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朝是不允许朝廷官员经商的。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官员本人不能经商,家族借官员之势,经商风生水起的多得是。
朝堂上天天嚷嚷着朝廷不可与民争利、不可开海通商的,实则自家良田万顷,海船无数的“两面人”不在少数。
所谓与民争利的“民”,实则还是他们自己,与他们所代表的士绅阶级的利益。
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堂堂朝廷高官,当然也不可能满足于十万雪花银。
常常不过十来年的功夫,背后家族就能一跃成为当地大族。
那真是“摆不完的阔气弄不完的权,吃不完的珍馐花不完的钱,听不完的颂歌收不完的礼,享不尽的富贵过不完的年。”
所以,安昕也打算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大燕官员。
想要开辟对外谋财的新赛道,安昕如今所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武丽君。
伍仁县的织造行业发达,安昕手里正好又有珍妮机这样的大杀器可以祭出来,插手织造行业自然而然。
“既然织造行会马行首不懂事儿,本官就把懂事儿的武家扶起来。等把武丽君纳了,我和武家天然就多了一层亲近关系。”
不论是因为马行首,还是因为想进军织造业,武家都进入了安昕的眼帘。
他在纸上写下了“武家”两个字。
“衣食住行衣为先,眼看着冬天就要到了,这个世界的历史虽然发生了偏转,但自然环境却和我穿越前的世界差不多。
现在的时间点,相当于明末清初的时间段,处于小冰河时期,极寒天气、极端天气多发。不光是影响了农业,也影响了北地边疆的稳定,关外游牧民族因酷寒而频繁扣边。
去年朝廷因为边镇战争,就收辽响、剿饷,更像是一个恶性循环。
站在历史的大维度上去看,大燕朝现在看着烈火烹油,实际上怕是刮骨疗毒都够呛能治好了。
我安昕如今区区一县令,还能再造大燕吗?”
思维发散到这里,安昕觉得自己肩膀有点酸,这可能是大燕的两京十三省都扛在了他肩膀上的前期症状。
收回思绪,安昕拿出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翻看伍仁县前几年县志,每年冬天都有大量冻死的百姓。如果能在冬天之前,能制出珍妮机,降低生产成本,生产出一批质美价廉的布匹出来,或许不但赚钱,还能活不少人,赚到不少王朝气运助我修行。”
安昕也有自己的“赢学”。
正默默算着自己能赢几次的时候,一阵“邦邦邦”的敲门声响起:“老爷。”
“进。”
安昕应了一声。
门被推开,万泽文拿着几张案卷走了进来:“老爷,这是上次放告日收的案卷,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田宅纠纷的细故小案,学生已经拟好了判词。”
安昕快速看了一遍,对应《大燕律》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用了印,吩咐道:“你去喊一声吴印、黄典史。”
“是。”
万泽文应了一声,出门打开雨伞出去了。
很快,一阵脚步声,典史黄守银,户房司吏吴印来到了二堂。
“大人!”
两人恭敬行礼。
“都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