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风雨阅读>玄幻奇幻>我家娘子要从军> 第六十一章 调查琴谱 二入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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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调查琴谱 二入楚府(2 / 2)

将水桶扁担交给了他们,阿宝又腆着自己的大肚子慢悠悠地回到了房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天还未亮,军中起床的号角就已经吹响了,齐芸腰酸背痛地爬起来,感觉两只肩膀上坠着沉重的秤砣一般,抬起来都十分艰难。十缸水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她和白虎两个人整整挑了半夜,才将水注满。

今天是她正式参加训练的第一天,尽管昨天半夜才睡,且睡得不太安稳,尽管浑身无力依旧疲惫,她还是忍痛迅捷地穿好了衣服,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小跑着赶到了白虎营地。

到得正是时候,将士们也都正往营地赶。他们看见齐芸,都很熟络地跟她打着招呼,齐芸也朝气蓬勃地回应着他们。

白虎整顿了队列,便开始布置今天的训练安排。

最开始是热身长跑,军队征战,往往需要千里跋涉,最考验脚力与毅力,长跑于是也是训练的重要一项。

阿晨因为个子矮一点,排在队列的最前面,齐芸更不用说,也站在队列前面,他们两个并排着。

阿晨小声对齐芸道:“阿芸,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齐芸又听见了一个对自己新的叫法,面露欢喜,点点头,“当然可以。”

阿晨甜甜地一笑,“阿芸,你等一下跑不快就不要勉强,跟在队伍后面调整好节奏就行,我们这个不比速度,能够跑完全程就可以了。”

“嗯,我明白!”

说起跑步,齐芸确实并不擅长,她也很少有需要长跑的时候,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二十里她能不能坚持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白虎的一声令下,队列便维持着整齐的队形出发了。齐芸虽然昨夜担水担得筋疲力尽,此刻跑起来却明显地感受到了身体的轻盈。她本来是会轻功的,且姜路和达奚子梦都算是轻功修习的行家,传授到她身上,自然更为精进。

她调整好自己的节奏与呼吸,领在队伍前面,轻盈地奔跑着,起初倒也不觉得累。她可以听见左右和后面的将士们一致的呼吸声,能听见大家齐步奔跑的“哒哒”的脚步声。

可是跑到一半的时候,日头渐高,原本温和的红日变得炽烈,她感觉到浑身都有汗水渗出来,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节奏也越来越急促,直到急促以致混乱,她开始感受到体力不支了。

她速度放慢下来,身后依旧整齐地队列越过她,跑大了她的前面,她眼看着队伍离她越来越远。阿晨在前面喊了一声,“阿芸,坚持住!”

接着队列里传来很多将士整齐的声音:“阿芸,加油!”

齐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明明已经很累了,却还是忍不住会心一笑,继续调整呼吸,对着队伍往前跑去。

来回两趟,跑完了全程,将士们回到营地里原地休整,阿晨和几个小战士又凑到了齐芸跟前,“阿芸,你真厉害,当初我刚入军营的时候,这二十里差点没跑下来!”

齐芸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体力不济,我还得多练练。”

“你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真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居然有这样大的毅力。”

“好了,都休息好了!我们现在开始拳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涂子伯已经不见六天了,但他不见的消息没有人知道,有人来找他,管家就说他出远门去谈生意了。

直到六天之后,涂子伯终于露面了,他依旧是从林泉茶肆走出来的,和六天前来找他的那位故人一起。仿佛他们只是在茶肆中小坐了一会儿,仿佛那消失的六天只是一个幻觉,他们若无其事,毫不在意。

那位故人生得一张俊俏面庞,霞姿月韵,仪表堂堂,他与涂子伯站在一起,这位被京城少女追捧的翩翩公子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他们一路走回雅博斋,大街上的少女便情不自禁跟了一路,有的含羞带笑,只想多看看两位俊俏的公子两眼,有的搔首弄姿,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是他们两个人目不斜视,旁若无人一般低声交谈着,走进了雅博斋。

管家早听见清卫报信,知道公子回来了,忙不迭早在大门口候着了。

“公子,您回来啦!”

涂子伯一如往常一般,浅笑着朝管家点点头,又吩咐他往二楼送上好的茶,然后就领着他的故人上了二楼。

管家不认识这位故人,但他知道,相府的齐五小姐认识。管家不禁再看了那人一眼,眉眼间竟然与齐物小姐有点相像。

那古人虽然生得丰神俊朗,却面容严肃,仿佛冰封的山河。

“殿下……”涂子伯眼看他紧锁着眉头,一刻也不曾松懈,也不禁收敛了自己惯常的假笑。

“既是在大运,就叫我毅吧,免得惹人起疑。”达奚毅提醒涂子伯。

涂子伯点头,“毅兄,除了那桩事,来大运还有别的事?”

达奚毅背着手立在窗前,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边,他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动,“表妹她在大运,过得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涂子伯愣了一下,随即道:“小五在大运皇子谋逆之案中立下了大功,如今已经被大运皇帝封为郡主了。”

“她没有被指婚吗?”达奚毅紧接着问道。

涂子伯摇头,“她毕竟是北澹王的外甥女,她若是有了婚约,自然会马上告诉你们的。”涂子伯想了想,接着道,“她在冬猎的时候,亲手猎杀了一只猛虎,并且以此讨了皇帝的一个赏赐,”他顿了顿,看着达奚毅的脸色,“她想要婚事自主。”

达奚毅微微有些吃惊,转过头,一双和齐芸一样的深邃的眼眸看向了涂子伯,“大运皇帝答应了?”

涂子伯点头,“答应了。”

达奚毅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染上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悲哀,表妹啊表妹,她是为了逃避和他的婚事,才这么爽快地答应回大运的吗?

而对于顾丹云来说,涂子伯在与不在都已经不重要了。自中毒之日涂子伯说要娶她时,她感觉到的竟然是厌恶,她明白了,涂子伯对她来说,已经完完全全是过去的故事了。

她心里其实很矛盾,她不愿意自己一直停留在过去,去把当初的求而不得换来的痛苦反复咀嚼,也不敢相信,自己几年的执念竟然说看开就看开了。

她也不明白,堂堂的二皇子殿下,好容易回到了京城,不在皇宫陪伴皇帝陛下,不在自己的宫中处理他的政务,不去找医生好好治疗他的腿,一天到晚往她顾府跑是几个意思。

乾冀给她的理由是,他已经太多年没有回平京了,对于平京城的风土人情,他甚是怀念。因为顾丹云在城中最熟悉,所以想让她带路,带他再重温平京的大街小巷,去体验平京城的风土人情。

“你不是要回天玺吗?什时候出发呀?”顾丹云推着乾冀进了一个专门卖一些手工艺品的小店,一边问道。

“等陛下恩准了,就出发。”乾冀刚毅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丹云觉得没趣,“哦”了一声,自顾自看那些小玩意儿去了,也不理他。

顾丹云手里正拿着一架大船的模型,兴趣盎然地仔细看着,乾冀自己摇着轮椅到了她身后,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问道:“如果我回天玺,你还跟我去吗?”

顾丹云愣了一愣,没有说话。

“天玺有一条宽广的羽田河,河上每天都有和你手中一样的大船经过,他们运送客商、游人和货物,你去了,也可以坐上去……”

顾丹云红着脸,低头看着手上的船,还是不说话。

“你若不想去了,留在京城也挺好,天玺实在也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乾冀的声音有些落寞。

顾丹云默默地将手里船放了回去,埋着头转过身,闷闷道:“我才不稀罕坐什么大船呢!”

说完也不理乾冀,跑了出去。

阿晨正躺在地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天空。

齐芸轻笑一声,朝着他伸出手,阿晨看着她周身笼罩着柔和的光晕,就像一个披戴着圣洁光辉的仙女!

阿晨回想起刚才自己只是摆了个招式,还没来得及出击,只感觉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京城西郊的军营,也称作西郊练兵总营。其实西郊军营驻扎的将士们,并不肩负保卫皇城的任务,守卫皇城的,另有城中禁军。

楚秋明找皇帝要来兵权之后,与皇帝达成的协议便是城中禁军可以不受楚秋明调度,而只听从皇帝的命令,这也是皇帝最终答应交出兵权的一个原因。

西郊军营里的将士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待命出征。

这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军纪严明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溢着热血与洋溢拼搏精神的地方。所以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跑到西郊军营外晃悠。

可是自从齐芸参军并且就在西郊军营训练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军营外的守将们就发现,在营外晃荡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大都是些公子少爷,也有些平民青年,有的装作漫不经心地在门口路过,然后滑稽地探着脑袋往里张望,也有些就明目张胆地在营门口守着。

守将们起初很警惕,看着这些衣冠楚楚的人在军事重地探头探脑,觉得可疑,怕是什么奸细来偷取军情的,立马将事情汇报给了楚秋明。

楚秋明眯着眼睛,“我希望军营方圆五里以内不要出现任何无关之人。”

守将领了命走出了帅帐,楚秋明才突然意识到,他的齐芸,被多少人惦记着。

他有些失神地坐回到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来一会儿,他走出帅帐,叫守着帅帐的一个小兵去把阿默将军叫来。

阿默看小兵急匆匆来叫他,还以为楚秋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待,于是也急吼吼地跑过来,撩起门帘进去,气还没有喘上一口,便问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你现在……不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将军,我正在带几个新兵训练。”

“那就是不忙了。”

阿默:“……”

楚秋明看着阿默还是气喘吁吁的模样,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白虎营今天中军赛选拔,你去看看吧。”

阿默不明所以,“一个营的选拔而已,有什么可看的?”

楚秋明轻咳了一声,眉头一锁,“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白虎营的营地里正传来一声声欢呼与唏嘘声,阿默还没走进去,就知道他们的选拔已经开始了,想到了楚秋明那张严厉的脸,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白虎营自己在营地中央搭了擂台,为了营造气氛,擂台两边高高的束着三面大旗,分别是“楚”字旗,“周”字旗和白虎营的营旗。三面旗帜随风招展。

营中几百名将士正团团围着擂台,紧张地看着擂台上的比拼。阿默看见在白虎营的士兵中间,一头花白头发一脸肃穆的铁拐李也在,一眼望去,他那一头白发格外显眼,所以他一眼就看见了。

擂台上的比拼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所有将士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没有人发现阿默进来,阿默于是也静静地站在人群后面,看向擂台。

他心里还在纳闷,重要的是中军赛,这小军营的选拔赛,有什么需要分外关注的,可当他抬眼看见擂台上的人时,他恍然大悟,甚至为自己刚刚那茫然无措地问楚大将军“有什么可看的”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在擂台上的小小身板,不是齐芸是谁!他怎么就忘了,齐五小姐,宁玉郡主,将军的心上人,就在白虎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轻轻抿着双唇,平日里温婉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像一只正在死盯着猎物的老虎,凶狠可怕。可要是老虎,也是一只小老虎,因为她面对的,是一个将近两个她大的威猛大汉,在个头上,她是半点优势也没有。

齐芸在营中已经五天了,其实应该说她才来五天,这五天,白虎营的所有训练都是围绕着中军赛来的,强度大,难度也大。

她从小习武,天赋极佳,姜路教她剑术、拳法,也教她轻功、暗器。不得不说,虽然姜路在江湖上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其实在武术上是全才,他教齐芸也是毫无保留。可是学了这么多,齐芸最终还是本着果断利索的原则,不喜欢跟人绕来绕去,可以一招毙命就绝不会多出一招。

除了鸢儿和姜路、小姨,她一般不与人切磋,要出手时,就是面对刺客。

小姨说她这样挺好,不拖泥带水,省了不少麻烦,不像有的人,非要弯弯绕绕的,像作秀一样舞出花来才算数。

齐芸知道她其实在拐弯抹角地讽刺姜路。姜路却很是独到且精准地指出来,“什么叫不拖泥带水,我看她纯粹就是怕麻烦,懒得多花一点力气。”

齐芸听见姜路如此说,不得不感慨,知她者莫若师父了。

如今想来,她确实就是不爱麻烦,懒得花力气。以至于她的耐力和气力都经不住消耗。

这五天里,她每天都会在休息的时候去跑步,负重跑加速跑,或许一时也不能改变太多,但她坚信,贵在坚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齐芸灵巧地像一只小鹿利用自己动作灵敏的优势,将对面的大汉耍得团团转直到大汉筋疲力尽,再趁他不注意一脚将他踢下擂台后,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那大汉在擂台下爬起来,他感觉齐芸踢向他的那一脚明明软绵绵的,自己就是没力气抵抗,于是不服道:“阿芸你这是玩赖,你故意与我拖延,然后让我没力气了再一脚把我踢下去!”

齐芸笑了笑,“此之谓兵不厌诈,大头你以后可要记住了!”

阿晨在一旁跟着起哄,“大头,你可别打不过就赖人家!我都打不过阿芸,你败给她,不丢人!”

话音刚落,就传来将士们的笑声。

大头拍了阿晨一下,“去你小子的,你这小身板还要跟我比!”

白虎也知道,齐芸刚刚对付大头是迂回战术,就是为了消磨他的精力和耐心,除了在心中赞叹她有些小聪明,也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接下来几场,齐芸速战速决,一连以剑术、拳术、自由搏击打败五人后,白虎和众人都托着惊掉的下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台上笑得一脸温柔的齐芸,连鼓掌和欢呼都忘了。

阿晨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其实心里也明白,他的功夫在营里只能排在最后,所以齐芸打败他,他并不觉得有很大的问题,可是,刚刚齐芸将军营里公认的功夫最好的几个人都打趴在了地上,他实在觉得有大大的问题。

他忍不住道:“你们可不能因为阿芸是将军夫人,就给她放水呀!”

最后一个还趴在地上没起来的将士,名唤恭辰的,听见阿晨如此说,感觉到他侮辱他,在地上捂着肚子朝阿晨吼道:“你丫的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默在人群外看着台上的齐芸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遗世独立,暗暗叹了一口气,“难怪将军要守身如玉二十五年了。”

“阿默将军!”阿默正要转身离去,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他回头看,原来是铁拐李。

“李叔,您也在呀!”

铁拐李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比起刚刚的一脸严肃,也微微有些缓和,他背着手,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直到走近了阿默,他才再次开口,“楚将军让你来的?”

阿默僵着脸笑了笑,“楚将军哪里会管这些,是我刚刚路过这里,看见营里热闹,就进来看看,看看……”

铁拐李的表情让阿默知道,他并没有相信。

“这女娃娃,真的是将军夫人?”

阿默又有些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齐芸和楚将军两个人没有婚约没有婚礼,齐芸自然不能算是将军夫人。可是自谛城开始,将军夫人这个称号似乎只能是属于齐芸的。

阿默想了想,“将军认定的,也只有这一位了。”

铁拐李听了阿默的回答,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转身又看了齐芸一眼,才缓缓地走出了白虎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合二十五年二月初一,三更鼓过,从林泉茶肆的后门,几个黑衣人拖着四五个麻袋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停在了雅博斋门口。

第二日一早起来,涂子伯和达奚毅也上了那辆马车,赶着城门初开,出了城。

守城的士兵拦住了马车,看见里面的涂子伯和陌生的达奚毅,语气还算客气,“涂老板这么早就出城?”

涂子伯也客气地回道:“出城谈生意,路途遥远,只能早行。”

士兵也不怀疑,放下马车的帘子,让他们出了城。

达奚毅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养神,“你在平京,还是个人物?”

涂子伯笑道:“一般一般,不足挂齿。”

达奚毅却轻笑了一声,似乎有些嘲讽的意味。

“将这几具尸首烧干净,我不希望留下什么祸患。”

“我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达奚毅睁开眼睛,看着涂子伯,他那一双眼睛真的和齐芸太像了,可是涂子伯明白,达奚毅这双眼睛里,时刻暗藏着狠毒与杀气,还有尖锐的试探,而齐芸却比起他澄澈得多,她也有深埋在心底的心事,却绝不与达奚毅一样。

达奚毅轻声道:“涂兄,你可是觉得我狠毒?”

涂子伯看着他,不说话。

达奚毅冷哼一声,“是他们背叛我在先,叛徒就是隐患,我不除掉他们,早晚会给我带来麻烦。成大事者,不能心软。”

涂子伯知道,达奚毅这也是在警醒他,他并不回应,只是发愣。

齐芸在白虎营脱颖而出,要开始准备五天后的乘风军的选拔,到时候从四个营中选出来的九个人再进行车轮战,决出最后三个人,参加中军赛。

齐芸在擂台上大显身手,已经让白虎营的将士们刮目相看。这位曾经假扮楚大将军出征的巾帼英雄,果然名不虚传,小小身板,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晚风已经淡了寒意,捎带着清爽与柔情,将齐芸额前散落的碎发吹拂着。

楚秋明一身白色窄袖骑射服,腰间那一枚玉环散发着柔柔的光。

阿晨终于识趣地走了,院子里的炊事兵也被阿宝赶着提前收工了,阿宝腆着大肚子笑呵呵地走到他们两个身边,“我今天啊,蒸了四个蛋!大锅里温着呢,别忘了吃!”

匆匆走出院子的炊事兵们都不敢看楚秋明,但是齐芸可以想见他们脸上那暧昧的笑容。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齐芸和楚秋明两个人了。

楚秋明温柔地看着齐芸,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甜蜜的微笑,他终于伸手把齐芸一双小手握住,轻轻拉了拉,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紧贴在自己胸前。

齐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不反抗,任由他把她揽在怀里。

“我们不是约法三章了嘛!”楚秋明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白檀香,他刚刚沐浴过。齐芸靠在他的胸怀,感受到温暖与安心。

楚秋明轻声笑了笑,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我说了,我饿了,来找点吃的,阿宝不是还给我蒸了两个蛋?”

齐芸不满意地轻轻锤了他一下,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她心底里很依恋那个怀抱,却也知道不可以沉溺于一时的欢愉。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给楚秋明整理好有些皱的衣领,声音轻柔,“我这几天过得很好,也很充实,你不用担心我。”

楚秋明再次抚摸上她的手,有些怅惘,“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却注定是要来握剑的。”

他轻轻摩挲着齐芸的指腹和手掌,感受到了她虎口和指节的位置的粗糙,那是她这近十年握剑握笔,磨出的茧子,他早在第一次触摸到她的手时便感觉到了,今日他认真地摩挲着这些她努力的印记,心中忍不住再次动容,他深知,后面的岁月里,她的身上,这样的印记会越来越多。

这是齐芸的选择,而齐芸就是他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看着楚秋明恋恋不舍地摩挲着她的手,于是踮踮脚,仰起下巴,在楚秋明的嘴角留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抽出自己的手。

“好啦!我得去挑水了。再耽搁,我可就睡不了不多久了。”

“夫人辛苦了!为夫与夫人一起!”楚秋明突然收获了一枚香吻,喜不自胜,像个快乐的大男孩和齐芸一起去拿了工具。

第二日一早,齐芸如往常一样小跑着到训练场,看见将士们都一脸暧昧地看着她。

齐芸道:“都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一个叫八宝的最爱八卦的小兵笑嘻嘻道:“阿芸脸上没东西,但是阿芸心里有楚大将军啊!哈哈哈……”话音落下,将士们都跟着起哄笑起来。

齐芸虽然觉得这没什么好避讳的,却还是禁不住红了脸。

八宝接着道:“阿芸你不知道,这几天那些京城子弟为了来一睹你的英姿,军营门前都快被他们踩出坑来了,咱们的大将军可是吩咐了,不希望在方圆五里内看见无关人等呢!”

阿晨低着头,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翻着眼看了八宝一眼,“那又怎么样?军营是军事重地,那些人自然不能靠近。”

“欸!这你小屁孩就不懂了吧!明面上呢是咱们大将军肃清无关人员,保护军事机密,其实啊……”八宝得意地一手叉腰一手伸出食指朝着天旋了一圈,“就是咱们的楚大将军吃醋啦!”

于是又是一阵哄笑,齐芸却严肃起来,“不要胡说了!军营是用来训练的地方,不是让你来嚼舌根的!”

八宝吐了吐舌头,自知没趣地闭了嘴。

楚秋明今日不在军营,皇帝将他召入了宫中,说是有事相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秋明到达崇明殿时,太子和二皇子都已经在殿中等候多时。皇帝不在殿中,内监来传口谕,让他们在殿中等候。

二皇子坐在轮椅上,两只手交叉着,闭目不言,像是在打坐。内监让太子和楚秋明先坐一会儿,又派人奉了茶。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阵,他们之间确乎没有太多的话需要说。

过了一会儿,太子还是最先忍不住了,他朝着在一旁随侍的内监问道:“李公公,父皇现在何处呀?”

李公公一脸职业的假笑,他微微摇头,“回殿下,老奴也不知道。”

楚秋明却并不在意,品尝了一口宫中上等的茶,味道甘甜,回味无穷,觉得很不错,不一会儿一杯茶就喝完了。

他用杯盖轻轻摩挲着杯沿,然后放下,转头对着李公公道:“烦请公公再为我将茶斟满。”

李公公职业的假笑突然松动,笑意落到眼底,“诺!陛下说了,这是北澹此次进贡的冬茶。将军若是喜欢喝这茶,便让将军带几包回去好好品尝。”

楚秋明面容平静地点点头,“确是好茶,有劳公公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众人见到皇帝,行了礼,皇帝轻轻“嗯”了一声,向达奚毅介绍楚秋明,“这位是大运护国大将军楚秋明。”

达奚毅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来,朝着他见礼,“楚将军,久仰大名。”

楚秋明也朝他抱了个拳,“见过王子殿下。”

楚秋明面上平和,心里却忍不住琢磨起来,这位达奚王子,就是齐芸的表哥,他与齐芸成婚,那这位王子也就和自己算是亲戚了。再一细看来,这达奚毅与齐芸长得竟有五分相似,尤其那一双眼睛。表兄妹如此相像的,倒也少见。

皇帝看他们相互认识了,才道:“达奚王子远道而来,当在大运多留些时日,也体会体会我大运的风土人情才是。”

达奚毅恭敬地行了礼,“陛下盛情,毅恭敬不如从命。”

皇帝想了想,“那便由太子带达奚王子在城中参观吧。”

太子领了旨,皇帝便命他们都退下,只留下楚秋明一个人。

“陛下,有何吩咐?”

“齐芸在军中,可还适应?”

“一切适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可有反常?”

楚秋明抬头看向一脸严肃的皇帝,“没有反常。”

皇帝叹了一口气,“齐芸终究是在北澹长大的,不得不防。你既然肯意担保让她进军营,那她的一举一动你都得放在眼里。”

“陛下,齐芸若有反叛之心,那当日三通台之变,她就不会守住谛城,慧贵妃一案,她也不会及时发现并制止。”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向楚秋明,“你倒是了解她。”

楚秋明自知言多必失,低头不再说话。

“朕相信你是懂得分寸的。今年北澹派他们的王子亲自来京朝贡,只怕不简单,你也派人注意一些。”

“微臣明白。”

皇帝缓缓走到楚秋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惆怅,“秋明啊,你看见了,太子如今一无城府二无远见,可是,只有他是太子,只有他可以成为未来的皇帝。朕希望你可以好好辅佐他。”

楚秋明跪下,行了大礼,“微臣始终忠于大运,忠于陛下,也必当尽心辅佐太子殿下。”

太子要带着达奚毅参观皇城,面对这样一位异国的王子,自然是要极尽所能地向他展现大运之辉煌富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当天太子便命自己的门客们制定一个完美的参观体验路线。

是夜,太子摆宴招待达奚毅,特地命人去请楚秋明,楚秋明本想推辞,后来想了想,招待达奚毅,就是招待齐芸的表哥,毕竟是亲戚,还是要给点面子的。于是便去了东宫赴宴。

达奚毅一天都表现得很安静,很少说话,只是一抹浅淡的笑容挂在脸上,将所有的礼节都行到位,一副文质彬彬又内敛的模样。

因为他生得俊俏,又本分,太子半日下来,便很愿意与他亲近。

楚秋明刚进宴席,就看见太子拉着达奚毅劝酒。达奚毅有些为难地推辞,太子反复劝了几回,见达奚毅确实不胜酒力,只好作罢。

楚秋明笑着摇头在了一边,太子正在兴头上,看见楚秋明孤零零坐在一边,举着酒杯对楚秋明道:“楚大将军,你来晚了,可得罚酒啊!”

楚秋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殿下恕罪,王子赎恕罪,近来军中正在准备中军赛,我不能饮酒,只怕误事。”

太子才恍然大悟,将酒杯放下,道:“本宫竟差点忘记中军赛要开始了,每年中军赛都有不少小将脱颖而出,今年又要挑选出一批得力干将了!”

楚秋明笑而不语。

“对了!”太子皱了一下眉,一拍脑门,“齐五小姐不是也在军中嘛!”

达奚毅闻言,一直保持的平和的笑容微微动容,“丞相府的齐五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笑道:“就是她,那位不正是达奚王子的表妹嘛!如今可是我们大运的英雄啊!”

“哦?”达奚毅虽然听说了齐芸在大运的事迹,却还是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待到太子兴致勃勃地将齐芸的故事讲给他听后,他才一脸惊奇地赞叹,“表妹从小就不同于一般的女子!”

太子得意地笑了笑,“可这位奇女子,如今是我们大运的啦!”

达奚毅目光一暗,众门客也感觉到太子此言之不妥,问问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

太子却还是意犹未尽,“楚将军,中军赛,齐五小姐会参加吗?”

“回殿下,尚在选拔中,结果未可知。”

“无妨,中军赛正是我大运军人展现风采的大好时刻,达奚王子到时便于本宫一同前去观赛,也看看我大运军人比之北澹如何!”

楚秋明有些头疼地看着得意忘形的太子,选择不说话。

达奚毅抿着嘴笑了笑,“全听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达奚毅来京城,除了在朝堂上与丞相见了一面,下朝后在大殿外不痛不痒地寒暄了几句,也没有其他的交集了。

为君者的多疑,是面对这个险象环生暗潮涌动的朝堂必不可少的。所以作为丞相的齐彦深知避嫌的重要性,尤其是随时可能成为大运威胁的又与自己是姻亲关系的达奚家族。

齐芸已经去军营十三日了,齐彦并没有得到她的什么消息,只有子兰轩里每日照常传出来的读书声和练功的声音,让齐府的人知道,府里还有一个参军的五小姐。

齐芸不在,顾丹云依旧会不时跑到齐府里来找齐妍。一来她们也是朋友,二来也为当初中毒一事还齐妍清白。

这一日,顾丹云又来找齐妍,却不仅仅是来找她聊天这么简单。

她风风火火的跑来,笑得一脸灿烂,“三姐姐,今天天气正好,我在镜阳湖上包了一只画舫,咱们去游湖吧!”

齐妍并不大乐意出门,“天气虽好,想来初春时节,没有什么景致,不如等芸儿回来再看。”

“哎呀,芸儿她在营中,哪里是说回来就回来的,等她回来自有别一番景致去观赏,今天的风光可独此一份,姐姐难道不曾听说,‘残雪暗随冰笋滴,新春偷向柳梢归[1]’这样的诗句,可知初春万物生发,也有风味可品呢!”

齐妍微微惊奇,狐疑地笑道,“什么时候我们的顾二小姐也能出口成诵了?”

顾丹云眼神微微躲闪,只推嚷着齐妍让她换衣服,“反正今日咱们一定得出去啦!姐姐快些打扮!”

齐妍虽然心中仍然疑惑,却看顾丹云如此兴致勃勃,不好辜负,于是挑了件素净的鹅黄色长裙,披了一件素白色下摆绣着几朵鲜艳红梅的披风,简单梳了个发饰,画了个淡妆,便出门了。

顾丹云看见齐妍一身素净,纤尘不染,犹如出落凡尘的仙子,眼中露出惊喜,但还是忍不住问:“会不会太素净了些呀?”

“这样就好啦!浓妆艳抹又有哪般好,自芸儿回来后,我才渐渐想明白,人活一世,终究自己喜欢就好,便是花枝招展地出去,那也只是为取悦别人,何必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丹云叹服地点头,“姐姐所言极是!”

齐妍与顾丹云到了镜阳湖,果然一只装饰精美,轻纱帷幔随风轻舞的画舫停靠在岸边。

镜阳湖是京城中与子卯河相连的一座大湖,湖的西面临高山,名唤鉴月山,此山也是京城的边界,易守难攻之宝地。

另三面被大大小小的楼台环绕,镜阳湖面积广阔,且有高山活水纳新,有子卯河吐故,湖水清澈见底,湖面清风和煦,春有娇花照水惹人怜,夏有映日荷花扣人弦,秋有寒山映月之圣景,加之在此湖中观赏落日,体验极佳,所以镜阳湖是人们常常选择游玩休闲的重要场所。

此时湖中也正有几艘画舫在游玩。

走近顾丹云准备好的画舫,才发现画舫中原来还有别人,那别人她也认得,正是当今二皇子乾冀和端王世子元玉。

她心中微微一惊,看向了顾丹云,顾丹云呵呵地傻笑着,作出一个央求的表情,偷偷朝着她作出一个请求的手势,齐妍才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随即浅笑着走进了画舫,朝着乾冀和元玉行礼。

乾冀坐在轮椅上,笑着点了点头,元玉却早已经在齐妍还没有走进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三小姐不必多礼,今日本殿下出来游湖,以为湖光已然萧索,只想人多热闹一些,散散这萧索之气。”

齐妍点点头,也不说话。元玉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知道乾冀轻声咳嗽了一下,元玉才想起来,忙亲自给齐妍倒了茶,放在桌边,“三小姐快请落座!”

在一旁虽是的两个丫鬟看见世子亲自给齐三小姐斟茶,心中一慌,生怕是因为她们没有服侍到位的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丹云吩咐了开船,笑走进来道:“你们两个出去吧,这里不用服侍了,有事的时候再叫你们。”

那两个丫鬟于是低着头走了出去。

虽然天气回暖,阳光和煦,可是湖面上依旧残留着寒气。

元玉看齐妍虽然有披风,但是依旧看起来单薄,红着脸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想要给她披在身上。

齐妍本能地被吓了一跳,躲开了拢过来的披风,回过神来才看见有些尴尬地元玉。

“我不冷,多谢世子好意。”

齐妍的生分有些让元玉失落,他没有将披风穿回身上,而是叠了起来,依旧递给了齐妍。

这次声音里多了几分稳重,更有几分不容拒绝的意思,“你身子单薄,等一下游湖久了,必然还是会发冷的,冷的时候再盖上吧。”

顾丹云埋头嗑着瓜子,但还是忍不住挑着眼偷偷看他们两个人。

乾冀叹了一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丹云对于乾冀的这句话,其实深有体会,何止男子,女子为了自己的所爱之人,更是可以义无反顾去做很多让人觉得很傻的事。

她如今想起自己曾经为了涂子伯做的那些傻事,已经没有什么感觉的了,不觉得心痛,也不觉得可笑。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步入了新的生活,开始面对新的境遇了。

“你真的要回天玺了吗?”

乾冀看着被游船拨开的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到很远的湖面上,看着鉴月山上渐渐染上了新绿,听见从身边滑过的画舫中传来的欢笑声,却答非所问,“你想去天玺吗?”

顾丹云其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知道乾冀每每问她这个问题,都是另有其意的。她从前敢爱敢恨,如今却不知怎么了,也不知道对面前这个才认识不久就已经同生共死过的男人什么感觉。

她想了很久,才道:“你若要走了,就走吧。我想去了,自然就去了。”

乾冀并没有对这个回答感到失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笑了笑,只说了声,“好。”

达奚毅在京城五日,跟着太子,游遍了京城的风景名胜,吃遍了各种美食,欣赏了各种歌舞,虽然他总是表现得有礼有节,从不逾矩,但太子的盛情,他基本上没有拒绝,且对所有的事物都赞不绝口。

在所有人看来,这位从北澹来的王子,就是为了来大运的都城感受真正的盛世风光的。

就在达奚毅与太子依旧太子门客们开怀畅饮的时候,齐芸正在西郊军营紧张地训练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马上就要迎接乘风军的最后选拔,通过了这最后的选拔,她就可以参加中军赛了。

对于她可以参加中军赛这件事,她并没有怀疑过,楚秋明也没有怀疑过。可是对于其他的将士们,还是将信将疑的,尽管在白虎营的选拔中她是如此出色地击败了那些公认的强者。

周胜已经听说了齐芸的事迹,但他没有亲眼目睹,以为有军中将士添油加醋之嫌。再一想到齐芸与楚秋明的关系,想到她如今郡主头衔加身,想到她那张他不得不承认绝色的脸,受些吹捧也很正常,虽然正常,他却并不满意,他不能接受自己手下的将士们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也不能接受他们如此轻易就被美色迷惑。

他性子急躁,越想越觉得楚秋明这个决定实在不妥,就是皇帝已经下了旨,他也在心里怀疑是皇帝一时糊涂了。

于是当夜他便跑到楚秋明的帅帐中,要跟他抱怨,他撩开帐门,看见楚秋明正要出门的样子。

“将军要出去?”

楚秋明微微一怔,有些不自然地活动活动身体,“出去运动运动。”他当然不会说他是要去陪齐芸挑水的。

周胜“哦”了一声,“那末将陪将军一起去活动活动?”

楚秋明看了看周胜,“你找我有事?”

“有事。”

楚秋明坐会到自己的位子上,“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关于……齐芸的事……”

楚秋明眯起了眼睛挑着眉,“关于她什么事?”

“末将觉得,让一个女人在军营,实在不成体统,再说了,还是将军你的女人。”

“我说过,既然在军营,她就是你的兵,什么女人不女人的?”

“齐芸她身份特殊,只怕会扰乱军心,对军队不利!将军不知道这几日军营里的将士都把她吹捧成什么样了。”

“那你去过看了过了吗?”楚秋明侧目看向周胜。

周胜紧闭着嘴摇了摇头。

“你都没有去亲眼一见,怎么就觉得那些话是吹捧呢?”

“一个女人,能有多厉害……”周胜不满地小声嘀咕道,虽然声音很小,还是被楚秋明听见了。

楚秋明并没有生气,只是说道:“明日便是你们乘风军的选拔了,她已经通过了白虎营的选拔,明日她定会上场,到时候,她若是不能通过选拔获得参赛资格,那我立马就让她离开军营,若是她获得了参赛资格,那你就没有资格说她是靠着关系进来扰乱军心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胜一脸势在必得的神情,“那便以明日选拔结果为定。”

楚秋明笑道:“若是她通过选拔,你当如何?”

“我当如何?”

“本将军便要你当着众将士的面,以茶代酒敬齐芸一杯,然后向她道歉,说自己不该对女子有偏见。”

周胜看着楚秋明在灯火之下明灭的脸旁,“一言为定!”

齐芸并不知道周胜和楚秋明之间打了赌,她只知道,今夜楚秋明在她挑完了水才来。

她其实不该如此盼着每夜都见到他,可是总忍不住,总是会想念他身上淡淡的白檀香,想念他在夜色下带给她平静与动力的笑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京城的驿馆内,达奚毅房中陈设精美,布置豪华,屋外夜色如水,屋内有流光溢彩的夜明珠熠熠生辉。书案上一盏灯被从窗外溜进的一缕晚风拨弄得明灭忽闪,达奚毅一身宽松的睡袍坐在案前看着书。

他看的书,是《兰若集》。

要说这世上对这本集子最熟的人,或许不是那些自诩为博文广记的老学者,也不是一天到晚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的书生,而是他达奚毅了。

他是这本集子的第二个读者,或许说是第一个。在北澹时,他喜爱待在齐芸的书房,看着她读书写字赋诗作画,齐芸的诗作出来,他总能先有幸一观。可是这本集子是贾慎帮她整理出来的,贾慎是看见这本集子的第一个人,而他是第二个。

他知道齐芸写里面的每一首诗时的喜怒哀乐,记得每一个清风明月、飞雪玉花、夏晚残照的情景。更将每时每刻齐芸的一颦一笑刻进了自己的骨子里。

他九岁时,齐芸来到了北澹,那时才不过一个刚刚会说话的小娃娃。他亲眼看着这个小娃娃长大,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长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而他对于这个表妹的心境也越来越不同。

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少不更事时,他也被一些纨绔引着去经历了些风月情事,那时还觉得新奇有趣,可当齐芸住进了他的心里,他便也对此再也提不起兴致。

他常常想,这是上天恩赐给他的礼物,是他值得一生去珍惜爱重的宝贝,是唯一可与他相配的佳人。

起先是母亲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接着父亲便叫他到书房,问他:“芸儿马上就要及笄了,你是希望芸儿留在北澹,还是希望她回到大运?”

