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村前方有一座山。 一人一鸡站在山上,从上而下观察着整个西郊村。 从高处看,可以看到西郊村和江家老宅在风水上是关联的。 前方高山是死局,後方悬崖是死处。 左横林,右不逢水,为天杀绝路。 尤其江家老宅在最前方,配合着後面的村庄,如坟墓立碑一般。 这是西郊村近些年来形成的死水布局。 在很多年前,这里还风清水秀,是一个宜居温和的小乡村。 江行许多年没站在这里了,这一眼看过去。 看来这麽多年,大伯做了不少‘努力’,直接让这里变成了一座死村 “那两个坚持不住了。”江行用脚踢踢鸡。 鸡瞪着诡异的眼睛,撅着屁股朝前走几步。 “勾勾哒——” 鸡对着半空叫了一声,热闹的西郊村顿时一片死寂。 鸡鸣,往常代表着天亮。 但西郊村里是没有黑夜之分的。 他们的区分更是在於太阳有没有打在聚魂镜上。 打在聚魂镜上,在他们的观念里为天亮。 阴人不见阳,他们会躲起来。 太阳移走,便是天黑,万鬼游行。 而这只鸡,因带着邪气,於是便能将鸡声传进西郊村。 西郊村的魂灵,听到鸡叫,自然认为天要亮,要麽躲起来,要麽吓得不敢动弹。 杨薇和陆革也大概猜出他们行动的规律。 这次他们极为狼狈。 杨薇像是从泥浆里滚出来,陆革另一个眼镜片也飞了,高度近视的他在失去眼镜的情况下像个瞎子。 譬如此刻。 陆革耳朵听到周围突然安静。 便知道这些东西又在沉睡了。 他抓住一只手急急的说:“那边还有个房子能藏,我们先过去。” 他们进来西郊村之後,每次躲在一个房子里被拆一个,几天下来,一个村的房子都被拆的七零八落,唯一还剩下一个。 他用力拽了下,没拽动。 陆革有点急躁:“杨薇,你在发什麽呆!” 一旁刚掀开一个村民从泥堆里爬出来的杨薇看着陆革拽着村里年轻小姑娘不撒手。 杨薇:“?” 她好心提醒:“陆革,就是起色心也要看看场合,刚刚就是这个姑娘给你俩耳光的。” 陆革茫然一下,反应过来,猛的甩开,退後几步:“我以为是你…你怎麽在下面说话。” “这里有个泥坑我掉下来了。” 杨薇爬上去拍拍手:“他们又不动了,比我们计算的规律有所变化。” “鸡叫。”陆革点头:“我刚刚听到了鸡叫。” “原来如此。” 杨薇因为和村民在泥坑里大战,没有听到声音。 陆革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别说了先躲起来…我现在什麽都看不清,你带着我。” 杨薇:“你拉着我,我带你走。” 陆革应了声好,一直紧绷的心终於放松下来。 他们八大家看似关系纵横交错,实际上勾心斗角,你来我往。 他们出任务,长辈们会交代最重要的两句话。 一,小心妖魔鬼怪。 二,小心同伴。 当然,也有一个八大家族彼此默契的吩咐: 必要时,可舍弃同伴。 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他还属於半瞎子行列,不但帮不上什麽忙,估计还会拖後腿。 舍弃,是最恰当的。 搜书名找不到, 可以试试搜作者哦, 也许只是改名了! 但在出任务的时候没有人教杨薇。 所以陆革也拽着这个救命稻草。 他低着头,感觉到了自己的卑鄙。 毕竟如果自己是杨薇,所做的选择一定不一样。 杨薇低声说:“出什麽神,拽紧点!” 陆革小媳妇儿似的抓紧,快速躲进了最後一间完好的房屋。 他们俩都知道这是最後一处避风港。 只要再来一次,他们将再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到时候面临那麽多打也打不死的村民,他们死的应该挺快的。 “我总觉得这个村里的风水有问题,太怪了。”杨薇清理身上的泥土。 “不止,我认为是有人捣鬼。” 陆革冷静下来,分析道:“西郊村这里,很明显不是一时半会儿形成的,最起码要有十年以上的情况,你看家家户户,还是十几年前的旧彩电。” “但是之前不是有人来西郊村发现不对劲,出去了吗,不然我们也不会过来。” 陆革揉揉眼睛,他的世界依然一片模糊:“哎,那就是西郊村放的鱼钩,被咱俩咬上了。” 也就是说,有人在源源不断为这里吸引活人。 “难怪呢。”杨薇面上闪过凌厉:“我想正常村子里不可能有这麽多人。” 外面渐渐开始有了动静,鸡叫声的震慑消失,脚步声渐渐响起。 一声。 两声。 无数声。 如潮水一样袭来。 紧接着,小屋外面四面有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们举起手,敲打着墙体。 陆革:“他们来了是不是?” “嗯。” “这个房子撑不了多长时间,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拆掉。” 杨薇继续清理身上的泥污:“我知道。” 陆革听着越来越急促的敲墙声,房体正在摇摇欲坠。 他低着头,双手也垂着:“等会他们进来以後你就…” 跑字还没说,杨薇打断他:“我想到了,陆革,你喊勾勾哒。” 陆革:“?” “鸡叫!” 杨薇猛的坐起身,看向陆革:“你装鸡叫控住他们,我去寻找破解之法! 对了,叫的像点。” 陆革一时间精彩纷纭,憋了一会儿:“我尽量。” 江家客厅。 人跪了一地。 周浮生都在想要不要跟着一起跪了。 “爸,这是怎麽回事?”江予惊恐的喊。 江禀先没理他,他用力抬膝盖,却发现根本就抬不动。 他的膝盖彷佛被灌了水泥,背上也好像被压了一座大山。 他用尽全身力气,却觉得背上越来越沉,直到他头抵在地上。 这个力量…太恐怖了。 冷汗一瞬间流了满脸,滴在地板上。 “我问你答。” 云渺如玉珠的声音在他听来像是催命符。 江禀先已经不敢再继续抵抗。 他越抵抗,受到的力量越重。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麽可怕的力量。 他忙道:“是…是…” 云渺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是个什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