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说话?不为你父亲辩解?” 圣女扭头盯着陈立军,怒气更甚数分。 她的暴怒,没有得到安慰,没有得到回应,甚至连敷衍都没有。 “圣女,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先别气。” 陈立军苦涩摇头,“首先,你与家父之间的恩怨,我并不清楚,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其次,我的确不清楚家父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跟你一样,我也在寻找他。” “十年前,父亲曾经来过昆仑山死地,我是来寻找线索的。” “只是,没想到您也在这里,所以……” “所以怎么样?” 圣女冷笑,“十年前你父亲来昆仑山死地了,十年后,你儿子又来了,这能是巧合吗?” “……” 陈立军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是巧合吗? 有那么巧吗? 陈立军自己多不信。 “就算陈龙象那老东西,不想打开传送通道,它依然会打开的,他是拦不住的,你难道感应不到下面的东西,它快要爆发了吗?” 圣女冷冷盯着陈立军,“如果我是你,我会让平安快速撤离,远离这是非之地,甚至远离你父亲设下的局。” “这个局看似精妙,但没人能保证一定会成功,一旦他输了,陈家人怕是要死绝,这个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 闻,陈立军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他当然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死。 “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哼!” 说完,圣女一个闪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父亲,你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你连我都要防着吗?” 陈立军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感慨一声。 在回过头来的时候,山上已经没人了,只剩下寒风呼啸,一团团雾气,尽数被昆仑山死地峡谷给吸了去。 …… 第二天,陈平安与王有容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昨晚两人都没怎么休息好。 王有容睡不着,是因为怕。 陈平安睡不着,是因为硬是睡不着,毕竟怀里搂着一个大美女,多少还是有点想法的。 加上耳边时不时从地下传来怒吼声,搞得人神经都快错乱了。 “平安,要不,我们还是撤走吧,这破地方太诡异了,如果传送通道真要开启了,必定会出现新的情况,到时候咱们再赶过来也不迟啊。” 王有容看着陈平安递过来的煮好的泡面,实在没什么食欲。 “亦或者,咱们驻扎得远一点,你看如何?” “有容,有些事咱们是躲不掉的。” 陈平安吸溜了一口面条,蹲在地上,时不时看向峡谷,“不管此处,是不是传送通道,咱们都得守着。” “第一,我要找人;第二,你难道忘记了我从通天塔闭关出来后,老宫本带人来了此处吗?” “那又能说明什么?” 看男人态度坚定,王有容眉头皱得更紧。 “说明这个地方,被脚盆鸡的古武高手看上了,老宫本多半也想通过传送通道,离开世俗界。这是咱们的地盘,凭什么让脚盆鸡染指?” 陈平安翻了个白眼儿,一提到脚盆鸡,眼里恨意就更浓郁了几分。 “此处是接近真相的地方,我们哪能直接走了?” “想当年姜天差一点死在这里,人家都没怂呢,咱们也不能怂。” “……” 王有容无话可说。 王有容无话可说。 好在,白天没什么事情发生,两人还特地去了峡谷查看一番,天叔尸体那一块地,严丝合缝,好像从未打开过。 “这破地方,好像真的要吃人呢。” 陈平安还特地跺跺脚,“就是不知道你能吃多少东西下去。哼!” 两人再次回到帐篷,天也逐渐黑了下来。 不过,今晚两人紧张兮兮大半夜,却再也没听见地下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出来,山上的雾气也没有再一次聚拢过来。 这一夜格外宁静。 不,是一连十来天,都很宁静。 “怪了,好像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啊。” 这一次,轮到陈平安郁闷了。 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峡谷里不但没有发生任何玄乎的事情,因为天气一天一天热了起来,峡谷里面有不少小草冒出头来。 “平安,我们还要等吗?” 王有容看向男人,询问道。 “等。” 陈平安点点头,咬着牙道:“就剩最后一哆嗦了,怎么都要等到底,不然一切不都白忙活了吗?” “……” 王有容还想劝,不过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这十来天的时间里,自己劝得还少了吗? 男人非但不听,还有一堆理由等着自己呢。 “一会儿我跟姜天联系一下,也不知道这货什么时候能到,我可是有点等不及了啊。” 陈平安估算了一下时间。 游轮运输速度肯定比不上飞机,比不上货车,但脚盆鸡距离大夏国不远,就跟邻居似的,都十几天了,怎么还没动静啊? 只要等血池一送到,将鲜血灌入昆仑山死地峡谷,不全都明白了吗? “好,催催吧,咱们俩这十多天就跟野人似的,我都想找个酒店好好洗个澡,踏踏实实睡一觉了。” 王有容嗅了嗅身上的衣服,唔,都有味儿了。 “辛苦你了。” 陈平安拍了拍女人肩膀,跟着出去打电话了。 只不过,陈平安电话还没拨出去,帐篷里面王有容的电话倒是先一步响了起来。 “喂,什么?天泉水池的水变成红色的了?” 王有容就听到两句,赶紧出帐篷找陈平安。 “天泉寨出事了?” 陈平安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可听到王有容说的话了。 “天泉水池,变成了血池,里面有活物翻滚,我们的人说,很像是你体内的吞天蛊,好似有人在操控。” “你说,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刘丹?” 王有容重重点头,秀眉拧成了疙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昆仑山死地的秘密还没有解开呢,天泉寨那边又来搞事了。 可上一次,天泉寨那边的麻烦不都解决了吗?怎么又…… “平安,你看咱们现在怎么办?