他想也没想,直接回答道:“北澹才是她的家。”

达奚穆笑了笑,站起来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让你母亲去问问她的意思吧。”

可是还来不及北澹的王后去问自己外甥女儿的意思,大运皇帝召齐芸回京的圣旨便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永远记得齐芸接旨时的果决,也记得她离开时的毫不留恋,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啃噬一般阵阵发痛。

他忍不住捂住胸口,深吸了几口气,再一抬头,原本浸润着悲伤的眼眸中,染上了狠辣与坚定,“芸儿,我一定会带你回北澹的。”

齐芸睡了一夜好觉,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简单的洗漱后来到乘风军的大校场,这里也已经垒了个台子了。

几个营的将士们都在各自的位子列队。

齐芸站在队列最前面,所以周胜抱着自己的头盔,握着自己的佩剑走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她。

周胜黝黑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不再看她,而是走上了高台,宣布选拔开始。

齐芸虽然站在前面,却也能感受到身后将士们已经热血沸腾。她不解,能上场比赛的也就十二个人,他们这么激动干什么。

白虎后来告诉她,被选出来的将士,可不只代表他自己,更代表的是整个营的荣誉,这就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虽然大部分的将士不能上场,但比上场的还要紧张。

因为周胜的乘风军一向只以武力值论英雄,所以军中将士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训练,性子也粗爽耿直。

第一轮剑法比试时,其他营的将士们看见齐芸上台后,都忍不住在下面起哄,“白虎营最近是怎么了,这么多男人还比不过一个女子吗?”

白虎营的将士自然不甘心受辱,有些脾气爆的立马就要冲出来打人,好在被拉住了。

“比不比得过,等一下不就知道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可非好汉所为!”齐芸在台上道,她声音显得轻巧不经意,却被清风送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包括远远坐在一边的楚秋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起哄的人听见齐芸如此说,都红着脸不说话了,齐芸才举起弓,抽出一枚剑,按在弦上,将弓拉满,瞄准靶心。

长箭破空,尖锐的箭头生猛地穿透靶心,一头扎进了靶子后面的一棵树干上。

空气凝固了,就在所有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齐芸后面一连九箭都穿过了第一剑射出的箭孔,刺入了树身。

周胜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甚至亲自去验了靶子,再看向轻轻抿起红唇,目光如炬的齐芸。

随着旁边报结果的士兵颤抖着声音发出:“齐芸,十靶全中!”

场下发出一阵欢呼,尤其白虎营的欢呼声最响亮,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楚秋明在远处摇着头笑了笑。

周胜没有说话,走了到一边,看了看其他人的靶子,其实也有几个和齐芸差不多,全部所有的箭都射过了靶心,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反正只选出三个人,这一把来能留下六个人,后面拼体力的时候,齐芸可就落入下风了。

结果呢,却也没有太多意外,剑术上,齐芸是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其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乘风军的周胜将军,在自己所有的将士面前,为自己小瞧齐芸,看不起女子之事,以茶代酒亲自向齐芸赔罪之事,很快又在军营传开了。

周胜将军这个火爆脾气,竟然愿意给当众赔罪,实在罕见。

这样一来,齐芸在军中行走,虽然还是有很多将士忍不住多看几眼,眼中除了对这位“将军夫人”的好奇以外,就是为她那些英勇传闻的探究了。也有一些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去白虎营看齐芸训练,除了看见她比平常人多跑了几圈外,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

因此心中越发好奇了。

晚上在炊事营,楚秋明正在厨房给齐芸加餐,熬粥。齐芸倚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楚秋明,他切菜的时候手起刀落快到无形,只听见“哒哒哒哒”的声音,而且刀工极佳,他围着围兜,神情专注的模样,令齐芸舍不得移开眼睛。

“一直看着我干什么?”楚秋明抬起笑眼。

“因为你好看呀!”

“再好看你一直这么看,总会看腻的。”楚秋明将菜下锅。

齐芸笑了笑,眼中柔波流转,“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楚秋明只是笑,也不说话。

“对了,今天周胜端给我的,是冬茶!”

“你果然尝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很久没有喝到冬茶了,军营中怎么会有这种茶?”

“自然是有人送来的。”

齐芸想了一想,“是了,又到了北澹进贡的时候了。”

此时,夜黑风高之时,三个装扮十分普通的人,偷偷潜入了梁国国境。他们一路急行,不敢大张旗鼓,只靠两条腿步行。他们的目标是梁国都城赤安。

平京驿馆,达奚毅房中,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站在达奚毅面前,“殿下,乾琰已经出了大运,去了梁国。”

达奚毅将手里的一枚印章捏了一捏,嘴角是一抹阴鸷的笑,“他早晚会回来找我们的。”

“可是殿下,要是他与梁国皇帝达成了协议,那咱们不就白救他了?”

达奚毅看向面前的黑衣人,“你的话太多了。”

黑衣人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总之盯紧他,他会有用处的。”达奚毅说完,摆了摆手,黑衣人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窗外夜色浓郁,可是平京城的灯火映红了夜空。

富庶繁华的平京城,一到夜晚,便亮起万家灯火,大街小巷,明艳的灯火交相辉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涂子伯在上次顾丹云中毒去看过她之后,便得知达奚毅来到了大运,此后一直没有机会再去探望她。等他事情了结,顾丹云已经生龙活虎,更没有再去看望的必要了。

过了那么久,他是第一次在大街上遇见她。在夜晚的平京城,在平京城的夜市。

遇见她和乾冀两个人。

夜市上人来人往,可偏偏,顾丹云那一抹娇嫩的鹅黄色衣裙让他一眼便捕捉到了。

他微微有些愣神,看着她明艳灿烂的笑容,看见她轻松活泼的举态,恍如隔世。曾几何时,这些笑,都是为他。

涂子伯就这么站着,远远看着顾丹云将一些小玩意递给乾冀,然后弯下腰和他说笑,像是对孩子一样耐心,又有着对一个男人的欣赏动容。

而乾冀的笑容,是那么的幸福。

这便是造化弄人,有缘无分了吧。

楚秋明已经煮好了粥,粥里放了一些蔬菜和肉沫,香味扑鼻。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楚秋明盛了一碗,端到桌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期待地看着齐芸。

齐芸吹了吹热气,舀起一勺放进了嘴里。细细品尝,随即眉眼弯弯,“好吃的!”

楚秋明很高兴,“好吃就多吃点。最近训练紧,一直这样下去,只怕身子也吃不消,好在中军赛后不久,军营里的将士们都要去郊田农忙了,你也可以歇息一段时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吃了一口粥,有些不解地看向楚秋明。

“进来算是难得的太平时日,倒也不用日日操练,到了春耕秋收的时节,我们一般都让内城待命的将士去农忙。”

齐芸有些明白地点点头,“我总也不能闲着。”

楚秋明笑道,“到时候自有安排。”

齐芸舒展眉宇,露出一个笑来,将一勺粥喂到楚秋明嘴边,“你也吃呀!”

“阿芸!”楚秋明正要张嘴,被门外一声叫喊给定住了。

他皱了皱眉头,走出去一看,原来是白虎营的领军。

白虎没有和齐芸过过招,但经过这些天的比试,他深知这个女子,很不一般。

他给自己的解释是,将军的女人,自然是非同凡响的。那面对这样的奇女子,他终究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料峭冬寒已退,大地回暖,万物蕴蓄着新的生气与活力,欲语还羞着舒展新颜。

西郊广袤的原野铺陈新绿,林中虫吟鸟语,相映成趣。

天启二十五年二月十一日,大运军队所有将士们盼望已久的中军赛如期而至。今天,不仅是平京西郊练兵总营,其它各处驻守的军营,都会各自举办中军赛,唯一的目的就是检验将士们的训练成果,激励将士们奋进。

齐芸今日早早醒过来,灵台清明,还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帐篷,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屋外鸟叫声渐渐欢脱,她才起床。

推开门,便看见了门口已经守着一群白虎营的将士了,他们起初眼巴巴地蹲在外面望着齐芸的帐篷,看见齐芸出来,都热切地涌到她面前。

齐芸揉了揉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这群人。

阿晨从人群中挤进来,怀里抱着一个食盒,“阿芸,这是我去炊事营特意让人给你做的早餐,今天就要比赛了,你可得吃的好一点!”

齐芸失笑地接过食盒,抬眼看见面前欲言又止的将士,道:“平常心就好了,你们也不必如此紧张吧。”

“对对对,平常心就好,阿芸,今天来比赛的,都是军队里佼佼者,虽然你确实也很厉害,但是如果打不过他们,可千万不要硬撑啊!”

“就是就是,先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齐芸笑了笑,“知道啦!比赛场上,我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但是我也知道分寸,你们放心吧。”

突然一声苍老的咳嗽从井边传来,这一声咳嗽一听就知道不是真的咳嗽,而是刻意的大声的提醒,将士们看过去,铁拐李正坐在井边,阴沉着眼睛看着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头不屑地粗声道:“铁拐李,怎么了,年纪大了不舒服就在屋里待着!”

一个将士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惹事。

大头不理,依旧没好气地看着铁拐李。

铁拐李依旧阴沉沉的,他站起来,跛着腿却稳重地走到了他们跟前,拿着眼睛将面前的将士们扫视了一遍,才缓缓道:“你们也知道今天比赛,还一大早就来打扰她,不让她清静清静?”

齐芸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虽然和这个铁拐李见过几面,可他总是一副不爱搭理她的模样,她想是第一次楚秋明在帐篷里与她说些肉麻的情话被他听见,所以惹得他不喜。

没想到今日,他倒是在替她着想。

轰走了白虎营的人,铁拐李才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后面离开,他走在后面,转身看着齐芸,“丫头,你是吃这碗饭的,这场比赛,好好比。”

今天的齐芸,用一只红珊瑚制成的发簪将长发挽起,额前留下一些碎发,给白皙精致的脸蛋添上了别样的风韵。她自入军营,就未曾施过粉黛。

她将头发挽起后,眼角却瞥见了来军营前,齐妍塞给她的一盒胭脂,盒子十分精美,精工镂空雕刻着一对仙鹤,她情不自禁将盒子拿起来看了看。前几日都忙于训练,倒没注意到它。

当齐芸出现在西郊军营最大的校场上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身暗红色戎服,衣摆上绣着一只威猛的白虎,袖口用黑带束着,显得干脆利索。然而这不过是所有将士们大同小异的装扮,只是是衣摆上绣着各自军营的标识。

让在场所有人移不开眼的,却是她那一张比往常更多了几分精致的脸。他们知道齐芸是美人,平日里尽管她从不施粉黛,却也赏心悦目令人沉醉,可是今日,齐芸显然更加精心的打扮过了。这所谓的精心,自不同于往常那些贵族小姐的浓妆艳抹,极尽夸饰,而是恰到好处地着一点胭脂而已。恍若雪日晴天上的一抹浅霞,带给人无尽的惬意与舒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常中军赛都由太子率领众皇室成员前来观看,但是今日,除了大运皇族,多了一位达奚毅。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入场的齐芸身上时,达奚毅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坐在距离擂台十步之外的观赛台上,达奚毅就这么远远地看着齐芸,看着这个自己朝思暮念的女孩儿,看着她光彩夺目,看着她神采奕奕。

她依旧是那么美,美得动人心魄。

达奚毅暗暗握紧了拳头,他多么希望这份美,只属于自己,可是如今她却在军营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全是男子的地方,让这么多人垂涎,这么多人去贪婪地享受她的美。

楚秋明不与太子他们在一处,而是和众将领另坐在一边的观赛席上。

他也发现了齐芸今日的不同,更发现了达奚毅看向齐芸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达奚毅望着齐芸出神,直到太子突然一声叹息,“达奚王子的表妹,真乃人间之绝色,女中之豪杰啊!”

达奚毅意识到自己的一时的失态,松了松握紧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将军夫人已经是过五关斩六将走到今天了,也不知道最后结果怎么样?”

“不管结果如何,作为一个女子,可以打败军营里的那么多人,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

下面的小兵们聊得投入,奈何达奚毅听力极佳,所以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落入了他的耳朵里。这些话仿佛惊雷,在他的耳中、心中炸裂开来。

他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的表妹,什么时候就成为将军夫人了!

他侧过脸看见太子依旧一脸迷醉地看着齐芸,并不像她已经许人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

表妹啊表妹,才半年未见,你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随着紧迫的擂鼓声响起,中军赛终于要开始了。

留在西郊练兵总营的一共有六支精锐部队,分属六位上将军。

通过前期的层层选拔,今日得以参加最后的中军赛的一共是十八位将士。

比赛共分为三轮,赛程为两天。第一轮比赛便是持械格斗。参赛者选择自己趁手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随意挑选,然后两两对决,选出九名选手晋级。

第二轮比赛则是骑射,九位参赛者在骑马奔驰的状态下射击移动标靶,按射击总数记成绩。然后晋级前四名。

带三轮则是兵法对策,这是前面选拔时不曾有的比赛项目,只在中军赛决赛开设,到时候有排兵布阵的演练,不限于沙盘模拟,而会有营中所有将士参与,在大校场进行实地演习。这也是中军赛最大的亮点,很多王公贵族来看中军赛,都是冲着最后一场比试,来观摩这样难得一见的恢弘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楚秋明一声令下,战鼓再次被敲响,鼓点紧密,随之有将士在擂台四周奋力挥舞着参赛者所代表的军营旗帜,旌旗招展,战鼓雷雷,场外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现场一片热烈的景象。

齐芸已经坐在了备战区,随着比赛开始,太子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擂台。

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此次参赛的将士们各个人高马大,威武雄壮,他们的脸上也少见浮躁之气,多是沉稳且自信的。

齐芸排在第四组出场,和她对战的,是赵威将军威猛军千斤营的士兵,名唤响石。

虽然同坐在备战区,两个人却隔得十分远,响石甚至都不看齐芸一眼。

白虎和几个白虎营的将士们坐在齐芸身边,端茶递水,比真正要参加比赛的人都紧张。

白虎故作轻松地笑道:“阿芸,你今天装扮这么美,是不是也是战略呀?”

齐芸也笑了,“若是说这也算战略的话,那必然是要因人而异了。对于有的人,不管对面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认准他是敌人,就一定会内心坚定毫不留情地去制服他。可是如果自己内心本就不坚定,左右摇摆,容易被外物干扰,心神不宁,对面不管是什么人,他也是束手无策的。或许对于后一类人来说,我这算是在使用计谋了吧。”

阿晨傻呵呵地一笑,“阿芸讲起道理来总是一套一套的,和教书先生一样。”

白虎拍了一下阿晨的脑袋,“教书先生可说不出阿芸这样的话,教书先生叫兵法,可没上过战场,或许连战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除了第一场比赛很快便结束,后面两场都耗费了两方很大的精力,比了很久才分出胜负。

终于轮到齐芸和响石上场了,白虎直到看见齐芸走上了擂台,看见了那一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红簪,才不得不相信,他这次把白虎营的荣誉,全部压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的那一根红簪,色泽饱满,在阳光下光彩夺目,她一上场,所有人的目光便情不自禁落在了发簪上面。

响石也终于不得不直视齐芸,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娇小,明艳动人的女人,他心里真的是有苦难言。

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和一个小姑娘打。

齐芸看出响石心中的犹豫,嘴角一抹浅笑,“挑选兵器吧。”

响石挑了一把长枪,齐芸则拿了一把长剑。比赛终究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那便应该选择自己擅长的,虽然齐芸剑术如今已算是一流,拿出来比赛大有倚强凌弱的意思,却也没有需要去谦让的地方。

“不要手下留情,既然我可以站在你的面前,那便说明我有足够的资格来做你的对手。”齐芸声音坚定。

响石听见齐芸如此说,忍不住再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摆开了架势,准备接招。

达奚毅看见擂台上那个红衣的女孩儿,轻盈地像一根羽毛,在擂台上纷飞,轻巧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

响石起初还是不敢主动出击,直到齐芸在三招之后展现了自己的实力,才让他明白了,她的确是他的对手,不是女人也不是将军夫人。

响石人如其名,他每次出击都会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吼叫声,齐芸却是一声不发,尽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随着一声锣响,第四场比赛胜负已分。

齐芸收了指向响石的长剑,竖在身后,“承让了。”

响石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叹一口气,朝着齐芸抱了拳,颓丧地下了擂台。

台下将士们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太子也跟着兴奋地鼓掌。

乾冀用手指轻扣着自己轮椅的扶手,笑道:“齐五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这边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的周胜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脸甚至涨得发红。

齐芸此场既胜,便可以晋级到下午的骑射比赛中。虽然闯过一关,她依旧准备认真地将后面几场比赛都看完了,她需要了解每一位对手的情况,在比拼过程中,一个人的特征都会暴露无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可是才过一场,她便感受到了一道炽烈的目光,久久在自己身上不曾离去。

今日虽然天气晴好,可阳光也并不灼人,带着微微的尘土味,带着浓郁的林木的清香。偏偏齐芸却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刺进她的骨髓,带着霸道与阴鸷,带着强烈的欲望与逼迫。

她顺着这道逼迫的视线而望去,看见了远远坐在专门为王公贵族准备的观赛台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心中一惊,甚至感受到了呼吸一窒。他怎么会在这!

达奚毅的视线与齐芸的视线终于交织在了一起,看见了齐芸脸上错愕的表情,心中复杂万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见她,朝思暮念,见到她,本该欢喜。可是他却也不敢见她,这个女孩儿心中所想,他总不能把握,他惯常喜欢操纵一切,却偏偏操纵不了这个他深爱的女子的心。

看见齐芸见到他时,丝毫没有惊喜的神情,他便知道,他终究也是陷入了一厢情愿的深渊。

可他还是忍不住对着齐芸,露出一个笑来,笑中带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苦涩。

第一轮比赛在上午全部结束后,楚秋明便准备叫齐芸一同吃午膳。往常都是以营为单位用餐,今日比赛,情况特殊,所以楚秋明想和她一起吃。顺便跟她解释达奚毅出现的事。

只是当他刚走到齐芸身边时,太子已经带着乾冀、达奚毅出现在了他的后面。

齐芸对着太子、皇子行了礼,然后叫了达奚毅一声“表哥”。

太子挥了挥手,让齐芸免礼,“齐五小姐,今日的表现十分精彩呀!”

“殿下谬赞了。”

“是齐五小姐过谦了,今日军中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小姐与我们一同去用膳吧!”太子接着道。

齐芸看了看楚秋明,又看了看一直含笑不语的达奚毅,“齐芸还要准备下午的比赛,况且军中小卒,不便与诸位殿下同席。”

太子依旧邀请她,拉出达奚毅来,“小姐的表哥不远千里来到平京,怎么也要好好叙叙旧嘛!一餐饭而已,小姐就不要推辞了!”

达奚毅看齐芸不为所动,知道她向来执拗,只得道:“殿下,表妹下午骑射比赛,必然需要好好准备,待她比赛结束,我们再叙旧也不迟。”

达奚毅说着,看向了旁边的楚秋明,楚秋明面色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听他如此说,只好作罢,但把楚秋明拉走一同入席用膳了。

齐芸在白虎营将士们但张罗下,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但是她并没有食欲,没有吃下多少。

回到自己的住处,想要休息一会儿,也睡不着。

她不知道达奚毅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在此地见到他,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

她明白表哥对她的心思,但在北澹时,她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也知道,自己表哥那张俊俏的容颜之下,是一颗怎样深沉的心。

这些年来与他同在屋檐下生活,从最初小小年纪被他抱在怀里哄,到渐渐长大了,跟在他的屁股后头跑,再到后来,她懂事了,不再爱去掺和表哥那一班子公子小姐的事了,反是这个表哥经常来找她,想方设法地逗她玩,而表哥看她的眼神也不再纯粹,多了些复杂难言的情愫。饶是再迟钝,也该渐渐明白过来了,何况是齐芸这样灵巧的女子。

可是她总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不去回应表哥的这份感情。因为她实在无法对他产生那样的心思。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了隐隐的排斥。

或许是在得知,如今北澹牢狱中那些令人发指的酷刑都是他的建议与设计之后吧。

那时她才七岁,姜路教她剑术防身,以为到底也该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杀人,于是拉着她去看了一场杀人犯的行刑。然而这次行刑,不是斩首,而是虎枷。

所谓虎枷就是用一个外形似虎的刑具,套住头,外观似虎,而内部却是锐利的钢齿,由刽子手启动虎枷机关,使内部钢齿不断收拢,切割犯人的头颅,直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芸迷迷糊糊地回忆着过去的事,窗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谁在那里?”齐芸顿时清醒过来,对着窗外喊道。

“我以为你在休息,是我吵醒你了吗?”是楚秋明的声音。

“没有,你进来吧。”

齐芸起身将门帘撩开,楚秋明便钻了进来。

他拿着一个包裹,走进来就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

“这是……一套护具……”楚秋明吞吞吐吐,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齐芸笑着去打开包裹,“护具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楚秋明紧张地看着齐芸打开包裹,包裹里是一整套护具,有护踝护腰护膝还有护肘,浅粉色的布料,里面包裹着被按压得很平整的棉絮,只是,护具上的走线真可谓十分的粗糙,或者说,随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看见面前的东西,愣了一下,随意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拿起护腰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看见上面还弯弯曲曲地绣着一个“芸”字,“这是你做的啊!”

楚秋明红着脸,“就是不太好看,但是都是按着你的尺寸来的,应该还是有点保护作用。”

齐芸将护腰带上,果然正好合身,松紧适中,护腰的绳带需要在后腰处系起来,齐芸于是转过身,对楚秋明道:“给我系起来吧。”

“你不嫌弃?”

“楚大将军亲自给我做的,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嫌弃什么?这个……做了很久吧……”

楚秋明在齐芸身后给她精致地打了一个蝴蝶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这样的绳结,“从你入营那天开始的,昨天晚上才做完,想给你,但是太晚了,怕你睡了,就没来找你。”

齐芸笑道:“那你怎么将尺寸量得这么合适的?”

只听见身后一声轻笑,接着齐芸感到腰上一紧,后背便贴紧了一个温暖的胸膛。楚秋明突然从后面拥住她,一双手在她的腰前交叉,他温热的呼吸撩起她耳边的碎发,“我就这样量的呀……”

齐芸瞬间脸红心跳起来,但她贪恋这个怀抱,任由楚秋明抱了一会儿,才道:“好啦!不正经……我待会儿就要比赛了,让我把大将军的护具都带上吧!”

楚秋明松开齐芸,“要不穿在里面一层吧,外面不太好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俏皮地一笑,“怎么,你自己做的,自己还嫌弃?”

到底齐芸将这一套浅粉色做工粗糙却充满爱意的护具穿在了外衣里面,她倒也不是嫌丑,只是怕弄脏了。

下午骑射比赛正式开始了,场地换在了骑兵训练的地方,西郊骑场。

所有的观赛者都移步到了骑场,这里架起了高高的观赛台,以便更清晰地看见比赛状况。

随着比赛开始的号令响起来,九匹战马带着九位战士朝前奔去。

骏马飞驰,在广阔的草地上留下几抹飞扬的剪影,事先设置好的移动标靶不断地在场上闪现,这需要考验参赛者敏锐的观察力和预判能力。

这场比赛自然没有单单骑马射箭这么简单,参赛者需要一边驾马穿过设置好的关卡,一边射击标靶,最后成绩以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和射击结果进行总计。

齐芸驾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一边飞驰,一边瞄准着出现的标靶。

她的红簪在一次颠簸下松落,三千发丝如瀑,随着骏马飞驰生风,柔润黑亮的发丝在风中飞扬着。

看台上的楚秋明和达奚毅将目光落在了那个掉落的发簪之上,齐芸却并不在意,依旧专注比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马都是随机分配的,参赛者之前并没有与马匹熟悉,所以这场比赛同样考验参赛者驯马的能力。

突然,随着一声马嘶声,齐芸的马不知何为抬起前蹄,发起狂来。

齐芸紧紧勒住缰绳,夹紧马腹,才不致掉下来,可是马越来越癫狂起来,不再往前奔跑,而是在原地蹦跳着,想要将她甩下去。

齐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皱紧了眉头,怎么安抚也没有办法让马安静下来。

突然手中缰绳脱落,齐芸猛地被马一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好在身上的护具将关键部位都保护起来,没有让她受伤,她从地上爬起来,看见那匹马依旧在原地打旋。

看台上的人和将士们看见齐芸摔下马来,都跟着揪起了心,直到看见她安然无恙地站起来,才松了一口气。

楚秋明比谁都要紧张,紧紧抓着大腿,却没有感觉,于是越抓越紧,直到一边的周胜突然痛苦地开口道:“将军,你要抓就抓自己的大腿啊!我也紧张的!”

楚秋明才低头看见自己的手原来放在周胜腿上,尴尬地松了手,道:“你坐的挨我这么近干什么!”

齐芸纳闷,马若是受惊,往往都要往前跑,可是这匹马只在原地打转,不知道是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经过一个小插曲,齐芸后来者居上,很快通过关卡。

在所有人紧张地注目下,她第五个到达了终点。终点便是,所有参赛者在通过最远处的关卡后,便要掉头往回跑,再经过几处新设关卡后,到达终点。

周胜有些懊丧,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若不是马出了问题,齐芸一定没问题的!”

楚秋明却表现得很平静,看着不远处微微喘着气的齐芸下了马,轻柔地抚摸着马头,安抚着它,“战场之上,什么样的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能够应付各种突发状况,也是一个战士的基本素养。”

齐芸将缰绳交给前来接马的士兵手中,提醒他要给马清洗一下伤口,才站回队列,等待宣布结果。

齐芸望向楚秋明,看见楚秋明也正在看她,她朝着他笑了笑。

随着统计结束,负责裁判的将领显得有些激动,声音洪亮却有些颤抖地宣布了比赛结果。齐芸有惊无险地晋级了!

齐芸虽然是第五个冲到终点的,但是加上比赛过程中的射击成绩,齐芸正好超过了第四个冲到终点的将士。

最终晋级到前四的,除了周胜乘风军的齐芸,便是赵威将军威猛军的胡忝,杨东平将军铁甲军的杨远,沈千将军奇阵军东莱。

赵威将军已经是不惑之年,却依旧身强体健,他拍了一下坐在旁边激动地鼓掌的周胜,“哼”了一声,“你小子得意什么,往年便是第二名,也至少是个小伙子,现在你们军中,连拿得出手的小伙子都没有,还要一个女娃娃来顶!”

“赵将军,您这话就不对了,便是个女娃娃,人家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来的,刚刚她的表现,咱们可是有目共睹的!”周胜有些不服气,赵威总是仗着自己在军中的资历,不把他们小辈放在眼里,有事没事就挖苦他们。

第二轮比赛结束,军中将士们又是一阵沸腾,他们为晋级者欢呼,更是为齐芸欢呼。

齐芸在热烈的欢呼声中走出了赛场,她觉得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三千发丝如黑瀑般垂落到身后,却并不长,只到自己的背部,不似其他女子,长发及腰。

齐芸跟围上来的白虎和阿晨等人简单了说了几句话,便说要休息一会儿再吃完饭,于是白虎带着将士们走了。

可是当齐芸走到自己的帐篷前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表妹!”

晚霞一如天际流光,向着西天辉煌的余晖轻漾,浅薄的淡紫暮色,渐渐笼罩大地。

晚风先群星一步抵达,轻轻抚弄着齐芸的发丝和她的裙角。

齐芸望向霞光聚拢的方向,看不清面容却轮廓分明的人影出现在哪里,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表哥,你来了……”齐芸微微一愣,丹唇轻启,含着无法掩饰的疏离的语调。

达奚毅一身华服,玉冠束发,他迈着风雅的步伐,走向齐芸。

他笑得温柔,笑得深情,却又笑得小心翼翼,齐芸是他最珍视的宝玉。

“表妹,一别半年,别来无恙啊?”

“多谢表哥挂念,平京是我的家,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达奚毅再走近了两步,抬起手想要为齐芸拨开额前的碎发,齐芸退了两步,躲开了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达奚毅顿住了,齐芸避开他的眼睛,看向了别处,只好落寞地放下了手,“北澹也是你的家……”

“往后有空,我会回去看望舅舅、舅母还有……表哥的……”

“芸儿……”达奚毅好看的眼中染上了痛苦的神色,他看着面前的女子,明明心中千言万语想对她说,才发现,很多话,她都没有给他说的机会,“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呢……”

齐芸吸了一口气,才笑着看向达奚毅,“我没有怕你,只是……”

“只是什么?”达奚毅紧接着问道。

齐芸看着达奚毅热切的目光,像是被灼伤了一般,立马躲开了他的直视,她低下头,“我也不知道,表哥……你永远是我的表哥……”

达奚毅的目光黯淡了下去,颓丧地垂着胳膊,苦笑了一声,“芸儿啊芸儿,我总是拿你没有办法。”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塞进了齐芸的手里,不容她拒绝。

“若是摔伤了,这个药可以缓解疼痛。”

达奚毅走了,身影落寞地离开了。他杀伐果决,却唯独在齐芸的身上,做不到,甚至在她的面前,这位尊贵的王子,感受到了爱的卑微。

齐芸被达奚毅的到来扰乱了心神,可是一天的比赛下来,着实让她疲惫不堪,合衣在床上一趟,不及胡思乱想,眼皮一沉,就睡着了。

恍恍惚惚中,她仿佛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慌乱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惊慌的呼叫声。

齐芸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走出了帐篷,看见远处竟有红耀耀的火光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芸哭得痛彻心扉,可是她怎么也哭不出声,只能不住地流眼泪,不住地抽噎着。

“小五!小五!”突然,一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叫她“小五”的只有两个人,涂子伯不可能出现在军营,可是楚秋明已经……

齐芸感觉到了心痛得揪起来,痛得要死。

她哭着寻找声音的来处,可是四周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楚秋明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绝望,她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原地。

突然,仿佛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上了她的脸,一点一点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可是她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一个声音告诉她,“闭上眼睛,小五。”

是楚秋明吗?是人死后的魂灵吗?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于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接着她感受到了嘴唇触碰到了一温暖与柔软。熟悉到让她贪恋的白檀香味将她包围,她感受到自己的双手都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感受到这个缠绵的吻在不断的加深。

她不敢睁眼,她害怕一睁眼,就什么都消失了。

直到那个声音轻柔地告诉她,“小五,慢慢睁开眼睛……”

她才敢缓缓睁开眼睛,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随着她眼睛的睁开,泪珠颤动着落到了睫毛根部,再次湿润了她的眼眶。

眼前的黑暗消失了,柔柔的暖黄色光晕倾泄进她的眼角。而真正引入眼帘的,是在她面前放大的楚秋明俊俏的脸旁。

楚秋明看见她醒来,露出了放松的微笑。他坐在她床边,俯下身子紧紧地注视着她,一双手各自握着她的双手,束缚在她的头出去,可要丢人了……”楚秋明轻声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在他怀里摇头,依旧低低地抽噎着。

“楚秋明,不管遇见什么事,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我一定不在你前面离开。”楚秋明不再拍齐芸的背,而是紧紧将齐芸环抱,两个人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楚秋明,你刚刚,是不是占我便宜了……”齐芸突然话锋一转,红着脸低声问道。

楚秋明笑了,“被你发现了?那这个便宜要不要占回来?”

齐芸锤了一下他的胸口,“不正经!”

楚秋明看见齐芸终于破涕为笑了,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今日齐府也遇见了一件大事,皇帝下旨,给齐家三小姐齐妍赐婚了。

赐婚的正是端王世子元玉!

齐妍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往常那些贵族小姐,早在这个年纪孩子都生了几个了。从前,齐妍一心等着楚秋明,卫氏一心想着太子,一拖再拖,才到现在。

如今,两个人的念头都已经化为泡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赐婚自然不是因为担心丞相嫡女大龄未嫁有伤风化,而是为了朝政的考量罢了。元玉是皇后提出的人选,皇帝合计之后,以为也算是门当户对,且不会对朝堂产生威胁,于是便允了。

齐妍这次很平静地接了旨,也没说什么,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卫氏却很怕这样的女儿,她很担心,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紧张地在齐妍房前踱步。

过了一会儿,齐妍才出来。

“母亲,你不用担心,女儿吃过一次苦头,吸取了教训,总不会再做傻事的。”

“可是女儿啊,这门亲事,你真的同意吗?”

齐妍苦笑,“有什么不同意的,这是陛下赐婚,不能违抗,母亲,女儿有分寸。”

卫氏叹了一口气,“那世子,也是仪表堂堂,且母亲也看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女儿啊,母亲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听母亲的,女人啊,选一个疼自己的,往后还有个盼头。若是选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而自己又爱他到骨子里的,后半辈子,是遭不完得罪……”

卫氏说着心中翻出一阵苦涩,鼻头也发酸,她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母亲如今的处境你也是看在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兵法对策是中军赛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项目,所以今日前来观赛的人比昨日多了不少。

赛前,余下的四名参赛者被领着登上了全军校场前最高的望楼之上。

卯时末刻早膳结束后,将士们便列着整齐的队伍在校场之上整装待发。虽然不是真的上战场,却个个神采奕奕,精气神十足,跃跃欲试。

楚秋明和几位将军带着参赛者站在望楼之上,校场上气势磅礴的队伍一目了然。

楚秋明拍着栏杆,“今日,这些将士就是你们的兵,他们的生死今日便掌握在你们的手里,此仗的胜败也掌握在你们的手里。好好看看他们吧,看看他们此时鲜活的面容,可能下一刻便因为你们的一点小小的事物,就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楚秋明说这番话时,没有往日训诫士兵时的那般严肃激愤,而是语重心长,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与惆怅。

齐芸和其他三个参赛者没有说话,举目四望,将士们昂扬的斗志仿佛化作有形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地向他们袭来。

这是一场混战,四支军队没有分组,最终只能剩下一只军队留在战场上,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今日的天空比昨日还要明媚,楚秋明专门找司天监看了日子,选到了最合时宜的时间来举行这场比赛。

太阳暖烘烘地照在齐芸的身上,清晨早起的湿气瞬间被蒸发干净,她感到了浑身的干爽与舒适。

随后四人分别进入自己的帅帐,了解今日所要面对的战场形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只上过一次战场,就是谛城那一次,假扮楚秋明在帅帐中坐镇时,有一半的指令是楚秋明提前交代好的,而另一半的指挥是她临场发挥的。

她自然不是胡乱指挥,从小兵法一类的书她看得不少,往日应付那些刺客,小打小闹地实践过,也不算是纸上谈兵,所以在面对谛城之战时,她既然看出了对方有意消极应战来推延时间,便也有把握去好好应付他们的消极,毕竟当日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迷惑他们,以为楚秋明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罢了。

今日却是不同,他们需要在一天之内分出胜负定出输赢,没有人会有有意拖延,拉锯战的可能性也不大。

齐芸看着面前的沙盘,思考着应战策略。威猛军的胡忝便已经派出他的使者来到她的帐中游说。

因为全然模拟战场形势,所以自然少不得一些军队联合作战,消灭强敌,再分胜负。这是合理的。

那使者传达了胡忝的意思,说是愿意与她强强联合,一同击败铁甲军的杨远。齐芸知道,铁甲军里的将士是出了名的强悍善战,杨远出自铁甲军,前面几场发挥都十分出色,实力超群。

胡忝必然是想联合齐芸和奇阵军的东莱,先将杨远击破,再与他们两个之中的一个人联合,击败另一个人。他已经很快地分析了他们四个人的战斗能力,做出了一个衡量,奇阵军顾名思义,最会布阵,战场之上,阵法变换自如,东莱入军四年,一直跟在沈千将军身边重点培养,已经深的沈千将军真传,然而他行事保守,总是瞻前顾后,这也是他最大的短板。

而齐芸呢,齐芸想来想去,胡忝应该也不是很了解她到底是怎样的风格,怎样的能力。毕竟她才到军中不到半个月,外日或显露些锋芒,不过是拳脚刀棍功夫上的,所以他也还在试探,或许是想着在联合作战过程中再好好了解她。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谋。

齐芸听了那使者条分理晰的一番话,只问道:“那东莱答应了吗?”

