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我盯着手机屏幕,戴宁的笑容仿佛在眼前晃动。 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对我轻声说着什么。 可我知道,那只是照片,只是过去的记忆。 她已经离开了,而我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林哥,你还好吗?”宋晚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头,看到她正关切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似乎察觉到了我情绪的波动。 “我没事。”我勉强笑了笑,将手机收了起来。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窗外的灯光飞速掠过,像是时间的流逝,无法抓住。 我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林少华的话,那些关于基金会、关于母亲、关于基因编码的片段。 像是一团乱麻,纠缠不清。 …… 车子很快抵达了机场。 我们匆匆办理了登机手续,登上了飞往香江的航班。 飞机起飞后,我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却无法平静,林少华的声音不断回响。 “江河,我没有退路了……” “你母亲的研究成果,其实一直在你身上……” “基金会的手段比你想象的要残忍得多……” 我猛地睁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宋晚晴就坐在我旁边,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林哥,别想太多。” 我点了点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内心深处,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飞机在香江降落时,已经是凌晨。 我们在机场附近的酒店短暂休息了几个小时,随后便登上了飞往比利时的航班。 漫长的飞行让我感到疲惫不堪,但我的思绪却无法停止。 林少华的身体状况、基金会的阴谋、母亲的秘密…… 这一切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紧紧包裹。 又是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在布鲁塞尔机场降落。 宋晚晴已经提前联系了这边的司机,我们一出机场就上了车直奔林少华所在的庄园而去。 再次来到这里,却给我一种不同的感受。 还记得上次来到这座庄园时,多么气派,差不多大半个北欧的富商都来迎接我,我却没有当回事。 商务车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一下车管家便上前来迎接,一边用流利的英语对我说道: “林少爷,林爷他想下来迎接你,但他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我就让他在床上躺着。” 我点点头,一路跟随着管家来到楼上林少华的房间里。 宋晚晴和陈婷婷也跟着我进入房间,在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沉。 林少华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 他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我时,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立刻看向站在旁边的医生,焦急的用英文问道:“前天晚上他跟我还通话来着,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 医生低着头,沉声道:“林少爷,林爷的情况一直不乐观,前晚也是忍痛跟你通完话,在通完话之后他就陷入了昏迷……今天听说你来了,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心里一沉,顿时有点难受。 陈婷婷和宋晚晴也立马飞奔到床边,两人都关切的询问着,就连陈婷婷这个硬汉都哭了。 我心里自然五味杂陈,看着林少华如今这副模样,心里那些委屈根本不算什么了。 人在面对生离死别时,所有的一切痛苦和仇恨,都将化为乌有。 等我走到他身边时,他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我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凉。 “江河……你来了……”他的声音极其微弱,几乎听不清。 我点了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别说了……这些事情过去了……” 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似乎想要说更多,但已经力不从心。 我就这么紧紧抓着他的手,虽彼此沉默,我却能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他想和我说的话。 医生看着旁边的医疗仪器,沉声说道:“林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帮你推一针镇痛剂。” 医生说完,便在旁边的药箱里操作起来。 但我知道,他这句话其实就已经宣告了林少华的死讯。 我心里极其难受,可却哭不出来。 不是我没有感情,而是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去正视自己和他的关系。 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但陪在我身边的时间却数得过来,他对我的这些好,对我来说更像是弥补。 但是我难过,因为他一离开,我就真的失去了父母。 在医生推完这一针镇痛剂后,林少华的状态看上去好了一些。 他终于开口喊了我一声:“儿子,这段时间你受苦了……都沧桑了……” 宋晚晴立刻附和道:“林爷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林少爷。” 林少华缓缓摆了摆手,说道:“晚晴,还有婷姐,以后你们就跟着江河生活在华国吧,你们的国籍我已经帮你们申请了……不管江河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你们都要去支持他的决定。” 宋晚晴和陈婷婷一个劲地点头,两个人都哭了,看得出来他们对林少华的感情比我更深。 林少华又继续说道:“你们都要好好的,好好生活,不要为我的事情难过……我这一辈子值了,虽有遗憾,但人生哪能没有遗憾啊!” “林爷……我们舍不得你。”陈婷婷和宋晚晴齐声道。 林少华淡淡笑着,语气虚弱的说:“没事,没事……这辈子我对不起太多人了,这二十多年我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一切解脱了!” 林少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每一句话都在消耗他最后的力气。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但依然努力聚焦在我的脸上,似乎想要将我的模样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江河……”他轻声唤着我的名字,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喻的酸楚。 尽管我们之间的感情复杂而疏离,但此刻,所有的隔阂似乎都在这一刻消散了。 他是我的父亲,而我,是他唯一的儿子。 “爸……” 我终于喊出了这个字,声音有些哽咽,“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仿佛这个称呼让他放下了心中最后的负担。 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要回应我。 但下一刻,他的手臂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