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拱手行礼:「下官不敢。」
郡主失笑,拍了拍石桌:「你若真觉得此人可疑,就去罢。只是记得变装,别被人盯上了。」
沈舟点头,「放心,这次不会再着文士装。路途遥远,我自会小心。」
郡主忽然沉默了一下,轻声问:「你这麽急着寻他……是因为那年负伤之事吗?」
沈舟微愣,似想起什麽。夜风拂过廊下,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微有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十三卫仍在南郡活动的岁月。沈舟初入卫中,仍是个未经实战的书生,策略百出却无人信服。那日他独自行事,落入敌伏,一身重伤。若非那人悄然出手,以箫为引,弹指间S出数枚细针,掩护他脱身,今日已命丧林中。
那人身材清瘦,青衫飘逸,说话轻声细语,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着。
「我叫萧生。自己人。」他当时如是说。
後来他才知,这并非本名,而是第十三卫的代号。萧生擅长暗器,曾於北境学艺,身手诡异,平日沉默寡言,却於暗中出奇制胜。他们一同执行过三次任务,之後便再无消息——直到十三卫解散,各自流散天涯。
「你还记得他吗?」郡主的声音将沈舟拉回现实。
「怎会不记得?」他低声答道,「那日他救我X命,自此我便知,这世上真正的高手,不一定在明处舞剑。」
白芷起身,轻拍他肩膀:「那你便去找。记得回来时,别又一身伤。」
「遵命。」
次日清晨,沈舟换上一袭灰青布衣,腰间不佩剑,仅藏一支短箫。此箫原是萧生当年所赠,材质平凡,唯末端刻有一枚细印:风隐。
他取了另一本通行书,记名为「杜知远」,为一介流游书生,略通医理,善观人sE。
郡主远远看他整装完毕,忍不住笑道:「你这模样,倒真像个教书的书呆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舟苦笑:「正合我本sE。」
「你要寻的那人,名叫什麽?」
「学堂名册上写的是——陈疏影。行文典雅,气息淡远,颇像他会取的名字。」
「若真是他,他可不一定想被你找到。」郡主语中多意。
「但我终究要去一趟。十三卫已散太久,若还能联络上哪怕一人,对你我来说……都是希望。」
郡主未再多言,只递给他一枚细小铜符,乃王府专用,可於必要时调用当地暗桩。
沈舟收入怀中,拱手一礼,便随风而去。
这一路从南郡城东行,过三河、渡青桥,皆为山路水径。沈舟不疾不徐,每至一处便停下探访。此行目的明确,寻人,其余皆次。
他最终抵达之地名为「松溪镇」,僻处山间,人烟不多。镇上有座古旧学堂,名为「问雅书舍」,坐落於镇北一方,竹林之侧。
学堂极简,门前石狮残破,入内却可闻朗朗书声。沈舟自门外立视,见一白衫男子於堂中讲课,气质内敛,眉目淡然,正是书肆所描之人。
讲罢文章,那人微笑着收书,随後走入後堂。沈舟静静站立片刻,未扰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眼中不显情绪,心中却如海浪起伏。
「陈疏影,萧生……果真是你。」
他未即刻现身,而是转身离去,准备於镇中落脚数日,待查明详情,再决定是否现身认人。
夜sE微沉,松溪镇的灯火点点,与远方的山岚交融如画。
沈舟立於窗前,望着远处那片学堂灯影,心中默念——
「旧人未远,旧事未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松溪镇清晨雾气弥漫,山脚的云层压得很低,整个小镇像披着一层薄纱。书舍外的竹林轻轻摇晃,里头传来阵阵朗读声。
沈舟穿着一身朴素的灰青布衣,站在客栈「素香居」的窗边,望向不远处的「问雅书舍」。他已在这儿暗中观察五天了。
这几天,他没急着行动,只是仔细观察书舍里那位叫「陈疏影」的教书先生。
