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矛急忙追问。
武丽君更感困惑,傻傻的点了点头。
“好!”
武大矛锤了一下拳头:“女儿,这两年不是父亲不尊重你的意见,而是为父没有多少选择的能力。
女儿,你和张公子在一起,为父同意了。
但父亲想和你说,要想和男人长相厮守,在相处中,就要多依着他一点儿,不要有无谓的嫉妒心······”
一见她的样子,他就知道县尊并没有和女儿说明自己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觉得自己也不该告诉女儿。
都是男人,他以为县令可能喜欢这样的调调,女儿和他相处起来可能更好。
女儿知道县尊身份后如果唯唯诺诺,可能反而不受喜爱了。
但他还是谆谆教诲,嘱咐女儿不要惹安昕生气,交往的时候要让着安昕。
武丽君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见到父亲这一面横亘在面前的墙壁开了门,心里很是高兴,一直回到自己房间里还有些晕乎乎的。
直到睡着前,她也还没想明白,为何父亲的态度能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雄鸡唱晓,天光大明。
皂隶开路,“肃静”、“回避”牌子高举。
鸣锣开道,百姓让出主路。
后面官衔牌子举的是“伍仁县正堂”。
仪仗二十余人的排场,造起声势,朝着城外军营而去。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边县令的仪仗刚出城,消息灵通的就已经知道今日县令去了城外那准备打击土匪而征召起来的弓兵营。
一些深受土匪之害的百姓,顿时对这位新上任的父母官,有了些许好感,觉得他是一个愿意做事的官儿。
轿子上,安昕摸着“嘭嘭”跳动的心脏。
方才撩起轿子帘布的一角,看到外面肃静低头的百姓,那黑压压的一片人都在给自己让出道路行礼的样子,“特权”的模样以一种非常直观的形式闯入了他的大脑之中,让他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还是封建社会的官儿当着更有滋味儿啊。”
安昕心情复杂的想着。
但也与此同时,一种责任感也在他的心底滋生出来。这次不是因为盘龙宝印的修行,而是一种属于他自己的,想对于实际权力来源负责的责任心。
说到底,来到这个时代他和光同尘,使用的手段与别的官员没什么不同,但心里还是有一杆秤,有一颗心,有一腔热血难凉。
当安昕来到城南校场的时候,已经是七点钟,正到了放饭的时间。
因为饭堂还没有建好,饭菜都是在距离校场不远的空地上蒸炒的。
饭菜的香味,引得已经饥肠辘辘的大头兵们一个个肚子嗷嗷叫。
但一个个站在场上像是罚站似的他们,却没有一个敢动、敢说话,七八个被脱了裤子抡了军棍后被抬走的前车之鉴们还历历在目呢。
那屁股被打的肿的和馒头似的,还不给吃早饭,他们甚至连累整个“班”也不能吃县尊大人特意给他们准备的肉菜。
但那油渣的香气,简直像是长了钩子似的,直往人鼻子里钻。
焦脆的猪油渣混着酱色的咸菜末在铁锅里翻炒,每一声“刺啦”的爆响都让人喉头跟着滚动。
伙夫抡着铁勺敲打锅沿的动静,比催战的鼓声还叫人腿肚子发颤。
也有人忍不住斜了眼——灶台边摆着的粗瓷碗里,金黄的油渣正泛着亮晶晶的油光,几粒芝麻沾在边上,被朝阳照得像是撒了碎金。
他刚咽了口唾沫,魏叔夜的鞭梢就擦着耳朵抽在泥地上,“啪”地溅起一蓬土。
晨风卷着肉香刮过方阵,队伍里响起一片肠鸣,活像饿极了的野狗群在低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