“东莱将军尚在考虑中,但他一定会答应的,否则杨远将军与他碰头,他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手指轻扣着自己的沙盘,看着自己的领地在一处易守难攻的山丘之上,笑了笑,“那便等东莱将军接受了胡将军的建议,再来找我。”

这个使者也很认真地扮演着这个角色,他傲气地冷哼一声,将袖子一甩,“齐芸将军若不好好把握时机,待到东莱将军答应了,或许便也轮不到您来选择了。”他的意思是胡忝大可和东莱一同先攻杨远再攻齐芸。

齐芸不屑一笑:“你会再来的。快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东莱经过了深思熟虑,最终还是接受了胡忝的建议。

也果然不出齐芸所料,胡忝再次派了那个使者来说服齐芸。可这时,杨远的使者也已经到了齐芸帐中。

杨远自然料想到自己树大招风,难免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他需要先给自己拉拢势力,即便对自己没有帮助,也可以削弱对方联合的势力。

齐芸看着两个使者见到彼此时都没有一点惊奇,便料想到杨远必然也去找过东莱了。可是东来选择了胡忝。

齐芸看着胡忝使者依旧一脸自信的模样,笑了笑:“先生来得不巧了,我已经接受了杨远将军的邀请了。”

曾经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胡忝得知齐芸选择和杨远为伍,只感叹她没有远见,只知道杨远实力强胜,可以保她一时无虞,是若是只剩下杨远和齐芸两个人,杨远拿下她牵制易如反掌。

“她要自寻死路,我也没有办法,选择了杨远,她便是毫无胜算了。”胡忝感慨着下达了围攻齐芸和杨远合军的命令。

杨远行事果敢,齐芸并没有将自己的军队交给他去领导,而是首先给自己的将士们发布了第一道命令,不冲锋不断后,在与杨远军一同应战时,做到能攻则攻,不能攻则守,尽量保全自己。

这是一道消极的指令,也是对于战场来说十分不厚道的一种做法。既然决定与对方合作,便应该有诚意,也应该尽心力。而不是当一只缩头乌龟躲在后面。

赵威将军听见传报兵讲解各帐里的军令情况以及战况,不屑地笑道:“到底是个女娃娃,这么多规矩也不懂。”

楚秋明没有说话,周胜在一边却不甘心地说道:“战场上面,能打赢敌人就是王道,都去讲什么承诺信用,那还打什么仗,找几个人去谈判就好了!”

赵威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强词夺理!”

两人争论间,战争正式开始了。

齐芸的军队果然全部夹在杨远军队的中间向前推进。胡忝和东莱来势汹汹,经过东莱的精心设计,两万人的军队摆成了勾型阵,此阵正面是方针,后方倾斜两只不对,以保护侧翼,形成一个完成的坚固的结构。

但正如东莱性格偏向保守,此阵也偏向保守,虽然不易解构冲散,但在攻击力上并没有很大。

杨远已经编排了精锐的突击队,冲在最前面,直击对方正面的方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齐芸的军队以弓箭手在前,开始朝敌军射箭。

为了保证演习的安全性,战场上使用的刀剑都是木制的且没有锋芒的,而每个战士身上都绑有装满了红色粉末的小球,只要小球破裂,即可视为阵亡。而战场上使用的弓箭,箭头也是柔软的小红球,小红球击中对方,里面的红色粉末沾到对方的衣服上,也视为阵亡。

考虑到场地限制以及战争规模,并没有骑兵出场。

勾型阵的另一好处便是有利于变换阵型,当杨远的突击部队奋力击破胡忝的方阵时,那勾型阵的侧翼部队立马围拢,形成包围之势,一面继续向前进攻,一边围剿进入包围圈的突击部队。

杨远为损失了一批精良部队而咒骂一声。而就在此时,齐芸下令快要暴露在战场前沿的将士们分别向两侧散出,去进攻失去侧翼保护的方阵。

即便如此,齐芸依旧让他们谨记保全自己为第一要义。

保全自己,实在是一个意思明了却操作困难的事情,战场上刀剑无眼,且一心求胜,有的人杀红了眼,想要保全自己,难上加难。

杨远虽然损失了突击队,但留了后手,他也采用计策,请君入瓮,一边借助齐芸两边包抄带来的良好战况,一边加大后续部队的攻击力度。

齐芸看着杨远的军队已经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军队包围起来,便知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黄雀在后了。

虽然暂时杨远的军队依旧只是对胡忝和东莱的军队发起攻击,可是却紧紧贴着齐芸的部队,这只是在为最后消灭掉胡忝和东莱后的最后一击做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登上自己帐前的瞭望台,看见了战场上混乱的战局,努力从中辨出局势。不同的军队将士的袖子上都系着不一样颜色的袖带,齐芸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军队已经像一个闭环一样,一边包围着胡忝,一边被杨远包围。

齐芸看着战场上自己军队的闭环越来越细,这便意味着自己的军队的人越来越少。

她眯起了眼,紧闭着嘴。一旁等待指令的传令官紧张地看着齐芸。

“我们的人已经不多了,看来是要败了。”

齐芸看向他,眨了眨眼,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最后才说,“不到最后,怎么知道结果呢?”

这边观战台上,周胜也跟拍着自己的大腿懊丧不已,“哎,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她也是尽力了的。”

赵威知道自己带出来的胡忝也没有希望获胜,便没有心情去挖苦周胜,只是紧张地望着战场,这时四家军队都没有指令传来,场面一直维持着包围加包围的局面。

消灭胡忝和东莱联军的最后指令,是齐芸发出来的。她只说所有齐芸军队缩小包围圈,逼迫胡忝和东莱投降。便看见仅剩三分之一的红袖军也就是齐芸的军队开始往里缩,随着红袖军往里缩小,杨军所带领的黑袖军竟不听从杨军指令,只在齐芸军队外延作战,而是跟着散入到齐芸军队里面,开始一同进攻胡忝和东莱。

铁甲军的杨东平看着眼前的一幕,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杨远是他的侄儿,当他说要从军时,他便将他招进了自己的军中,有意培养为自己的接班人。杨远这些年来的表现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芸获得中军赛第一名的消息,还不及太子兴冲冲跑回宫中告诉皇帝,皇帝便已经得知了。

彼时他正在皇后宫中与皇后下棋,李公公接到军中的消息,便立马去栖凤殿禀告了此事。

皇后自那一病,就不见大好,加上三通台之变受到惊悸,越发加重了病情。到底是结发的夫妻,皇帝惦念她,时时来看看她。而每次皇帝来,皇后即便再难受,都一定要梳洗打扮之后再见皇帝。

这是宫中的礼,也是皇后心里的念。她谈不上多么依恋皇帝,只是当初既然已与他成婚,成为了一国之母,她便不得不收了自己所有的念想,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皇后,切切实实地为自己的儿子谋划。

国礼有皇后见客必着正装戴凤冠的规定,她身子已然不好,却不愿意将自己最后尊严失去,她要在所有人面前留下自己的体面。

李公公对于齐芸在中军赛中夺冠的消息也显得有些激动,甚至还有些欢喜,所以将这个消息告诉皇帝时,皇帝拿着一双威严肃穆的眼睛看了李公公一眼,李公公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立马敛了笑,跪在地上求皇帝恕罪。

皇帝捋着自己的胡子,看着面前自己与皇后的棋局,他正面临着一个两难的境地,他做出的样子,像是在认真思考下一步的落子。

想了一会儿,他便听见了皇后的咳嗽声,皇后病得太久,咳嗽时仿佛可以听见腹部鼓动的声音。皇帝看向皇后,“皇后不舒服,这局棋留下,下次朕再来与皇后续上。”

皇后脸上是两抹淡淡霞色的腮红,唇上点染着檀色的唇脂,一眼看去,气色很好,但是从她那一双无神地耷拉着的眼睛却分明可以看出她的虚弱。

皇后接过一旁宫女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虚弱地摇了摇头,“臣妾今日比往常都好些,此局已近尾声,何必等到下次。”

皇帝看皇后坚持要下完此盘,叹了一口气,终于落下了一枚黑子。黑子落定,整盘棋便朝着和局的方向发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栖凤殿中檀香缭绕,上等的香料是根据皇后的病情进行的配制,带着微微的药香。皇后寝宫陈设一如皇后的身份,雍容华贵,端庄大气,金丝楠木架上陈列着各国进献的奇珍异宝,翡翠牡丹花插,翡翠太平有象磬,琥珀鎏金掐丝塔,足金掐丝凤凰宫灯,在从窗外倾泄而来的阳光下,闪烁着柔亮或炫目的光辉。

皇后身子虚弱,向旁边的宫女招了招手,宫女会意,将软塌上的靠枕和被子抱到皇后身后,高高地垒起来,让皇后倚靠。

“没想到,这位从小长在外面的齐芸,一回来就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多的惊喜。”皇后已经将手帕抵在嘴角,似乎准备随时咳嗽。

皇帝叹了一口气,“朕倒是希望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

“可是如今她已经锋芒毕露,她到底要做什么?”

“皇后,你身子不好,这些事,就不要乱想了。”

“陛下,忠儿他身边,正是缺少这样的女子……”

“皇后!”皇帝不想讨论这件事,他打断了皇后。可是当他抬眼看见皇后无力强撑的双眼,他的喉咙里传来低低的“咕噜”声,仿佛将自己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陛下,臣妾知道,臣妾时日无多了,臣妾如今惟愿忠儿一切顺遂,不要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皇帝很想说,造成那件事的也是她儿子,可是看见她生病的份上,他没有说,而是道:“朕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机会,身为储君,他若是不能让自己变强,反复掉入陷阱,那便也说明他没有做皇帝的资格。皇后,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皇后看见皇帝已经隐隐动怒,知道不该再说下去了,她垂下眼睑,那张经过细致保养的脸上,出现了几道细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西郊军营沸腾了,在裁判宣布中军赛的第一名是齐芸时,尚在模拟战场的将士们不约而同地用手中的剑敲响手里的盾牌,伴随着他们齐声的吼叫,一声一声,响彻天际。

楚秋明带着所有的将军走上了校场高台,在众将士们的欢呼声中,宣布比赛结束。比赛结果会被金榜书写呈给皇帝,而后众将士先手皇帝嘉奖,再受本军将军任命。

能参加中军赛的人,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而来的,都是军队中的佼佼者。所以,进入中军赛的十八名将士都会受到褒奖。

军中,是最赏罚分明的地方。

齐芸往常对什么都波澜不惊,而此次取胜,却让她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她掀开帅帐走出来,被白虎营和乘风军的将士们欢呼簇拥着来到了校场高台。

高台上的将军们都很识趣,看见齐芸走上来,都给她让出一条道来,让她站在了楚秋明身边,而另外三名进入决赛的将士则站在自家将军的身边。

齐芸笑靥如花,精致的面容绽放灿烂的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娇艳的花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子一直留在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事,纯粹是想再多看几眼齐芸罢了。他也深知齐芸不大待见他,于是借口说想要让达奚毅和齐芸兄妹两个好好叙叙旧。

本来中军赛结束后,军营中都会举行盛大的晚宴。今日太子和北澹的王子留在军营用晚膳,自然就更丰盛了不少。

阿宝指挥着炊事营的将士们忙活着,而自己掌勺忙得不亦乐乎。

一个小将士在他旁边切菜,看见阿宝笑得合不拢嘴,问他:“老营长,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老营长用围裙马马虎虎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为咱们的将军高兴!”

小将士犯迷糊,手上切菜的动作慢了下来,“为将军高兴什么呀?”

旁边另一个洗菜的中年大汉用水浇了小将士一下,“快切菜吧你,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老营长手上的活不听,肥胖的身子居然还轻盈地踮着脚,一上一下,“咱们将军以后双剑合璧,从此大运军队如虎添翼啊!”

晚宴上,除了外面的篝火堆围坐着将士,一处大帐里坐着太子、达奚毅、楚秋明还有一众将军。

齐芸和另外三个人也在里面坐。这也算是对优胜者的奖励。

军中平日里都是忌酒的,今日难得可以开怀畅饮,诸位将军们都想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好好过一把瘾。军中将士豪爽刚烈,即便是太子,白日里毕恭毕敬,一到酒桌上,便开始胡乱劝饮起来。太子想安安静静地看会儿齐芸,专门将齐芸安排在离自己近的位子上,可还不等他跟齐芸说上一句话,那些将军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来敬酒。

太子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只好一一地应了。

敬完太子和达奚毅,几位将军又去敬齐芸,他们嘻嘻哈哈地拿着酒壶,一定要给齐芸斟酒,齐芸连忙站起来推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威举着酒壶,头往后仰了仰,“小丫头,你是今天的冠军,可不能扫兴,这酒再怎么也得喝呀!”

其他几位将军也在一旁起哄,那边几位将军缠着太子和达奚毅,大帐内觥筹交错闹哄哄的。

齐芸为难地喝了一杯,看见他们还要继续敬,连胡忝、杨远、东莱也挤过来朝敬酒,齐芸无奈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楚秋明。

楚秋明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只是安静得在一旁看着,她希望齐芸可以尽快融入军营,所以他并没有阻止这些将军去和齐芸喝酒。

但眼看他们没了分寸,越喝越带劲,也知道不能再放纵了。于是从自己的位子上起身,走到了齐芸身边,将齐芸手里的酒杯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她毕竟是女孩子,不能喝太多了,你们要喝,本将军和你们喝!”楚秋明说着,便仰起头将齐芸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众将士们起哄着笑起来,杨东来哈哈笑道:“将军,你这就可不对了,当初让齐小姐进军营的时候,说了男女一视同仁,怎么现在承认人家是女子了!”

说完又引得大家大笑。

那边太子已经被灌得迷迷糊糊,他的酒量本就不好,今日喝的有都是烈酒,很快便醉了。

达奚毅和饮酒的几位将军被这边的欢笑声吸引,纷纷看过来,看见齐芸和楚秋明被他们围在中间说些什么。

突然已经有些醉醺醺的周胜呵呵笑道:“咱们将军啊,这是在护夫人呢!你们可不知道,平日在军中,我们多看齐芸一眼,楚大将军就恨不得将我们的眼珠挖下来!”

楚秋明看见达奚毅看过来的眼神,他皱了皱眉,“周胜,你醉了,不要胡说!”

赵威狠狠拍了一下周胜,“你小子,喝点酒就胡说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胜眯着眼摇摇晃晃地说:“我才没有胡说八……”一个鸡腿塞进了他的嘴角,堵住了他后面含混不清的话。

达奚毅看向齐芸的眼神瞬间染上了痛苦的颜色,她不去看他。

帐外传来将士们的歌声,铿锵嘹亮,带着欢愉与豪迈。晚风将热血的歌传送到空中,响彻平京城上空。

周胜被鸡腿堵住了嘴,竟真的乖乖到一边去啃鸡腿了,有的人喝醉了会耍酒疯,有的人其实也很乖的,给他点事情他就不吵了。

火力转到了楚秋明的身上,那些将军们又开始一拥而上去向楚秋明劝酒。

“你也少喝点。”齐芸在一旁提醒。

胡忝在旁边傻呵呵地低声笑道:“夫人放心,将军可是海量!”

楚秋明也朝着她笑,“放心,我有分寸。”

达奚毅当夜便先回了驿馆,他只感觉心中很乱,再加上他作为一个异邦之客,不能在军营待太久,太子喝醉了,他的一些行动犹如瓜田李下,只怕有太多的说不清。

几个将士扶着已经喝醉了的楚秋明回到了他歇息的帐篷。齐芸交待阿默照顾好他,便准备吹着晚风醒醒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默去找阿宝煮醒酒汤一去不回,楚秋明缠着齐芸也不让她走。

齐芸看着楚秋明缠着她撒娇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原本就是个爱吃醋的,喝醉了醋性越发大了。

“楚秋明,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啊!”楚秋明将齐芸压倒在床上,像被子一样严严实实地压着她,但又手脚用力地撑着自己的身体,他怕压疼她。

楚秋明醉眼迷蒙地看着身下的女子,脑子有些不清醒,眼前的齐芸却比往日更加清晰。

他轻轻地抬手描摹齐芸脸上的轮廓,他的手指上仿佛有火,将齐芸的脸点燃,顿时齐芸的脸比喝醉了的楚秋明还要红。

“小五……”正当齐芸要推开他的时候,楚秋明低声呢喃叫了一声齐芸,便再也撑不住耷拉下脑袋,趴了下去,结结实实地压在了齐芸身上。

齐芸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被挤压起来,发出了一声痛苦地呻吟。

艰难地将楚秋明推到一边,给他脱了衣服鞋子,盖好被子,才终于消停下来。

帐外将士们的欢宴也快接近尾声,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划拳喝酒的声音。

齐芸出来找阿默,路过大家的篝火旁,眼尖的小士兵看见了她,马上惊喜地指着她的黑影道,“齐芸来啦!”

大家纷纷朝齐芸的方向望去,看见果然是她,都起哄要和齐芸喝一杯。

楚秋明已经喝醉了,不能帮她挡酒了。

不及齐芸反应过来,几个小将士已经跑过来簇拥着她来到篝火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着将士们脸上洋溢着热情,也是诚心敬佩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喝了一碗酒。

看见齐芸豪爽,已经快要偃旗息鼓的众将士们又兴奋起来,都要跑来和齐芸喝。齐芸眼看这酒醇烈,才喝一碗就让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便也只好逃之夭夭。

晃晃悠悠地要回自己的帐篷,走着走着,渐渐走出篝火的火光,人越来越少,今天除了值班的人,基本上都在校场上欢聚。

齐芸看着漆黑的夜,仰头看着天空闪烁的星,迷醉地笑了笑,忽然看见一颗明亮的星突然动了,突然像萤火虫一样开始上蹿下跳,活泼地可爱。

齐芸眯着眼看见那像萤火虫的星子向前方斜落,想着那星子是要落下来了吗?她迈开脚往星子落下的方向走去,夜间的湿气渐渐上来,她因喝酒浑身发热,空气中的露水让她感到了舒适。

她走着走着,穿过了不知道多少营地,她的脚步很轻,身子娇小,又是如此正巧地避开了所有的值班巡卫。

当她走到了一睹高墙前时,有些迷惑地看着面前的阻碍,伸出手去摸它,是烧制的土墙,坚硬牢固。

她小声嘀咕着,往后退了两步,“没有什么能阻拦我……”

于是突然蓄力一跃,身子便已经轻盈地落到了高墙之上。晚风在高墙上变得大了,吹得醉醺醺的她稍稍清醒了一些,也吹得她在城墙上摇摇晃晃站不稳,于是索性骑在了墙头。

她不禁打了个酒嗝,嘴里的酒气不好闻,她难受地用手在鼻前扇走难闻的气味。

抬眼看去,那颗移动的星子已经落到了半空,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星子明灭闪烁,使隐在黑暗中的山林和群山亮起金色的光斑。

齐芸在墙头上坐着,迷糊地揉了揉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跳下了墙头,她像一只在山林中迷失的小鹿,朝着那一出光,求索而去。露水打湿了她的一群,一根横斜出来的树枝勾落了她的发簪,长发披肩,被露水沁湿,她也无所谓。

她是醉了,她想她是醉了,她意识到自己醉了。

醉眼中那一颗从星空中掉落的星子,如此的吸引她,让她想要去追寻,去捡拾。

她从前很少去十分地想要什么,除了学武,是她坚持的。对很多东西的得失,她并不十分在意。可这颗星,唤起了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执念。

她穿过了一片松林,跨过了一条小河,一片开阔的原野出现在了眼前。

那颗星也在她的面前清晰可见了,它亮得刺眼,亮得温暖,她想要靠近它,去捧起它。

她从仰着头看见星子落下来,再看见星子即将着陆。她怔怔地迈开了步子,可还没等往前走上一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惊恐地转身看去,并且立马握紧了拳头,下一刻那拳头就要落在抓她之人的脸上。

可是那明亮的星照亮了那个人的脸,尽管有些迷糊,齐芸还是认出了他,于是急急收了手。

“齐五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齐芸偏着头,咽了咽口水,“慧明法师?你也在这啊?你是来拾星星的吗?”

慧明疑惑不解,看见不远处已经着陆且即将烧成灰烬的孔明灯,松开了抓住齐芸的手,一只手捻着手里的念珠,“你说那是星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晨,将士们训练的声音传进了帐中,楚秋明迷迷糊糊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昨夜烈酒喝得太多了,居然真的喝醉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依旧觉得头有些疼,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换好衣服,走出了大帐。

阿默正在帐外守着,看见楚秋明走出来,笑得暧昧。

“你小子笑什么?”

阿默红着脸笑问道:“将军,齐五小姐还没起来吗?”

楚秋明皱起了眉头,“她起没起来,我怎么知道?”

“小姐不是在……您的帐中吗?”

楚秋明拍了一下阿默的脑袋,“你胡说什么,我帐内哪里有她?难道昨一晚都是她守着我的?”

阿默点头,“没错啊,可是齐小姐也没有在自己的帐中,早上的训练也没有参加……”

“你说什么?”楚秋明忽然感觉脑中炸裂,抓起阿默的领子问道。

“将士们都说今天一早就没有见到她,我以为她在将军的帐中……”

楚秋明急忙松开阿默,“营中各处快去让人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默也跟着紧张起来,赶忙去叫人找齐芸。

正在军营中焦头烂额的时候,这边的齐芸方才醒来。

她睁开眼睛,抬头看见的就是朴素的床顶,转动眼珠,是一间木屋,她感到头昏昏沉沉,皱着眉头坐起来,再将室内认真地环顾了一圈。

这不是别处,而是楚秋明向她表白时,带她来的那间木屋子。那间他和他兄长从小生活的地方。

她怎么突然到了这个地方?她不是应该在军营的吗?楚秋明带她来的?

她疑惑地翻身下床,走到房门前推开门,确实是那间屋子,也是那个院子。

然而院子里的,不是楚秋明,而是慧明。

慧明在小院中的树下打坐,他盘腿坐在树下,上身挺直,紧闭着双眼,捻着念珠,嘴里低声念诵着佛经。他从昨夜带着齐芸来到这里,将齐芸安置睡下,便一个人盘坐在树下。

夜凉如水,沁湿他的僧袍,他剃度后光光的头不断被冷风侵袭。可是他一动不动,即便落叶飘落在他的肩上,他也不曾拂去。

看起来他已经入定,然而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刻他的心中是多么的乱。

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他睁开眼,缓缓看过来,看见齐芸疑惑地站在门口,浅浅地笑起来,然后站起来走向齐芸。

“慧明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天你喝醉了,走到了这个地方,这些事,你不记得了?”

齐芸摇头。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地方不是应该离军营很远吗?我怎么可能徒步走到这儿来,还是在醉了的时候?”

慧明失笑,“谁告诉你这个地方离军营很远的?两地也不过相隔一片松林罢了。”

齐芸明明记得当初楚秋明带她来时,先是和她去了军营的,而后从军营里回城,到了城门口他才又带着她来这个地方。当时她还以为两地之间相隔甚远,原来全不过是楚秋明在绕圈子罢了。

“楚将军带你来过?”慧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齐芸愣愣地点头。

慧明浅浅一笑,便一切了然了。

齐芸不好意思地问道:“昨晚醉酒,我可有说什么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有,你只是一直想要摘星星。”慧明目光柔和地看着齐芸。

齐芸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星星?”

“你很想要一颗星星。可是我不能给你摘下来。”慧明回答得很认真,甚至带着惋惜,仿佛没有给齐芸摘到星星是一件十分可惜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都是喝醉了之后胡说的,你不要当真了……”

慧明却依旧很认真地说:“以后有机会,我会给你一颗星星的。”

齐芸看向慧明,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慧明法师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太久不来了,便想来看看。”

楚秋明很快找过来了,他没等营中的将士将军营的角落找完,就想到了这个地方。

快马跑过来,急急地推开院门,果然看见了院中的齐芸。

楚秋明不等齐芸说话,便不发一言地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将齐芸揉进了怀里,直到齐芸说慧明在这,他才松开了她。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楚秋明并没有责备齐芸,他相信齐芸不会无缘无故到这来,说着他还一脸审视地望向了慧明。

“昨夜你醉了,阿默去要醒酒汤一直不回来,我想去找他,结果被将士们拉住喝酒,没想到那酒这么烈,我不过喝了两碗,就醉了,迷迷糊糊就到这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慧明目光沉静,他已经习惯了楚秋明对他这样的态度。或许也只有在他面前,楚秋明才会将自己的不满与愤怒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

所以他明白,在楚秋明心里,也是惦念他的。

慧明不说话,无声地朝着齐芸和楚秋明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开。他的浅蓝色僧袍已经在露水的浸染下湿了大半,变成了深蓝色。

齐芸看见,明白是他一夜守在外面,才会如此,心中动容,过意不去,于是叫住他,“法师留步,你的衣服都湿了,烤干了再走吧。”

慧明止步,也不回头,“不必了,贫僧回去便换下来就是了。”

看着慧明挺拔却单薄的身影消失在了院门口,楚秋明还盯着院门发愣。

齐芸扯了扯他的衣襟,“你总是这样,遇见别的事总是冷静,怎么一到他面前就像吃了火药似的?”

楚秋明回过神,看着齐芸,“从前遇上他和母亲的事,我总是静不下心,现在,除了他,又多了一个让我无法冷静对待的人了。”

齐芸明白他的意思,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我不是故意的,慧明说,我是追着星星到这的。”

“追星星?”

“喝醉了,或是糊涂了,出现幻觉了。”齐芸鼓了股腮帮子,“还有啊!原来这个木屋子离军营这么近啊!”

楚秋明宠溺地刮了一下齐芸的小鼻子,“我又没说它们隔得很远,当初为了方便父亲给我们训练,特意挑了这个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

直到楚秋明带着齐芸回到军营,军中四处寻找齐芸的队伍才算松了一口气。

可是齐芸不见的消息,也已经在军中传开了。

楚秋明刚带着齐芸进入自己的大帐,得知齐芸回来的铁拐李便跛着他的一条腿紧赶慢赶地来到了楚秋明的大帐。

“李叔,你有什么事?”

铁拐李黑着脸,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齐芸,又看了看楚秋明,“不知齐芸昨夜身在何处?为何从营外回来?”

齐芸看出了铁拐李面色的严肃,竟然不由得心慌,“我……”

“她昨日醉酒,误走出军营,在外面露宿了一夜。”不待齐芸说话,楚秋明便先说了。

铁拐李眯着眼睛,再次仔细地打量了齐芸一番,“将军,记得齐芸第一日入军营时你便说过,她既入了军营,便没有别的身份,只是一个兵。何以将军你还要替她开脱罪责?”

楚秋明皱起了眉头,“本将军哪里有为她开脱罪责?”

铁拐李虽然瘸了一条腿,年纪也大了,可是站在那里依旧挺拔,一身普通的戎装穿在他身上,愣是被他穿出了将军的风范,他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此刻所有的皱纹聚拢在一起,写出大大的失望。

“将军身为三军统帅,可还记得军中法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秋明自然觉得铁拐李小题大做,同时也是觉得此次齐芸夜不归宿实在情有可原,真的没有必要深究。

然而军中军纪严明,偏偏不允许私自出营这一条军规就在军纪手册的第一页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

这次齐芸不仅出了营,在外留宿了一夜,还没有能准时回来参加早训,照铁拐李这样来深究,这事便也就有些大了。

“我读过军纪手册,私自出营,夜不归宿,缺席早训,我确实触犯了军纪,请将军处罚。”齐芸看出了楚秋明的为难,于是向前走了一步,向楚秋明行了军礼,不卑不亢地说。

楚秋明久久不说话,违反此条军规的处罚并不是任由人去规定的,而是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着十五军棍。

十五军棍,对于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汉,也足可以打得屁股开花,在床上躺个两三天。更何况她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孩子。

“李叔,这次事出有因,应当从轻发落。”

铁拐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事出有因?因为齐芸一夜未归,一早各营都派出队伍四处寻找,如此惊动损耗,怎当从轻?”

“那是我一时心急!”楚秋明以前怎么没有觉得这个铁拐李如此强词夺理?

“将军!我老李如今已经一大把年纪,当初有幸跟着老将军南征北战了几十年,大运的军队能有今日这样的强大,正是因为军纪严明,赏罚分明,为将帅者不偏不私,为兵卒者尽职尽忠。我老了,身子骨是没用了,只配给将军养养马了,可是我的脑子是清醒的。”铁拐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楚秋明,他说起话来,太阳穴两边的青筋暴起,仿佛用尽了力气,声音掷地有声,“营中那些老将军岂有不是和我一样想的,但他们不来说,那是看在楚老将军的情分上,是看在今后还要去将军你共事上,可我什么也不用顾忌,我老李之说一句,今日将军你若是因为心疼自己的娇妻,偏私不罚,那大运军队在将军手中,怕也难有以后了。”

齐芸在一旁没有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五小姐在受罚?”李公公有些吃惊,将手中已经摊开还没来得及读的圣旨合拢起来,“昨日魁首,今日便在受罚了?所为何事?”

楚秋明没有表情地看向李公公,“军中之事,不便透露。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如此而已。”

李公公看楚秋明的脸一点一点地冷下去,自知没趣的撇了撇嘴,看着面前跪了几排等着接旨的人,于是只好先念圣旨。

李公公再次摊开圣旨,先看了一遍,忽又皱起眉头,神色不自然地看了看楚秋明,楚秋明不明所以,示意他宣读圣旨。

李公公于是照着圣旨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下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海宇宁谧,宠固河山,赖师武臣力,中军赛启,擢拔能兵干将,今封赏杨远、东莱、胡忝……”

从头挺到尾,所有的参赛者都得到了皇帝赏赐,却偏偏最重要的那个人的名字一直没有出现,那便是齐芸。

楚秋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跪在地上接旨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以为是因为齐芸不在,所以李公公没有念到。可是李公公念完,让他们接了旨,他们摊开圣旨看了又看,确实没有齐芸的名字。

李公公也不明白,他是到了军中才摊开圣旨的,他想齐芸能有这样的能耐,封赏必不可少,可是没想到皇帝居然故意一字不提她,实在费解。

楚秋明送出了李公公,李公公叹了一口气,“楚将军,便是咱家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也猜不透陛下他的心思啊!”

崇明殿中,乾冀被皇帝单独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皇没有给齐芸封赏?”乾冀听见皇帝亲口告诉他,心中也有些意外。

“你全程看了比赛,作何感想?”

“齐芸文治武功,实是将才。”

“你也觉得她可以建成我大运的女子军队?”

“以她的能力,不无可能。”

“我大运男儿郎还不够,为何一定要让女人去打仗,难道要让人笑话大运无人?”皇帝将自己手里奏折往桌上一丢,像是在撒气。这是一本详论不该让齐芸入军营的谏言书,上这个折子的,是北静王,一个老顽固。

乾冀笑了笑,“儿臣以为,父皇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皇帝看见乾冀笑了,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他笑起来,胡须被自己的气息浮动。

“罢了罢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朕也不管她了,朕能排除众议让她参军就不错了,她表现再好,朕也不赏了,更何况,朕看那丫头一点也不在乎这些。”

虽说是受罚,那两个真的来执刑的人,哪里又敢动真格的?也不过意思意思,十五军棍之后,齐芸除了觉得屁股有些发麻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还能很自如地在地上行走。

铁拐李在她受刑时,一直在帐外等着,看着齐芸走出来,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齐芸对着他很恭敬地点了点头。

“丫头,你怨我吗?”

“李叔良苦用心,我怎么会怨您呢?”

铁拐李似是很欣慰地叹了一口气,“丫头,你若是下定了决心留在军营,就该知道,军中的规矩是比天还要大的。”

齐芸点头,“我明白。”

铁拐李继续说道:“都说皇宫里的规矩大得很,可那些不过是为了宣扬皇家的威严罢了,军中的规矩却不是,军队是守住咱们这个国家的基础,它就是一座牢固的高墙,每一个将士都是这墙上的一砖,每一块砖都必须在其位谋其职,稍有不慎,高墙坍塌,家国不存!”

铁拐李语重心长地说完,目光深邃地看了看齐芸,“丫头,后面的路还很长,慢慢去体会吧。”

楚秋明告诉齐芸,皇帝没有给她封赏的时候,齐芸并不意外。

那十五军棍还是有点后劲的,晚上屁股竟有些微微的刺痛,她只好趴在床上,楚秋明给她拿了创伤膏来。

“他本来就不乐意让我来,后来没有办法让我来了,若是还因为这个事给我封赏,那便是告诉天下人,他已经认同了女子从军了。可是他还不想那么早松口,皇帝总是要考虑的多些,我也理解他的。”齐芸的偏着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楚秋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秋明听她说的话,不禁发笑,“你也理解他?可你也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了。”

齐芸眉眼一弯,也觉得好笑。

“对了,我听说,皇帝已经给你的三姐赐婚了。”

“是谁?”

“自然是那位端王世子元玉,他倒是真心喜欢你的姐姐,还请了二皇子帮忙。”

齐芸叹了一口气,“只怕有缘无分,促成一段孽缘。”

皇帝与乾冀在御花园中对弈,父子两个多年未见,这次重逢,却生疏了不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齐芸没能得到皇帝的封赏,却当之无愧地被周胜提拔为中士,任命为白虎营把总。

中士是比普通兵更高一等级的军衔,属于军队士兵中的精锐。日后只需表现良好,即可被提拔军职,依次为把总、千总、守备、指挥佥事、指挥使、参将、副将、总兵、都尉、将军。

表现良好,自可跳级晋升。

齐芸任把总,麾下即有白虎营战兵两百人。

上任把总的第一日,齐芸在白虎的带领下,重新认识了自己麾下的两百人。因为俱是精兵干将,所以在整个西郊总营来说,各营各军,人数都不算多,按理一般军中,任此职者,麾下人数是齐芸的两倍。

白虎露出他亮闪闪的两颗小虎牙道:“阿芸,不要觉得人少,咱们的人,可都是有以一当十的本领的。”

齐芸是相信白虎的话的,因为中军赛几天下来,虽然她险胜,但其中也感受到了这些将士们各自的过人之处,都是骁勇善战且生气勃勃的,有这样的能力与精气神,确实可以提升战斗力。

经过中军赛,再也没有人敢小看齐芸了,这些被分配到齐芸麾下的士兵们甚至都感到自豪。由将军夫人亲领的兵,他们可是第一批!

当天,便轮到齐芸带领士兵巡视军营,她身材娇小走在军队的前面,气势却丝毫不减。

齐芸带着一队兵走过营中各个角落,巡视各营训练和营中异常。突然一个稚嫩的奶呼呼的声音在叫他,“姑姑!姑姑!”

齐芸起先还有些意外,恍然想起来小观槿来,向声音的方向望去,看那个小小的身影,活蹦乱跳地朝他跑来,一张纯真可爱的笑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是小观槿是谁!

想来,齐芸也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个小家伙了,他一直住在将军府,由楚老夫人照顾,不过个把月,脸上已经长了点肉,看起来肉嘟嘟的,比原来更可爱了些,笑容也更灿烂了,看来这段时间老夫人将他照顾得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有些惊喜,张开蹲下来张开双臂,小观槿便跑进了她的怀里。

“小观槿,最近长胖啦!”齐芸忍不住捏他的小脸蛋,笑道。

小观槿一双清澈澄明的大眼睛弯起来,嘿嘿一笑,“姑姑,我终于见到你啦!”

“嗯?怎么,小观槿很想姑姑吗?”

小观槿重重地点头,还有些委屈地说:“我跟将军叔叔说要见姑姑,叔叔总说要等一等,等了好久,叔叔才带我来。”

齐芸轻轻地揉了揉小观槿的头,“小家伙,军营不是小朋友该来的地方,你找姑姑什么事呀?”

小观槿笑嘻嘻地朝自己身后望过去,楚秋明已经来到齐芸面前,齐芸身后的一队士兵立马叫了一声“将军。”

楚秋明点了点头,“你们先去巡逻吧,本将军找齐芸有点事。”

士兵们一个个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暧昧地笑着走开了。齐芸却不解地看向楚秋明。

“你把孩子带到军营来,不合规矩吧。”

楚秋明似乎在真的很认真地回忆着军规,然后道:“营中只说无关人员不得入营,观槿不算是无关人员?”

齐芸更不解了,“那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秋明将手放在小观槿的头上,“这小东西一直嚷着要练武,知道你来军营了,更是一直说要和你一样到军营里来。母亲看他如此坚决,非要我带他来。”

齐芸皱了皱眉,“孩子还那么小,不合适吧。”

“姑姑,观槿已经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小观槿听见齐芸的话,立马仰着小脑瓜反驳道。

齐芸看着孩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俊不禁,看向楚秋明,“那你想怎么办?”

楚秋明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让他在营里住些日子吧,我闲了或是你有空的时候,教教他。母亲喜欢他,隔几天不见,定会让我带他回去的。”

齐芸无奈地笑了,“您是将军,你怎么决定都行。”

齐芸回到营中,立马一群人围了上来,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尤其那个最八卦的小兵八宝,凑上来就问,“阿芸,今天楚将军带到军营的孩子,是你的吗?”

齐芸正在喝水,闻声一激动,竟呛住了,猛地咳嗽了好久,才顺着气平静下来,“你胡说什么呀!”

