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代价。”贺国庆一针见血。 王建军登时扬起微笑,“是你付得起的代价,可以先把你的厂子拿回来再说。” 姜娟捏了捏贺国庆的手,两人的眼神撞在一起,姜娟轻轻的摇头。 王建军提出的条件固然足够诱惑,可他也足够贪心。 他们跟他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可以敞开了跟你们夫妻两说,只要你们点头,我身后那位大人物就能有这个本事解决你们的烦恼。” 王建军主动搬出身后人为自己加码,姜娟却是怀疑渐深。 “我听过你跟尚家走的很近,尚夫人已经拒绝过我的求助,但你能让她出手?” “尚夫人?”王建军笑了一声,这笑声里夹杂着显而易闻的鄙夷。 “她也是个娘们,能有什么眼界可言?” 居然不是尚母? 姜娟明显惊讶了,如果不是尚家,那王建军背靠的到底是谁才会有这个本事? 贺国庆一时也摸不清王建军的底,但他很明白一件事。 “你身后的大人物能解钱先生之围,恐怕我要付的代价就不是我能付得起的了。” “这个不用你操心,那位索要的代价会向钱家收取,而保住你的厂子,是另外你要付的价格。” 王建军背起双手,脸上的神情变得玄而又玄,“就算钱先生能够重新在申城站住脚,但你的厂子多半是保不住的。” “这一点从你现在遣散员工就能看出来,你自己心里也通透着。” “我有这个信心能够帮你从中操作,能让你的厂子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 “从我来申城这些时间,我太明白你从无到有的艰苦奋斗了,我都替你心疼。” 王建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痛心疾首的神情真像是把自己代入贺国庆了。 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 姜娟心下不禁动摇了起来,她看着贺国庆的侧脸,他也陷入了左右摇摆的神思。 在姜娟想要开口时,贺国庆先她一步作出决定。 “我答应你。” 笑脸下的各自心思 次日,姜娟准备再去其他太太家奔走,临出门前却是先见到戴红花。 “娟姐,我们定制单到了交货付尾款的时候了,今早给太太们送过去,她们都不要了,订金统一作赔偿。” 戴红花脸色严峻,没成想也就一天的时间,竟是被陶花花一语中的。 姜娟脸色变了变,握紧拳头按捺住心中动荡,“所有的货都拒绝交付吗?” “是的。”戴红花眼光灼灼的盯着姜娟,“娟姐,这些货就这么砸我们自己手里了?” “太太们给的订金也就够买布料的,我们损失的时间和精力才是大头,现在出了这个变故,该怎么办才好?” 姜娟深呼吸几口气,竭力让自己脑袋清醒一些。 “这些货暂时压在仓库里吧。发生这种事情是我们家连累到大家了,我们家会尽快解决好。” “等这阵子的风头过去了,到时候再问问那些个太太还要不要了。” 戴红花沉吟了片刻,“娟姐,大概得需要等多久时间?要是时间久了,我们并不一定能等得起。” “……我尽快。”姜娟面露难色,她不确定跟王建军做的交易能在多久的时间里实现。 戴红花心知姜娟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心下的焦躁也只能压一压了。 “娟姐,我们等你好消息。” 姜娟连续去了三位太太家,这三回连她们的面都没有见到。 墙倒众人推的凄凉让姜娟体验了个透彻,进家门之前还得收拾好心情不让家里人担心。 她扬起微笑走进家门,看见姜立国和姜和平两人沉默着的脸色有些难看。 父子两发现姜娟回来时,同时扬起微笑,这幅模样让姜娟觉得有些熟悉。 像是一朵乌云完完全全笼罩着她们全家。 姜娟心下有个不祥的预感,笑容浅了浅坐到他们父子身边。 “爸,哥,是不是你们厂也出问题了?” “没有的事,说什么晦气话呢。”姜和平一板一眼的训斥姜娟。 从小一块长大,姜娟最了解她哥说慌时的外强中干,特别是现在越是正经,那就是越是一只纸糊的老虎。 姜娟的心逐渐往下沉,咬着嘴唇紧盯着姜立国,“爸,您那有事还要瞒着我吗?” 姜立国瞪了一眼姜和平,“你哥这幅做贼心虚的样子,生怕你不多想。” “也不是什么大事,国庆是我沾亲带故的女婿不假,但我这厂子跟他跟钱家可没有任何关系。” “最近订单开始减少,你哥一惊一乍的还以为是受到国庆那边的牵连。” 