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她记忆当中似乎从来亲爷爷的存在,甚至都没有人提过他。 姜娟皱起眉头回想,这一号人远的要在记忆海底深处去找了。 “在我嫁给王建军前,他好像就去世了,听说是绊到门槛摔了,人没扛过去。” “妈妈也没见过爷爷?爷爷那些个亲戚也没有吗?”王迎娣更好奇了。 姜娟沉吟片刻,“你爷爷原先不是王家村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是哪过来的,是最后落脚到王家村娶的你奶奶。”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都没人提起她爷爷,感情她爷爷属于没有过去的人。 姜娟囫囵点头,揉着王迎娣脑袋问,“你现在是跟着妈妈去找爸爸,还是自己先回去?” 她既担心贺国庆,又担心女儿。 王迎娣不做他想,立马点头,“去找爸爸。左右我是爹亲女儿,余艳秋再怎么嘴碎也碎不到我身上。” “乖女儿。”姜娟弯腰亲亲她的额头。有女儿在是能帮她挡住好些话头。 母女俩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贺国庆踏进王家新房时,气氛骤然变了味儿。 明里暗里的眼神来回打量在他和王建军一家人身上。 想要探究姜娟身影的眼神注定落空,来的只有贺国庆一人。 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贺国庆在申城待的这些年也能些个熟面孔。 拿不准他如今到底是什么道行,又不想把人得罪,熟面孔相视颔首就算打过招呼了。 贺国庆省得跟他们打太极,独站一处等着正式开席的时间。 余艳秋已然跟记者们打做一团。要讲就要讲起王建军的发家史,那就避不过姜娟。 “你们也知道家里头怎么也得有个继承香火的儿子,那时候姜娟生不了儿子,还得是靠我给我们家建军一举得男。” “后来姜娟吃了不少时间的土方子才能生出个儿子,但你们也知道土方子那都是残余糟粕,她那儿子前两年不就出问题了吗,没留住。” 余艳秋连比带划的说的头头是道,到关键时刻把王俊推到人前。 “还得是我们家俊儿,那是老王家唯一一根独苗,是个有福的。” 王俊怯生生的扫过他们打量的眼神,一股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迫使他跑出人群。 “诶!你这孩子跑什么呀!”余艳秋在他身后招手,王俊头也不回。 有这么多人在,余艳秋也不好去找他,收敛收敛神色,又接着往下说。 “……建军吃了那么多苦头就是为了今天啊,他一个村里走出来的,到这大城市遇到谁都只能低伏做小,就连再碰到姜娟啊,姜娟都要让他弯下脊梁骨,你们是不知道啊……” 王俊跟头小牛一样冲撞出门,差点把母女俩撞个人仰马翻。 王迎娣心下来气,双手叉腰,“王俊,你是故意想让我们出丑是不?” 王俊一听她的声音立马顿住脚步,转身就摇头,“没有没有,我刚刚没看见你们。” “真的?”王迎娣狐疑着瞧他。王俊使劲点头,“真的!” “那你该说什么?”王迎娣双手抱胸看着他,王俊脑袋宕机,眨着眼睛看她。 “你是不是个有礼貌的小孩?”王迎娣给他一点提示。 王俊抿了抿嘴唇,低下脑袋喃喃,“对……对不起。” “嗯?”王迎娣侧耳都没听清,王俊抬头看她一眼,闭上眼睛猛地鞠躬,“对不起!” “很好。”王迎娣点点头,从油纸袋里掏出一块点心递给他,“奖励你是个有礼貌的小孩。” 姜娟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以做夸奖,耳朵却是不由自主的竖起倾听余艳秋说的那些屁话。 “你们看,说起姜娟跟她男人怎么怎么好,人影都没见着,你们大家可都得替我监督好啊……” 姜娟冷哼一声,真是做她癞蛤蟆炖大鹅的梦呢! 体面的融洽 姜娟整理好衣裙,昂首挺胸跨进门。 她的出现瞬间成为焦点,齐刷刷地向她投去注目礼。 侃侃而谈的余艳秋包裹在人群中,她的眼睛追随着一个接一个的镜头,嘴中仍然是那个调调。 姜娟走到贺国庆面前站定,两人话还没说出口,看着对方的眼睛一齐笑了。 