八宝于是像个大明白,“哦!”了一声,便自顾自分析起来,“既然不是阿芸你生的,也是,毕竟你还这么小,那就是楚将军跟别的女人生的了,虽然我们以前也没听说将军有过别的女人,但是毕竟将军也这么大年纪了,有些事也是正常的。”

齐芸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八宝,不知道这个家伙一天到晚脑子里在琢磨些什么。

倒是阿晨拍了八宝的脑袋一下,把齐芸心里想的说了出来,“你这个家伙,尽在瞎捉摸!楚将军绝对不是这么会寻花问柳的人,那孩子既然叫阿芸姑姑,叫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芸恢复了晚上去炊事营挑水的训练,楚秋明自然义不容辞地去陪练。

“观槿睡了?”

“睡了,他有时虽然固执些,但还是很乖的。”

齐芸点头,挑着空桶去出院子往水井的位置去。

突然想起什么,齐芸道:“你讲他带来军营,真的只是老夫人吩咐的这么简单?”

楚秋明笑道:“那小五觉得会是为什么?”

齐芸摇头,“我只觉得你应该不会轻易带他来这里,上次我挨了军棍,可记得咱们的军纪严明着呢!”

“怎么,屁股还在疼?”

齐芸没好气地白了楚秋明一眼。

楚秋明收了笑,道:“带他来确实还有一桩原因。最近突然出现了一群神秘的人在将军府的周围游荡。似乎是冲着小家伙来的。”

“何以见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一直在城中隐秘地打探孩子的事,被我的暗卫发现了,想要捉住他们问清楚,却被他们跑掉了。”

“那确实该小心谨慎一点,他家中遭难就是仇杀,说不准是那群匪徒要赶尽杀绝。”

说完,第一桶水已经灌进了水缸,齐芸拎着空桶又往院外走去,不再说话。

楚秋明跟着走出来,和齐芸紧挨着,“你与我都没有什么话说了吗?”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楚秋明叹了一口气,“如今便这样了,以后你去创建女军了,我们两人之间,还能有相处的时间吗?”

齐芸笑道:“那便好好珍惜现在呀。”

楚秋明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我明明喜欢的就是你这样认真的样子,可是偏偏又怕你这样的专注。”

齐芸停了下来,看着楚秋明的身影,“你今夜怎么了?”

楚秋明放下水桶,将齐芸揽入了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样,“我……就想抱抱你……”

齐芸觉得莫名其妙,楚秋明接着道:“小五,你想到过你实现自己梦想之后,我们两个之间该如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秋明,你不是支持我的吗?”

楚秋明紧紧地拥这齐芸,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是啊,我是支持你的,支持你想做的一切。可是小五……”楚秋明的声音轻轻地,有些沙哑,“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今日观槿来到营中,军营来的一些传言也传到了楚秋明的耳朵,他们以为观槿是楚秋明的孩子,可是不是。然而楚秋明却由此想到了今后他与齐芸两个人的孩子,由孩子想到了他们的家庭。

他忽然有些理解母亲那些年岁的日夜盼望,若是齐芸创建女军成功,那么以后,他们两个人必然聚少离多,他不能想象自己与齐芸分别那么久的情景。陷入情网的男人,原来比女人还要疯狂。

齐芸确实没有想到那么远的时候,她只知道她喜欢楚秋明,以后便一定要嫁给他,却没想过嫁给他之后再如何。

她感觉到脑子突然有些乱,抬起手轻轻地抚上了楚秋明的头发,“楚秋明,这些问题,我们以后慢慢考虑,可以吗……”

楚秋明埋在她的颈窝来,轻轻地呼吸了着,一言不发,就像睡着了一样。

过了还一会儿,齐芸只感觉到颈项有些发酸,她微微扭动了一下脖子,楚秋明像是睡醒了一样,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

他的目光深沉,一如深沉的暮色,他紧紧地盯着齐芸,齐芸看着他的眼神,竟然感觉到了一点心虚。

“小五,我听你的。”过了良久,楚秋明才说出这一句话。

乾冀离京回天玺州的日程定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启二十五年二月二十八日。

太子亲自送乾冀出城,兄弟两个一路上无言。直到快要出城门时,乾冀对太子道:“皇兄,谢谢你。”

太子微微吃惊,看着乾冀认真的神情,“兄弟之间,何必言谢。”

乾冀笑了笑,不再说话。他相信太子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他谢他,是谢他相信他,愿意让他回到天玺。

太子感觉到了马车里气氛的尴尬,笑道:“怎么,那位顾家二小姐不来送送二弟,二弟若是真心喜欢那丫头,怎么不带他一同去天玺?”

乾冀目光暗了暗,低头捋了捋自己的有些褶皱的衣角,“她是一只小鸟,我不想做束缚她的笼子。”

他没有终究没有告诉顾丹云他要离京的事,前面他已经明里暗里多次问过顾丹云的意思,他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天玺,可是顾丹云总是在犹豫。

他不想逼迫她,也不想逼迫自己,如果告诉她,她必然要来送自己,只怕到时,他会不计后果地将她绑到马车上带着她离开。

今天,天空中飘飞这蒙蒙细雨,雨丝乱飞,一把油纸伞遮不住四面而来俏皮的细雨。天灰蒙蒙的,一直暗淡到了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月十日,大运北部迎来了忙碌而充满一年希望的春耕时节。

边境稳定,战事消停,西郊总营的将士们都开始一边耕种一边训练。在京城郊区几百里之外,便是广袤的田地,没到太平时节,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就会翻滚着大片大片碧绿、金黄的麦浪。

齐芸跟着楚秋明一起往西郊军田看将士们驭牛犁地。将肥沃的黑土地翻过来,泥土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散。将士们卷着裤腿,撸着袖子,穿着统一的为干农活分配的浅蓝色农装。

几只燕子低低地从他们的头顶掠过,仿佛只要他们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它们。

春天来了,空气是湿漉漉,天空是清澈的蓝色,入眼山川田野,是心旷神怡的绿。

齐芸站在田埂上,仰着头,感受到了细密的毛毛雨打在了脸上,不似冬天的凄风冷雨,打在脸上如针扎,寒冷刺骨,春雨是柔柔的,轻轻的,落在脸上,仿佛春天的一个香吻。

楚秋明用他的大手遮在了齐芸的头上,齐芸仰着脑袋,弯着眉眼笑看他,低声呢喃,“傻瓜!”

楚秋明只是温柔地笑着,轻轻将齐芸头上细小的水珠拂去,“后面一个月,都是各营自己安排训练,你先回家看看吧,后面我们再做安排。”

“我也可以下地干活的!”

楚秋明声音温柔,口吻却不容置疑,“本将军说你不用。”

齐芸鼓着腮帮子,幽怨地看了楚秋明一眼,别过脑袋,不再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时间,咱们倒是要好好查查那伙神秘人了。”

那伙神秘人,打探小观槿的神秘人。

说到这里,齐芸也觉得是一桩大事,虽然表面上还是不瞒楚秋明的霸道,但心里也默认了楚秋明的安排。

离家一个多月,齐芸再次回到丞相府,感觉一切都没变,有感觉有些不同了。

她进府绕过当门的石屏,看见石屏上雕刻的《凉山暮景图》居然被上了色,色泽饱满,一切是按照原画的色调进行的调配。原先浮雕出的画,有些许清冷肃穆的味道,上了色之后,秋景的爽落,秋季的暖调,给这个大宅子带了不少生机。

鸢儿和暖莺一早在门口候着齐芸,跟着她走进府中,齐芸便不禁驻足细细地观赏这活起来的浮雕。

暖莺在一旁道:“这浮雕,是老爷亲自上的色呢。”

齐芸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暖莺继续道:“就在小姐中军赛夺魁当天晚上,老爷便叫管家买了上好的颜料,仔仔细细地画了三天,才上完整面墙的色。”

齐芸感到自己心灵深处的一根弦,被拨动了,发出无声的清音。

她吸了一口气,笑了笑,先去后院见过了老夫人,卫氏正在老夫人房中,看见齐芸回来,拉着齐芸看了又看,笑道:“芸儿此去,可是吃苦了,都瘦了,回来了,可得好好补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人也笑得合不拢嘴,“吃点苦也好,咱们芸儿可是给咱们齐家长脸了,一个女儿家,比他们男子汉都强!”

齐芸抿嘴笑着,耐着性子和她们寒暄了一会儿,老夫人似乎看出了齐芸心里在想什么,一双眼睛闪烁着慈爱的光,“去吧,你父亲在书房等你呢。”

齐芸让鸢儿和暖莺先回院子,自己一个人到了齐彦的书房。

她在书房外犹豫了一会儿,才叫了一声,“父亲,我回来了。”

书房的们“吱呀”一声,便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齐先。依旧是那样一副端端正正的做派,他对着齐芸和善地微笑着,“妹妹回来了。”

然后突然双手交叉伸开,朝着齐芸行了一个正正经经的礼,这是大运朝君子之间行的里,意为对对方的尊重与敬佩,齐先却一丝不苟地朝着他妹妹行了这样一个大礼。

齐芸惶恐,立马也向齐先回了一个礼。

齐先退了两步,朝里看了看,示意齐芸进去见父亲,而后自己便走了出去。

齐芸走进书房,绕过一排书架,嗅见了齐彦珍藏古书的书页和陈墨的芳香,看见了正在书案前端坐的齐彦,他坐的端正,双手双在自己的膝上,似乎是在专程等待齐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向齐彦施礼,“父亲。”

齐彦缓缓抬起头,他的脸上有了岁月的划痕,眼角微微皱起,像张开的扇柄。

他笑了,“军营生活可还适应?”

“营中生活很好,我在那儿受益匪浅。”

“有没有受伤?听说你在营中受了罚?”

齐芸摇了摇头,“女儿一切安好,受罚也是因为女儿无意违反了军纪,受罚也是涨了记性。父亲……可安好?”

齐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齐芸这是在关心他吗?他眼角的皱纹更加深了几分,低沉地笑起来,“为父也很好。”说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昌,这个很少被齐府里的人提起的名字,却一直不曾在人们心中消失过。

齐芸看着这位自她出生便已经离世的大伯手书的人生,百感交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笔下的荡气回肠,为什么在她的眼中,染上了这么多的悲凉。

她看来是很快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本书上的每一个字,仿佛有着千斤重,让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仿佛要耗尽所有的力气。

她终究没能很快将这本书看完,似乎是舍不得读完一样,她决定以后每天读一点,尽量将读这本书的时间拉得越长越好。读这本书,仿佛就在和齐昌面对面坐着聊天,时而他像一位长者,给齐芸讲述着他的那些过往,警诫她,劝诫她,时而又像一个热血男儿,那些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豪情壮志。

齐芸从齐彦的书房走出来,便要回自己的子兰轩。路过后花园,正遇见齐康和齐泰兄弟两个迎面向她走来。

齐康一向将自己纨绔形象进行到底,从齐芸第一次见到他,就没见他十分正经过的样子,而齐泰则和他是个极端,总太过低调了,文质彬彬,脸上的表情也从来不会有大幅度的变化。

齐康朝着齐芸招手,“五妹妹回来了!是专程为了你三姐姐的婚礼回来的?”

齐芸一阵错愕,“婚礼?”

“三哥哥,不要乱说!”齐妍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难得见她生气地对着齐康说话。

齐康吐了吐舌头,却还是一脸痞笑,“三妹妹不是与世子出去约会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齐泰眼看齐康口无遮拦,让齐妍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朝着齐康瞪眼,“齐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妹妹回来了,改日我们再叙,你们姐妹两个许久不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讲,我们便先走了!”说完,齐泰便扯着齐康的胳膊匆匆地离开了。

看见他们兄弟两个离开,齐芸亲昵地去揽上了齐妍的胳膊,“姐姐!”

齐妍也笑着捏了捏齐芸的手,“这次回来,还走吗?”

“走是要走的,但还要过一段时日。姐姐进来可好?姐姐……真的要与元玉世子成婚了?”齐芸挑着眼角,小心翼翼地问齐妍。

齐妍神色随即有些黯淡了,她叹了一口气。

“姐姐若不愿意……”

不等齐芸说完,齐妍用食指放在齐芸的嘴前,她看着齐芸,眼中是纠结与恳求,“芸儿,这便是我的使命了,其他都不用再说了。”

齐芸不得不承认,齐妍在情路上,注定如此坎坷,爱上了一个求而不得的人,又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所有的一切痛苦,却只能她默默承受,她无力改变现状,只能通过不断地折磨自己,说服自己。

齐芸回来的第三日,便迎来了大运国的踏青节。

齐家老幼在齐彦的带领下回乡祭祖,来回花费了三天的时间。

齐丞相的老家远在临**京城的尧县,尧县有一户专程守护齐家祖坟的人家,男主人是齐彦的远方堂兄,名唤齐稳,齐稳的妻子人称张媒婆,往常在尧县里专程给人说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清明祭祖的时刻,两口子带着自己在县城做教书先生的儿子就会早早地将齐家老宅收拾干净,将祖坟也打理妥帖,只等着各地的齐家人回来扫墓。

县城里的人得知齐丞相带着家眷回来扫墓,都兴师动众地出来大街上迎接,小小的县城大街上一时间挤满了人,都为了看一眼当初的毛头小子,如今当朝的大丞相。

从前齐家在尧县,算是贫穷的。从齐彦的祖父的祖父,也就是齐芸的高祖父开始,齐家人就生活在这里了,意思便是在尧县这个小县城里,生活过齐家四代人,直到齐芸这第五代,便已经很少涉足此地了。

那是齐家人大都是靠种地为生,期间虽然有不少人想过考取功名,但总是名落孙山,最强的也不过是当过县太爷的师爷。所有人都说,齐家肯定是早些年得罪了文曲星君,所以才无缘官场的。

没想到,种田为生的齐海一胎生下一对双胞胎,长大成人之后,一个通过科举,成为了当朝丞相,一个通过武举,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一时间,齐家文武双全,风光无限!

自此以后,这一脉的齐家子孙便各个发达了,仿佛练武奇才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有的做了官,有的成了商人,各个丰衣足食,成了尧县的一段传奇。

往常清明节,齐彦都没有如此大动干戈,也没有带这么多人回来,或是他或是齐先,做了代表回来。这次他之所以如此兴师动众,其实是为了齐芸。

这是她第一次回来,理应有一个重大的仪式,认祖归宗。

齐彦原本和孩子们坐在马车里,可是街上的人太多了,而且都是性格淳朴的父老乡亲,于是自己下了车,要去见见这些乡亲们。

齐彦下了马车,众乡亲还不等齐彦说话,便齐刷刷地跪下来,一边高呼着“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齐家发迹,齐彦便主持修缮了老宅和祖祠。如今齐家的老宅虽然没有进行繁复华丽的装饰,可宽大的格局也体现了家族的鼎盛。齐稳迎了齐家人进宅子,过了好一阵,在门外观望的百姓心中对丞相的敬意表达了,热闹也看过了,才渐渐散开。只三三两两的小孩子还在齐家老宅前玩耍,吵吵闹闹的。齐稳让齐沈定抓了一把冰糖,给孩子们一人几颗,将他们打发走了。打发走了孩子们,齐沈定低头踢着一颗石子往宅子里走,他爹娘正在安置丞相老爷和公子小姐们的住处,他不需要去帮忙。往常他们住在这大宅子里,睡的是偏厅,生火用的是小厨房,从来只在大宅子的一角活动,今日,齐家真正的主人才算回来了,那些装修高档的,母亲日日打扫的房间,终于有人来住了。他想着,吐出了一口气,突然脚下一用力,将那颗小石子猛地踢了起来。小石子便像一枚暗器一样,飞快地朝前面冲过去。齐沈定抬头,看见石子飞去的方向,正站着一个女子!一袭浅蓝色百褶锦绣裙,雪肤桃腮,杏眼潋滟。来不及他反应过来,那女子不知何时脚下蓄力,轻盈地转了一圈,百褶长裙旋出一朵盛放的花,稳稳地躲过了那枚石子的袭击。齐沈定看见女子躲过了石子,却还是愣愣地盯着面前那个天仙似的少女,咽了一口口水,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慌张地跑过去问她有没有事。女孩儿眼眸沉静如深潭,但带着温和的笑意,才要开口,齐先拐过墙角,快步走了过来,一边说道,“五妹妹,祖母在找你了,快过去吧!”齐芸于是只对齐沈定点了点头,便转头离开了,留下了痴痴的齐沈定。原来是齐家的五小姐,刚刚在门口,他竟没有看见她,是了,他刚刚只顾着低着头,因为父亲对着齐彦的谄媚阿谀让他觉得抬不起头。绵绵细雨终于有了一刻的消停,空气清爽,春风和煦,将天空中轻盈的白云追逐。在齐稳和张媒婆的张罗下,一路舟车劳顿的齐彦一家终于坐在了一起享用具有家乡风味的午膳。齐彦似乎心情很好,餐桌上竟然难得的和妻儿们说笑起来。卫氏看见齐彦难得的好兴致,更是一搭一捧,笑得嘴都不曾合拢过。齐彦看着屋外的蓝天,开始怀念起自己的童年,“我们小时候,在这个时节,都爱在河堤边放风筝,河边满是刚冒出软软的小尖芽的青草,踩上去绵绵的,赤脚既不觉得扎脚,也不觉得冷,那时的风筝都是我们亲手做的。”我们,齐彦的我们指的是他和齐昌兄弟两个人。在座的孩子们大都不会去深究这个词,而老夫人和齐芸却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意味深刻的词。这个战死沙场的儿子,是老夫人心头的痛,这个素未谋面的大伯,凝聚着齐芸的好奇。齐彦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兄长,望着天空神往的神情突然染上了一抹伤怀,他深呼吸了一下,低下头,笑道:“难得回来一次,你们兄弟姊妹不妨也出去好好玩一玩逛一逛。”楼氏没有跟着来,齐星儿来了一直粘着齐妍,听见父亲说可以出去玩,开心地放下筷子鼓起掌来,“星儿也要放风筝!”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一路颠簸而来,本就疲乏不已,加上想起了伤心的往事,没有吃几口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卫氏赶忙起来要扶老人回房,老夫人摆了摆手,“你们吃饭吧,不必管我。”老夫人的背已经佝偻了起来,头发也已经花白,她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离开。两个老夫人房里的老嬷嬷一边一个,搀着她。卫氏看见老夫人走远了,忍不住道:“这一路舟车劳顿,本就不该让母亲来的,而且又是这样的时节,这老宅子里的一草一木都会惹她老人家伤怀,伤心坏了身子可还了得。”齐彦叹了一口气,没有去回答卫氏的话。.饭后,齐家的兄妹几个都还觉得精力旺盛,便都说要出去踏青。齐先道:“星儿要放风筝,我们去街边的杂货铺买几个风筝吧。”齐康却笑道:“父亲都说了他小时候就是自己做风筝的,咱们何不也来自己做?想来也没什么难的。”齐泰不置可否,他也不想放风筝,只跟着凑凑热闹罢了。“那三哥哥可知道要怎么做风筝?”齐妍问道。齐康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前,眺望着远方的天边几只蝴蝶、燕子形状的风筝在高高地飞着,“我不会,但我举荐一个人,肯定会,让他来教我们便是。”说着齐康就跑到了前院,叫了那个他说一定会做风筝的人来,正是齐沈定。齐芸坐在后厅前的台阶上,和齐星儿看着一群蚂蚁搬家,齐沈定来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齐妍叫了他一声“堂兄。”于是齐芸也站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叫了他一声“堂兄。”齐沈定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我一介草民,担不起小姐们的一声堂兄。”齐康熟络地拍了齐沈定的背,可能他事先没有预料,竟被唬得一跳,像一只受到惊吓后弓起背的小猫,往前一跳。齐康笑道:“你怎么这么胆小,你会做风筝,可知道要备哪些材料,又是个什么步骤?”待齐沈定去准备材料时,齐先被齐彦叫去交待祭祖的事宜,齐芸便坐在台阶上看云,齐妍带着齐星儿在做桌边吃点心。齐康

', '')('齐康一定要自己动手做风筝,拉着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一起做,星儿看见了,也跟着装模作样地趴在桌子上在纸上涂涂画画。齐芸觉得没多大意思,并不想参与,齐康却一定要齐芸画风筝面。齐妍笑道:“三哥哥必然是想得了你的画,到时候拿出去好卖钱的。”齐康将细长的竹条交叉绑好,“三妹妹既然晓得,就不要点破嘛!”说完,在场的人都笑出声来。齐芸并不在意,“即便画了,也没印章,不值钱的。”齐康嘿嘿笑道:“这不容易,回去妹妹将你那章子再印上去不就成了。兰若居士画的风筝面,可是稀世罕有的。”齐星儿没怎么听明白哥哥姐姐之间的话,笑嘻嘻地拿着笔在纸上随意地图画着,接着仰着小脑瓜对着齐康道:“星儿画的,也给三哥哥去卖钱!星儿画的风筝,只此一副,物以稀为贵,肯定值钱!”齐星儿声音奶呼呼的,稚嫩可爱,童言无忌,齐妍笑着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瓜,齐康更是将自己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再伸过去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咱们星儿真乖!”齐沈定在一旁一边扎着风筝骨架,一边暗暗听着他们兄妹之间的说话,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酸涩的感觉。直到齐先从外面走进来,看见他们正在忙活,走过来这边瞧瞧,那边看看,才笑道:“看来这事还得行家出手,沈定兄弟的架子可扎得比你们两个好。五妹妹画得这样好的风筝面,该用在沈定兄弟的架子上。”沈定红着脸,“大公子谬赞了,孰能生巧罢了。”这时齐芸终于与齐沈定说话了,“堂兄往常也做风筝?”“学堂里的孩子们也爱风筝飞,每到好时节,我就带着他们去堤边去做风筝放风筝。”齐芸笑着点头,不再说话。但是最终齐芸画的风筝面最终还是被糊在了齐沈定做的骨架上。因为下午花在做风筝的时间上太多了,等到一切准备妥帖,已经日薄西山了。而明日已经安排了祭祖,并不能出去玩。齐彦便很开明地表示,他们既然有这样的兴致,在尧县多留一日,也没有什么问题。.齐沈定自教齐家的公子小姐做了风筝后,似乎与他们的关系拉近了一些,加之这些公子小姐不同于别的公子小姐,父辈的官不大,架子倒也不小,总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虽然父亲畏惧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都还算随和,从不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来压人。第二日,到了祭祖的时节,齐家其他的宗亲得知齐彦回乡祭祖了,也都紧赶慢赶地在这一天回来了。一时间,平日里冷冷清清的祖宅,热闹起来。进进出出全是齐家大大小小的亲戚,他们有的也在做官,有的在经商,还有一些农民,但回到齐家老宅,便不论身份地位,只论血缘关系。这也是齐彦的要求。这便出现了一些大官人要朝着穿着朴素的农民鞠躬施礼,甚至叩首问安的现象。齐芸和齐妍原本在后院里,可是架不住回来的人太多,一些女眷便也只有挤进后院来。卫氏一个人也招架不住,便有些人钻了空子去与几个小姐套近乎。在人到得差不多的时候,都齐齐拜见了齐老夫人,然后齐家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去祖坟扫墓祭祖。这样浩浩荡荡的队伍,再次成为了尧县大街上一道风景线。县中百姓都不禁驻足观望,再次感慨齐家的发达。来到祖茔,因为齐稳夫妇将祖坟都打理的很好,所以都是象征性地铲了铲杂草,然后添了些新土,随后供上祭品,燃香奠酒,焚祝文,叩拜。所有人齐齐完成了所有的祭祖仪式,齐彦让大家都回去,且十分严肃地说:“此次回乡,只为祭祖,不为其他。”他这话意思分明,他知道这些人赶着回来,未必是真心祭祖,只是为了见他罢了,见他也不过是有求于他。他十分不喜这样的风气,可是有时难于推辞,总有妥协,今日人众,他只好当众表明自己的意思,以减少一些麻烦。听见齐彦如此说,众人都有些犹豫,但看见齐彦神情肃穆,犹豫了一阵,也只好向他告辞离开。可是所有人都走了,齐彦也不曾动身离开,卫氏和几个孩子也便没有动身,齐沈定和他的父母也在一旁等待着,不知道丞相大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齐彦叹了一口,又领着自己的孩子们来到了一座坟茔前,坟前石碑上写着“武安君齐昌墓”。这是齐昌的墓地,紧挨着齐芸祖父齐海的墓地,刚刚扫墓时齐芸便已经注意到了。齐彦对孩子们说道:“你们的祖父生前,没能享到子孙的福,便驾鹤西去了,他生前在泥地里淌了一辈子,含辛茹苦,将我们兄弟二人抚养成人,生孝难尽,死孝必全。再跟你们的祖父磕三个头吧。”说完,孩子们便齐齐跪在地上,对着祖父的墓碑磕了三个头。齐彦接着道:“你们的大伯,为国尽忠,战死沙场,死得壮烈,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如今英雄长眠,敬心不可泯,磕头。”于是所有孩子都朝着齐昌的墓碑磕了三个头。待孩子们站起来,齐彦看向了齐芸。齐芸正愣愣地盯着齐昌的墓碑出神,她感觉到心隐隐的作痛,似乎想到了那一本《从军行》。“芸儿。”齐彦叫她。齐芸看向自己的父亲。齐彦眼眶泛红,声音似乎苍老了很多,“你与你大伯有

', '')('晚上,尧县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雨点密密地滴落在屋话,听见齐芸叫她,便让暖莺去打水来服侍齐芸洗漱。鸢儿走进房中,看见齐芸后一脸惊讶,“小姐,你的眼睛肿了!”齐芸揉了揉眼睛,确实觉得微微有些发疼,她起来坐在妆奁前,看见镜中的自己,双眼红肿,一看就是夜里哭了很久的。“你去厨房给我拿两个熟鸡蛋来吧。”齐芸对鸢儿说。好容易用熟鸡蛋消了肿,洗漱好了出来,齐先带着兄弟姊妹们都已经做好了出游的准备。齐沈定在前面带路,公子小姐们带着自己的小厮丫鬟,一行人便乘车到了齐彦口中的河堤。这是一条不大的河,河水潺潺,冲击着浅处的卵石,发出脆亮“咚咚”声。河水清冽,有小鱼时而跃出水面,鱼鳞在阳光下闪烁生辉。拂堤杨柳抽了新条,长出嫩绿的新芽,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临堤便是宽广的草地,浅草尚能没马蹄,野花在草丛中像娇羞的少女探着头。很多大人小孩在草地上玩耍,空中已经有很多风筝在随风高飞,地上的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孩子们玩着孩子们的游戏,捉迷藏、老鹰抓小鸡,丢石子,采摘野花编花环……大人们进行着大人们的娱乐,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饮酒作乐的,有男女甜蜜幽会的……看见齐家的公子小姐们也来到这个地方,很多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投了过来。孩子们却似乎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却是一眼看见了带路而来的齐沈定。看见齐沈定,他们欢笑着跑过来把他团团围住,一个个露出灿烂的笑容,叫他“先生”。齐沈定看见孩子们纯真的笑脸,也不禁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来,他抱歉地看了看身后的齐先等人,齐先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孩子们,去玩吧,过两日先生就去学堂了。”齐沈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糖果,将孩子们打发走了。齐康吩咐人将昨天做的风筝拿出来,准备好去放。齐星儿在一旁不解地问齐妍,“为什么这里的孩子们都喜欢先生,可是星儿不喜欢李先生,他总是爱打星儿的手板心。”齐妍笑了笑,“那可能是因为堂兄不打学生的手板心吧。”星儿立刻双眼放光,“那星儿也要让沈定堂兄做先生,不要跟着李先生了!”齐妍笑笑了,“去找三哥哥和哥哥放风筝去吧!”齐康测了风向,然后将一个风筝递给齐泰,让齐泰拿着风筝的两端,高高举起,然己则拿着风筝线,“二哥,等一下你跟着我跑,我让你放你就放手。”齐泰觉得双手举着风筝的样子有些傻,为难地放下也不是,举起来也不是。齐芸在一边笑道:“哥哥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里不用处处小心,放开了玩便是了。”齐康也道:“五妹妹说的是,你一个大男人还扭扭捏捏的,连五妹妹都不如!”“五妹妹我自然是比不上的……”齐泰脸颊有些发红地说道,但还是听从他将风筝高高地举了起来。可是兄弟两个跑的气喘吁吁,也没能将风筝放起来。倒是这边的齐芸和齐妍,已经将风筝高高地放起来了。星儿在一旁拍手叫好,齐芸将手里的风筝线递给齐星儿,教她怎么扯线放线,好让风筝既不会落下来,还可以越飞越高。齐先并没有加入他们,而是在一边与与齐沈定说话。“沈定堂弟如今可是在准备科举?”“正是。”齐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道:“准备今年的秋闱?”齐沈定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烫,颔首道:“是的。”“可有把握?”“尽力而为罢了。我本无志于官场,可是父亲之愿

', '')('齐彦一家回平京时的场面,竟比来时还要盛大。所有的百姓都走出来相送,而回来祭祖的齐家人也跟着一直将齐彦一家的马车送到了尧县城门口。

唯独齐沈定不曾出来相送,原因是他昨夜和齐稳吵架,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半边脸肿得老高,实在不便出来送客。

而父子两个吵架的原因,有下人听见了,说是因为齐稳私底下去请求齐彦,让他为齐沈定在京城谋一份差事,或者如蒙不弃,去丞相府做个门客。

齐稳因为听县里的学子说,如今科举考试三分靠学识,七分凭打点。大运除了皇子公主,最大的官都是他们齐家的,这么大的关系他若不攀一攀岂不是大大的浪费。

所以他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去京城,在丞相大人的照拂下,混个脸熟,也好为今年的秋闱做好准备。

齐稳卑微地跪在地上,对齐彦说了他的请求,齐彦本是很想动怒的,他很早就说过,齐家子孙,全要凭自己本事去出人头地,一心想着攀亲道故走捷径,他最是不齿的。

可是面前的齐稳,从他此次回来,便处处毕恭毕敬,甚至点头哈腰,全然把自己放在奴才的位子上,已经让齐彦感到心中过意不去,虽然几次三番告诉他不必如此,但他却还好固执如此,让齐彦也没有办法。

若是此刻齐彦因为齐稳的请求翻脸,实在是闹得有些不好看了。

他只好沉吟了好久,才道:“沈定是个踏实的孩子,往后我若看他确实是可造之材,我自然不会让他珠玉蒙尘。”

这事被齐沈定知道了,随即便变了脸,朝着他的老父亲吼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不顾我的想法私自做决定了!考科举是我自己的事,如何去让丞相为了我去为难!你明知道,丞相想来秉公无私,却偏偏要去摇尾乞怜,你不觉得丢人,我也觉得丢人!”

就这样,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齐沈定的脸上。

这个消息传到齐彦耳中,他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话说。

齐老夫人这次跟着儿孙出来,好不容易回到了老家,却只是跟着几位宗亲家的老夫人聊了聊天,在老宅子里逛了逛,待所有人祭祖结束了,领着两个嬷嬷在自己丈夫和儿子的坟前默默地坐了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平京城,还不等齐芸一家人进丞相府,楚秋明便骑着自己的汗血宝马与齐家的马车一同在丞相府门前迎面停了下来。

齐彦率先下了马车,看见了楚秋明也正翻身下马,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楚秋明握着缰绳,朝着齐彦抱拳施礼,“齐相祭祖回来了。”

齐彦也揖了揖手,声音里带着几分犹疑,“楚将军,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时后面的齐芸也已经下车了,她和楚秋明对视了一眼,楚秋明笑了笑,“只是赶巧,本将军路过贵府,见齐相一家回来了,便想来打个招呼。”

齐彦皱了皱眉,觉得这个说法有些诡异,想当初,他们两家作为大运权臣,最怕聚首,楚秋明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居然想着要来跟他打招呼!

齐彦正在疑惑时,楚秋明已经去跟老夫人请安了,他今日一身常服,眉宇间英气卓然,笑起来春风和暖。

齐芸扶着老夫人,老夫人慈目微笑,朝着楚秋明点头。

“楚将军有礼了。不知楚老夫人近日可好?”

“多谢老夫人挂念,母亲一切安好。母亲也常说起老夫人,还说得空要来拜访老夫人呢!”

楚老夫人笑意更浓了,“哈哈哈,得闲,且要一起聚聚!”

楚秋明与齐老夫人寒暄之际,早已经与齐芸眉来眼去了几次,齐芸觉得楚秋明未免太大胆了写了,瞪了他一眼,佯装生气不再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家中歇了一日,齐芸想起很久不曾去琳琅别院。也不知道小姨和姜路如何了。

待她跑到别院,敲门无人应,翻墙进去后,看见里面空无一人。

“小姨!师父!”

