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荷含笑应是。
虞兰芝又问了婆母的身体和饮食。
轻荷一一作答,见来往婢女无不忙碌,便适时告退。
虞兰芝对秋蝉道:“公子换洗的贴身衣物绫和棉各占一半,其他衣物以柞蚕丝和淞江细布为主。”
柞蚕丝是唯一一种不那么“娇气”的丝绸,不仅保暖抗皱还耐用。陆宜洲此行除了官服更需要行走方便的而不是锦衣华服。
秋蝉:“是,少夫人。”
“还有短褐,也放两身,要粗布的。”
秋蝉领命而去,亲自收拾箱笼,其他婢女则打下手。
平民百姓才会穿的短褐陆宜洲自然没有,但这种简单的衣物只需两三日便能缝制。
什么样的衣袍搭配什么样的鞋靴,那都是婢女操心的事,虞兰芝等着最后核对检查。
她起身回到内室,陆宜洲正坐在她用屏风隔出的小书房,翻看她最近在读的书。
虞兰芝微微紧张。
万没想到陆宜洲会对这么不起眼的角落感兴趣。
在她的认知中两人置身此间基本就是在床上打闹,最多榻上或者那方宽大结实的紫檀桌案……
这么小的角落,陆宜洲的长腿都要伸不开,却看得津津有味。
“我闲着乱翻的。”虞兰芝把手放在淡黄色的书页上。
陆宜洲抬起眼,边把玩她的手儿边道:“这书写得不错。”
虞兰芝:“……”
原以为他要嘲笑自己尽看些淫-词-艳-诗,真是个满脑子情情爱爱不着调的小娘子。
“你不觉得全是风花雪月强说愁?”她问。
“以前会。”陆宜洲眼里含着笑意。
“现在为何不会?”
“经历过。”他说,“那些痛苦我都经历过。”
虞兰芝的心蓦地漏了一拍,无法言明的慌乱,下意识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的
眼睛。
陆宜洲抱她坐于腿上,“你看的书挺杂。”
虞兰芝喉咙发干,“也不是很杂,就,就还未来得及整理,春樱便把什么书都堆在这里。”
陆宜洲淡笑:“你还研究《户婚律》。”
“那个啊,那个好像是璃娘忘在我家的……”
“这不是你的字?”
“我帮她抄的……”
“抄了十几万字真是姐妹情深,小手疼不疼?”
“不疼。”
陆宜洲一臂搭在椅背,一臂揽着她,笑了笑。
虞兰芝轻眨眼睫,面色如常。
“给我说说津州吧。”她不喜欢此刻他的眼神,就主动趴在他怀中,把脸搁在他的肩上。
陆宜洲沉默凝看她片刻,柔声道:“我和都察院的人一同前往,既能震慑当地官员也方便督办赈灾进程。”
“听说那边还有水匪。”
“你在担心我?”他笑着挑起她柔嫩的下巴。
虞兰芝:“你是我的夫君,我怎能不担心。”
“此行护卫皆为军机营和十六卫的人,有些还是我从前的同僚,倘若连水匪都应付不了,那这天下早已易主。”
小娘子哪里懂军机营和十六卫的厉害,但能从陆宜洲的语气感知轻重。
“别忘了我也很厉害。”陆宜洲在她脸前攥了攥拳头,青筋浮起,比她的拳头足足大了一圈,“我呢,一定会全须全尾返回洛京,毕竟我的小祖宗还在等着我呢。”
虞兰芝双手轻轻包住他的拳头,“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出门多带些护卫。”
“嗯。”
“高择和周鸣也跟你一起吗?”
陆宜洲“嗯”了声,“还有你那个表哥。”
虞兰芝的表哥实在是太多,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表哥?”
陆宜洲:“就非你不娶的那个。”
虞兰芝:“……?”
陆宜洲:“沈家捐了一半的赈灾粮并十二万两白银。”
十二万!
这是她的外祖家?虞兰芝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