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楼乡,蒲家村。
瑟瑟寒风吹着雪,卷走屋上三重茅。
床上布衾冷似铁,飞雪入窗扑脸庞。
一家三口挤在床上,缩成一团,意图抱团取暖,渴望度过这两天的寒潮。
“娘,爹爹啥时候能回来呀,弟弟都快要饿死了。”
四岁的女儿听着弟弟的肚子不停咕咕叫,抬起头来望着她娘。
她的小脸冻得青紫,耳朵上生出水泡,这是明显冻伤的症状。
她同样肚子里没有货,一阵阵绞的难受。
但她知道自己是个赔钱货,所以不敢说自己饿,只能借着弟弟的名义来问。
“是呀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两岁多的儿子,口齿还有点不伶俐,但钻出铁衾的脑袋上,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透露着期盼。
不知是对爹爹的期盼,还是对吃食的渴望。
“快了快了,宝儿乖。”
妇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紧紧的搂着儿子,希望能给他一点温暖。
这时,外边柴门被打开发出响动。
“是爹爹回来啦!”
女孩抻头透过早已经破掉的窗往外看去,就见到一个穿着破衣的男人正在院里放下一捆柴。
很快,男人耷拉着头走了进来。
他的头上挂着雪花,口鼻喷出白雾。
“当家的,借米来了吗?”
女人期盼的问道。
男人蒲大宝看着三双期待的眼神,心脏被揪的一紧,一时双唇颤抖,讷讷不知如何开口。
看他这幅样子,女人已然明白了,默默地低下了头:“都说新知县是青天大老爷,他怎么就不低下头看看我们这些人呢。”
泪珠垂落,滴到了女孩期待的脸上,又滚落到女孩皲裂的嘴唇上,她好奇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是咸的。
“我、我、我和驴蛋买了捆柴,我去给你们烧点热水喝。”
蒲大宝明明站在妻儿面前,却又觉得自己无颜面对,转身走了出去,默默的拾了木柴去火屋烧水。
女人望着男人背影,紧紧的掖了掖被子。
家里只有那一件破棉衣,不论出门还是下床干活,也都是轮着穿的。
“娘,你别哭了。”
女孩看着娘哭,轻声轻语的道:“弟弟不饿了。”
“呜呜呜呜~”
女人再也受不了,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却不知应该求那漫天神佛,还是希望那城里的青天大老爷垂怜,能看一看他们这些尘埃里的人。
雪落无声。
明月楼光筹交错。
暖气熏蒸,游人高坐,赏雪赏景,不亦乐乎。
“雪落如棉松且软,一如姑娘赛霜肤。哥哥轻触指尖暖,惊起春心——荡玉壶。”
“好!”
“好诗!好湿!”
“梅师兄这是又寻了春风楼的哪个姑娘?快和我说说,我也要去快活快活!”
“春风楼的姑娘有甚么意思!”
梅良新转动折扇,站在桌前,脚踩椅凳,顾盼自雄:“不瞒各位弟兄,这几日我见了一农家女,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嘻~”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