叫了几声,依旧无人应答。

推开房门,看里面的陈设都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细灰。

看来他们已经离开多日了,怎么就突然离开了。齐芸疑惑地环顾了一下房间的四周,她记得姜路的习惯,每次若是有什么消息要留给他,都会将书信塞进房梁上的缝隙里。

齐芸抬头,细细看了又看,果然发现了那封信。

“芸儿,为师与你小姨有事,往大梁去了,勿念。且达奚毅留在平京日久,怕有计划,千万小心。”

达奚毅还没有离开平京。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快要一个月了,实在是太久了一些。可是并没有人为此起疑,因为是太子留他在京城的。

太子十分欣赏这位寡言少语长相俊美的北澹王子。他甚至向皇帝进言,说若是能将大运公主许配给北澹王子,那么既可以加深两国关系,也可以免去战争之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琼芳苑里的春天比外面世界的春天似乎来得更早一些,阳春三月,百花争艳,彩蝶纷飞,姹紫嫣红。今日天气晴好,太子没有将宴席设在东莱水榭之中,而是设在百花园中的空地上。齐芸和齐妍到时,达奚毅已经和太子落座了,随后楚秋明也到了。楚秋明一身暗紫色直襟长袍,腰束墨色蝠纹腰带,腰间挂着那一枚他从未离身的玉环。齐芸和楚秋明对视一眼,都不禁弯起嘴角笑了。可是在太子特意的安排下,竟让齐芸坐到了达奚毅的身边。而有侍女将齐妍引到了另一边落座。齐妍落座没一会儿,元玉便风尘仆仆地赶来了。他似乎是跑着过来的,还在微微喘着气。太子笑着对元玉道:“阿玉,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啊!”虽是如此问,却将眼睛看向了齐妍。齐妍红着脸低下了头。果然,过了一会儿,带着微凉空气的元玉坐到了她的身边。元玉温和地笑着,看向一边低着头的齐妍,“我还怕这样的宴会太吵闹,你不会来的。”齐妍点头,声音低低的,“我陪芸儿来的。”元玉仰头看着万里晴空,目光温柔,“多出来走走也很好。”今日宾客不多,除了太子、达奚毅、楚秋明和齐家兄妹,再就是几个公主、世子、郡主。达奚毅自齐芸走到宴席,目光就基本上没有从她的身上挪走过。只是他的目光是收敛克制的,当真像看待妹妹一样,眼中的关怀挂念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琼芳苑中百花怒放,花香四溢,云淡风轻,乐师们奏起空灵悠扬的乐曲,加上美酒佳肴,如临仙境。宴中宾客,男子俊秀,女子俏丽,更是赏心悦目。然而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清新俊逸的达奚王子和英姿勃发的楚秋明。在场的女眷无不含羞带笑地拿眼睛偷偷地看他们两个。“表妹,听说前几日你们回齐家老宅祭祖了?”达奚毅侧身给齐芸斟了一杯果酒。齐芸微微点头,却并不看他。“表哥第一次来平京,可喜欢这个地方?”达奚毅笑着说:“确实是个好地方,物产丰饶,商市繁荣,人也很热情。”齐芸看向达奚毅,目光仿佛带着一根尖刺,刺入了达奚毅的眼中,“表哥离家快要一个月了吧,舅舅怕也挂念表哥了。”达奚毅嘴角的笑僵了僵,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父王也很挂念表妹的,你寄去的信,他都像宝贝一样收着。这么多年,他已然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来看待的。”齐芸眨了眨眼睛,眼中的锋芒转瞬即逝,随即染上了纯然的笑意。太子笑道:“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达奚王子和齐五小姐感情才会如此深厚啊!”达奚毅闻声看向太子,道:“我早已将表妹当做我最亲的人了。”太子随即道:“那太好了,只愿大运与北澹,也可像你们二人一样亲密无间!”接着太子拍了拍手,几个侍女推着一面大鼓来到了宴席前的空地上。乐师们的乐曲陡然转变,变成了恢弘的破阵曲。“达奚王子,请欣赏本宫为你专程排练的舞蹈吧!”随着破阵曲渐渐奏到高潮,十二个粉衣舞女出现在空地上,她们围绕着大鼓翩翩起舞,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大红舞衣的少女轻盈地跳上了大鼓。她的身段婀娜,身形优美。她用一块轻薄的红纱遮面,红纱之下的脸旁若隐若现。伴随着破阵曲,红衣女子用脚、膝盖和双手敲响这身下的大鼓,大鼓发出磅礴的响声。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支舞蹈惊艳了,屏息凝神地看着鼓身之上的女子婀娜蹁跹。一舞终了,宴会上响起热烈的掌声。那红衣女子并为和十二个舞女一同下场,而是款款走到了宴席,朝着太子施礼,“安乐见过殿下。”太子满意地朝她点头,随即眼神给了她示意。安乐会意,又朝着达奚毅款款施礼,“安乐见过达奚王子。”太子在一旁介绍道:“安乐郡主是本宫皇叔北静王的女儿,从小才艺双绝。”达奚毅知道是郡主,于是立马起身向安乐回礼。安乐将自己的面纱摘下,露出了自己精致描画过的容颜,无不有些得意。太子又道:“达奚王子不必多礼,说起来,你的这位表妹也是郡主呢!”齐芸在一旁安安稳稳地坐着吃果子,听见太子提起她,她看向安乐,笑了笑:“齐芸对皇室中人认识不多,安乐郡主却是其中一个。初识时,竟不知道安乐郡主有这样的本领。”齐芸与安乐的初识,便是在冬猎上,那时她冲撞了这位不可一世的郡主两句,便有人告诉她,得罪了她,一般都没有好果子吃。可是过去那么久了,齐芸并没有等到安乐送来的坏果子。安乐原本得意的神情变得有些扭曲,可是因为在达奚毅面前,她却不能动怒,她咬着牙,强扯出一个笑来,“齐五小姐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不妨以后慢慢了解。”齐芸不动声色地丢给她一个白眼,将自己的酒杯拿起来,掸了掸自己的衣裙,“此处位子尊贵,理当安乐郡主落座。”说着便走到了对面的位子上,坐到了齐妍的身边,看似坐在齐妍的身边,实则她的右手边,坐的就是楚秋明。楚秋明暗暗地装作咳嗽,笑了起来。安乐一时有些发懵,无措地看了看太子,太子于是摆了摆

', '')('在齐芸一连喝了三杯果酒之后,楚秋明终于看不下去,将她桌上的酒壶拿到了自己的桌上。齐芸不解地看向楚秋明,一双眼睛像小鹿一样,水汪汪的,倒映着楚秋明的影子。楚秋明道:“你的酒量你不是不晓得,这样的场合,少喝些,不然待会儿醉了,又要到处抓星星了。”齐芸皱了皱鼻子,不满地过去要把酒壶夺回来,“这是果酒,又不烈,喝起来和果汁没两样。”楚秋明挡住齐芸伸过来的手,“就是这样,才更容易醉人,乖,要喝的话,以后我陪你去九香居喝。”楚秋明声音很低,带着无尽的宠溺,齐芸看了看他,嘟着嘴坐了回去,将一个葡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腮帮子鼓起来,像一个只小仓鼠。这边的达奚毅将他们看在眼里,像有万剑穿心,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达奚王子?你还好吗?”安乐看见达奚毅神色不自然,关切地问道。达奚毅笑了笑,“我可能有些不胜酒力。”“那边吃些菜吧,这些菜肴都是太子殿下精心为王子准备的,王子尝尝合不合胃口。”安乐殷勤地坐到了达奚毅身边,给他奉菜。达奚毅看着靠近自己的安乐,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宴席将散之时,达奚毅告诉太子自己即将启程回北澹。太子有些意外,他原想在达奚毅留在平京的日子里,与他商定两国联姻的事的。可他要走的消息实在太突然了。“不再对留些时日了吗?本宫还有好些好想和你说呢!”达奚毅笑笑:“殿下此番盛情,让毅万分感激,但此次离家太久了,下次若有机会,必当再来与殿下相会。”太子有些泄气,还想再多做挽留,可是看达奚毅神情坚决,只好不再多说什么。而一边的安乐的反映比太子的还要大,“王子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才又便会矜持的模样,但还是掩饰不住心底的失望,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紧紧盯着达奚毅,直盯得他有些发毛。达奚毅尴尬地笑了笑,看向远方,实则落在了齐芸的身上,而避开了安乐的目光,“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后有缘自会再相见的。”.走时,达奚毅将齐芸叫住,他与齐芸之间并不需要避讳什么,反倒是两个人像仇家一样剑拔弩张才会惹人生疑。“我都要走了,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聊聊吗?”两个人走进了琼芳苑的幽径之中,暗香浮动,一只蝴蝶落在了齐芸的发髻上。达奚毅看着那只蝴蝶像一朵簪花,与齐芸的黑发相映衬,更显得女孩儿的灵动可爱。他失神地笑了笑,想伸手去将蝴蝶拂去,却还没有将手抬起,那只蝴蝶就飞跑了。看着蝴蝶翩翩飞远,落在了一朵迎春花上,达奚毅随即神情怅然。“表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齐芸看着达奚毅的神色忽暗忽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达奚毅嘴角一抹苦涩的笑,“你到底是将自己当做大运的人,所以才防着我的,对吗?”齐芸皱起了眉头,“我并非不识好歹,北澹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是不会忘记的,也一定回报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齐芸撇了撇嘴,“我只是不希望有战争。”“芸妹,世人都说你天资聪颖,可是我最是明白你的天真懵懂。你总是想要去建造自己理想中的世界,可是你可知道,现实从来都是在残酷的夹缝中才裹挟这一点美梦?人心从来就是欲望的容器,它深不见底,人们只好永远想着去用各种手段去填充它。”“现实是不是真的残酷,不正是因为人的欲望不止才导致的吗?为什么世人要一边哀叹生活的残酷,一边又去亲手促成这样的事实呢?”达奚毅看着齐芸认真的神情,轻轻叹了一口气,“芸妹,这便是人心,你早晚会懂得的。”齐芸迎着达奚毅的目光,望向他,“表哥,有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学会放下,未必是一件难事。”达奚毅笑了笑,他将自己的手抬起来,却没有伸向齐芸,他将手缓缓举到齐芸面前,他的食指指尖上,一直蓝粉相间的蝴蝶稳稳地落在上面。园中的蝴蝶太多了,以至于它们也不怕人了,不知怎么就落到了达奚毅的手中。达奚毅轻轻抖了抖手,那只蝴蝶被惊动,扑棱着鲜艳的翅膀,飞远了。“或许,你还不够了解我……十二年里,大半的时间,你都躲着我……”达奚毅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怅惘与遗憾。.达奚毅回到驿馆,随身的侍卫跟着他走进了房间。“殿下,我们真的就这么回去了吗?”达奚毅坐在桌案前,展开了一张信纸,提笔写字,没有回答侍卫话。过了一会儿,一封信写完,用信封封好,交给侍卫,“明日将一个人装扮成我的样子,让他乘坐我的马车回北澹,将这封信带给父王。”到了晚上,达奚毅带着两个人又逛了一趟平京城的夜市,买了些平京的特产,想带回北澹。直到月上梢头,一行人才回到驿馆。达奚毅吩咐了明日的形成,便让随从都退下,自己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可一进房间,他便闻到一阵扑鼻的香粉味,他皱着眉头捂起鼻子,看见床帐之中,隐隐有一个身影浮动。达奚毅立刻警戒起来,慢慢走到床边,看见窗上的被子散开,里

', '')('达奚毅见安乐一直赖在床上搔首弄姿,厌烦地皱起了眉头,走到自己的衣架边,随手拿了一件衣服丢到了床上,正好罩在了安乐的头上。安乐将衣服拿下来,含羞带怯,微微将身上的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自己雪白的肩膀。“王子,安乐虽然贵为郡主,可自见到了你的那一刻,安乐的心就一刻也抑制不住地想你……”安乐低眉看向站在远处的达奚毅,心“砰砰”地跳个不停。达奚毅声音却没有感情,甚至连白日里的温柔也没有了。他不回头,一直背对着安乐,“安乐郡主,这样于理不合。且你我都是皇族中人,该注重两国颜面。”安乐木然一怔,“王子,安乐一心……爱慕你,王子是觉得安乐不过是一个郡主,配不上你吗?”达奚毅冷哼了一声,一边迈开步子要走出房间,一边丢下一句话,“快穿好衣服从我房间出去。”可还不等他打开房门,屋外便先一步响起了敲门声。“谁?”达奚毅拿余光瞟了一眼床上的安乐,听见敲门声,显然也将她吓了一跳,她正在赶忙穿着达奚毅丢给她的衣服。屋外响起清铃悦耳的声音,“表哥,是我。”齐芸竟然夜里来找他,达奚毅觉得意外,甚至有点惊喜,差点抑制不住自己去开门,可是看安乐刚穿好衣服,束手无策地站在床边。达奚毅瞬间怒火又燃烧起来,可他终究还是抑制住了,“表妹,稍等片刻,我就来给你开门。”说着,一只手捏住安乐的胳膊,扯到了一个大衣柜前,将衣柜打开,不由分说将她藏进了黑漆漆的衣柜里。安乐有些恐慌,挣扎了一下,“王子……”达奚毅用仿佛要吃人的眼睛瞪了她一眼,“不想从此以后没脸见人,就不要出声。”安乐果然没有做声了,眼眶没一会儿就红了。她并不是被达奚毅的话吓到了,而是被今夜达奚毅的冷漠与暴力吓到了,她小心翼翼地蹲在柜子里,感觉到胳膊上被达奚毅抓过的地方一阵一阵的疼。齐芸等了一会儿,有些纳闷达奚毅在干什么,怎么那么久还不来开门。正要再敲门时,门终于被达奚毅打开了。齐芸依旧是白日里赴宴时的装扮,在驿馆暖黄的灯光下,更显出她身形的柔美。“芸妹,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齐芸手里抱着一个精美的琴盒,琴盒上也是竹叶穿梅的雕花。齐芸偏偏头,下意识看了看达奚毅身后的房间,并没有什么一样的神情。她将手中的琴盒递给达奚毅,“表哥要回去,就把这把琴也带回北澹吧。”“表妹又制作新琴了?”达奚毅笑着接过了琴盒,正要打开。齐芸制止他,“这把琴赠与表哥,记得当年,表哥因为我砸了我的第一把琴而惋惜了很久。其实后来那把断琴有了新的主人,新主人将断琴修复地很好。”达奚毅虽然不解,但还是笑着道:“那倒是一段缘分。当初我虽惋惜,却不曾想到断成那样的琴,还能修好。”齐芸弯起嘴角,目光深邃,“这把琴赠与表哥,但请表哥暂时不要打开琴盒。”“这是何意?”“倒也不妨才测测表哥与这把琴的缘分。”达奚毅更不解其意了,笑道:“表妹又在琢磨什么小点子了?”齐芸垂下眼睑,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想到这么多年,我似乎都没有送给表哥什么礼物。”达奚毅眼中的笑意浓郁,他走进房中,将琴盒放在桌上,他能感觉到琴盒里的分量,确实是一把瑶琴。“表妹来屋中坐一会儿吧。”齐芸随即一脸了然的笑,背着手,在门边往屋里探了探身,“我就不坐了吧,表哥明日就要启程,也早些休息吧。”说完齐芸便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边,达奚毅苦涩地笑了笑。他知道,照齐芸的能耐,必然是在开门的一瞬间便晓得屋里藏了一个女人了,这浓郁的脂粉香味,还有柜子里紊乱的气息,在一个长久习武的人看来,极易感知。达奚毅其实很期待齐芸发现这些时的反应,可是齐芸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出来吧。”听见达奚毅的吩咐,安乐才干从柜子里出来,她一出来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你走吧。”达奚毅盯着桌上的琴盒,依旧没有给安乐一个眼神。安乐又羞又怒,看着达奚毅铁石心肠,跺了跺脚,穿着他的衣服就跑了出去。达奚毅不去管她,依旧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桌上的琴盒。这么晚,齐芸给他送来这个干什么呢?这琴盒的盖子两边上锁,齐芸没有给他钥匙。他大可用一把刀将盒子劈开,小心一点,也不会伤到里面的东西,可是齐芸让他暂时不打开,那必然是有打开它的时机的。他用手轻轻摩挲着这个雕刻精良的盒子,怅惘地叹了一口气。.第二日,达奚毅便在太子的欢送下踏上了归途。齐芸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最近夜里要不然睡不着,要不然就是一睡着就梦魇缠身,让她苦不堪言。她看着外面的天已经晴朗,房檐上几只燕子筑了巢,叽叽喳喳地叫个不休。丫头们将有些潮的衣服被子拿出来在院子里晒起来。“今日你们不读书吗?”齐芸起来,走到门廊下,迷迷糊糊地问正在绣荷包的暖莺。暖

', '')('齐芸起来没多久,齐星儿便欢快地跑进了她的子兰轩。“五姐姐!五姐姐!”“星儿,跑慢些,小心摔了!”齐芸看着齐星儿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提醒她。齐星儿笑呵呵地跑过来,“五姐姐,父亲说要将沈定表哥叫来给我做先生!”齐芸没想到齐彦居然这么快就做了决定,离开尧县时齐芸看齐彦面色凝重,还以为他在为此事感到烦心。可是没想到一回来竟就想通了。在齐芸看来,齐沈定并不算是一个天资聪颖的人,而且也不同于一般的书生,如此执着于功名。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骨气与傲气。他心思纯良,但也有自己的隐忍与不甘。这样的人,面对自己所追求的事情,只会义无反顾,只会拼尽全力。对于这样一个人,可以尽其才,尽其忠,也可以尽其邪,尽其恶。齐芸温柔地笑着摸了摸齐星儿的头,“难怪星儿这么高兴。”齐星儿连连点头,抓着齐芸的衣袖甩来甩去,“父亲说明日先生就要来了,星儿想为先生买拜师礼!”“拜师礼父亲会准备的,你只要乖乖的跟先生行礼就是啦!”齐星儿嘟着嘴摆头,“不行不行!父亲准备是父亲的,星儿要亲自为先生准备拜师礼,三姐姐出门去了,五姐姐你赔我去街上逛一逛吧!星儿一定要挑最好的礼物给先生,让先生以后不要打星儿的手板子……”齐芸被星儿童稚天真的话语逗笑了,“咱们星儿这么乖,先生不会手板心的!”终究还是拗不过小丫头,齐芸只好带着星儿来到了平京城专门卖工艺品的街区给齐沈定挑礼物。齐星儿对于这次齐沈定的到来十分慎重。往常让她去跟着李先生读书,她便苦恼可不停,回来的时候手板心也总是红彤彤的。因为是齐丞相交代过得,学生不听话让李先生只管去管教,不必有什么顾虑,而齐府里的孩子从齐先到齐星儿,无不是跟着李先生读书的。齐妍也只是及笄之后不再去了的。李先生也是个实诚的老先生,在他眼里竟也没有公子小姐的区别,所有公子他是向着状元的目标去教的,小姐他也是朝着状元的目标去教的。可最终从他戒尺下走出来的齐家孩子们,最让他得意的是大公子齐先,其次是三小姐齐妍,二公子齐泰他也觉得不错,只是奈何总与官场无缘,也让他颇为惋惜。而三公子齐康最让他头疼,他不仅好好听课,还总是出些馊主意来捉弄先生,几次三番之后,他便也不再管他了,气急了,也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了事。至于齐巧,也不过是跟着混混日子的,他原本也是上了心的,后来看这为小姐一心都在后宅争斗之上,便也觉得无力回天了。他眼看如此,便建议齐彦,让最小的小姐早日开始读书,早早培养,也不至于在后庭中被一些不好的劣习熏染。所以,齐星儿比她的姐姐们都早的结束了自己自由自在的童年生活,每天都生活在李先生的威严之下。但是这样确实也有些好处,至少齐星儿如今除了有些怕先生外,依旧天真烂漫惹人爱。齐芸陪着齐星儿在大街上逛了半天,也没有挑到她觉得好的礼物。齐芸看着齐星儿有些泄气的样子,耐心地问道:“星儿想要给先生什么样的礼物呢?”“嗯……星儿想要给先生最特别的,让先生时时能看见的,还可以给先生带来快乐的礼物……”齐芸想了一想,“五姐姐想到了有一个礼物,看星儿觉得怎么样?”说着便带着星儿坐上了马车,命车夫将马车驾到了将军府。齐星儿第一次来将军府,站在将军府恢弘的大门前,仰着小脑瓜,读着匾额上的大字:“将——军——府。五姐姐,这里有合适的礼物吗?”齐芸点头,牵着齐星儿的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府门前两个家丁认识齐芸,不但没有阻拦,还很恭敬地朝着她行礼。来到一个新的地方,齐星儿有些胆怯,紧紧抓着齐芸的手,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一个小孩的身影从一棵树后面窜了出来,窜出来立马扑进了齐芸的怀来。“姑姑!”“观槿,不要调皮。”楚秋明从后面走过来,背着一只手,低声对小观槿说。小观槿用自己的小脸蛋在齐芸身上蹭了蹭,才松开齐芸。“小观槿,才几天不见,就想姑姑了?”齐芸笑道。小观槿呵呵笑着,注意到了齐芸身边这个比自己要高出一个脑袋的小女孩儿,眨了眨大眼睛,指着齐星儿问道:“姑姑,她是谁呀?”齐芸牵着齐星儿的手,看见齐星儿有些紧张的模样,笑了笑,“星儿不要怕,这里是楚将军的府邸。”齐星儿怯怯地点了点头。齐芸才对小观槿道:“这个小姑娘是姑姑的妹妹。”观槿“哦”了一声,点点头,随即很聪明地反应过来,“姑姑的妹妹,也应该叫姑姑!”齐芸和楚秋明都笑了,笑罢,楚秋明想了一想,道:“你既然叫齐芸作姑姑,那该唤星儿作小姑,往后你见到姑姑的姐姐,就叫大姑。”观槿似懂非懂地叫了齐星儿一声“小姑”。齐星儿虽然依旧有些拘谨,但是终于敢露出笑脸去看面前的小男孩儿了。“五姐姐,你说的礼物是什么呀?”齐星儿还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齐芸笑着将观槿招到身边,然后对着齐

', '')('当天,齐星儿跟着观槿在将军府门前的河里钓了四条小鱼,这四条鱼与先前观槿送给齐芸的不一样,鳞片是淡黄色的,身形细如柳叶,模样并不算十分精致,但但是因为是星儿自己钓起来的,所以她格外宝贝与喜欢。小观槿人小鬼大,在齐星儿分别时,拍着胸脯对星儿道:“小姑以后还要钓鱼,就来找我,我一定给小姑钓一条最大的!”齐星儿乐呵呵地答应了,走时分给了观槿一条小鱼。齐芸等着齐星儿和观槿钓鱼,一边陪着楚老夫人晒太阳,楚老夫人喜欢齐芸,也对她在军营里的生活很感兴趣,让齐芸给她讲了很多军营里的趣事。楚秋明很高兴看见母亲和齐芸相处融洽,但心中也有些隐隐的失落。他吩咐人好生照看两个孩子,然后便凑到了她们身边。楚老夫人笑道:“我们女人家聊天,你凑过来干什么?”楚秋明道:“你们聊你们的,还怕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我就在旁边坐坐……”老夫人做出一副生气的表情,白了楚秋明一眼,很快又换上笑脸,对着齐芸道:“你别看他如今粘人得紧,从前我这个老婆子是想见他一面都难。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看看,你如今还没过门呢,这小子已经目中无我了……”齐芸被楚老夫人这么一说,霎时羞红了脸,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楚秋明,暗暗地推了他一下,楚秋明却似乎并不在意,反手便将齐芸的手握住了。老夫人看着两个人之间的小举动,心里乐开了花,朝着站在后面的老嬷嬷招了招手,老嬷嬷立马会意,走过来搀扶着老夫人站了起来。“好了,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我去看看那两个娃娃玩得怎么了……”老夫人走后,齐芸看向身边的楚秋明,今天的日光暖暖的,让楚秋明刚毅的轮廓也变得柔和。她忍不住伸手将楚秋明微微有些松散的领口细心地整理好。她问楚秋明,“最近那伙人还有动静吗?”“这两天似乎没有人在将军府前监视了,我派了暗卫去调查,还没有结果。”“那些人来路不明,你千万要小心一些。”.第二日一早,齐沈定便到了丞相府。他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长袍,背着一个小包袱,有些拘谨地在丞相府的大门口徘徊了好一阵,直到看门的家丁看此人行为诡异,走过来询问他,他才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份。那家丁睥睨着眼睛看了他一阵,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嗤笑了一声,只当是齐相的远房亲戚来打秋风的。他有些不屑地叉着腰,趾高气昂,“今日一早丞相就去上朝了,丞相大人日理万机,可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这种人身上!”齐沈定一怔,怒目圆睁,看着那个家丁,“你也不过是一个家丁,何以有这样的语气来对我说话?”那家丁朝着他啐了一口,“这些年,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别以为跟丞相站沾点亲戚就是主子了!”“我这样的人?你倒是说说我这样的是什么人?”齐沈定越发了怒不可遏,他是一个读书人,虽然一直生活在尧县,不算见过世面,但是读书人的骨气他是有的,至少他是不能忍受这样的鄙视与污蔑的。那家丁看齐沈定气红了眼,并不想惹事,于是“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转身就走。齐沈定不服气,一只手抓住他,还想理论,那家丁也是个练家子,一抖身子,竟然把齐沈定给甩了出去。那家丁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人这么不堪一击。齐沈定气红了脸,一骨碌爬了起来。“你……”齐沈定颤抖着用手指着家丁,他嘴唇蠕动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因为此刻他们身边已经聚集了一圈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想要看他们的热闹。“怎么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人们望过去,一个婷婷的少女站在那儿。人群发出惊呼,纷纷对着少女叫道:“齐五小姐!”齐芸点了点头,走过来,看见了是齐沈定,他正红着脸,显得有些狼狈。“堂兄,原来你已经到了,我正要去城外接你呢!”齐芸浅笑着走过去,接过了齐沈定手上的包袱,表现得十分亲切自然。看见那个家丁站在面前,皱了皱眉,“丞相府门前,竟然闹出这样的笑话,给公子道歉。”家丁自然是知道齐芸的能耐的,欺软怕硬也是这些大宅府里的小斯丫鬟们惯会的伎俩。“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家丁赶忙朝着齐沈定行礼道歉。齐沈定其实气并未消,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但是碍于现场已经聚了这么多人,加上齐芸也在身边,他只好低低地应了一声。.齐彦和齐先都去上朝了,齐康一早就跑出去厮混去了。齐芸带着齐沈定去见了卫氏和齐老夫人,便让人去叫了唯一在家的男主人齐泰出来招待他。齐泰的性格温顺,一般与他相处的,没有人不喜欢他。“没有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齐泰一脸温和的笑意,领着齐沈定在自己的后花园里转,如今春暖花开,丞相府的后花园虽然比不上琼芳苑,但也是搜罗了不少奇珍花草,如今春风和煦,日光和暖,各种鲜花争相盛放,真可谓姹紫嫣红开遍,令人眼花缭乱,身心迷醉。齐沈定笑道:“承蒙丞相大人不弃,让我来京给小小姐

', '')('齐家来了新的私塾先生,李先生却很高兴。

他大半辈子都是跟着齐彦的,从齐彦还不是丞相的时候,他就跟着他,他并不想要做官,却甘心做一个门客,时时为齐彦出谋划策。

齐彦几次三番跟他说以他的才能若是去参加科举,绝对国之栋梁,成就也不会亚于齐彦。

可是李先生只是笑着摆手,“那些担子,我担不起,你做挑担的人,我还可以做你的随从,你若累了时,我能将你担子里的重物抱出一块,为你减轻一点负担,便也是我可以发挥的最大作用了。”

后来齐彦的官越做越大,需要李先生出力的地方越来越少,他便也渐渐隐退下来,只安心教几个孩子读书。

齐彦也说过,他这样的博文广识之士,还可以去更大的学堂,教更多的学生,可李先生依旧拒绝了,他说:“老夫这一生所学,也不过了了纸书,先圣传授下来的学问广博,老夫断不愿去用自己的思想去束缚那些学子。”

虽是如此说,他在教导齐家儿女之事上可谓十分用心了,他说,这是他对齐彦的回报。

这个古怪的老先生,将自己大半生的时间都给了齐家,随着齐家起起伏伏。

可是到如今,人们叫惯了他李先生,竟都快要忘记他还有一个名字——李哲。

李先生听说齐沈定来了,年近花甲的老人兴冲冲地跑到了后花园来见这位后生。他只前两天听见齐彦提起过他,齐彦说这个年轻人有当年他们都曾有过的傲骨,却一直屈居在小小的县城。

他听了齐彦如此说,当即便对这个后生感兴趣。“丞相既然觉得可惜,何不叫他来京城?”

齐彦笑着道:“只怕那日他与他父亲闹得这样凶,我立马便叫他来京城,他是不会答应的。”

“老夫愿书信一封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沈定和齐泰在亭子里喝茶,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脚步矫健地朝他们走来,齐沈定早早便站起了身,情不自禁地也向着老人走过去。

“后生,你来的好快!”李哲笑着已经拱起了手。

齐沈定受宠若惊,赶忙将身体完成了直角,朝着李哲行了一个大大的礼,“老先生,沈定自收到老先生的书信,便时时想见老先生一面,所以不敢耽搁!”

齐泰走过来,朝着李哲行了礼,“李先生。先生与沈定兄认识?”

李哲捋着胡须笑道:“虽未曾见面,却算是神交了。”

然后又转身对齐沈定道:“既来此处了,便安定下来,你我之间,还有很多时间交谈。”

齐沈定对这李先生一见如故,亲近异常。可是李先生今日有事,与京城里其他的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相约诗会。

齐泰道:“父亲现在还没有回来,必然又是被陛下留下了,晚上再见也无妨,先生何不就带着沈定兄一同去?沈定兄初来京城,也该多认识一些人才是。”

李哲想了想,笑道:“是不是二公子也想要去?确实无妨,我们这诗会总全是老人家,也该有些年轻人来了。”

“那更该叫上三妹妹和五妹妹了!”齐泰接着道。

李哲道:“老夫来时的路上,便遇见了五小姐,兰若居士,老夫怎会不请,可她说她对这些诗会不感兴趣,且老夫看她的样子,今天怕也是要出门的。”

“兰若居士?”齐沈定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沈定兄还不知道,我家的五妹妹就是兰若居士?”齐泰难得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小姐就是兰若居士!”

齐芸果然在中午的时候带着鸢儿出了门,到九香居和顾丹云吃饭去了。

顾丹云最近又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齐芸看着她专注地将一碗菜里的姜片全部挑了出来,然后又将一碗菜里的青椒全部挑出来。

齐芸轻轻咳了一声,忍不住放下了筷子,“你是请我来吃饭的?”

顾丹云有些失神地抬了起头,眼神空洞,“对啊,芸儿,你这好不容易从军营里回来了,我们都没有好好聚聚呢!”

“可是我看呐,你的身在我身边,心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顾丹云知道齐芸看穿了她的心思,索性也放了筷子,嘟着嘴唉声叹气地抱着齐芸的胳膊,将头枕在她的肩上,“芸儿~”

“我可是听三姐姐说了,那位二皇子对你,可不一般的……”齐芸笑道。

顾丹云又一声叹息,“芸儿~我可怎么办嘛~”

“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了呀?”

“我……”顾丹云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将身子坐端正,“我……就是晚上睡不着,白天吃不下,就……脑子里乱乱的,一闭上眼,不对们就是不闭上眼,脑子里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齐芸听来好笑,捂着嘴笑了起来,顾丹云抓着齐芸的胳膊晃起来,“芸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子卯河中的春水捎着片片船帆,悠游摆荡。或许是多愁善感的天,触春景思纯情,薄泪难禁,人间此番,细雨绵绵也总难断绝。

皇帝近来频繁地在早朝后留住齐彦商讨政事。

梁国与大运之间虽然军政之上屡次交恶,但是其实私底下,民间商业往来很是频繁。根据国库统计,每年梁国商人在大运缴纳的税款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同时,这些梁国商人占据的市场,也挤压了本土的商铺,导致了大运本土同类的诸如瓷器、丝绸一类的产业受到了较大的影响。

三通台之变已过去了一段时日,当时的愤怒逐渐转化成了伤痛与惋惜,毕竟对于皇帝而言,他失去了自己的三个儿子。毕竟血浓于水,即便身在帝王之家,可终究是凡人之躯,心都是肉做的。

皇帝不愿再将罪责一味归咎于乾义等人的狼子野心,更多将仇恨转嫁到了与乾义勾结的梁国身上。他每每想到梁国妄图利用乾义谋反,来从中获利,甚至吞噬大运,就怒火中烧。

“当初之事,一半细作藏于市井,且以商人身份伪装。如今断不可重蹈覆辙,梁国人,阴险狡诈,不得不防。”皇帝背手站在自己的崇明殿中的大地图前,眯着眼凑近了看地图上的地标。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与大运相邻的梁国版图,梁国版图的形状好似一只做好应战准备压低前腿高抬屁股的老虎。

齐彦道:“可是陛下,两国交战,不咎于民。”

皇帝哼了一声,“好一个不咎于民!难道朕错杀过一个梁国人吗?”

齐彦突然神情凝重,意味深长地望向了皇帝的背影,却不说话。

皇帝缓缓转过身,看向齐彦,一双眼睛带着二分狐狸的狡诘,三分狼的狠戾,五分老虎的威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让崇明殿的空气瞬间凝固起来。

齐彦并不畏惧皇帝的威严,迎着皇帝的目光,神情自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卿不说话,必然是认为朕,的确错杀了人?”

大殿之外传来带着空旷回响的三声竹板,已经午时了。

齐彦微微叹了一口气,正要开口,皇帝却摆摆手,打断了他,“爱卿,还是谈谈你对梁商的看法吧。”

“陛下若果觉得梁商在大运是一大威胁,又不可强硬驱赶,不如就用本土商人去让他们自愿离开。”

皇帝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抬了抬手,示意齐彦继续说下去。

齐彦回到府中时,已经是下午,得知齐沈定跟随李哲去参加诗会了,也觉得他能早日融入这样的圈子是个好事。

晚上等到齐沈定和李哲回来,齐彦吩咐人准备了酒宴,要为齐沈定接风洗尘。

接风筵上,齐星儿特意用她精挑细选的鱼缸装着她自己钓的两条小鱼送给齐沈定,齐沈定结果这用心准备的礼物,很感动,并表示一定会好好喂养这两个小家伙。

李哲笑道:“小小姐终于摆脱了老夫了,可是欢喜得紧哟!”

齐星儿因为再也不用挨李哲的戒尺,心中愉快,听见李哲这样说,笑嘻嘻地道:“李先生也是好先生!”

齐彦让齐星儿乖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要跑来跑去,然后道:“别以为沈定堂兄来教你了,你就可以不用功学习了,若是你顽皮,我一样会让沈定堂兄打你的手板心的。”

齐星儿嘟起小嘴委屈地答应了一声,偷偷瞄了一眼齐沈定,看他笑得温和,心里捉摸着,这样善良的堂兄,肯定不会听父亲的话来打她板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彦接着对齐沈定道:“贤侄啊,往后这个顽皮的丫头就交给你了,今日早朝时,护国将军听说我请了新的先生,他家也有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暂时寄住在他府上,因为孩子只有五岁,不想放进学堂,所以让带过来让贤侄一同教授,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齐星儿听见,懵懵懂懂地向身边安静吃饭的齐芸问道:“父亲说的是观槿吗?”

齐芸事前并为听见楚秋明说此事,但是听齐彦如此说,自然是小观槿了。

齐芸下意识抬头和齐彦对视了一眼,齐彦的眼神意味深长,齐芸不说话,又默默地低下头。

齐沈定道:“自然全凭丞相大人安排。”

齐彦满意地点了点头,举起酒杯朝他敬了一下,又朝着李哲敬了一下。

梁国皇宫,梁皇宁修,接见了一个穿着破烂,蓬头垢面的人。

虽然这个人外表狼狈,但是身形挺拔,站在大殿之上,昂首挺胸,并不见他半分卑怯。

梁皇宁修端坐在宝座之上,对下面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昔日大运国堂堂的皇子,如今却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他的声音里的带着几位玩味与戏谑,“你已来朕大梁多日,朕不相信与你接头的人会没有一件得体的衣服给你?”

乾琰微微抬起下巴,直视着宝座之上与自己年纪相仿却不怒自威的梁国皇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乾琰发现梁皇宁修一听见他说他知道宁芳长公主的下落,两眼瞬间放出光芒。心中原本纳闷,难道他们姐弟两个关系如此深厚?

但是他没有多问,只是告诉宁修,“她当初随着这那个男子私奔回大运,便隐姓埋名,在地柯州勋城生活,两个人还生了一个儿子。”

宁修想了想,“地柯州,便是与大梁相邻的那片领土?朕知道,谛城便属于地柯州。”

“正是。”

“一别多年,没想到皇姐竟然藏身在此地。”宁修喃喃自语,接着问道:“她现在还在勋城?你是如何得知的?”

乾琰摇了摇头,“多年前,长公主来到大运时,我正在勋城,因曾经机缘巧合见过她一面,加上那时梁国长公主与人私奔一时轰动一时,我便有此推测。不过后来我便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勋城了。”

宁修听他如此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这一路奔波也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吧,不要再穿这样的衣服了,你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

乾琰看见宁修无心再与他多说什么,于是朝着宁修行了叩拜大礼,只是他刚进大殿时,未曾行的礼,这样的意思便是,他今后便要为宁修效力了。

清晨,楚秋明便带着还没有睡醒的小观槿来到了丞相府上。

齐彦给齐沈定专门安排了一个小院子,卧房、书房一应俱全。两个孩子上课,就在齐沈定的书房里。

因为他刚来,书房里还显得空荡荡的,书架上放了两排齐沈定自己带来的书,大桌前摆了两个小桌子,三张桌子上文房四宝是齐备的,书房的墙壁上挂了两幅画,一幅是先贤圣人的画像,一幅是四君子图。

齐彦领着楚秋明和观槿去了齐沈定的院子,一路上介绍了这个新来的先生,楚秋明很认真地听了,却又觉得没听出什么名堂,不过是一个要来京城准备科举的远方堂侄罢了。

两个人走到齐沈定的院子,走进他的书房,看见他正踩在椅子上,将一副画挂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彦给楚秋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意思不要做声,免得有了声音将他吓一跳,从椅子上摔下来。

于是三个人就静静地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齐沈定将手里的那一副画挂好。

小观槿不做声,眼睛提溜着转了一圈有一圈,将书房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最终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大书桌的鱼缸上。隐隐约约可以从露出的一点水面上看见两条小黄鱼的影子,还可以看见它们“咕噜咕噜”吐的小泡泡。

齐沈定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下来,端详着墙上的那幅画,似乎陷入了沉思。

“孤帆远影,空山鸟鸣,好一幅静谧深远的画作。”齐彦笑着说出话来。

齐沈定果然被齐彦的声音吓到了,吓得一哆嗦,慌得一转身,看见身后两个大人一个孩子,他只认识齐彦,但通过推测,很快就知道,那身形伟岸面目俊朗的年轻男子就是昨夜齐彦所说的护国将军的。

他顺了一口气,忙施礼,“丞相大人,楚将军。”

楚秋明伸手虚扶了一下他,招呼身边的小观槿,“快过来拜见先生。”

小观槿于是迈着小短腿,走到齐沈定面前,照着早上楚秋明教过他的礼仪,对着齐沈定拜了三拜,“观槿见过先生。”

齐沈定看见面前奶呼呼的团子,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不必多礼。”

楚秋明已经站在了刚刚齐沈定挂的画前,“这是沈定先生所绘?”

齐沈定含笑,“随意涂抹罢了。”

“先生年纪轻轻,便已经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了?”楚秋明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沈定摇头,“但愿不为功名所累罢了。”

“咱们星儿今日难得起得这么早,怎么都早来了?”齐妍笑着牵着齐星儿来到了书房。

齐星儿因为已经与齐沈定熟识了,一进来就跑到齐沈定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先生”。

小观槿原本拘束,看见齐芸和齐星儿来了,瞬间觉得亲切了很多。

跑过去用小手抓着齐芸的衣裙,“姑姑!”

