那就只能借315晚会这件事，进他们工厂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