是继续守在这里,还是快速赶往天泉寨,我怕刘丹在捣鬼……”王有容再次询问道。 “我怕的不是刘丹,我怕的是老宫本!” 陈平安摸出一根烟点上,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老宫本明显比刘丹更可怕,虽然陈平安没有直接与老宫本交过手,但是老宫本好歹是活了几百岁的老怪物,经验丰富,见多识广。 他可能比陈平安还要了解大夏国古武界的一些秘事。 再者,老宫本曾经与姜文渊有过合作,姜文渊是什么人?那可是曾经掌管过九局的人,哪怕只是短时间内代管,姜文渊也能接触到很多机密。 再者,老宫本曾经与姜文渊有过合作,姜文渊是什么人?那可是曾经掌管过九局的人,哪怕只是短时间内代管,姜文渊也能接触到很多机密。 九局那个地方,很多秘密陈平安都没吃透。 但是,为了与老宫本合作,姜文渊极有可能贩卖大夏国的机密。 就像陈平安之前都没想过,姜文渊居然跟刘丹联手了一样。 “我们恐怕要暂时撤退,先去一趟天泉寨了。” 陈平安眯着眼睛,面色极其凝重。 他可太清楚吞天蛊的威力了。 如果真的有人在天泉水池孕育吞天蛊,如果是老宫本或者刘丹,相对而还好办一点,但如果是陈龙海,那可就麻烦了。 陈龙海的实力,可比这两个吊毛强大太多了。 “好,那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王有容赶紧回帐篷。 “别收拾了,带上重要东西马上走,回头让姬长歌派人来此处盯着,有情况咱们再及时赶回来即可。” 陈平安一把拉住王有容。 还收拾个屁啊! 忙得过来吗? “行,走。” 王有容倒是很听话,都没有犹豫,便跟着陈平安走了。 两人下山后,启动车子直奔机场而去,而王有容则打电话联系飞机,冰城这地方不算大,没有合适的航班。 无奈之下,只能动用特权,调来一直升飞机,不过,等两人再一次赶到祁连山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你发现没有,好像这地方真的有一股很浓郁的血煞之气,就跟我们第一次看见血池一样。” 进了天泉寨,王有容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本是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可天泉寨四周的草木,却呈现出枯黄的状态,像是处于寒冬之中一样。 “不管了,先去天泉水池看看去,你就在这里,找个房子打扫一下,晚上咱们要休息的。” 陈平安怕王有容适应不了血池的环境,那种恶臭熏天,一般人真扛不住。 尤其上一次在脚盆鸡的海岛上,里面还有一头像牛一样的怪物冒出来,吓死个人了,血池翻滚,乍一看,就像是火山要喷发了一样。 不过,火山喷发它喷发出来的是岩浆,金黄色的,而血池则是黑色的。 “不,我跟你一起去。” 王有容摇摇头,声音不大,但态度坚决。 “……” 陈平安点了点头,他知道女人什么心意,劝不住就干脆别劝了,看着天快黑了,拿了手电筒,直接就去天泉水池的位置了。 这段日子,天泉寨一直有他们的人看守着,路上没那么多的杂草和藤蔓,不过因为不是经常过来住,不然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异样的。 “他们就没有在天泉水池附近发现有什么可疑的踪迹吗?或者,干脆在天泉寨所有角落,安装好监控设备也行啊,这样咱们找线索不就更轻松了吗?” 路上,陈平安抱怨了两句。 “你说的倒是容易,可之前你能想得到,有人敢将天泉水池变成血池吗?”王有容反问道。 “……” 得,陈平安这一次又不吭声了。 是啊,谁知道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不然,他们现在还在昆仑山死地守着呢。 “咕噜噜……咕噜噜……” 到了天泉水池边上一看,陈平安彻底傻眼了。 完犊子了,真是血池! 原本清澈见底的天泉水池,此刻一片猩红,中央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泡,像是开水要开了一样在沸腾,空气中那股血煞之气更浓了几分。 “怪了,是谁在这里布置的血池?” 陈平安眉头紧锁,“这么大的工程量,不可能没有发现啊。” 陈平安估算了一下,就一个天泉水池,其容量,比姜文渊在脚盆鸡海岛上的血池要大的多,这得杀多少人,杀多少牲口,才能填满? “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 王有容茫然地摇摇头。 陈平安撇撇嘴,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不是说,像是有人在这里养吞天蛊吗?可没有吞天蛊的影子啊,而且我体内的吞天蛊也没有任何反应?” 陈平安纳闷儿了。 上一次刘丹在天泉水池养吞天蛊的时候,他体内的吞天蛊反应可强烈了,放出来之后,就跟疯了似的,冲上去就是干。 刘丹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吞天蛊,竟然被它一口给吞掉了。 当初刘丹人都要气死了,可现在,水面上,除了咕噜咕噜的冒泡之外,并没有吞天蛊的踪迹啊。 吞天蛊就算再神奇,陈平安也是能够感应到的。 “陈平安啊陈平安,你真是要跟我做对,是吗?” 然而,就在陈平安跟王有容都在疑惑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陈平安扭头一看,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女人,不是刘丹还能有谁? “是你?” 陈平安懵了。 他想过很多人,唯独没有想到刘丹! 刘丹她不应该在脚盆鸡藏着猫着吗?怎么一个闪现跑回来了?她就不怕自己弄死她吗? 胆子也太大了吧! “是我,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的好事还是让你给破坏了,你真的该死啊。”刘丹看见陈平安,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几乎是咬着牙道。 “你作恶多端,你不该死吗?” 陈平安眉头一皱,你他妈的还批判上老子了,你弄死多少人,心里没数? “哼!” 闻,刘丹重重一哼鼻子,“我凭什么该死?我就是想要活下去,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强,我有什么错?” “你说我当初抛弃你,我跟高阳不是好人,可你呢,你看看你身边的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你是什么好人吗?”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