然后又对着齐星儿羞怯地一笑,叫了一声,“小姑。”

楚秋明于是走过去,指着齐妍道:“观槿,这位是姑姑的姐姐,我是怎么教你的?”

小观槿于是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大姑!”

齐妍第一次看见小观槿,也喜欢他肉嘟嘟的可爱模样,听见他叫她“大姑”,感觉心都要融化了。

“你叫观槿对吧,大姑第一次见到你,等一下你好好跟着先生读书,过一会儿大姑给你送点心来吃,好不好?”

观槿听说有点心吃,开心地鼓掌,“好哦!好哦!”

齐彦在一旁看着,心中五位杂陈,却并没有表露,只对齐沈定道:“孩子们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巧死在乡下庄子上的事,是在她死后的第三天才传回齐府的。

楼氏一听见这个噩耗,只嘶嚎了一声“我苦命的女儿啊!”便昏厥了过去。

虽说齐巧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足可论杀头罪的,可是齐彦终究私心想要保下她,且她已然得了失心疯,与死了没有两样。然而不曾想,她终究没能躲过一死。

齐彦得知这个消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卫氏亲自给他送去的午膳和晚膳一点也没动。

齐妍也有些神情憔悴,虽然齐巧恶意陷害过她,但她已经接受了应有的惩罚,恨意早已消散了。如今得知齐巧暴毙,想到曾经也是朝夕相处过的亲姊妹,难免伤怀。

看见父亲因为齐巧的死如此失落,齐妍更是暗暗感叹道:“终究是女儿,如今突然去了,怎么会不伤心呢?”

齐芸的情绪并没有很大的波动,反倒对齐巧的死很感好奇。

在庄子上守着齐巧的两个嬷嬷是一样的说辞,说是头天夜里还是好好的,第二日早上起来,就看见四小姐已经淹死在了院子当中的水缸里。

因为是她们负责照料四小姐的,即便是一个身负重罪的人,到底还是小姐,所以她们理应尽心侍奉。可是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淹死了,她们自知难逃罪责,所以不敢禀告,要不是楼姨娘派了人去看望齐巧,撞破了真相,只怕这件事还会瞒得更久。

这两个嬷嬷被卫氏命人各笞了三十鞭,然后被押解到了官府去听从发落,两个嬷嬷无话可说。

好在气候并不算热,齐巧的尸身虽然已经隔了三天,却还是没有腐烂得很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她秘密被人抬回来后,停尸在一个偏院中,等着定制的棺材做好了送来。楼氏已经哭虚了身子,得知自己的女儿回来了,却还是软着步子,在丫鬟的搀扶下,一边哭着一边往偏院子里去看自己的女儿最后一眼。

正在齐沈定那里读书的齐星儿被齐妍叫走了,所为何事,因为齐沈定和观槿终究算是外人,所以齐妍并为明说。齐沈定也十分有分寸,未曾多问一句。但听外面的吵闹与哭喊声,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卫氏的意思是齐星儿太小了,不该让她去看死人的面目,怕吓到她。

可是已经哭得昏天黑地的楼姨娘偏偏要费着死力把齐星儿拽到齐巧的面前,按着齐星儿的头,声音嘶厉,“我的儿啊!我的儿,你姐姐被害得好惨啊!”

齐星儿尚没有被齐巧苍白木然的脸吓到,就已经被发了疯的姨娘吓到了。

她哭喊着想要挣脱楼姨娘,可她越是挣脱,楼姨娘就抓她更紧,“星儿,这是你姐姐啊!你都不认识你的姐姐了吗?”

齐星儿惊恐地看着齐巧毫无一丝活力布着点点黑斑的脸,“姐……姐……”

楼姨娘悲痛欲绝,终于松开了齐星儿,又一头趴在了齐巧的身上痛哭流涕。

齐星儿依旧惊恐,齐妍不忍心她这样,轻轻将她牵出了停尸的柴房。

齐芸远远听见了楼姨娘声嘶力竭的哭喊,觉得头疼,只在院子外徘徊了一阵,只等她终于哭累了,消停了下来,齐芸才走了进去。

楼姨娘已经软摊在了齐巧身边,头发凌乱,一早起来描画的浓妆已经被泪水和汗水全部晕染开来,黑的紫的红的,在脸上混作一团,竟比死人的脸还要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柴房里只有她和一个身边的丫头,所有人都走了。

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进来,楼姨娘有气无力头也不抬,只将自己的眼皮掀起来,露出一双红肿绝望的浑浊的眸子,齐芸感觉到了这眸子里恨意。

楼姨娘的声音沙哑,仿佛嗓子里注满了铁砂子,只要声带微微震动,就带动所有的砂子相互摩擦,发出冰冷的铁锈声,“你也不用得意,因果报应,下一个就是你。”

“事到如今,你却没有想过为什么事情会到这一步吗?”齐芸缓缓走过去,齐巧脸上的白布被扯到了肩膀,那张在水中浸泡了之后惨白且浮肿的脸,肆无忌惮地被暴露在空气中。

“为什么,若不是因为你,巧儿她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楼姨娘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是身体里什么炸裂了,在她的嗓子里传出小小的破裂声。“齐芸,若不是你事事出尽风头,她又怎会为了不甘于后,去与……”

“楼姨娘,你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明白。”齐芸声音轻和,带着淡淡的惆怅与悲悯。

“我的女儿走到如今的地步,齐府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我不会罢休的。”楼姨娘咬着牙,狠戾地说道。

“星儿呢?你难道希望星儿也背负着仇恨长大吗?你难道要让她步入齐巧的后尘吗?”齐芸缓缓将齐巧身上的白布盖上齐巧的脸。

“星儿?”楼姨娘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双手撑着地想要爬起来,可是使了几次力,都没能爬起来,旁边的丫头赶忙去扶她起来,楼氏好不容易站起来,两个人都一个踉跄,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沈定很快也从下人口中得知了齐府里有了白事,便告诉观槿今日不合适再在这里读书了,且后面三日都不要过来了,带可以重新开始读书了,他就派人去将军府告诉他。

小观槿很聪慧,他乖巧地答应了齐沈定,然后便在随他来的小厮的陪同下回到将军府。

齐彦一早也没有去上早朝,楚秋明并没有多大在意。但是待他早朝回来,看见观槿已经回来了,不禁问道:“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小观槿坐在院子当中,那里有楚老夫人特意为他布置的小桌子和小椅子,他正展开一本今日齐沈定给他布置的书,在艰难地识读。

听见楚秋明问他,小观槿带着几分老成地学着路上小厮对他说的话告诉楚秋明:“齐府里有人过世了,这个时候自然不便有外人在场的,所以我听了先生的吩咐,回来读书了。”

楚秋明微微有些震惊,有人过世了?莫不是齐老夫人寿终正寝了?那这可是天大的事,怎么可能齐彦一声不吭地在家里偷偷去办丧事。

“是齐家的四小姐。”楚老夫人端了刚做出来的点心给观槿,一边解释给楚秋明听。

楚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诶,这四小姐做了那样大的错事,虽没有死在刑台上,到底还是难逃一死啊!”

小观槿天真地仰着小脸蛋问道:“我们需要去吊唁吗?”

楚老夫人道:“既然齐府里的人都不声张,必然是不希望让人知道的,本不是光彩的事,我们还是不用去吧。”

她虽然是回答小观槿的话,却是看着楚秋明的脸,她是在跟他商量。毕竟两家关系不同寻常,早晚要成为儿女亲家的,照理来说,齐家有事,楚家该去表示慰问的,但是此时特殊,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楚秋明点头,赞同母亲的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巧的尸体当天晚上就被放进了赶制出来的棺材里,棺材里还有老夫人的佛珠,有楼姨娘放进去的首饰当做陪葬。然后趁着夜色,齐巧的棺材就由齐先护送着,赶到了尧县,埋在了祖坟旁边的一块地里,孤孤零零,只有几块白幡随风飘荡。

做了有辱门风的丑事,齐巧自然是入不得祖坟的。

齐巧下葬后的第二天,齐芸便来到了平京城外乡下齐巧住过的庄子。齐彦在平京城郊区的湖村有一大片土地,租给了当地的农民耕种,每年从那些农民手中收取相应的租金或粮食,为此特意建了一个庄子在此地。

庄子并不是孤立地建在一边,而是和很多农户相邻,只是比一般农户要大些,是一个有着五间房的墙砖石墙的院子,比起周围的土坯茅草房,还是显得鹤立鸡群。

鸢儿敲了敲院门,听见里面一声沉闷的咳嗽,紧接着不急不缓地问道:“谁啊?”

“老人家,快来开门,是齐五小姐来了!”鸢儿朝着里面喊道。

听见鸢儿的声音,不及那院子里的老头答应,两边庄稼户的土屋倒是应声打开了门,从黑漆漆的门洞里探出了看稀奇的焦黄的头。

齐芸朝着探出投来的几个人轻轻地点头微笑,那几个庄稼女人随即也蠕动着嘴唇,然后裂开肥厚的嘴唇,憨厚地笑了笑,接着不再只是探头,而是整个地走出了门。

有一个脸庞宽大,肤色黑中透红,眉心一颗大黑痣的女人走出来,压低了声音,对着自己身边的另一个瘦高个子女人说道:“才没了一个四小姐,怎么又来了一个五小姐?这五小姐看起来可比那四小姐正常多了,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

大黑痣的喉管很粗,嗓门很大,即便她已经努力压低声音,可是齐芸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她说的话,或许她这话原本就是要说给齐芸听的,抱着让齐芸给她答疑解惑的希望。

“哐啷”一声,庄子的大门被豁然打开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穿着一件一般读书人才穿的素布长袍子,卷着袖子,可能刚刚在干什么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素未谋面的五小姐,他的双目浑浊,被一层白翳覆盖,让齐芸一度以为这个老人是一个瞎子。

“你是五小姐?”

齐芸点头。

老人家却一脸不耐烦地摆手,“走吧走吧,我没有听说过齐家的五小姐!”

鸢儿有些急了,拦住齐芸前面,怕老人打到了齐芸身上,“老人家,我家小姐正是五小姐,还能伪冒不成?”

“你们可别欺负我老头子,我在齐家给老爷守庄子十多年了,就没听说过齐家有过五小姐!”

齐芸想了想,“老人家,我名叫齐芸。”

老人原还在甩手赶着齐芸和鸢儿,听见齐芸说出自己的名字,忽然一愣,停住了手,再拿着他那一双白翳的眼睛去看齐芸,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在细细品味这个名字,接着带着怀疑的口吻道:“你就是……齐芸?”

“正是。”

老人又不放心似的打量了齐芸两遍,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湖村的庄子虽然外观比起茅檐草舍要显出气派,可是院子里面实则空荡荡的,那一口大水缸居中摆放在院子里,院中一棵树也没有种,没有被青砖铺到的土缝中,钻出几棵嫩绿的小草,低声转告着春的来临。

胡师爷听见了齐芸的问话,一双布满白翳的老眼用力闭了起来,然后眼珠在眼皮中矫捷地转动,随后再睁开双眼,眼中的白衣竟倏忽不见了,露出一双依旧浑浊却瞳孔光亮的深棕色眼睛。

“后面厨房旁边,有一个小屋子,我睡在那里,”说着胡师爷指了指左边的厢房,“四小姐住在西厢房,那带她来的两个嬷嬷住在东厢。”

齐芸走进齐巧住过的西厢房,这里的房子年久少有人住,门栓都已经老化,推开时发出了跑调的二胡声。

鸢儿捂着鼻子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皱着眉头道:“这屋里怎么这么臭!”

胡师爷倒像是习以为常,沙哑着嗓子道:“四小姐来时已经失了心智,成日里除了风言风语,几乎都不会出这个屋子,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她也不让开窗,时间一久,也就这样了。”

屋子不大,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一个衣柜,别无其他,连简单装饰的花瓶也没有。不知道使原本就没有给她布置什么还是在她死后收拾了。

齐芸将屋子一寸一寸搜索了一遍,走到紧闭的窗前,伸手推开了窗户,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力气,没想到轻轻一碰,那窗户就很轻易地开了。

外面新鲜的空气灌进来,让齐芸终于喘了一口气。

外面的空气中竟然带着淡淡的花香,齐芸探出头去看,原来窗沿之下,有一个小小的花圃,花圃中是一些普通的花草,如今也已经迎春开放了,还有绿蔓顺着墙根向上攀缘,即将到达窗沿。

齐芸不禁多看了这个小花圃几眼。

“这花圃,是胡先生打理的?”齐芸转身问已经走过来的胡师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师爷面上露出悲愁之色,叹了一口气,“原本是没有的,四小姐来了,我想着春天来了,种些花,也好让小姐多看看。谁想到,这花开了,小姐却……”

齐芸听见胡师爷如此说,再次仔细去看那花圃,“师爷有心了。”

出了齐巧的屋子,齐芸又问胡师爷,“这段时间可有人来看望过齐巧?”

胡师爷想了想,摇头,“我也知道,是四小姐犯了事,才到此地来思过的,当时她来时,就有人吩咐过我,任何人都不准前来探望。果然这几个月齐家一个人都没有来。”

“院子里也没有进过别人?”

胡师爷很坚定地摇头,“绝对没有,平日只有我和两个嬷嬷进进出出,总有一个人守在院子,不会放任何一个人进来的。”

齐芸若有所思地走出了庄子,没走两步,就听见了大黑痣在自己家门口叫住了她,“五小姐!齐五小姐!”

齐芸有些惊异地转身去看她,大黑痣笑着,高高堆起自己的苹果肌,露出两排雪亮的牙齿,这牙齿一点也不像是乡下人的牙齿,即便大户人家成日里用精盐刷牙,也白不到这个地步。

“大婶,您有事吗?”鸢儿率先问道。

大黑痣朝着她们两个招手,神神秘秘的,似是要说什么悄悄话。

待齐芸和鸢儿走进,大黑痣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已经沾满了黑漆漆的斑驳的油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黑痣压低声音对齐芸道:“五小姐是来调查四小姐的死因的?”

齐芸并不回答,而是浅笑着看向大黑痣,“大婶是知道些什么吗?”

大黑痣紧张兮兮地向四周观望了一圈,然后朝自己屋里看了看,“外面说话不方便,我家男人地里去了,要一会儿才回来,小姐不嫌弃,就去我家喝一碗粗茶吧。”

齐芸于是跟着大黑痣走进了她黑漆漆的土坯屋子。

外面看里面黑漆漆的,然而走进一瞧,两扇糊着白纸的窗户将外面的阳光吸了一半进来,让屋里尽是暖暖的带着一圈光晕的亮。屋里有一个土灶台,一口缺了一个角的大锅,一口比庄子院中的水缸小一半的水缸,里面盛着清亮的水,水里漂浮着一颗大白菜。

屋里的东西都很朴素,却很整洁,一扇窗子底下是一张土炕,上面的被褥床单都铺的整整齐齐的,另一扇窗户下面是一张桌子,摆了三把椅子,看来这是一个三口之家。

大黑痣请齐芸和鸢儿在桌边落座,然后风风火火地去烧水泡茶。

等她忙活了一阵,端了两杯清茶过来,齐芸轻啜了一口,有一股微微带腥的土味扑鼻而来,乡人并不在乎茶的好坏,只要有的喝就是了。

“大婶现在可以告诉我,您知道些什么了?”齐芸问大黑痣。

大黑痣嘿嘿一笑,随后落座在迎着窗户的正中的那把椅子上,将身子往前一凑,整个上身都差不多搁在了桌子上,然后将一双眼睛睁大,露出大片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芸回到丞相府,齐妍告诉她,楼氏因为齐巧的事,精神恍惚,嘴里一直念叨着要为她的女儿报仇,父亲担心她一时失了心智,作出伤害齐家人的事,所以着人把她锁在了她自己住的院子里。

“星儿呢?”

“母亲也心疼星儿,让她到紫竹院里住下了。”

“她前日受到了那样的惊吓,还好吗?”

齐妍听到齐芸如此问,也不禁染上了愁容,“也正是此事呢,她那日受了惊悸,什么都不吃,晚上睡觉也不安稳,成日里发抖,喊着害怕,也只有我陪着她,她才慢慢能睡着,可我一走,她就又会闹起来。所以才想着把她带到紫竹院里来,我也好照料着。”

齐芸想了想,道:“总要让她慢慢走出阴影才好,明日便让观槿来吧,两个孩子一处玩一处学,慢慢注意力就转移了。”

齐妍舒展了愁眉,浅浅一笑,“这倒是一个法子,观槿那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我看他却是很机灵,比星儿还强些。”

“嗯,那便如此,我等一下去跟沈定堂哥说一声。”

楚秋明今日带着楚老夫人又上百叶山了。

慧明这一次意外地出来迎接了他们,他一身素色僧袍,手中的念珠是楚老夫人曾经来时托了一个小沙弥转交给他的,他收下了,却一直不曾拿出来带过,可今日也拿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老夫人觉得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

“慧明法师进来可好?”楚老夫人眼含热泪地看着身前这个硕长高挑,眉清目朗的孩子,声音有些颤抖。

慧明的眼眶也红润了,“佛门清净,贫僧每日为大运,为夫人诵经祈福,心中自得。”

楚秋明不明白慧明突然的转变,想起了在小木屋的那一日,他们两人因为齐芸在小木屋相见,楚秋明依然对他恶言相向,没有给一个好脸色。

楚秋明对慧明的怨气有很多,为了种种,他的逃避,他的懦弱。然后如今已这么多年过去,他对慧明最大的怨气,是慧明对母亲的绝情。母亲一辈子含辛茹苦,结果没了丈夫,大儿子遁入空门,二儿子奔赴战场生死难料,最终落得个孤寂凄凉。

楚秋明怨恨慧明的自私。

慧明轻轻扶着老夫人的手,往大殿走去,并且亲自为老夫人点燃了三炷香,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缓缓跪在了雄威肃穆的佛祖金身像前的蒲团上,佛祖慈目低垂,以悲悯的神情俯瞰众生。

楚秋明跟着老夫人跪下,慧明则站在一边,轻轻闭上双目,双手合十,将手里念珠挂在大拇指上,嘴里虔诚地念诵着佛经。

礼佛毕,慧明带着楚老夫人和楚秋明来到了自己的寮房,亲自为他们煮了清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人因看见慧明突然的转变,虽然心中惊喜,却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擦着眼泪看着他,然后再看看房中的陈设。一摞一摞的经书,最是醒目,在床榻前的矮桌上,是那一把残破的瑶琴。

老夫人走过去,轻轻拂过这把瑶琴的断裂处,暗暗一声叹息。

“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我为您弹琴了……”慧明轻声道,声音有些哽咽。

老夫人含泪笑道:“是啊,好久了,七年了吧……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在听到了……”

慧明没有做声,走过去坐在了瑶琴前,清和的琴音缓缓流泄出来,老夫人坐在慧明的床榻上,轻轻闭上眼,去欣赏他的琴音。

院子里的枫树枝干上已经突出了嫩红的小芽,春风拂过,嫩芽轻轻颤动,像无数落在枝头的蝴蝶。

楚秋明也侧耳聆听着兄长的琴音,从前他的琴音柔和清逸,满含着少年意气与朝气,可是如今,琴曲依旧,琴音却变得空旷深邃,仿佛置身深林空谷,身心俱释。

这便是他这么多年的修行吗?

楚秋明静静聆听,静静地想着。他侧身看见书案上,一个已经被拆开的信封,信封上“慧明法师亲启”几个字,字迹清晰且让他熟悉。

晚上,齐府里便派人来,告诉楚秋明明日可以恢复正常的授课了,请观槿小公子明日照常往齐府去读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日,楚秋明又亲自领着小观槿往齐府去了。

齐芸告诉了楚秋明星儿的情况,楚秋明便很快明白,招了观槿到身边,蹲下来对他道:“观槿,星儿小姑这两天心情不好,你知道要怎么逗她开心吗?”

观槿挠了挠头,想了一想,问道,“小姑问什么不开心呀?”

楚秋明道:“因为她被很可怕的事情吓到了,而且她失去了一个亲人。”

观槿神色暗了暗,低下头道:“她也失去亲人了吗?”

“所以观槿,你要帮助小姑走出悲痛,让她开心地生活,你明白吗?”

观槿点点头,“观槿明白了!叔叔放心,我知道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芸并没有告诉楚秋明她正在调查齐巧死因一事,并非她有意隐瞒,只是觉得这件事并不值得拿出来宣扬,她也认为靠她自己,足可以探查清楚。

在观槿重新到齐府读书的第二日,齐芸便又带着鸢儿去了湖村。只是这次她没有看见上次那些村妇们,或许都在田里忙碌了。

胡师爷看见齐芸又来了,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情,将她们迎进了院子里,依旧煮了茶。那一双眼睛又已经被白翳遮盖住了,像是瞎了一般。

“不知五小姐又来这儿,所为何事?”

齐芸依旧没有喝那碗茶,只是轻轻用杯盖拂了拂浮在面上的茶叶,然后便将杯盖盖好,重新将茶杯放了回去。鸢儿见齐芸不喝,于是也没有喝。

“四姐姐生前应该还有些要紧的东西在这,上次过来,因为心中悲痛,忘了取了,这次再过来拿。”

胡师爷疑惑地发出“嘶”的一声,“四小姐尸身被抬回去时,便已经有嬷嬷将她随身的东西一并带回去了,不应该还有遗漏吧。”

齐芸笑道:“有没有遗漏,我去她房中找找便是了。”

说完,齐芸给鸢儿递了一个眼神,鸢儿会意,暗暗地点头。

胡师爷并没有多想,于是起身去取了西厢房的钥匙,领着齐芸和鸢儿去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开门时,上次扑鼻而来的恶臭已经消减了很多,胡师爷说上次齐芸她们离开后,他将这间屋子通了很久的风。

齐芸满意地点头,然后在房中又走了两圈,伸手在齐巧睡过的床上按了按,又拿开枕头去看,都是干干净净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了。

鸢儿去打开衣柜,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尖叫,接着便看见从黑漆漆的衣柜里扑棱出一只遍体深褐色带黑斑羽毛的夜枭来,一张猫脸之上,那双铜铃般圆大的眼睛,放出阴沉的可怖的光,锋利尖锐的弯钩喙让人不寒而栗。

鸢儿被突然飞出来的夜枭吓了一跳,待她回过神来,那只夜枭已经从窗户飞了出去。

在门口看见一切的胡师爷赶忙跑进来,趴到窗沿上探出身子,可是并没能捉住它,于是很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齐芸看鸢儿没事,于是问胡师爷,“不过一只鸟罢了,所幸没有伤到人,师爷何必懊恼?”

胡师爷却一脸严肃地说道:“小姐不知,这夜枭是十分邪性之物,从来是昼伏夜出,神思与地府相通,往常这邪物只要是进了家门,准没有好事发生。说不准,是要死人的!”

齐芸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竟有这样的说法,我平生最不信这些,想来都是无聊之人的胡诌罢了,师爷不必过于介怀,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齐芸说着,屋外传来夜枭“咕咕”的叫声,虽然是在大白天,可是因为外面安静异常,更显出瘆人。

师爷听见夜枭的叫声,情不自禁一哆嗦,连忙摆手,“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待会去拿几炷香来这屋里拜拜,或许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齐芸等着胡师爷将后面的话说完。

可是胡师爷打着哈哈,不再继续后面的话,而是转了话头,“小姐不是来为四小姐收拾东西的吗?”

齐芸于是不再追问,又走到了窗前,看见了窗下的小花圃。

最终齐芸带着几株蔫蔫的兰花走了,兰花的根须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出了院子,鸢儿忍不住笑起来。

“小姐,这老头可真是好糊弄!一只夜枭就把他吓成这样!”

“夜枭在民间本就是不吉利的象征,乡下人因为生活在山野,这样的飞禽格外多,他们都是千防万防不让它们进来,所以他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鸢儿于是又有些犯迷糊了,挠了挠自己的脑瓜,“那小姐让我准备这只鸟是为了什么呢?就是为了单纯吓吓他?”

齐芸的眸子暗了暗,“就是这正常的反应,才显得他不正常。”

鸢儿鼓着嘴摇头,“不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他是迷信这些风水吉凶之兆的,那人尽皆知不可将水缸摆在庭院正中,他却偏偏要这样做,便说明有着不可不为的原因。虽然不知道这个原因和齐巧的死有没有关系,但只要我们调查清楚,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鸢儿这才豁然开朗,“那我们是不是晚上去偷偷移开水缸呀?”

“不是我们,是我,你将这些兰花带回去,连着泥土,一并交给赵大夫去检查。”

“小姐一个人,太危险了。”

“你觉得小姐我会遇到危险吗?你跟着我,两个人目标太大了。”

鸢儿还是不放心,“那小姐,如果明日辰时还不见小姐回来,我就来找你!”

齐芸答应了,催着鸢儿快些回去,一定要将这些花土尽快交给老大夫去检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黑痣听说齐芸要听胡师爷的故事,叹了一口气,眼中显出了悲悯的神情,“哎,也怨不得这老头固执,他原也是个可怜人,上次小姐来我不曾与小姐说,以为齐府里选他在此收税已经了解过他了,既然小姐不知道,我便也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小姐。”

齐芸跟着大黑痣一路往她家走,大黑痣说,不用怕遇见胡师爷,因为一年到头,除了到了收租时节,他都很少会出门,平日里吃用都是有人定期送到门口的。

大黑痣晃着自己丰满的身躯,挎着一个篮子,领着齐芸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这胡师爷啊,年轻时在咱们这的一个姓何的财主家里干活,活干得很漂亮,何财主也很欣赏他,他那时拿的工钱比一般的帮工都多。可是偏偏他这个人不安分,勾搭上了财主的女儿何小姐,也不知道他给这个何小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这个小姐一条心地要嫁给他。”

说着大黑痣用手抹了一把嘴唇,接着道:“那时候这胡师爷只是一个穷帮工的,家里只有两间茅草房,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亲,其他什么也没有,何财主一想,要是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就意味着他要白白地配上一箱嫁妆而自己什么都得不到,其实那时候他早已经相中了另存另一个财主的儿子了,他就想着两家联姻,根本就不把胡师爷放在眼里。”

“奈何这何小姐是铁了心了,竟然以死相逼,说一定要嫁给胡师爷,于是在气头上的何老爷当场和自己的女儿断绝了关系,还说他们成亲,他是一份嫁妆都不会给的。”

大黑痣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讲自己的事一样,“何小姐终于如愿嫁给了胡师爷,但是那日子实在是太苦了啊!何老爷不再让胡师爷去帮工,家里的几分田种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平日里一家三口省吃俭用,攒一块过年的猪肉的不够,后来胡老太太死了,何小姐给胡师爷生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之后,终究还是回到了何家。没多久,就在何老爷的安排下改嫁给了一个富户。”

齐芸静静地听着大黑痣的讲述,不发一言。

“原本事情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可偏偏造化弄人啊!”大黑痣已经领着齐芸走进了自己的屋里,将篮子放下,这个篮子从田埂上出发时还是空荡荡的,可是到家时,里面已经是塞了满当当的东西,路边不知谁家的篱笆上攀爬的豆角,没有任何保护的小菜园里的韭菜,东边一把菠菜,西边一根茄子……大黑痣就像在自家菜园里一样随意摘取。

大黑痣说了一句造化弄人,也不知是故意卖关子,还是忘记要说了,给齐芸倒了一杯茶后,转身便开始用葫芦瓢舀水洗菜了。

齐芸等了一会儿,才问道:“何谓造化弄人?”

大黑痣才恍惊醒一般,道:“哎呀,一忙就给忘记了,五小姐若不嫌弃,今日就在我这里吃午饭吧,也没什么可招待的,不过这些蔬菜是您亲眼看着我摘的,可新鲜了!”

齐芸本想推辞,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并不着急回去,于是便应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黑痣于是继续道:“造化弄人啊,那何小姐嫁给了镇上的一个富商,以为终于过上好日子了,结果那富商心里嫌弃她嫁过人,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后来和何老财主驾鹤西去了,那富商竟然立马就把何小姐给休了。何小姐没法,回来投奔自己的哥哥,但已经继承了老财主全部遗产的哥哥也不管她。”

“而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怀了身孕,她回去告诉那个商户,谁知道商户在外面包养的女人也已经怀了孩子,他便也不在乎这一个了,还说这是休了她之后才有的,谁知道是不是他的。”

大黑痣叹了一口气,“小姐您说,这是不是一步错,步步错?”

齐芸想了想,“到底何为对错呢?”

大黑痣说不明白,于是继续道:“那何小姐最终还是找到了胡师爷,胡师爷对何小姐还是有情,于是不计前嫌,收留了她。何小姐后面又诞下了一个女儿,就是那商户的。”

大黑痣的刀工很粗糙,“咚咚咚”的声音从案板上传来,听起来很利索,但是看过去,那些菜却是长一截短一截,厚一块,薄一块。

“然后呢?”齐芸听故事的兴致越来越浓,忍不住追问起来。

“哎!”大黑痣欲言又止,然后皱着眉头道:“造孽呀!造孽呀!谁知道那两个孩子他……他们居然……”

大黑痣说不下去这样的丑事,于是默认齐芸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道:“那女儿生了个孩子,居然有两个头,这不是妖怪是什么!都是报应啊!报应!当时村里人都吓坏了,都说老胡家里出了妖怪,非要烧死那个孩子,孩子娘就算他是个要妖怪也拼命去护着,火还没放起来,那孩子就自己咽了气,孩子死了没多久,他娘也就跟着咽了气了。这下村民们才放下心来,都说这妖怪孩子要杀人,居然杀了自己的亲娘。”

齐芸听了,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并不感觉怕,却感觉到冷。

“没多久,妖怪孩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黑痣的男人在田里忙活了一阵,看见远处自己家烟囱里的炊烟和油香飘逸了一阵,才不急不缓地上了田埂,拽着已经满是泥污而显得沉甸甸的外衣往家走。

男人刚到家时,大黑痣的饭菜也正摆上了桌。

看见齐芸,男人显得有些局促,忙着叫“小姐”,大黑痣看男人只知道傻笑,揪了一把他的耳朵,但齐芸看出来她并没有用力,然后推攘着他去洗手吃饭,一边嘴里嘀嘀咕咕地教训他,“死东西,人家是千金小姐,哪是你直着眼睛看的,可别冒犯了人家!”

男人一双粗糙的大手在大黑痣打来的水里搓了两把,水盆里的水立马就变得浑浊起来。

男人的笑显得有些蠢笨憨厚,“不知咱家几世修来这样的福分,竟有天仙似的小姐肯到咱们的破屋子来,以后准要走运,没准是天宝儿以后要有大出息了!”

大黑痣低笑着用屁股撞了一下男人,往架子上取了一块抹布,将男人的手擦干净,道,“东婆早就给咱天宝儿算过了,都说他是文曲星下凡,咱只等着享福吧!”

齐芸听见夫妻两个低声的谈话,暗暗地笑了。再看夫妻两个看似随意却亲昵无限的举动,未免心中动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楚秋明。

自己与楚秋明以后也会这样恩爱白首吗?想到此处,齐芸不禁红了脸颊。

乡野之地的人们除了在神佛上面晓得些规矩,其他的规矩着实不多,便是有大官来了,他们所能想到的,也不过是磕个头,敬杯茶罢了。

所以吃饭也没有任何避讳,大黑痣和她男人自然而然地一同上桌与齐芸吃饭,齐芸觉得这样很好,反让她更自在了些。

饭桌上除了大黑痣一路顺的瓜果蔬菜,还有一只现杀的鸡。这只鸡是大黑痣家养的,据说还是一只专门下蛋的老母鸡,可是因为齐芸是贵客,总不能清清淡淡得全是素,所以大黑痣一狠心,就把鸡给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个人吃饭,除了大黑痣一个劲地给齐芸夹菜和男人吃饭嘴里发出的吧唧吧唧声,便没有其他声音,太过安静,而显得有些尴尬了。

齐芸于是问道:“刚刚大婶提到了东婆,不知是何人?”

“哦!她呀是我们村里最有威望的神婆,算什么都很准的,据说是开过天眼的!”大黑痣咽下一口茄子,睁大了眼睛神秘兮兮地说。

“那断定胡师爷的孙子是妖怪的,也是这位东婆?”

大黑痣点头,道:“这十里八村的,没有不信东婆的,她说是就一定是了。”

齐芸不再说话,默默地捧着碗吃饭。

吃过午饭,齐芸向大黑痣和她男人道谢,并给了他们一锭银子,这让大黑痣一脸惊讶,说什么也不肯要。

齐芸笑道:“大婶的鸡炖煮得美味,我很喜欢,便当做我给你们养鸡的本钱,多养几只鸡,鸡下蛋,蛋生鸡,日后若有机会再来,还请大婶再为我做一餐这样的美味!”

见齐芸话已至此,大黑痣感激得握着齐芸的手,“不管小姐什么时候来,我一定都好好招待小姐!”

离开了大黑痣家,果然也不曾见到胡师爷出来过。齐芸在村子里转了两圈,这时村人们都开始午睡了,养足了精神,等日头下去了,不冷不热的时分,再来继续上午的劳作,所以此时的田野显得空荡荡的,又热烘烘的。

齐芸看见天空中成群的鸟儿掠过,它们压低了身子,与低矮的秧苗擦肩,齐芸可以清晰地看见鸟儿身上的棕色带黑斑的毛茸茸的羽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最常见的麻雀,小巧可爱,总爱成群结队。达奚穆很爱养鸟,曾经从世界各地搜罗来各种稀有的鸟类,但是鹦鹉就有三十余种,更勿庸说什么金丝雀、画眉鸟、百灵等等,还有大型的如丹顶鹤、孔雀、锦鸡……然而唯独对着最常见的麻雀不屑一顾。

或许正是因为随处可见,不觉得稀奇,也就无法发现它的价值了吧。

种地的农民对麻雀是伤透了脑筋的,那田里扎得活灵活现的稻草人就是为了防范这群专盗食粮食的鸟的。而从前齐芸养的那只猫的猫粮,若是猫不及时去吃完,剩下的的一会儿就会被麻雀抢食一空。

可齐芸看着有些落在地上,蹦蹦跶跶的小东西,还是觉得可爱。

终于夜幕降临,齐芸攀在齐家庄子的墙头,等着胡师爷熟睡。

看见屋里的灯熄灭了,又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胡师爷匀称的呼吸声,她才轻盈地落地。

刚过十五,今夜的月亮又圆又亮,月光将院子里的一切都照亮了。

齐芸在后院师爷的小屋子前听了又听,确定他已经睡着了,才放心地来到前院,轻手轻脚地走到水缸前,刚要上手去搬,竟然发现早晨还是空荡荡的水缸,此刻已经注满了水,而水面上正倒映着天上的圆月,水里的月亮也通明,仿佛就是天上的月亮被盛在水里一般。

齐芸有些困惑,不禁又抬头看了看月亮,为什么胡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芸还想再看,可是楚秋明已经将她打横抱起,跳下了墙头。

“你衣服湿成这样,在这么下去,非得染上风寒不可!”楚秋明不由分说,态度强硬。

齐芸没有办法,只得依了他。

依照楚秋明的意思是去找一户人家借宿,可是齐芸并不想在大晚上惊扰到他们,思来想去,两个人于是去了一处已经破败的小庙里面落脚。

楚秋明拾了些柴火,很利索地生起了火,往日行军打仗,各种环境都经历过,对于楚秋明来说,只要有一个地方落脚,便无可挑剔。

可是他知道齐芸从小锦衣玉食,必然不曾在这样的环境中住过,又是老鼠又是蟑螂,大门也没有,窗户也漏风。于是他很贴心地打扫出一块干净的地,让齐芸坐。

齐芸笑道:“我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你不必如此。”

楚秋明道:“往日在军营来,是没有办法,可是我心底里,是不想让你吃一点苦的。”

趁着齐芸红着脸低下头的当儿,楚秋明又往火堆里填了几把柴,将火烧得更旺了。接着便开始解自己衣服上的带子。

齐芸看见,睁着一双大眼睛,惊慌地问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火堆里发出“劈里啪啦”的炸裂声,一些小火星子在空中熄灭。火光照在楚秋明的身上,将他的影子在墙上放大,影子又跟着火苗的摆动而摆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脱衣服啊!”楚秋明一脸理所当然。

齐芸的脸红得能滴下血来,“不准脱衣服,你不要脱了……”

齐芸低着头,眼神慌乱,却听见头顶传来“嗤嗤”的低笑,她有些茫惑地抬头,看见楚秋明满脸的笑意。这个笑容是纯洁的,却又带着几分戏谑。

“傻丫头,我不脱衣服,待会儿你穿什么?”

“啊?”

