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个好字,让我和童欣都松了一口气。 童欣妈妈急忙去拿自己的戏服,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叠好,然后又在房间找什么东西。 童欣见状,连忙问道:“妈,戏服不是在这里吗?你在找什么啊?” “我的化妆包呢?欣儿你看见我的化妆包了吗?” “妈,化妆包在我这里,你别担心,今天我就是你的助理。” “你可得捡好了,不要让你翠琴阿姨看见了,她又要抢我的粉底了。” 童欣强颜笑了笑,说道:“知道啦,我不会让她抢去的。” 童欣妈妈立刻笑了,接着又对童欣说道:“好,好!欣儿,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啦?你谈恋爱了吗?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来给妈妈看看啊。” 听见这话,我心头一沉。 这思维跳跃的!唉! 也不知道今天的彩排能不能顺利完成了,感觉很悬啊! 刘医生这时走过来,说道:“小芸,我们该吃药了,吃完药我就陪你去唱戏,好不好?” “你又是谁呀?”童欣妈妈望着刘医生,傻傻地问道。 刘医生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他笑呵呵的回道:“小芸,你连我都记不得了吗?我是你的粉丝呀!” “哦!那你今天也会去看我唱戏吗?” “去呀,我们先吃完好不好?” 童欣妈妈连忙点头,刘医生就对我和童欣说道:“你们先去外面等吧,我先给她吃药。” 我和童欣这才放心下来,离开房间来到了楼下的院子。 来到院子里的槐树下,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刚才真是虚惊一场啊!” “是呀,没想到它的病情又加重了。”童欣看我一眼说,表情有些担忧。 她的面颊依然微微透出红晕,大概还是因为刚才吻我的那事儿了,以及刚才那番结婚誓词。 我也不自然地笑笑,将脸转向别处…… 沉默中,童欣忽然又对我说了一声:“刚才,谢谢啊!” “谢啥?” “谢谢你这么配合我妈妈,还有那个吻,抱歉了!” 为了避免尴尬,我立刻笑了起来说道:“说这些干嘛?我又不吃亏。” 童欣轻哼道:“合着,你还赚了是吧?” “对啊,免费亲了你一下,不是赚了么?” “美了你了!”她当即白了我一眼。 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我们又相继一笑。 我正想再说点什么,刘医生已经带着童欣妈妈从楼里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那身戏服,头发也简单梳理过,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药效起作用了,”刘医生小声对我们说,“现在她状态比较稳定,但维持不了多久。彩排要抓紧时间。” 童欣点点头,上前挽住母亲的手臂:“妈,我们走吧。” …… 庆城大剧院离精神病院不远,二十分钟车程就到了。 下车时,童欣妈妈突然停住脚步,仰头望着这座宏伟的建筑。 “我……好像来过这里。”她喃喃道。 童欣笑了笑道:“妈,你以前在这里演出过,你记起来了吗?” 果然,童欣妈妈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我想起来了!1995年,我在这里演过!那天台下坐满了人,谢幕时掌声响了足足五分钟……” 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眼神也不再涣散,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辉煌的时刻。 童欣的眼圈红了,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妈,今天你还能再唱一次。” 杨学林已经在剧院侧门等候,看到我们立刻迎上来:“林哥,都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向他介绍道:“这位就是童阿姨。” 杨学林恭敬地问好,然后引领我们进入剧院后台。 刘医生也全程带着药箱跟随着,随时观察着童母的状态。 其实给我的感觉来说,刘医生对童母的好有点超过医生对病人的感觉了。 不过刘医生这个人确实从表面看就挺不错的,温文尔雅的,想必也是一个好男人。 我们一起来到化妆间,和几位演出的老师纷纷打了招呼。 我也并没有特意安排,化妆间的这些老师们一见我们进来了,都纷纷站起身来。 她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童母,并且非常谦卑地和她打了声招呼:“黎老师,我们都是你的粉丝,今天能见到你,还能有幸和你一起彩排,真的太高兴了。” 童欣妈妈看到这一幕,自然是感动的,她的眼神都是那么温柔。 一一打过招呼后,便坐下来开始化妆。 因为是彩排,也不需要太复杂的妆容,简妆,很快就搞定了。 再穿上戏服,童欣妈妈往镜子前一站。 绝了! 我们整个化妆间的人看到这一幕,无一不感叹的。 童欣妈妈本身就不显老,脸上甚至都没有皱纹,而且身段也特别好,简直就是天生的戏子。 就连化妆间里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都羡慕得一阵惊叹:“哇!黎老师的形象太好了,真羡慕了。” “黎老师当初可是名角,要不是……” 我立刻咳嗽一声,这话才及时制止。 童欣顿时向她妈妈喊了一声:“妈!你转过来,我给你拍张照片。” 穿上戏服的童母连转身都那么优雅,似乎已经入戏了,眼神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名角就是名角,这眼神都够得这些后辈们学习。 等童欣拍完照后,我又对童欣说道:“你也站过去,我跟你和你妈妈拍一张合照。” 童欣稍稍迟疑,将手机递给我就向她妈妈跑了过去。 站在她妈妈身边,摆出一个很亲密姿势,我当即按下手机快门将这一瞬间定格住了。 与此同时化妆间的这些演员们也都纷纷开口说道:“黎老师,我们也想跟你拍一张合照,可以吗?” 童欣妈妈此刻的状态可以说是我见她以来最正常的时候,连在我身边的刘医生也说没见过她这么正常的样子。 我看见刘医生眼神里流出的是一种爱慕之情。 直到团长来招呼大家伙可以上台了,我们才跟着一起离开化妆间。 穿过昏暗的走廊,推开厚重的隔音门,眼前豁然开朗—— 宽敞的舞台上,几位乐师已经就位。 台下坐着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想必是戏曲协会的评委。 当童母走上舞台中间时,整个剧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她站在那束追光下,瘦弱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黎老师,”一位评委站起来,声音洪亮,“您还记得《大祭桩》里黄桂英的那段反二黄吗?” 童母没有立即回答。 她缓缓环视这个舞台,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最后停在空荡荡的观众席上。 突然,她挺直了腰背,一个标准的戏曲亮相。 那一瞬间,病容仿佛从她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名角的神采。 “喂呀——” 一声悠长的起腔,划破了剧场的寂静。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