每天早上授课,中午休息,傍晚总是一人坐在书堂,泡壶茶,翻几页书。动作沉稳,不喜多话,十足的书生模样。
但沈舟知道,萧生就是那种擅长伪装的人。
他记得那年在北境,萧生潜入敌营三日,装成哑奴仆,最後拔箫为刃,一举毙敌。如今的陈疏影,与当年的他实在太像了。
第五晚,沈舟换了身打扮,去镇上较热闹的酒肆坐坐。他点了一壶桂花酿,坐在角落,装作闲人,悄悄听人闲谈。
不久,果然有人说起:「那位陈夫子,年纪轻轻,学问却很扎实,讲课一丝不苟。改文章非常细心,常常为一句话琢磨半天。」
「我上次看他书桌里有个小竹盒,不像是笔筒,倒像藏东西的暗盒。」
沈舟心中一震——萧生从前就Ai用竹盒藏暗器。
又有人说:「他有次顶撞了镇上一位来请题的官差,那人被他一句话噎住,灰头土脸地走了。」
「为什麽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若是为名声出题,那我不如不教。」
沈舟听了微微一笑。萧生以前也说过:「传道不为功名,教人先正己。」
他几乎可以确定,陈疏影就是萧生。
第七天早上,沈舟手里拿着一本《楚策》,站在书舍门前,装作想求学的生员。
不一会儿,门开了,陈疏影出来,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问:「公子找谁?」
沈舟拱手作揖:「在下杜知远,来自南郡,想来问雅书舍求学,不知先生肯不肯收我?」
陈疏影打量了他一眼,说:「书舍收徒要先考文。不过咱们可以先聊聊诗文,若谈得来,自然可以留下。」
「愿闻教诲。」
两人进了书舍,坐在廊下喝茶,从诗词聊到兵法。
沈舟有意说出几句兵法见解,引得陈疏影频频点头。
「公子说兵法颇有见地,但不像军中人。」
「先祖曾任幕僚,我自幼耳濡目染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疏影淡淡一笑:「懂兵法的人不少,真能用好的,可就不多。」
他这话分明在试探,沈舟也不怯:「会用兵的人怎麽会闲坐在这儿喝茶?」
陈疏影愣了下,随後也笑了:「说得好。」
接下来几日,沈舟每日来书舍听课。课後闲聊时,他时不时提起一些与十三卫相关的地名,如「靖南」、「北境」、「暗林」等等,却始终看不出陈疏影有何反应。
直到第十天傍晚,学生们离开後,沈舟忽然问:「陈先生,可否容我冒昧一问?」
陈疏影正准备收起箫,听见这句话,停了手,道:「请说。」
沈舟站起身,语气沉静:「若一人曾在军中当过谋士,或在江湖中走过,如今有人来请他再出山,他会答应吗?」
陈疏影神sE微微变了,但语气仍然稳定:「若是论书,我可与你谈;若是论私事,那就不便了。」
沈舟道:「若是为了一段未完的过去,为了兄弟间的约定,为了一句尚未出口的告别呢?」
陈疏影低头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我在这里三年了,这书舍已是我的根。你我才识几日,说这话太早。」
沈舟从怀中取出一节断箫,递了过去:「这东西,你应该还记得吧?」
陈疏影接过,手指轻轻拂过箫身,低声道:「原来是你,你竟还带着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你救过我。如今若能再聚,我也愿替你挡刀。」
陈疏影没再说话,只将箫收好,转身进了屋。
当晚,沈舟没有再上门,只是在客栈坐了一夜。
隔天清晨,客栈门缝下被塞进一张字条。
字迹熟悉,淡墨写着:
「世事未定,风尘未息。他日若再起风,我或会再应箫声。」
无署名,但沈舟明白。
——萧生,还记得。
虽未应下,但也没拒绝。
沈舟收起纸条,背上行囊,转身离开松溪镇。
书舍里,那支熟悉的箫声,又一次响起,悠远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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