“你衣服全湿了,快脱下来烤干吧,先穿我的,衣服干了再换上。”

楚秋明说着,继续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白色中衣。楚秋明将自己的外衣递给齐芸,“我在外面守着,你换好了叫我。”

齐芸的白皙的手都因为羞涩泛起娇嫩粉红,她接过衣服,低声道:“你也会着凉的……”

“哈哈哈”楚秋明笑道,“我毕竟是男子,体魄可比你想的还要好!”说完便走出了小庙。

待齐芸换好了衣服,叫楚秋明进去,楚秋明看见齐芸裹着他的黑色长袍,露出白皙细嫩的脖子,隐隐可以看见衣领处微微露出的诱人锁骨,她的脸蛋粉嫩,眼中柔波流转,此刻含羞低眉,竟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模样。

楚秋明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神色不自然地将目光转向了火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拿了根木棍,挑了挑火中的灰。

“是鸢儿告诉你的?”齐芸问他。

“嗯,”楚秋明并不转头去看她,“你让她带回去的兰花和泥土里面,赵大夫发现了曼陀罗花的残余。”

“曼陀罗?专门制作蒙汗药的!”

楚秋明点头,“那曼陀罗的残余就是已经研磨成药粉了,估计是在熬了水之后,有人将水倒到了泥里。”

“看来齐巧的死,并不简单。”齐芸的目光一暗。

楚秋明忍不住看向齐芸,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是怀疑那个守庄子的老头?”

齐芸于是将自己了解到的关于老头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楚秋明。楚秋明听完,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对齐芸道:“我同你一起查。”

齐芸依偎在楚秋明的怀里醒来,她被楚秋明紧紧地搂在怀里,头枕在他的胸前,可以听见他有力而平稳的心跳。

齐芸没有动,她不想吵醒他。

破庙之外,有鸟儿高低婉转地鸣叫,又小河里的水声,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温暖的阳光从破窗子里钻进来,照在两个人的身上,齐芸嗅到了空气中国泥土的芳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忍不住探头抚上楚秋明的脸颊,感受他刚毅的轮廓,她轻轻用指腹从他的额头划到他的鼻尖,再到薄而性感的嘴唇。

此刻的静谧与满足,让她贪恋。

手被一只大手覆盖,慢慢握紧,齐芸轻声道:“你醒了?”

楚秋明温柔地笑起来,俯身在齐芸的额上落下一吻,看见齐芸身上宽大的袍子微微滑落,露出了圆润白皙的香肩,眸子一暗,伸手将袍子给她拉上。

齐芸含羞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已经干了,“我要换衣服了……”

楚秋明于是很识趣地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庙前背着身子。

收拾的差不多了,楚秋明问她,“你还想看那水缸下是什么吗?”

齐芸点头,“而且不能打草惊蛇。”

“那等一下我们进去,直接打晕他就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秋明不知道地底下会有什么,也不敢用力,怕有什么脆弱的东西一碰就碎,只轻轻地翻开薄薄的一层土皮,却依旧是土。楚秋明与齐芸交换了一个眼神,于是再一铲子便用力了些,将厚厚的土块铲起来,便隐约看见了泥土里面似乎有什么红色的东西。齐芸莫名感到一丝紧张,抿着嘴唇,紧盯着地下。楚秋明接着便顺着那红色的不明物体慢慢将泥土铲开,一点一点,露出一块鲜亮的红布。红布是鼓起来的,里面似乎包了什么东西。用铲子并不能将这个红得妖艳的包裹打开,楚秋明只好蹲下来用手去解开包裹上的绳结。大晴的天,阳光明媚,可突然间不知何处刮来一阵风,推动一朵云挡住了太阳,整个大地瞬间被笼罩在了阴影里。与此同时,楚秋明已经将红布包裹打开了,两个人看见眼前的一幕,都愣住了,那红布包里的,竟然是一堆白森森的枯骨!齐芸错愕地看着包裹中的白骨,只感觉后背发凉,饶是楚秋明血雨腥风这么多年杀人无数,也觉得震惊难言——那具白骨显然是一个婴儿的,只有小小的一堆,可那最显眼的光滑圆润的头骨竟有两个!两个头颅紧紧地连在一起,骨头紧密地交融在一起,乍看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将两个头骨粘起来的,仔细一瞧,那两个骨头相连处确实没有一点衔接的缝隙,倒像是天然生长在一起的。楚秋明没有去碰那堆骨头,愣了一会儿,才对齐芸道:“看来,传闻中双头的婴儿是真的,这就是胡师爷埋在这里的。”云被风推动着慢慢飘移,终于将太阳露了出来,明媚的阳光照在了那一堆白骨上,反射出奇异的白光,竟刺得齐芸有些睁不开眼。楚秋明屏息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他们回来了,我们先离开。”齐芸愣愣地点头,想了片刻,有不像是打算离开的样子。楚秋明忙活着将包裹泥土和水缸还原,看见齐芸一脸沉思,站在一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事已至此,我们应该让胡师爷先给一个解释。”“那你还怀疑齐巧的死与他有关吗?”齐芸摇头,“我不知道,世间的可能太多了。”.当胡师爷抱着宝贝似得账单回到院子里时,便看见齐芸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正屋廊前。他不知为何,左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但还是抱着账本走了过去,经过那口摆在院子正中的大缸时,却不由自主地顿了顿。“五小姐,今日您又来啦。”他没有笑,但神情还算和善。齐芸点点头,介绍楚秋明道:“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师爷可唤他楚公子。”师爷微微仰起头,去看楚秋明,一双浑浊的老眼此刻没有白翳,显出几分深沉的端详,他的嗓子里发出时断时续的“嘶嘶”声,是他刚刚太过慌张,跑得太累了而产生的喘息。“楚公子仪表堂堂,一看就不是凡人啊!竟似天将下凡!”说着他便将账本塞进了怀里,一双干枯得只剩黄皮的手在身前相叠,朝着楚秋明作揖。楚秋明抬抬手,“老先生不必多礼,楚某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五小姐与楚公子来此,不知所为何事?还是为了四小姐?”胡师爷似乎不想过多寒暄,随即问齐芸。“今日确实有事想问问师爷,不如去屋里说话。”齐芸突然反客为主,朝着胡师爷作出一个请的动作,理所当然地推开了正屋的门。齐芸看胡师爷一进屋放好了账本,就往那烧水的地方去,齐芸叫道:“师爷不必忙了,我们不喝茶。”胡师爷闻声,突然局促起来,他拿起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并没有冒出来的汗,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走过来道:“刚刚……刚刚我……”齐芸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接着他的话道:“刚刚师爷去找账本子了,账本子被人偷了,我知道。”胡师爷忙摆手道:“账本子被追回来了,也不知道那伙贼是什么居心,把账本子放到村口的槐树上,诚心难为我这个老头子,后来还是一只野猫把账本给碰掉了下来才被看见。小姐恕罪,是我没有看管好账本,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师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且坐下来吧。”“不敢不敢。”楚秋明看着胡师爷这畏畏缩缩的模样,于是直接起身,将老人家按到了椅子上坐下。“师爷,我只有一事问你。”胡师爷目光躲闪,垂着脑袋缩着脖子,活像一只受到惊吓卧在角落里的鸭子。“师爷,当年的双头婴儿,你将他埋在了何处?”师爷浑身一颤,却依旧不敢看齐芸,低声道:“到底是我的孙子,我将他和他母亲葬在一起了。”齐芸一声冷笑,“你可知道,这样早夭的孩子怨念极重,即便是死了,他的怨气凝作恶鬼,也会阴魂不散?”师爷浑身发冷似的抖动起来,他抱着自己干瘦的身体,一个劲地摇头:“不要说了,不要说!”“你到底把他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把他埋进这个院子,为什么一定要用水缸压着他?”齐芸声音也阴冷起来,紧紧地追问他。师爷换做抱着头,弓着背,让自己缩成了一个硬邦邦的球。“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那你知道齐巧是怎么死的吗?”齐芸紧盯着他,问道。抱作一团的师爷低低地呜咽了一会儿,才缓缓将身体放松,眼中的白翳又

', '')('胡师爷已然是破罐子破摔,声称是他杀了齐巧,但这更让齐芸感到蹊跷。

齐芸看他此刻不管不顾,一心要往衙门里去投案,觉得头疼,有看他年纪大了,哭哭啼啼地也惹人心酸,低声问楚秋明:“你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楚秋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鸢儿也来了?”

楚秋明刮了一下齐芸的小鼻子,“她就在村口候着。”

齐芸之所以如此猜测,是她知道,当鸢儿觉得她有危险时,一定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的,即便有楚秋明在,而村口槐树上的账本子,哪里会如此巧合正在有人的时候被野猫碰掉落下来,必然也是人为的。

她昨夜便该想到,但楚秋明的出现让她太过欣喜,竟忘了去质疑了。

鸢儿被叫了来,齐芸让她看守胡师爷,不要让他“畏罪潜逃”了,其实是为了让鸢儿看着他,以防他想不开自杀。

鸢儿以为齐芸已经断定了胡师爷就是下毒迷晕齐巧然后杀害她的真凶,也没有多问,便应下了齐芸的吩咐。随后齐芸便与楚秋明出来院子。

“你不相信是他了,对吗?”楚秋明与齐芸并肩走着,可是齐芸的身高只到他的胸口,他看齐芸,还微微地低头。

“他只看到齐巧死在水缸里,却并不知道齐巧是怎么被溺死的。”

“那他为什么要将她的死揽在自己的身上?”

齐芸浅浅一笑,却胸有成竹,“我知道一个人,她或许可以帮我们找到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婆,湖村远近闻名的神婆,最会算吉凶看阴阳。

齐芸找大黑痣问了东婆的住处,便带着楚秋明往她家去了。

东婆没有田地,平日里就靠前来找她算命看相驱恶人支付的报酬过日子,而这报酬是足够丰厚的。

穿过大片的田野,跨过一条小河,东弯西绕,两个人到了一个用木板搭建起来的房子,房子不大,显得十分破败,用来当做墙的木板像是从破烂中捡拾来的,随意用稻草变编成的绳子绑在一起,歪歪斜斜的,似乎一阵风就足以将屋子吹到,房檐上挂满了已经晒干的红辣椒和玉米棒子,门口是一个燃着碳的火盆。

房子的门是开着的,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从小小的门洞里射进一束光,照亮了当门摆放的一尊天王像。

齐芸往屋里张望了两眼,楚秋明正要走到门边去一探究竟,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干枯阴森的声音,“你们是来找我算命的?”

声音太过瘆人,齐芸感觉到后背像是被无数只蚂蚁爬过一样,心里也跟着发麻,她转身去看,微微一惊。

面前的老人竟和一个五岁孩童差不多高,四肢头颅都是小的,五官和皮肤却苍老得犹如百岁老人,所有的皮肤皱到了一起,松松垮垮地附着在骨头上,仿佛轻轻一挑整个人就可以骨肉分离。

老人拄着一根竹竿当做拐杖,有些费力地抬头,她的眼皮已经耷拉到遮盖了大半个眼睛,只露出一点点的光亮,她再次发问,“你们来找我,是想算什么?”

齐芸咽了咽口水,楚秋明于是走过来,道:“东婆,我们想来找您打听一些事。”

听见楚秋明如此说,东婆翻了翻眼皮,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在我这里,你是打探不到什么的。”

“东婆,此事性命攸关,还望东婆告知一二。”

东婆不急不缓地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一边托着长长的尾音道:“性命攸关?老婆子我一辈子都在和命打交道,你拿这个就想威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辈绝没有这个意思……”

“有没有这个意思我不关心,我看你们两个人的面相,就知道你们的不凡,也知道是老婆子我得罪不起的,但是如果你们不是来找我算命的,就请走吧,老婆子我要休息了。”

东婆的声音像是两块麻布相互摩挲,发出来沉闷又磨耳。

她慢慢走到自己的门口,她背对着光束,面部全部隐在了阴影里,屋里突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

“东婆,我们确实有事想请东婆帮忙相看。”楚秋明突然叫住她。

东婆闻声,果然停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了身,耷拉的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齐芸看向楚秋明,眼中疑惑。

楚秋明朝着她温柔地一笑,轻轻握着她的手,走向了东婆。

“我与这位姑娘情投意合,许下终身,还请东婆为我们相看一个合适婚期。”

东婆没有让他们进屋,而是把他们领到了屋子后面的一个用竹子搭建起来的架子下,竹架下是一个竹编的桌子和四把竹椅。

东婆让他们坐下,然后问了他们各自的生辰八字,然后一边口里念念有词一边深处手指快速地掐算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二人一个天赦入命,一个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秋明神情严肃而诚恳,再看东婆听见胡师爷说齐巧之死是自己干的而震惊,便知道有戏。“我们虽为还死者一个公道,却又不想冤枉一个好人,若是此事本与胡师爷无关,而是他为了包庇某人,我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远处灌丛里传来鸟儿有节奏的叫声,这鸟叫声齐芸从前没有听见过,有点像鸭叫,却又比鸭叫短促清亮,节奏感很强,就像在打拍子,两声高,一声低。齐芸不禁侧耳去听,东婆缓缓道:“这鸟一到这个季节就叫个不停。”“是鹧鸪。”楚秋明道,“是如今很少见的鸟了。”东婆点点头,看了看楚秋明,往后仰了仰自己的身子,然后俯身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朝着鸟叫声传来的方向用力扔出去,她力气不大,扔的也不远,但是还是有不少鸟被石头落地的声音惊吓到,扑腾着翅膀四散地飞了。“要说齐四小姐的死与胡老头有关,倒也不是冤枉了他。”东婆望着远处的灌丛,声音低沉。“东婆何出此言?”齐芸问道。“呵,”东婆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随即用手揉了揉眼角,道:“这也是多年前的冤孽啊……”通过东婆的讲述,齐芸和楚秋明终于明白胡师爷一口咬定自己与齐巧的死有关究竟是为什么了。十六年前,胡师爷那个双头的孙子出世,没过多久那孩子便死在了母亲的怀里,一连将母亲的命都给索走了。那孩子一出世,东婆闻讯赶来,掐了孩子的八字,烧了符纸求问天命,得知孩子是个妖儿,命中带煞,降世必会给村子带来厄运。好在孩子出生没多时就自己断了气,村人们才没有再去追究。没想到,后来胡师爷的妻子,何家的小姐开始卧病在床,嘴里不断说一些胡话,胡师爷请了大夫来治,也都说治不好,没有办法,只好去请了东婆来。东婆伏在何小姐的床边,仔细听了听她嘴里说出的话,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过了一会儿,东婆告诉胡师爷,他妻子如今已经因为那双头的妖儿而被煞气侵入体内,纵使是她也无力回天了,但是何小姐如今也已经一脚才进地府,她说那妖儿命陨之后,魂魄依旧在四处作乱,因为妖儿的罪孽,阎罗地府的阎王爷正在用酷刑惩罚她的一双儿女,东婆说何小姐亲眼看见她的儿子女儿正在油锅里被滚烫的油炸。胡师爷听得东婆如此说,只觉得心惊肉跳,又心疼不已。东婆说:“若想救得你的那一双儿女,若不想何小姐妻百年之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最好就是羁押那妖儿的魂魄,不再让他行恶。”眼看情况紧急,胡师爷赶忙请教东婆。东婆于是告诉他:“此事有解救之法,却是要折损那行此法之人的阴德的,行来若是有朝一日事情败露,还怕会惹来杀身之祸。”“只要让孩子和我妻子平安,就算要我现在就去死我也不怕。”东婆满意地点点头,“你都如此说了,那我便告诉你,只是此事断不可说出去。”东婆告诉胡师爷的方法便是将那双头妖儿的尸骨挖出来,埋在至阳之地,每日都用至阳之水镇压。此法是很简单的,东婆用司南找到了村中的至阳之地,那时齐府收租的院子还没有盖起来,至阳之地正是在那一块空地之上。东婆道:“这边也是天意了。”于是很快,胡师爷将孩子的尸骨挖出来,在一个深夜,埋在了这块地里,埋的位置也是东婆精细算过的。然后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搬来了一个水缸压在了孩子的尸骨之上,随着东婆咒语念毕,胡师爷便开始了长达十六年的镇压妖儿的工作。他每在夜里将水缸里的水倒出来,第二日日出之前将水又注满。后来何小姐终究还是去世了,但是此时胡师爷内心很平静,因为他知道,他的妻儿去到地府不会受苦了,会顺利地投胎转世了。只是没想到齐府忽然在湖村置办了不少田地,并且在一个阴阳先生的相看下看中了他埋着孩子的那一块地,他无力阻止院子的建造,但最后靠着何小姐生前交给他的一些识字的本领,还是想办法去到了这院子里做一个专门收租先生。从前在空地之上,倒还无所谓,如今那大水缸赫然摆在院子正中央,却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禁忌。可是胡师爷没有办法,他必须亡人着想,更为了人间免遭妖儿作乱。他知道,他做的是一件正义的而且必须的事。东婆讲完,怅然叹息,“十多年过去了,那妖儿竟然还不肯罢休。”齐芸将信将疑,问东婆:“何为至阳之水?”“就是每日午时太阳居于穹顶之上时,倒映太阳的水。”“每日午时?”齐芸皱起了眉头。楚秋明与齐芸相视一眼,楚秋明道:“多谢东婆答疑解惑。”然后从钱袋里又拿出了一锭银子给东婆,“绵薄谢礼,还请笑纳。”可是这一次东婆却推拒了,“为你们算命的银两是我应得的,告诉你们这些,我只想说,若是说因为胡老头压着的那只厉鬼害人,终究也不是胡老头的本意,阴阳之事,我们凡人都难以去把握。”“我们明白了。”.“鬼神之事,到底还是虚渺了,可是总有这么多人坚信不渝。”齐芸感叹道。楚秋明却看得很明白,“生活多艰,贫苦人家唯有如此,才不致真的绝望吧。”“现在看来,这个胡师爷并不是杀害齐巧的凶手

', '')('既然不是胡师爷,那调查之事便要转变一个方向了,或许说从一开始,齐芸是怀疑过胡师爷的,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她更在乎的变成了胡师爷行为举止怪异的原因了。

她后来想明白了为何胡师爷突然开始在月夜注水,因为那只突然出现的夜枭,让他以为是齐巧的阴魂回来了。他为了对付齐巧的阴魂,于是想到了那个鬼婴。

楚秋明不解齐芸为何一定要查清楚她的死因,齐芸自己也说不明白,她总感觉有一个真相在等着自己,而这个真相对于齐芸来说,很重要。

她回到齐府,得知被送到官府的两个嬷嬷因为只是看守不利,瞒丧不报,所以也没有给她们很重的责罚,只是被判一月监禁。

昨日楚秋明告诉齐芸说齐巧可能显示被曼陀罗迷晕,再被溺死的,她便想到应该来询问这两个嬷嬷。

监牢里的两个老嬷嬷看见齐芸突然指名要见她们两个,都惶恐地在铁栏杆里面朝着齐芸跪拜。

齐芸平静地看着她们,问道:“那曼陀罗是谁的?”

听见齐芸开口就如此问,两个人都微微一怔,“奴才不知道五小姐在说些什么啊?什么曼陀罗?”

齐芸冷哼一声,“不要装傻了,每日就是你两个照顾齐巧的饮食起居,她吃喝的,全是你们送进去的,掺着曼陀罗的水,是谁送进去的?”

两个嬷嬷都神经惊愕,忙不迭地磕头,“五小姐明鉴啊,我是什么也没干啊!”

“我老婆子一大把年纪,可不会害人啊!况且楼姨娘还给了我钱,让我好好对四小姐……”

齐芸看着两个人都嘴硬不说,忽然笑了笑,“你们两个在那院子里住了这么久,可知道那院子里有些什么?”

两个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肥胖臃肿的背一起一伏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自顾自道:“对了,你们是不知道了,湖村里十几年前出生了一个双头的婴儿,你们说一个人长两个头,那是什么,自然是妖了!结果后来那婴儿死了,化作了厉鬼,整日里在村子里游荡。湖村的神婆告诉我,那厉鬼最该跟着身上沾有杀孽的人,鬼就跟着他,一直等到有机会了,就杀了他……”

趴在地上的两个人抖得更厉害了,齐芸觑着眼看她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来。

齐芸回到子兰轩,齐妍便来找她。

“你在调查齐巧的死因?”齐妍有些惊讶,随后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道:“这么说来也奇怪,齐巧的尸体运回来,父亲都没有让仵作验尸,就直接下葬了。虽然看得出来是溺亡的,但这一步并不该省的。”

齐芸的目光暗了暗,“是啊,为什么不验尸呢?”

“那你最近有什么发现吗?”

齐芸摇摇头,“或许很快就有进展了,待结果出来,我便告诉姐姐,如今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齐妍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也不追问。倒是齐芸问起齐妍和元玉世子两人的近况,齐妍红着脸告诉她,元玉过两日便要将聘礼送到府中了,然后再请父亲和端王商定婚期。

齐芸惊喜地挽着齐妍的胳膊,“看来姐姐如今对玉世子很不一样了呢!”

“只愿他是我的良人吧。”齐妍眼中神情复杂,带着几分期待、紧张,却又同时带着几分惆怅。

说道婚期,齐芸不禁想起了东婆在看了自己和楚秋明的八字后,得出的“好事多磨”四个字,这是很含混的一个说法,甚至暗中带着几分不好的语言在里面。

姊妹两个聊了一会儿,齐妍便说要去给两个孩子送点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笑道:“姐姐每日都给他们准备这么多好吃的,到时候书没读进去多少,肉倒要涨不少了。”

可虽如此说,齐芸还是跟着齐妍一起往齐沈定的院子去了。

路上齐妍告诉齐芸,小观槿这几日十分关怀星儿,虽然比星儿小两岁,却像个小哥哥一样,带着星儿玩儿,还做了很多小玩意儿去逗她开心。

齐妍道:“果然是楚将军带出来的孩子,这么小就有这样的担当。”

“他并非是楚秋明教出来的,他经历的太多了,那些事让他不得不早点懂事。”齐芸想到他小小年纪就经历如此惨痛的灭门,也心中动容。

两个人走进了齐沈定的院子,便听见两个孩子清脆的读书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看见两个人进来,齐沈定让他们先歇一会儿,吃了点心再继续读书,他现在也十分注意齐星儿的状态,好在在小观槿的陪伴下,星儿渐渐开朗起来,也吃的进东西了。

直到齐妍将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才发现了坐在角落里默默看书的齐泰。

齐泰找了一块垫子,坐在书架的旁边,正将身子隐在一个比较暗的角落里,手上拿着一本文集,正在津津有味地读着。

“二哥哥,你怎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日,便有事先听了齐芸吩咐的狱卒来告诉齐芸,说昨夜里狱中的赵嬷嬷一晚上没睡,嘴里不断念着“阿弥陀佛”,今早起来也恍恍惚惚,神神道道,非说自己昨夜里见到鬼了。

齐芸知道调查冤案之事,自然有官府去办,可是当初交送这两个嬷嬷到府衙时,齐丞相并没有提出齐巧之死的蹊跷,而是断定是一场意外,平京府尹于是也没有理由一定要去调查。

而现在齐芸越来越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再看众人对此事的避讳不谈,隐隐预感有一个自己最不愿意去面对的真相在等着自己。

她再次打点了狱卒,去见了那个举止反常的赵嬷嬷,看见她蜷缩在角落里,双臂环抱着膝盖,紧张兮兮地盯着监牢外面的人。

齐芸让狱卒打开了牢门,缓步走了进去,另一个神志正常的嬷嬷连忙给齐芸磕头,齐芸给狱卒示意了一下,然后狱卒便将那个嬷嬷带走了。

现在这边的监牢了只有齐芸和那个赵嬷嬷两个人,齐芸走到赵嬷嬷面前,慢慢蹲下身自,去看她惊惶的眼睛。

“你,看见了什么?”

赵嬷嬷慌忙地摇头,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不停地摆动,荡起一层又一层肉浪。

齐芸顺着赵嬷嬷的目光看向铁栏杆的外面,低声道:“齐巧在水缸里淹了一整夜,又被你们放置了整整三天,你还记她浮肿的身体和她脸上的神情吗?”

“啊!”赵嬷嬷一声尖叫,将自己的耳朵捂起来,心惊胆战地哭喊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是……”

“是什么?”

“是……是有人给了我药粉,我不知道她会死的,我不知道……”

“谁给你的药粉?”齐芸感觉到自己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她马上就能知道真相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大公子!是大公子……”赵嬷嬷老泪纵横,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

齐芸惊愕地睁大眼睛,忍不住扯住了赵嬷嬷的衣领,“你再说一遍!你若是说错一个字,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赵嬷嬷恐惧地喊道:“五小姐,您饶了我了,真的不关我的事,都是大公子让我做的,他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放在给四小姐的药里给她喝的!”

齐芸感觉到窒息,她慢慢松开赵嬷嬷,失神地后退了两步,竟然是大哥哥亲手杀了齐巧!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到底还是亲兄妹啊!何以到得骨肉相残的地步!

“是谁溺死齐巧的?”齐芸感觉到了深深的悲哀,声音也跟着变得无力起来。

赵嬷嬷似乎在回忆恐怖的场面,全身发抖,“晚上我依照吩咐给胡师爷和周嬷嬷都下了药,大公子让我听见任何动静都不要看。”

齐芸眯着眼睛看向她,声音冰冷,“可是你还是看了,对不对?”

“可是那个人奴才真的不认识啊!”

齐芸知道此事赵嬷嬷不会说假话,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她知道齐巧的死,齐先有脱不了的干系。

回到齐府,齐芸还在想着该如何去质问齐先,齐先便已经迎面走过来。

齐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出来了齐芸的失魂落魄,“五妹妹,你怎么了?”

齐芸看着他,眼神里全是陌生,她看见齐先对她关切的目光,看见他温和的脸旁,实在不敢相信,面前的哥哥会亲手将自己妹妹送上死路。

“芸儿?”齐先或许也被齐芸的眼神吓到了,试探着再叫了她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哥,即便齐巧她该死,也不当你去动手……”齐芸轻轻地吐出了这一句话,便将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齐先的眼睛。

她看见齐先瞳孔的紧缩,看见了他的张皇失措与极力遮掩,看见了他的恼羞成怒,“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是你?”

齐芸并不想听他的辩驳,如今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可她必须知道一个真相,齐先知道,凡事在齐芸这里,是没有糊弄的余地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来往人多,你跟我来”。

两个人走到后院,到了齐先的清风院,摒退了院子里的人,齐先才喘了一口气。

“现在可以说了。”齐芸没有表情,甚至感觉到了麻木。

“这件事情,你不该插手。齐巧当初一心要害你,险些让顾丹云丧命,勾结乾琰谋反,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所以,你是觉得他有辱门楣,才杀了她?”

齐先却不说话了,他背着手看向自己院中的水塘,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齐芸解释。

“我自回来,最敬慕的便是你,可是如今,你却……”

“芸儿,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即便不是我,齐巧也活不过几日,其中缘由我不能告诉你,但我知道,你是懂分寸的。”齐先也渐渐冷静下来,他望着泛起层层涟漪的池塘,神情惨然。

齐芸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鸢儿听见了齐芸的呼唤,也很快敏锐地感觉到了齐芸叫她是声音的虚弱,赶忙跑到房中,眼前一幕将她吓了一跳。

推门便有浓重的血腥味扑鼻,齐芸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地伏在桌边,浑身鲜血淋漓,尤其后背上的血迹已经呈现了暗红色,房中也有滴落的血迹,触目惊心!

“小姐!这是怎么了!”鸢儿大惊失色,不禁喊出了声。

“不要声张,你速将暖莺叫来。”齐芸无力地对她道。

鸢儿的脸也跟着吓白了,从小到大,她从没有看见齐芸受过这样重的伤,眼里的泪水哗地就流了出来,但还是听话地很快将暖莺叫进了屋子。

暖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震惊得不知所措。

鸢儿想要马上替齐芸止血,齐芸却道:“让暖莺来吧,伤口虽然深,但没有伤到要害,不要紧,你顺着我一路的血迹,将它们清理干净,再将楼姨娘秘密送回她的屋子,将屋子锁好。”

“小姐,你都这样了,治伤要紧啊!”鸢儿哭着要给齐芸看伤口。

齐芸因为伤口疼痛,不想多说话,皱起眉头,严厉地对鸢儿道:“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不要让人知道我受了伤。”

鸢儿知道齐芸的固执,她没有办法,只好翻窗出去。

暖莺没有给人处理过伤口,看着齐芸因为失血过多而白的像纸一样的脸,又心疼又害怕。

“你去打一盆热水来。”齐芸吩咐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暖莺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很快地端了一盆热水来。

在齐芸的指导下,暖莺帮着齐芸一件一件脱去衣服,露出了后背的伤口。看见齐芸白皙的后背此刻因为从伤口渗出的血迹满目血红,暖莺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齐芸虽然虚弱,却还是打趣道:“快把眼泪擦了,不然滴到伤口上,可是刺疼的。”

暖莺将洗脸的帕子用热水打湿,轻轻地将血迹擦拭干净,伤口此刻已经不怎么流血了,但是血肉外翻,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上好了药,齐芸只好趴着在床上休息,那些沾了血迹的衣服齐芸让暖莺收拾好,不要让人看见,已经被血染红的水,也暂时不要拿出去倒,全部等到晚上再处理。

暖莺红着眼睛问齐芸,“小姐,只上一点药,伤口能好吗?”

“这是王太医当初离开时给我的金疮药,他是很厉害的大夫,这个药的疗效也很好,没事的。”

暖莺吸了吸鼻子,“小姐,楼姨娘刺伤了你,为什么不让人知道,万一以后她还来伤你怎么办?”

虽然后背因为上了药,刺疼得厉害,但是齐芸还是感觉到了上下眼皮在开始打架了,她眯着眼睛,她趴着,双臂环着枕头,偏着脑袋,声音渐渐变得含糊,“星儿已经……失去了一个姐姐,不能再失去娘亲了……”

楼姨娘并非神志不清,她是真心想为女儿报仇,也是真的不想再顾及自己的死活了。她知道,星儿在家中是讨喜的,即便她出了事,家中兄弟姊妹、齐彦都不会为难她。

她在自己的房中醒过来,感觉到了脖子的酸痛。她努力回忆着,自己偷偷瞒着看守她的丫鬟逃了出去,在一条小路上杀了齐芸,然后自己便什么都不知道。是齐芸打晕了自己?那她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呢?

她觉得迷糊,揉着脖子想要推门出去,却发现房门居然锁了。她当初被禁足,也只是禁足在了院子里,现在房门都锁了,难道是她杀了齐芸,然后被发现了,现在她被锁起来,就要听候发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此刻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这样的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只要齐芸死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听见了她的推门声,有个丫头跑了过来,隔着门朝着她说话,“姨娘可是有什么事?”

丫头声音是恭敬的,全然不像是对待犯人的模样。

楼姨娘不禁有些疑惑起来,她于是试探着问道:“将我锁起来干什么?”

那丫头像是怕被责罚一样,战战兢兢地说,“姨娘刚刚私自跑出去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奴婢担待不起,是夫人下令让姨娘就在屋里歇息的。”

“只是因为我偷跑了出去?”

丫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问道:“姨娘可是饿了,奴婢去给姨娘准备吃的。”

楼姨娘觉得恍惚,难道齐芸死的消息,还没有人知道?那她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自己走回来的,只是因为太过激动,将经过给忘记了?还是,齐芸没有死?

