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多赔老员外家些银子,在牢里蹲几年。”
虞兰芝松了口气。
“你真作奸犯科?”
“休要血口喷人。”
陆宜洲轻拭下唇,“流血了,你咬的。”
“无耻。”
“好好说话,怎么又骂人。”
“我作奸犯科的话,你能放过我不?”
“看情况。”
“……”
“不是大事我管不了,你得问当地府衙的捕头和官老爷。”
“你就不能假装自己是个捕头,回答我?”
“好。”他坏笑,“你犯了事,我就把你绑起来。”
“你正经点!”她怒道。
陆宜洲敛笑。
“说吧,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没有。”她虚弱道。
“哦。”
“万一哪天我锒铛入狱,受尽折磨,你能
不能帮我说点好话?”
“倘若你落得那般下场,只能说明,我已经死了。”他说,“死都死了,哪还有空帮你说好话。”
虞兰芝呸呸两声。
“闭嘴吧你,跟你说话真晦气。”她道。
“可是跟我接吻,特别舒服,不是吗?”他轻佻地撩拨她。
在她破口大骂前催马疾驰,沿着芬芳的油菜花海奔向云端。
骂了一会儿,人踪渐稀,虞兰芝慢慢抿紧了唇。
其实她有点害怕,觉得陆宜洲弥漫了欲念的神情好恐怖。
此时此刻四下无人,他要是兽-性-大发给她拖进林子里平白糟-蹋了,谁也不知道。
陆宜洲:“继续,怎么不骂了?”
虞兰芝:“……”
她把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咽在了心里。
……
这日巳初,陆宜洲把虞兰芝送至内院附近的月洞门。
春樱和秋蝉走过来,一左一右搀扶她。
陆宜洲:“芝娘,我走了。”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你欠我一回。”
“好。”他点头,“何时还?”
虞兰芝:“还没想好。”
陆宜洲不再说什么,扭头大步流星出了月洞门。
背影俊逸秀美。
虞兰芝两腿发虚,振一振精神自己走进内院,两靥绯红,杏眸朦胧,双唇红肿。
春樱不是很懂,挠了挠头,咋被姑爷带出去一趟就变成这幅模样。
秋蝉轻咳一声,不着痕迹走在虞兰芝左侧,挡住了院子里梁元序冰雪般明锐的视线,一双俊目犹若深不见底的海。
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发出清脆的碎响。
梁元序含笑:“五娘。”
虞兰芝怔怔瞅向他。
梁元序的声音又轻又缓,“这里,受伤了吗?”
他指着右颈的位置,眼神清澈诚挚。
虞兰芝嘴里嗫嚅着“没,没”,狼狈逃走。
事不凑巧,已经走至前院的陆宜洲眸光微闪,偏头看向左前方款款而来的人。
这是名肤白貌美的小娘子,所到之处,许多人都会觑她一眼。
多了陆宜洲这道视线,不算突兀。
小娘子垂眸,端着浣洗完毕的一盆衣物。
陆宜洲:“蝶衣。”
美丽的小娘子置若罔闻,径直经过陆宜洲。
陆宜洲抬手,牛皮马鞭挡住了她去路。
田庄民风淳朴,还从未有人因为小娘子美貌就挡人去路的。
她怯怯抬眸,“公子,您在唤奴婢吗?”
“你为何在此?”陆宜洲认得她,凛王的护卫,去年又出现在翼王——如今的皇帝身边。
女护卫着实罕见,更何况蝶衣相貌不俗,陆宜洲不可能认错。
她却失声尖叫非礼啊,丢下木盆掩面逃走。
周围瞬间投过来四五道视线,陆宜洲脸都绿了,顾不得解释,他箭步追过去。
蝶衣步履如飞,眨眼飞出门外,纵身跃上陆宜洲的马儿,拔下银簪狠狠刺入马背,马儿凄厉嘶鸣,载着她驰骋若电,消失在陆宜洲视野。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结束,众人还愣在原地,唯有陆宜洲面沉如水。
两刻钟后,虞兰芝姗姗来迟,换了套素净薄衫纱裙,在婢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来到了外院的穿堂。
陆宜洲面无表情,视线定在她身上,那肃然的长眉深目立时有了温度与柔情,起身迎她。
虞兰芝在想,为什么腿伤是假的,要是真的该多好,立即佯装痛到晕厥。
“桃花眼柳叶眉,中等身量,面颊左边有颗痣。这个婢女,你何时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