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抓了知县!
抓也就罢了,怎么还让他给跑出来了!
还让他活着来到伍仁县,上了任!
看着颓然瘫坐的苏道然,安昕施施然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端起已经蓄满茶水的茶杯,轻轻一吹,又忽然问道:“苏道然,本官忽然想起一事。”
苏道然这时回过神来,重新跪在地上,脑袋“嘭嘭嘭”扣在青砖地面上:“县尊大人,苏道然死有余辜,但此事与苏家牵连不大,都是我在自作主张,还望大人明察秋毫,饶过苏家人一命!”
安昕放下茶杯,如今证据确凿,见他已然认命:“是否饶过苏家,这要看你的表现。”
“大人但有吩咐,死不足惜。”
苏道然怆然道。
“武家有一女,相传与你苏家长女关系甚好,你令那驼山匪徒掳走这武家女作甚。”
安昕将这个埋在心里良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回大人。”
苏道然埋着头,泪水打湿了地面青砖。
声音也打在青砖上又折出来,显得有些瓮声瓮气的:“武家甚富,又想嫁女于苏家,我不想苏家娶其为正室,又想得武家的丰厚嫁妆,所以谋划了此事。
如此,只要此后和武家点明此事,那武家女就只能以妾的身份嫁入苏家,且嫁妆也要更丰厚些才可。”
武家攀附结交苏道然,而苏道然也早已看上了武家的财富。
又不想家中才子明媒正娶一商人女儿,便有了此番谋划。
“呵。”
安昕轻笑一声,独自走了出去:“常山,给苏老爷安排一间客房。对外宣称,本官与苏老爷相谈甚欢,留苏老爷谈玄论道。”
“是!”
胡常山应声,架起苏道然往客房去了。
而苏家小厮得了县衙答复后,兴高采烈回了苏家,苏家人得知后,多数反而因此欣喜不已。
县衙,花厅。
吴印匆匆而来,对安心恭敬行礼:“老爷!”
“天气已经开始冷了,吴司吏穿着有些单薄,还要小心风寒。”
安昕抬头看了他一眼,提醒说道。
“学生多谢大人关心。”
吴印没想到捏住了他把柄的县尊竟然还在关心他,一时面色激动说道。
“吴司吏家中自然有御寒的衣裳,但广大百姓却不知能不能度过即将到来的冬天。”
他下乡调研期间,所看到的百姓很多衣不蔽体,夏天还行,冬天却难过。
史书之上,每逢冬季,冻毙者甚多。
所谓“衣食住行”,衣能排在第一,可见其对百姓生存的重要程度。
一件破棉袄,拿到当铺里是能当硬通货换钱的,大多数百姓的家里能有件棉衣,就已经是极为重要的家当之一了!
吴印闻言,嘴唇动了动,才说道:“老爷仁心。”
“仁心何用?”
安昕摆摆手,敲打道:“去吧,向县里商户纳捐一事,就交给你了。你犯了罪而没有查办你,是看在你的本事上,好好办差,莫让我看了差错。”
“学生明白了。”
吴印认真说道。
“去吧。”
安昕摆摆手,让他离开。
这时一个书吏匆匆而来:“老爷,秦十月的身份打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