那是难以代替的安心,只因在彼此眼前。 贺国庆放下杯子,拥她入怀。姜娟紧贴他的胸膛,用力回抱他。 对着余艳秋的镜头渐渐挪了方向,咔嚓咔嚓的声音惊醒余艳秋。 余艳秋远远看着那双璧人,咬碎牙槽。 “小浪蹄子。” 王建军从身后站出,伸手执起余艳秋的手搭在他的手弯,侧着脑袋凑到她耳边。 “媳妇,只有以前的咱们才会嫉妒他们,但现在你拥有的比她多的多,老是拿她做筏子,自掉身价。” “这些人啊,浑身都是眼睛,看得最是明白不过,别让他们看咱们的 ', ' ')(' 笑话。” “谨言,少言。” 王建军轻拍余艳秋手背,嘴角扬起幅度,挂上再合适不过的笑容。 余艳秋深呼吸一口气,另一只手一同搭上他的胳膊,“建军,我知道了,听你的不会错。” 王建军牵着她向前走,一步一步走扎实。 “艳秋,你是我最好的妻子。” 轻飘飘的声音只落入余艳秋的耳朵里。她猛地缩紧手掌,那一刻她一同听见的还有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泛红的脸色透过抹在脸上的白粉显于脸颊,蔓延到耳根。 这抹艳色为余艳秋增添几分光彩,她闭上嘴巴在王建军身旁只偶尔微笑点头时,那份聒噪的反感也随之淡然。 她骄傲于自己是王建军最好的妻子。 随着一路打招呼而过,王建军夫妻两走到姜娟夫妻两面前。 双方汇聚到一起,几乎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 “你工作室做的衣服很好。” 王建军看着姜娟说出第一句话。 姜娟礼貌微笑,“谢谢。” 作为申城中流言蜚语的前任夫妻,在所有人期待着能有什么更多交锋时,他们只交谈仅此一句就挪开视线。 余艳秋吊起来的心重重跌落,整个人脸上的神采更加飞扬。 两个女人对上眼神,彼此自信的火花在空中碰撞。 贺国庆捏一下姜娟的手,姜娟转过头看他一眼,随即在他柔和眼神下笑靥如花。 各自的亲昵自然不必说,双方的家庭各有各的圆满。 传言里的种种不堪,在他们正式碰面的今日尽数粉碎。 王俊望着他们的眉头始终没能舒展开,王迎娣看看他们又看看他。 “你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王俊低垂下眼皮遮住眼神,缓缓摇头,“没有。” 王迎娣没兴趣窥探他的内心,并不打算接着问下去。 “我给你买了一些书,你是自己去取还是我给你送过来?” 王俊抬眼看她,眼中的错愕毫不遮掩。 王迎娣直视前方不看他,“先看看你做题的情况。” 她没说到底辅不辅导他功课,但她传递给他的某种意思像是一股暖流注入一汪冰冷的池水当中。 “……谢谢……姐。” 王俊低头抽啜一声。 王迎娣在油纸袋里再掏一下,捏出一枚点心塞他嘴边,“真有礼貌。” 新房的氛围变的和善,女主人热情款待每一位客人,拿出她为数不多淳朴的那一面。 姜娟两口子游走于宾客当中。碰见熟识的,姜娟大大方方跟人打招呼,贺国庆在一旁颔首。 比起人缘,还得是姜娟长袖善舞。 有人旁敲侧击她对余艳秋看法时,姜娟都不准痕迹挡回去。 自从上次茶话会事件之后,她明白要吃亏的道理。 贺国庆随着姜娟一同走时,察觉到一股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们。 他抽空寻找那股视线的源头,撞上张老板看他的眼睛。 两人隔着十来个人的距离对视。张老板没有动作,贺国庆却是朝他抬起杯子以示招呼。 自从他们家受到钱家牵连之后,张家自然而然的也跟着大流疏远他家。 等贺家随着钱家安然无恙之后,张老板自觉愧疚,也没赶着跟他联系。 今天再碰头,张老板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见贺国庆朝他举杯,他愣了愣也举起杯子。 姜娟看见他们两个的动作,牵着贺国庆径直走向张老板。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张老板,张奶奶她老人家身子骨还好吗?” 张老板嘴里微微泛着苦味,家里老娘都抽他好几顿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