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站在神树侧边,她一开始看到云渺出来并没有紧张,树干几乎能完全隐匿住她的身影。 没想到云渺如此敏锐。 她做好心理准备,抬脚准备走过去,一个疯疯癫癫的道士从她身後飞奔而来。 “师祖…” 木虚子手拿着一个木棍,双腿明显不够利索,却走的很快,他一下扑在地上,以一个滑行的动作滑在云渺面前,甩甩头发:“师祖,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 云渺低垂着眸,显然不认识他是谁。 道士指着自己:“是我啊师祖,我是木虚子,在天清山我们见过。” 刚从结界里跑出来的周浮生立刻警惕起来:“我记得你,你怎麽在这里?” 木虚子心虚的移开目光:“哈哈…我身为天清山最後一个道士,自然是要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云渺目光变冷。 木虚子声带卡壳,背上的汗毛一下立起来,他不敢继续胡说八道,手指轻轻对在一起:“天清山和龙云山山脉相连,那天你走後,我本想追着你们一起离开…” 结果死腿怎麽都没有追上。 “我便坐在下山的石头上,抬头一看,龙云山电闪雷鸣,将有极为可怖的东西出世,那时我已在山洞中闭关多年,之前从未见过,便想着过来看看。” 刚刚那话不算胡说八道。 他闭关多年,学成归来,为的就是延续祖辈意志,匡扶正义,斩妖除魔。 只不过他看一眼便知这极为可怕的东西,不是他能够处理的。 便在原地浅算一下。 这种窥探天机的事情,尤其是对方还如此强大,木虚子不敢直算,怕当场暴毙,只算了云渺师祖是否会过去。 这一算,果然算到云渺师祖在。 即是如此,木虚子便决定在这里和云渺小姐偶遇。 他从云渺师祖下山便沿着山脉朝这里走。 他腿脚不便,便也使用术法御山中老虎为坐骑,走了许多个时日到达这里,刚到这里就遇到云渺师祖进结界,他没赶上,只能等着。 “能在这里看到师祖真是我的荣幸,我最近想到一点事情,只不过不能在这里说,我能不能跟着师祖你下山慢慢说啊。” 云渺对他没太大兴趣,对他口中的事情有一分兴趣。 “跟上。” 云渺朝山下走。 其馀人跟上,木虚子拄着棍跟着朝山下去。 紫衣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 等他们身影全部消失的时候,紫衣从树影后出来,撞上一个红色身影,紫衣神色一冷,抬手打去。 曹恩一把握住她胳膊:“你以为她不知道你在这里?你胆子也太大了,对着她贴脸开大啊!” 见是她,紫衣微微一笑:“真巧啊曹恩。” 曹恩脸色冷下去,显然没有和她叙旧的打算。 “你在做什麽?” “她让你问的吗?”紫衣也敛笑。 “不是。”曹恩冷冷吐出几个字:“她让我来杀你。” 紫衣:“……” 按理说她应该害怕,但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刚刚她为什麽不直接动手?” “……”曹恩心说我怎麽知道! 云渺从山洞里出来情绪就不太对,本身伴君如伴虎,伴在云渺身边更可怕,皇帝尚且有心思可猜。 云渺有什麽! “你没资格。” 曹恩憋出四个字。 这四个字对紫衣的杀伤力不大,她轻轻撩一下头发,风情万种,对着曹恩做了一个拜拜手势:“那我就先走了。” 曹恩不会杀她,否则刚刚就会直接动手。 曹恩手指握拳,最终没有酝酿出杀意。 只能无奈的叹气:“我不欠你了。” 紫衣没有停下,一边走一边举一个ok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 十年前曹恩在山上拍戏,恰逢山上有妖物遇雷劫,她也几乎被劈个三魂七魄全散,危急时,十几岁的紫衣将她护住,替她承一雷劫。 人类之身承雷劫,算是要了紫衣一条命。 所以她曾经帮雷家做过事。 尽管没有彻底成为雷家人,可她的确是雷家的一把好刀。 只是後来她得知,紫衣以身救她,是得了雷家老夫人命令,只是因为她…曾经跟在云渺身边。 不知道是基於拉拢,利用,策反这三种哪种心思,在那个小家主顶起一片天时,曹恩果断与紫衣割席进入娱乐圈享受人生。 後来雷家家主去世后,雷家大乱,她也基於此事护着紫衣保证她毫发无损。 这些年见面不尴不尬,偶尔紫衣来找她,谈话更偏向於利益。 曹恩就不太想与她聊天。 但杀她,曹恩确实下不去手。 一看到紫衣,就忍不住想到那一年小小的紫衣扑过来,将她死死护在身下的那一幕。 有时间想想自己也挺有病的。 云渺对她见死不救,她念念不忘。 紫衣以命救过她一次,她心有怨恨, 大概是一开始就知道云渺小姐无心无情,紫衣看似有情有义实则全是算计。 啧。 他喵的。 这次直接放走紫衣,她要怎麽向云渺小姐交代! 反正想跟在她身边的愿望绝对不可能了! 曹恩大悲大痛后决定去自首。 她走後,参天大树里,紫电见了人血,融合进其中。 透过树根传递给结界中那棵尚且年幼的树。 闪电在每一根树根上绕行,随後化作火,剧烈燃烧着树根。 在结界中的沈漾之看向山洞外。 “终於齐了。” 小脑袋不解的朝外看,却见火电涌进一处黑暗处。 被吓得藏起来的黄瑶瞳发现火与电朝着自己来,涌进自己身体中,在身体中汇聚。 没有什麽痛苦。 但她很害怕,啪嗒啪嗒的跑到沈漾之面前,眼眶红起来。 沈漾之轻轻摸着她的发丝,安抚。 “没事的。” “别怕。” 最纯净的容器,炼最好的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