姜立国一巴掌拍在姜和平后脑勺上,“臭小子,一天天不惦记点好的。” 姜娟半信半疑的眼神在他们父 ', ' ')(' 子两身上打转,“爸说的是真的?” “连你爹都不信,你还能信谁?”姜立国正襟危坐,气势巍峨的如同一座山屹立不倒。 姜娟信她爸的话。 老三帮不上家里大事的忙,他最近也不老是去胡家见胡翘翘了,在家里帮着陈桂花做家务事。 “娘,今天外婆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了一个糖水鸡蛋,闻着味儿都甜丝丝的。” 老三托着木盘端出来好几碗糖水鸡蛋,从碗里冒上来的热气扩散着香味。 深吸一口气就能闻到浓郁的糖香,这糖陈桂花熬的浓稠,香的很。 下嘴的甜味真有驱散心中苦恼的感觉,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心脏充斥着家里味道的甜蜜。 姜娟吃下热热乎乎的鸡蛋,恼意消散了一半,在家里环视了一圈问。 “这两天都没怎么看见老二,老二在忙什么呢?” 老大看不见人影是正常的,现在连带着老二的人影都看不见,姜娟心下有点纳闷。 “我也不知道二哥在忙什么。”老三老老实实的说。 老二自觉他也是能担得起责任的男子汉了,家里出事他绝不能袖手旁观。 想着在片场认识的这些导演和前辈们,他们的人脉广阔,估计能给他透露点什么。 凭着往常一起拍戏的交情,老二厚着脸皮往他们跟前凑,对方仍然是一张笑脸,但现如今的笑多少带点别的意味。 “哎哟喂,这可当不起你的一声哥,咱们圈子那是论资历的,我们进圈的时间差不多,那就是同辈。” “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改天等你有时间了,咱们去个小饭馆聚聚一起吃顿饭喝两盅。” 对方热情地拍着老二的肩膀,一个字都不提老二想知道的事。 老二抓耳挠腮的跟好些人接触,打太极的功夫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个个都是老油条了。 渐渐的,老二感觉到了挫败。 之前他们好的时候那就是能毫不犹豫两肋插刀的好兄弟,现如今脸还是那张脸,演的还跟真的似的。 “贺立义年纪轻是一点都不懂事啊,这么些敏感的问题他还能大张旗鼓在片场问。” “谁叫人家也算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呢?虽说不是正儿八经的少爷,资源就是比咱们好,不过嘛,看他那慌张的小鸡崽子样,他家可能没那么好过了。” “他们家算是钱家的狗腿子吧?等到钱家倒了,他们家也完了,对他笑的脸都僵了。” “揉软和了接着笑,咱们这行也算是卖笑的了,万一人家真要走点狗屎运,交好比交恶强。” …… 墙角边的三人抽着烟屁股小声嘀咕,老二站在他们前方的小巷转角处听的一清二楚。 他垂下了眼眸,捏了捏拳头转头回家。 在路上想着他们的话,老二心底隐约明白他在片场也算戴了顶高帽。 那是他爹借着钱先生在申城打下的人脉,人家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才会卖他一声好。 介绍他的词总有一句他是贺国庆的二儿子,而不是正大光明的说出他的名字。 老二揉了揉僵硬的脸笑起来进家门,端着给他留的糖水鸡蛋一口一口吃着。 嘴里越甜,心里越苦。 他深切的感受着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 王迎娣给老大送完饭回家的路上被殷兴腾截胡,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不是被冬天的温度给冻的,是那种病态的不健康脸白。 “你生病了?”王迎娣有些担心他,殷兴腾牙齿战战,咬住嘴唇稳住这股颤意,拽住王迎娣的手。 “不是我,是我哥出了很大的问题,他身上有很多的伤痕。” “是他自己动的手。” 尚嘉玉自残 听到殷兴腾说话的第一反应,王迎娣有种幻听的感觉。 没给王迎娣过多的缓神时间,殷兴腾拉着她就走,一路上的颠簸让王迎娣逐渐回归现实。 反手捏住殷兴腾的衣袖,在吹起的冷风中眯着眼睛问,“你是说尚嘉玉有自残行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