齐芸就算不死也是重伤,这样的消息,早晚会有人知道,她现在可是郡主,这样尊贵的身份,受了这样的重伤,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到时候,她必然难道重责,或许最后一击,彻底让齐芸气绝也不是不可以。

楼姨娘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只等着外面的消息传来。

可是等了一天,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屋里趴了三天,为了不引人起疑,她不得不强撑着起来在府中行走一圈。因为脸色依旧不大好,她让鸢儿给自己画了淡妆,尤其涂了增强气色的唇脂。“小姐平日里也该多化化妆,咱们小姐虽然天生丽质,但是施了粉黛,更明艳动人了呢!”鸢儿一边仔细地给齐芸上妆,一边很得意地说道。齐芸无力地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镜中的少女,杏眼流波,红唇映衬着雪白的肌肤,确乎是美的吧。齐芸从来没有否认自己的美貌,但却并不怎么在意这皮囊姿色。直到遇见了楚秋明,她才似乎隐隐希望自己可以将最好的一面,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换好衣服,齐芸在鸢儿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这三天,子兰轩的丫头们也都以为齐芸是在房中制琴,有了她的吩咐,加上鸢儿和暖莺的日日的守护,自然都不敢靠近。今日终于见到了齐芸,且看她朱唇粉面,鲜眉亮眼,情不自禁感叹自己小姐实在是风华绝代。出了子兰轩,她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请安,老夫人几天没有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儿,拉着她有说不完的话。“我知道你做事专注,但还是身子要紧,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有些瘦了?”老夫人拉着齐芸的手,左瞧右瞧,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却能看清很多别人看不清的事。齐芸笑道:“没有瘦,只是天气渐暖,衣服穿得少了。”没一会儿,齐妍也来了,她看见齐芸,心头一喜,“芸儿,你来啦!”“姐姐。”齐芸朝齐妍点头。待齐妍给老夫人请完了安,姊妹两个便结伴又要去齐沈定的院子看看两个孩子。“二哥哥肯定也一早就守在那了。”齐妍低声笑道。齐芸闻得齐妍如此说,也忍不住发笑,可是身子刚一颤动,便感觉到了背后伤口被扯了一下。“现在如此,也不知以后该如何收场了。”齐妍笑了一阵,突然又担忧起来,不禁感叹道。“都是各自的造化……”齐芸也叹息。到了齐沈定的院子,观槿终于见到了齐芸,欢喜不自胜,跑过来抓着齐芸的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姑姑,姑姑,你的琴已经制好了吗?我跟叔叔说姑姑在制琴,都不出来见我,叔叔说姑姑制琴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观槿就没有去找姑姑了……”齐芸本想蹲下来和观槿说话,可是背后伤口随着蹲下来的动作就会被扯裂,她只好坐到了靠窗的榻上,将观槿拉到身边,轻声道:“观槿真听话,姑姑以后给你买糖人吃好不好?”观槿开心地点点头,又迫不及待地说道:“姑姑,今晚和观槿一起回家吧,奶奶一直念叨姑姑呢!”齐妍在一边低低地笑,她自然知道,最惦记齐芸的不是楚老夫人,而是楚秋明。齐芸听见齐妍的笑声,忍不住红了脸。“小观槿,姑姑以后有空了就去看奶奶好吗?姑姑的琴还没有制完……”观槿眼中立马染上了失望的神情,他抱着齐芸的胳膊,嘟着小嘴,“晚上姑姑也要制琴吗?”齐妍也在一旁道:“既然是楚老夫人盛情,也不好推拒,想来父亲也不会说什么,你便去吧,顺便可以送观槿回家。这两日有一批流民到了平京,街上也不太平。”鸢儿有些着急了,“小姐不能去!”齐芸示意鸢儿不要说话,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待小观槿要下学了,姑姑就来接观槿一起回将军府。”观槿开心地拍着手跳起来。齐芸看见观槿活泼的模样,也注意到了在一边不说话的星儿。于是将观槿又拉到身边,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观槿点头。然后走过去牵起星儿的小手,“小姑,你也和我一起去将军府玩吧!”星儿听见观槿的邀请,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下来,“晚上天黑了,我怕……”观槿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小姑不要怕,观槿可以保护小姑的!叔叔在府里绑了一个秋千架,很好玩的!小姑就一起去吧,晚上有姑姑陪着小姑回来,若是再晚了,就是歇在将军府又何妨?”齐芸听见观槿最后一句话,差点被一口茶呛到,咳嗽了两声,又牵着伤口疼起来,好在又脂粉遮掩,不然她那惨白的脸很快就会让他们起疑。鸢儿知道齐芸可能撑不下去了,赶忙过来扶齐芸起来,要回子兰轩。走时,齐芸递给星儿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星儿,有五姐姐护着你,不要害怕。”这边齐芸几人在说话,那边靠近书架的地方,齐泰正和齐沈定谈笑风生。看见齐芸要走了,两个人竟都没有察觉,因而也没有出来相送。回到子兰轩,齐芸便又趴会到了床上,刀伤本没有什么,只是当时楼姨娘那一刀扎得太深了些,加上两个人撕打在一起时,齐芸伤口又被压在石子地上摩擦,故了加重了伤势。鸢儿给齐芸换了药,却一直愁眉苦脸的,嘴里不断地发出叹息的声音。齐芸偏过头去看她,“你怎么了?”“小姐,”鸢儿托着尾音,像撒娇一样,“你这个样子,怎么好出门嘛!要不今晚不要出去了,我去跟观槿说,改天再去吧。”“不必了,只要我注意些这伤就不会有事的。他已经说了几次了,再推拒总会让她心里难受的。再说了,可以带着星儿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我看她与观槿也很投缘。”鸢儿没有法,只能继续愁眉苦

', '')('宁修在得知长姐在大运勋城,便即刻派人前去找寻,结果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犹如五雷轰不行就不行,外面这么乱,咱们自身都难保,再说还有

', '')('车外刺客一拥而上,个个手握尖刀目光凶狠。可是流民聚集,犹如潮水大浪,裹挟之下,竟然无人注意到此时一架马车正在被围攻。齐芸在车里将两个孩子揽在怀里轻声安抚,“没事的,不要怕。”观槿只大大地睁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马车的车帘,一边竖着耳朵听车外的动静。齐星儿却显然被吓到了,将头藏在齐芸怀中,低低地啜泣。外面的打斗声持续了很久,也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刺客,竟然一波一波上个不停。前方依旧还有人在撒钱,流民乞丐和普通百姓越聚越多,人多势众,有的抢不到钱,便开始壮着胆子去抢劫身边身手中的,或者三五十几个的成群去抢劫街边店铺的,事态不断被恶化,大街上混乱一片。此刻越混乱,那些刺客动手便越发肆无忌惮。到底人多势众,外面三个人有些招架不住了,已经有刺客爬上了马车,将剑刺向了车里。齐芸眼看情况危机,对小观槿道:“观槿,你现在是小男子汉了,保护好星儿小姑!”观槿眼中的恐惧是无法掩饰的,可是尽管害怕,他还是重重地点头,用自己小小的胳膊搂着星儿,:“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姑的!”看见观槿如此懂事,齐芸觉得很跟感动也很欣慰,然后便一脚将钻进马车的刺客踢了出去,顺便夺过了他手中的剑。看见齐芸出来,鸢儿心中越发焦急起来,想到她身上还没有好的伤,哪里经得起这样剧烈的打斗,若是不慎又添新的伤势,小姐的身子怎么吃得消呢!“小姐!”鸢儿不禁大喊。齐芸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话,此刻不能让刺客知道她有伤在身。鸢儿一向自负,从小练功习武,虽然比之齐芸不够,但往日里应付一些刺客绰绰有余。可是今天,或许是因为心中挂念齐芸的伤势,竟然这几个刺客都对付不了。她感到自责,觉得自己很没用。心中对这群刺客的怒气越来越重,出剑的速度竟然不知不觉加快了,力道也变大了。齐芸感觉到了背后伤口被牵扯开的疼痛,但还是咬着牙抵挡着要爬上来的那些人。她面上不露声色,行剑依旧章法井然,剑风凌厉,招招致命,让刺客们感觉到了强大的威慑力。然而即便已经如此,那些刺客依旧没有要撤退的意思。他们都是不要命的死士,卯足了劲往前冲,在抵抗之余,齐芸竟然不禁分神去想,战场上那些将士们也都是这般不惧生死地往前冲,两相比较,将士们为的是保家卫国,为的是民族大义,那这些死士到底是为什么呢?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这三天的修养全部白费了。慈风街流民暴乱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平京府。平京府尹朱孝先在得知消息时,正在接待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御史大夫曹华严。朱大人当即便要调派府军前去维持秩序,曹华严皱眉道:“这些流民才到平京两日,竟然这么快就带来这样的骚乱!”“哎,也都是饿极了的……”朱孝先脸上浮现忧郁的神情,“这次一涌而来,人口众多,实在也找不到安置的地方了。”“总要想出办法的。”曹华严神情严肃道。曹华严已年近中年,可是除了一双锐利的眼睛足见他经历丰富外,他的脸上竟光滑得没有一丝皱纹。当初皇帝调笑他:“爱卿竟有长生不老的妙方,可要早早献出来!朱孝先想要赶紧去慈风街安抚流民,曹华严想了一想,道:“今日本是难得来与朱大人叙叙旧,既然遇上这样的事,本官也不可袖手旁观,不知可否让本官与大人同行?”朱孝先看曹华严神情肃穆,正气凛然,不由得心生敬佩,自然应允了他的请求。.府兵匆匆赶来时,已经有十几家铺子遭到了打劫,有的店主人在店门口无助的哭喊,有的店主人甚至被打得遍体鳞伤绝望呻吟。地上已经没有散乱的钱了,可是到处都是扭打在一起的人,那些流民乞丐为了你多我少你有我无的纷争大打出手。慈风街上甚至还有十几具被踩死、被打死的尸体。朱孝先看见眼前的一幕,不由得痛心疾首,即命手下去制止还在厮打的人,有不听从者,便强制押入大牢。又命人去追讨被流民抢走的店铺钱财。曹华严原本骑在马上,他神情严肃地看着慈风街上的一切,似乎在搜索些什么,接着便翻身下马,走到了一具尸体旁边,蹲下身子去看。不是踩踏致死的,他的身上是剑伤和刀伤,一连看了几具尸体,竟都是如此。他的目光暗暗沉了下来,在路上看见了车轮原地摩擦后产生的印记。朱孝先走过来,也看见了这些尸体,惊异道:“这些流民身上竟然有利器!”曹华严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铁匠铺子道:“或许是从那里抢来的。”事后朱孝先着人去调查,果然得知铁匠铺子遭了劫,里面的利器都被抢了。.当齐芸因为伤口隐隐犯疼而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屋子里。她是趴着睡着的,醒来时依旧维持着趴着的动作,这是这几天为了保护伤口而下意识的形成的习惯。她慢慢撑起身子去看这间屋子,素净典雅,月白色帷幔,青莲色床单被褥,靠墙的楠木架子上陈列着闪烁着暗光的箭头,墙上挂着一幅苍茫山水图。床边的衣架上挂着一件衣服,是男人的长

', '')('“观槿!”想到这里,齐芸心中一惊,猛然想要爬起来时,房门被推开了。

看见齐芸撑着身子要起来,端着药进来的楚秋明赶忙将手里的药放下,快步过去,“小五,不要乱动,你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你再这样,只怕一直都好不了了……”

楚秋明的声音里满含着关切,即便带着几分责备,但齐芸也知道他实在是太关心自己才这样的。

“观槿呢?”齐芸紧张地问道。

“他没事,只是被小小的吓了一下,在母亲房里睡了。星儿我也让鸢儿送回齐府了。”

齐芸这才放心地吐出了一口气,趴回到了床上。

又觉得哪里不对劲,齐芸蹙着眉头想了想,偏着头看着将药端过来的楚秋明,“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秋明抿了抿嘴唇,一脸无辜,“我看见你晕倒了,身上又全是血,吓到了,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你抱回了府。”

齐芸狐疑地看着楚秋明的眼睛,“堂堂楚大将军还会被吓到?”

楚秋明坐到了床边,帮着齐芸翻身坐起来,将一匙药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再送到齐芸嘴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齐芸用没有血色的唇包着匙尖,将汤匙里药喝干净。

他的神情温柔,却没有笑意,似乎还在后怕。

“我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害怕的时候。小五,你这次真的吓到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药苦涩,齐芸忍不住皱了皱眉。以前喝药时,再苦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次却不知道怎么了,一点苦涩就让她忍不住吐舌头。

“良药苦口,将药喝完了,我让人准备一些蜜饯来。”楚秋明说话间,又将一匙药送到了齐芸嘴边。

齐芸却没有张嘴,而是看着楚秋明,缓缓将手抚上楚秋明的脸,“我就是怕你这样,你总是这样,一遇见我的事,就变得不像你了……”

齐芸的指尖带着温柔的凉意,带着她特有的暗香,楚秋明忍不住腾出一只手,覆在齐芸的手上,轻轻将一个吻落在了齐芸的手心,惹得齐芸从心里感到的一阵酥麻。

她慌忙红着脸抽出了自己的手,低下头不去看楚秋明。

“只有遇到你的事,我才能做真正的我,我也会害怕,会嫉妒,会犯傻,我也会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想你想得睡不着,我会害怕你受伤,想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也想……”楚秋明俊朗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与他坚毅气质不搭的红晕。

齐芸听着楚秋明低低的沙哑的呢喃,感觉到了自己心跳越来快越来越重。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害怕自己的心跳声被楚秋明听见。

可是楚秋明说完了,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要齐芸回应他的意思,又将药喂到了她的嘴边,“快喝药吧,不然要凉了。”

齐芸问楚秋明她留宿在将军府是不是会有不妥,楚秋明说并没有人知道她在将军府,他告诉齐府的人,军营有事,齐芸回西郊军营去处理了。

因为齐星儿在混乱中一直被鸢儿护在马车里,所以她并不知道齐芸的去向,所以楚秋明这么说,齐府里没有一个人怀疑。慈风街上的暴乱自然是不能瞒着齐彦的,只是楚秋明在讲述时省略掉了一些细节,比如齐芸原本就受伤了,随后还晕倒了。

楚秋明将齐芸留在将军府养伤是有原因的,鸢儿在楚秋明的追问下将齐芸受伤的真相全盘托出,他知道齐芸若要替楼姨娘隐瞒罪责,必然不能好好在齐府养伤,只怕一拖再拖,伤情总不见好。将军府也在楚秋明回京后进行了清理,将那些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都清理掉了,留下的都是他信任的人。

他希望齐芸能在将军府养好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天夜里,楚秋明在房中与齐芸说了一会儿话,便让她早些休息,然后睡在了客房,齐芸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不将我安排在客房了,现在这样太不合规矩了。”

楚秋明只是笑笑不说话。

第二日,楚秋明在齐芸房中呆了一整天,服侍她喝药吃饭,连给她换药都恨不得亲历亲为,好在被齐芸制止了。

晚上丫鬟来给齐芸换了一副药后出去了,楚秋明竟然抱着一床被子走了进来。

齐芸有些惊愕,“你这是干什么!”

楚秋明身上穿着单衣,是刚洗过澡的样子,身上仿佛还带着清凉的水气。他将被子放到了床里面,齐芸刚换完药,背后的伤口刺痛得厉害,难受得趴着。楚秋明越过她放被子时很小心,都没有碰到她。

齐芸这才发现楚秋明的床竟然比一般的床还要宽一些,她为了换药的方便,每次都只趴在外面一小块地方,而里面还有很宽大的空间。

楚秋明吹灭了屋里的蜡烛,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楠木架上的箭矢,然后楚秋明一言不发地爬上床。

“楚秋明!你这是干什么!”齐芸一边觉得伤口疼,一边又为楚秋明这样的举动感到紧张。她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曹华严做上御史大夫之职,不过五个年头,可行事严谨周到,干净利索,一直很受皇帝赞赏。皇帝常对太子说,曹华严就是他正在为太子磨的一把利剑,这把剑,用得好,所向披靡,用得不好,就会自身难保。太子并不能明白不过掌管监察百官之职的曹华严有什么能耐,可以称得上利剑,在他看来,称得上国之利剑的,只有楚秋明最贴切。皇帝并不解释,只是让太子自己慢慢琢磨,告诉他,以后终究会明白。曹华严在朝堂上总是有意无意地刁难楚秋明,一时说西郊军营里的将士全部参与到田间劳动,军营重地空守,隐患无穷;一时说楚秋明派往谛城戍守的华天将军玩忽职守,全是仗着楚秋明撑腰。更过分的是,他说楚秋明将自己的侄子放在丞相府与丞相小姐一起读书,只怕是暗度陈仓勾结党羽……当然,这些话也都是空口无凭,皇帝也不怎么相信,只是依旧免不了朝臣们争论一番,惹得楚秋明心里不痛快。齐彦也很不痛快,从前也不减曹华严如此刁钻地给楚秋明找麻烦,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还带出他来。然而面对权势在他们之下却因为掌管百官监察而可以直言不讳的曹御史,他们除了解释清楚,什么也做不了。楚秋明知道为什么曹华严会这样,因为他前不久刚将他安插进将军府的小厮给清理了出去。曹华严为了监察方便,总是偷偷摸摸实则大摇大摆地在各个府中安插眼线。这本是皇帝也默认的。可是楚秋明却不管不顾地将府里的眼线全部清理掉了,明面上是换将居心叵测之人捉了出来,实则是对曹华严的反抗,是对皇帝的大不敬。然而,安插眼线本就是不光彩的事,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事,那些默许了府里有眼线的,要不是有着躲开眼线的办法,要不就是真的怕得罪陛下只能忍让。所以,当楚秋明将那人赶出将军府后,曹华严只是敢怒不敢言,于是只想暗暗地给楚秋明使绊子。.“这个曹华严,倒是有意思。”齐芸听了楚秋明讲朝堂上的事,笑道。“他这个人很复杂,明的暗的,他都有手段。他也不怕得罪人,甚至都被有人敢被他得罪。”“如此说,那当初乾义谋反时,那么多大臣参与,他怎么没有发现呢?”楚秋明想了想,眉头不禁慢慢锁紧,“是啊,他怎么会没有发现呢?”齐芸坐在窗边,摆弄着一个落地大花瓶中的枯枝,目光一暗,“若他果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只怕那场局,是一早就布置好的,你我只是入局罢了。”楚秋明愣了一下,看向齐芸,似乎想通了什么。“那群刺客是谁派来的,有线索了吗?”“说到这个,我想到一件事,前几日,华天让人送来一封信,说最近谛城和周围几座城里,都有人在打听遭到灭门的张员外。”“张员外?观槿家的?”“起初只有一人以走亲戚为由来找张家,得知张家灭门之后,便很快又来了一批人,开始四处打听张家灭门之事。”齐芸也觉得疑惑,“当初张家灭门案连真凶都没有找到就草草结了案,如今那群刺客将矛头直指观槿,只怕也是凶手那一伙人,为的是真正的斩草除根。那调查灭门案的人,又会是谁呢?”“更重要的事,张家究竟为什么会被灭门。他们在勋城落户也不过五年,据当地人说也没有与什么人有仇,若是真的仇家,就得知道他们五年前在哪了。”齐芸看着陷入沉思的楚秋明,弯着眉眼浅浅一笑:“或许我们得去一趟勋城了。”.梁国,赤安皇宫,慎敬巷旁的偏殿。梁皇宁修捂着鼻子走进了乾琰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乾琰。乾琰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看了宁修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陛下来了。”宁修掸了掸自己的暗红色的朝服,他是刚一下朝就来到乾琰这的。跟在身边的一个太监赶忙搬了一把椅子到乾琰的床榻前,扶着宁修坐下。“八殿下恕罪,朕得知皇姐在大运罹难,一时情难自已,将怨气撒在了殿下身上。”乾琰不屑地哼了一声,忍着身上的疼痛,翻身朝着墙壁,“如今我不过是大运的逃犯,不是什么八殿下了,陛下不要再取笑我了。”宁修哈哈笑道:“只要殿下与朕合作,来日岂止是殿下,大运龙椅也是你的!”“现在大运以黄金千两悬赏我的人头,我是最值钱的人犯,而在大梁,大运所有的作为都要算在我的头上,我是最别捏着脖子的羔羊,我只怕,陛下说的那一天,得等下辈子了。”宁修挥了挥手,一行宫女手上捧着各种精美的盒子走了进来,“朕知道,长居宫中,行动不自由,人也会憋屈些,这些宫女朕便送给你来解闷,还有些上等的药材,你就好好调理身子,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朕再与你说。”回到书房,舒纮已经等候多时了。“陛下,当初焦袁熹依仗自己有兵符调动的职权,私下与乾义合作,却不想功亏一篑,没想到最后还得陛下来给他收拾这个烂摊子。”“乾琰未必是个烂摊子,只是对他,不可以操之过急。”“焦袁熹如今怕是不行了,他府里的人说,现在已经不能进食了,但一直说还想见陛下一面。”宁修神情淡然,随手翻着案上的折子,“你觉得朕该去吗?”

', '')('焦袁熹看见宁修走到他的床边,强撑着自己干枯的身子想起来,“陛下……陛下……”“爱卿快快躺好,不必多礼了。”宁修心中对这个老臣的不满,似乎再见他如今的模样的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只差自己去扶着焦袁熹躺下了,身边的公公手疾眼快地抢过去,双手搀扶着焦袁熹慢慢靠在了被抬高的枕头上。焦袁熹气息微弱,靠下后,喘了好一阵,才将一张瘦黄的脸面向宁修,露出一个惨淡可怖的笑来:“陛下,老臣不中用了……”说着,眼角又变得湿润起来。宁修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焦爱卿不要多想,只管好好养病,一切都会好的。”焦袁熹缓缓地摆着头,声音也有气无力,甚至含糊不清,“老臣跟着先帝大半辈子,又有幸看见陛下登基,老臣的一颗心,自始至终都是扑在大梁江山之上。”焦袁熹有些激动,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喘了一口气才又道:“可是老臣最后这一件事,办的太糟糕,竟让老臣晚节不保……”“焦爱卿不论何时都是大梁栋梁,万不可如此说。”宁修道。焦袁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来,“陛下若是念在臣从前也是为大梁尽过犬马之劳,臣恳请陛下,在臣百年之后,善待臣一家老小,臣这一生,树敌太多,直到这一刻,才开始怕了……”“朕一定护卫焦家老小平安。”焦袁熹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臣想见陛下一面,还为一件重要的事,臣拼着这最后一口气,想了很久,臣死后,太尉之职不可空置太久,臣为陛下提点一人,还请陛下考虑。”宁修听见焦袁熹竟然提到了自己的继任者,不禁一愣,“爱卿请讲。”焦袁熹又咳嗽了一阵,才缓缓道:“臣如今身边有两员大将,陛下是知道的,何迟将军与西丰将军,然而他们两个并非合适人选,臣前段时间听闻,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剑圣陆远从大运来到了大梁,此人虽说只在剑术上富有盛名,其实臣知道,陆远师从百玉子。”“百玉子?当初父皇一定要请出山为相的百玉子!”宁修有些惊讶。焦袁熹点头。“百玉子是将相之才,他当初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徒弟便是前丞相周爻,周爻之才,陛下深知,舒纮是他的弟子,如今也算是承袭了他的衣钵了。第二个徒弟便是陆远。然而他早已有令,不许两个徒弟共侍一君,所以陆远便离开了梁国,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没有在任何一个国家入朝为官。”宁修听焦袁熹沙哑断续的讲述,一时有些出神。“陛下……如今周爻早在先帝时便因病故去,如今有是新帝当政,请陆远做太尉,是最好的选择啊……”宁修看着焦袁熹郑重其事的嘱托,心中暗暗盘算起来。.齐芸在将军府老老实实趴了五天,背后的伤口终于结好了痂,随便动动也不会流血了。加上吃的喝的补的太好,走出房门的她感觉到肚子上都多了一圈肉。楚秋明本来还想留齐芸再养两天,可是齐芸坚持要回去。看着齐芸红着脸走出去的模样,楚秋明笑了笑。“楼姨娘这几日如何了?”刚踏进齐府的大门,齐芸便问鸢儿。鸢儿不高兴道:“她好着呢,每天好吃好喝的,又不用动,我看她已经胖得不止一圈了!”说完,鸢儿忽又觉得不妥,想到这几日齐芸也是这样过下来的,吐了吐舌头,“小姐一点也没胖!”她这欲盖弥彰的话,惹来了齐芸的一个白眼。齐芸没有先回子兰轩,而是径直去了楼姨娘的院子。令她惊奇的是,楼姨娘并没有被关进屋子,而是坐在屋子的廊前,和看守她的两个丫头在那绣着花。感觉有人走过来,楼姨娘抬了抬眼,看是齐芸,也没有惊讶,只是又低下头。齐芸让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出去,只留下鸢儿在一边。楼姨娘也不在意,只是一边穿针引线,一边恹恹道:“你果然没死。”齐芸道:“托姨娘的福,我还这么年轻,暂不该死。”“是是是,都不该死,就我的女儿该死……”“你不止一个女儿,你可为星儿着想过?她还那么小,你知道这件事给她留下多大的阴影?你想让她以后怎么办,就一直带着恐惧,带着仇恨活下去吗?”楼姨娘没有说话。齐芸也顿了顿,“若非是你从小将那些贪欲、嫉妒之心教给齐巧,她又怎么会走上这一步。你只说是我害了她,可我从前可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又因才有果,而这件事的因,不是我齐芸,而是你这个母亲,你可想明白过?”楼姨娘浑身颤抖着,依旧不抬头,可是她已经连针都握不住了,手一抖,那根细小的银针便掉落到了廊下的草丛里,一点响动都没有。楼姨娘慌张地趴下身子想去找,可是草丛乱糟糟,那根针根本无迹可寻。待她趴在地上愣了一阵,再缓缓起身时,她已是泪流满面。齐芸吐出了一口气,“星儿前几日在大街上,亲眼看见了一场因为流民而产生的暴乱,她甚至就身处危险之中,可是当她平安回来,却跟父亲说,要给那些流民施粥。星儿那么小,心是那么的纯洁,在她那里,没有恨,没有仇,她的世界,是多么美好……”齐芸说完,不待楼姨娘说什么,便带着鸢儿离开了她的院子。身后传来楼姨娘嚎啕的哭声。.齐妍最近开始

', '')('房中温度不断升高,齐芸明白,这是因为自己身边那个火炉子的缘故,却没有发现在自己的肌肤也在燃耗,内心也在沸腾。

她本可以躲开,但却没有,她就那样默默地感受着楚秋明柔软的舌尖描摹着自己的唇形。

月光倾泻入户,银白的光泽流淌在房中的每一处,如梦似幻。齐芸感觉此刻的自己也在梦中一般。

楚秋明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齐芸感觉一阵迷离,此刻后背上伤口的疼痛反倒变得隐约了。

突然屋外一声尖厉的猫叫声传来,接着遍传了持续不断的打斗声。

齐芸猛地睁开眼,如梦初醒一般,身子往后一缩离开了楚秋明,因为齐芸的离开,楚秋明感觉到了莫名的失落,他睁开点缀星光的眼眸,看着眼前明显有些惊慌并羞红了脸的少女,低低地发出一声轻笑。

齐芸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就差跳出来了,她急急地撑着手爬起来,并且一鼓作气翻身下了床。

“是要起夜吗?披一件衣服,小心着凉。”楚秋明侧着身子,一只手枕着头,看着齐芸背对着窗户而形成的黑影。

齐芸不敢开灯,她不好意思让楚秋明看间她此刻小鹿乱撞的模样,她的声音不大自然,还有几分娇嗔,“楚秋明,你别睡在这里了,你在这我怎么休息?”

黑暗中,齐芸听见了楚秋明一声委屈的叹息,然后又是一阵悉索的声音,“我只睡里面一点点位子,绝对不会再碰你了。”

“楚秋明!这样,不合规矩……”齐芸声音有些着急了,甚至带上了一点哭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见楚秋明高大的身影朝她走过来,将一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拢了拢,低声道:“世上的规矩,你我又遵了多少,我只知道长路漫漫,我只想与你相伴……”

齐芸本也下不了决心赶走楚秋明,妥协之后,楚秋明果然一夜都安安分分地睡在靠墙的一边,甚至动都没怎么动。

早上齐芸被院子里的欢笑声吵醒,是鸢儿和观槿的,两个人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笑得很开心。随后便传来楚老夫人的声音,“你们要玩去我院子里玩,芸儿还没醒,当心吵到她。”

齐芸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清醒过来,猛然想起楚秋明来,赶紧睁眼往旁边看,却已经没有人了,他睡的地方也已经没有温度了,连他身上的白檀香味都已经消散了。

看来他很早就离开了,齐芸于是松了一口气。

可齐芸不知道的是,楚秋明从房中出来时,竟然不偏不倚地碰上了同样早起的楚老夫人。

老夫人是为了给齐芸熬参汤才起来的,她曾经为了照顾经常在战场上受伤的楚老将军,特地搜罗了不少调理身子的方子,这次齐芸受伤,她分外上心,仔细研究了一天,才找出一种最对症的方子,一早便要来开始准备了。

看见楚秋明鬼鬼祟祟地走出来,老夫人脸一黑,将他拉到了一边,“你小子,昨一夜都在房里?”

楚秋明露出憨态的一笑。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拍打着楚秋明的胳膊,“人家芸儿才受了伤,你……你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母亲!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像陪着她!”楚秋明看着母亲着急紧张模样,赶忙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老夫人黑着脸看着自己的儿子,觑着眼审视他,“什么都没做?”

楚秋明摇头。

“那也不行!芸儿本就是来我们府上养伤的,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传出去可是她一个姑娘家的清誉!切莫在这样了!”

虽是这样说,可一到了晚上,楚秋明还是照常抱着被子出现在了齐芸房中。

齐芸拿他没办法,也不去理他。

奇怪的是,今天楚秋明熄了蜡烛,爬上床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齐芸看见迷蒙的黑暗中他胸口有规律的起伏,有些纳闷,“楚秋明?”

没有答应。

“楚秋明?你真的睡着了?”她又问,还用自己的指尖轻轻地戳楚秋明的脸颊。

依旧没有反应。

齐芸于是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叫醒我做什么?”楚秋明突然翻了一个身,长长地吐出一口。

“你本来就没有睡,就别装了。”

“在你身边,我既想睡着,又舍不得睡着。”

“别说这些话了,怪肉麻的。”

“还有更肉麻的,我偏要说给你听,也只有你能听。”楚秋明声音低哑而魅惑。

齐芸伸手要捂住自己的耳朵,楚秋明将她的手轻轻拿开,“你知道府中客房这么多,而我为什么要你睡在我的房间吗?”

齐芸不说话。

“因为我想让自己的睡塌上有你的味道……”

“楚秋明你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知曹华严从何处听来的风声,一再说华天在谛城玩忽职守,一再私自越过边境,在大梁境内行事诡秘。

楚秋明在与华天的书信往来中也提及此事,但是华天除了汇报边境两军的状况外,对于他私自潜入梁国的事,总是含糊其辞。

这也正是一个借口,楚秋明以前往谛城调查华天渎职之事为由,向皇帝递了折子,让他准许自己带一队人马前往。

皇帝依旧先问了太子的意见,太子除了赞扬楚秋明秉公执法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皇帝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在那折子上用鲜红的朱砂笔画了一个圈,批了两个字“准了”。

然而得知此事的曹华严很快就跑到了崇明殿,“陛下,华天本就是楚将军的部下,即便是要去调查,也该是督查院去啊!”

皇帝半睁着眼,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恳切的曹华严,“是在你朝堂之上口口声声让楚秋明管好自己的部下,他现在要去管了,你又说不能让他去,曹华严,别仗着朕给了你信任,你就可以说风就是雨了!”

“微臣惶恐!”曹华严虽如此说,面容上却没有一点惧色,双目炯炯有神。

皇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那你说,你想怎么样?朕可告诉你,楚秋明手下的,都是一群虎狼,除了他,没人能驯服!”

“若一定要楚将军去,微臣请旨一同前往谛城。”

皇帝没有说话,他抿着嘴,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曹华严,你的忠心,朕知道了。”

对于去谛城到底要不要带上观槿的问题,楚老夫人和楚秋明产生了很大的争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楚老夫人来说,一个人在家盼着儿孙绕膝这么多年,却迟迟无法实现,终于楚秋明给她带回一个这么可爱又水灵的孩子,让她喜欢得不得了,自然是不想让楚秋明又把他带走的。一讲起来起来就泪眼婆娑,说楚秋明诚心让她不舒坦。

任凭楚秋明怎么说,老夫人都不情愿。

而楚秋明也有自己的考量,如今观槿正被一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死盯着,随时可能再次出现危险,他必须把他放在自己身边才放心。

两个人僵持了好久,直到齐芸送了观槿下学回来。

齐芸笑道:“观槿已经是个小大人了,该有自己的想法,就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吧。”

观槿想了一想,道:“奶奶,我想回谛城。”

老夫人还没有说话,观槿就跑到她面前,十分乖巧地趴在老夫人的怀里,道:“奶奶,叔叔是为了调查想要害观槿的人是谁,是为了保护观槿,观槿就是调查的关键,所以我需要去!”

齐芸和楚秋明都很惊讶,他小小年纪竟然可以说出这样一番话,老夫人道,“观槿不害怕吗?”

小观槿摇头,“不怕,叔叔是话,于是也不说话,但是不断地那一双眼睛去瞟宁修。

到了书房,宫女给宁修换了衣裳,舒紘也一直在旁边不说话。

“你有什么话要说?”宁修似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什么来,才发现舒紘还在这里,于是疑惑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这个陆远,臣倒是有所耳闻。”

“哦?”宁修抬手示意让他说。

“臣很早便听闻陆远在北澹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化名姜路,在那里收了一个关门弟子。”

宁修突然想起来什么,笑了笑,“朕想起来,从前你的父亲可是想请一位师父来教你练武强身。你这身子骨太弱了。难道本来想请的就是他?”

“正是他,可惜他那时拒绝了,在北澹收的那个徒弟,陛下可只是谁?”

“朕如何知道?”

舒紘卖了个关子,才道,“他的徒弟身份也是复杂,当年为了两国联姻,北澹王将自己的公主嫁给了大运丞相齐彦,后来那公主诞下一女后去世了,北澹王竟然带着人将自己的外甥女带回了北澹。陆远的徒弟便是这个女孩儿。”

舒紘继续道,“现在这个丞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秋明将出发往谛城的时间定在了两日后,曹华严出奇的没有异议。

观槿在出发前,往齐府找齐沈定,去听他布置在谛城的课业。

“虽说路途有些颠簸,到了那里也不见得时间妥帖,但既然已经入门,便不可荒废了学业,读书写字,即便不是为了考取功名,也是一项不可缺少的养性修行。”齐沈定一边在一张纸上写着他给观槿安排的课业,一边教诲他。

观槿在一边乖巧地点头,齐星儿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撑着头发呆。

她一边为观槿要离开一段时间而感到伤怀,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弟弟陪自己读书,现在又要走了。

一边又为娘亲突然的转变感到惶恐,这两日四姐姐很少往这里来送点心了,倒是娘亲,突然一天三趟地往这边跑,脸上的笑容也是奇奇怪怪的,她从前看见母亲对三姐姐都是这样笑的,可是这个笑放在自己娘亲身上,总让她觉得很不适应。

而且娘亲一来,总要在屋外看她好久,然后再离开。想到五姐的尸体被抬回来那一天娘亲恐怖的模样,更让她有些害怕了。

好不容易齐沈定给观槿安排完了课业,亲自送观槿出来去找齐芸,看见楼姨娘在院子里还没有走,“楼姨娘,您还有事?”

楼姨娘听见齐沈定问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一会儿,走过去蹲下来,牵起了观槿的手,观槿本能地想要避开,但因为她是星儿的生母,于是忍住了。

楼姨娘咧着嘴努力笑得亲和,“你就是观槿吧,真可爱,我家星儿这些日子多亏有你陪着,这次要出去多久呀?可要早点回来,星儿可是会在心里一直想你的……”

观槿愣愣地点头,但心里总觉得这个姨娘神情举止都好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齐芸又要离家,顾丹云便带着好酒上门来喝,还叫上了齐妍。

“哎,本来还指望着跟你入军营的,结果你又要出远门,说好了,下次你回来去西郊军营的时候,得带上我!”顾丹云豪爽地饮了一大口酒。

齐妍制止她,“你少喝一些,喝得这么猛,很快就醉了!”

顾丹云打了一个酒嗝,脸上果然开始泛红,像小马驹一样摆了摆头,“不对不对,我跟着你去不了了……我也要走了……”

“你要去哪?”齐芸偷偷往酒里掺了一点水,一边问她。

顾丹云傻傻一下,抿着酒杯,“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天玺啦!”

齐妍捂嘴笑起来,“原来是天玺呀!”

顾丹云似乎就是来一醉方休的,越喝越起劲,即便掺了水,也还是喝得津津有味,没一会儿醉意便浓了,“怎么,偏许三姐姐嫁给如意郎君,我就不能去找我的心上人了!”

齐妍脸上浮起的红晕和顾丹云喝醉了一样,齐芸看着她们,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齐芸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大运可以遇见顾丹云这样倾心的朋友,可以又齐妍这样知心的姐姐。她觉得很满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遇刺之后,观槿下学都是齐芸亲自护送的,她背上的上经过精心地调养,好得很快,这当时楚秋明的功劳。

路上观槿告诉齐芸,星儿的生母楼姨娘奇怪的举动,齐芸只是笑笑没说话。

天启二十五年三月二十五日,楚秋明一行再次踏上了前往谛城的路。

齐芸带着观槿乘一辆马车,曹华严乘一辆马车,楚秋明骑马。楚秋明带了一队亲兵,还有曹华严的六个部下,一个队伍总共三十余人。

曹华严看见观槿时,打量了他很久,“带着个孩子做什么?”

楚秋明道:“孩子就该从小见见世面。”

曹华严眯了眯眼,不再说话,就钻进了自己的马车。

他甚至都没有看齐芸一眼,当初和北静王一同反对齐芸参军的,就有他一个。他心里对齐芸的成见,也是不小的。

一行人走了大半日,天渐渐暗淡下来时,到了一个驿站,楚秋明便让大家在此处过夜,第二日一早再出发,曹华严依旧没有异议。

齐芸牵着观槿下来,带着他到驿馆去喝茶。楚秋明跟在旁边,寸步不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华严坐在桌边,看着楚秋明,声音冷冷地道:“楚将军,未免太过小心了!”

楚秋明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偏偏有些人,防不胜防。”

齐芸看他们两个人总是争锋相对,暗暗叹了一口气。

齐芸太美了,美得不可方物,一路上见过她的人都忍不住驻足久望,而队伍里的士兵和随从也总是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可是曹华严却依旧当做她不存在一样,从来没有看她一眼。即便有时齐芸直直地注视他打量他,他也是目不斜视,顶多不满地冷哼一声。

楚秋明看出齐芸对曹华严的兴趣,心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芸正对着夜色出神,房门被轻轻地叩响,接着楚秋明便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鸢儿说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我让厨房准备了两样点心,多少吃点吧。”

齐芸走到桌边,看着楚秋明端出来两盘糕点,甜腻的香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甚至还干呕了一下。

“怎么了?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舒服?”楚秋明看见齐芸难受的模样,紧张地扶着她坐下。

齐芸摇摇头,“没事,我不饿,你吃吧。”

“这怎么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楚秋明一双大手包裹着她微微有些泛凉的小手,齐芸感到了温暖。

“不过是昨日与丹云喝酒喝得多了些,今日心里还有些难受,明日就好了。”齐芸笑了笑,让楚秋明安心,接着道:“观槿睡了?”

“嗯,我让人守着呢。”楚秋明皱着眉头,神情苦恼,似乎将齐芸的不舒服视作了一件大事。

齐芸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小五,此行,我总有预感不会很顺利,所以遇事你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要单独行动,可以吗?”

齐芸看着楚秋明一脸认真的模样,失笑着点头。“你且将心放宽吧……”

“咚咚咚。”屋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屋内两人相视一眼,便听见外面鸢儿“噔噔蹬”爬上楼来,在门口与那人说话,“曹大人,您大半夜不休息,在我家小姐门前做什么?”

曹华严故作镇定地轻咳了两声,“本官是来找楚将军的,本官与楚将军有要事相商,有属下说,将军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华严话还没说完,楚秋明就推门走了出去。曹华严看见楚秋明一脸坦然,竟一时也没有话说,愣了一会儿才道:“楚将军,明日即可到达谛城,我们还是先商讨清楚到了之后的安排吧。”

看着两人走远,齐芸吩咐鸢儿将观槿抱进她的房里来睡。鸢儿不明所以,可是齐芸也没有多给她解释。

齐芸轻轻给观槿掖好被角,看着他熟睡时乖巧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鸢儿,从现在起,不要让观槿离开你的视线,不管什么时候。”

“可是小姐,那么多人保护他……”

齐芸将食指竖在嘴前,给她做了一个噤声动作,然后轻声道:“你只听我的便是。”

鸢儿只好瘪瘪嘴不说话,然后委屈地抱着自己的剑靠在窗边上眯上了眼睛。

谛城太守冯显听闻楚秋明和曹华严要来谛城视察,虽说是检视军纪,但免不得也要考察他这个太守的工作,所以一早便开始做起了准备。

当初楚秋明揪出了百善堂的问题,差点让冯显以为自己的乌纱帽要不保,可是此事上报了大理寺卿查办,也只是罚了他一年的俸禄,这让他大有劫后余生之感。随后为了不落把柄,加紧赶工让人重新建了百善堂,又专门请了城中妇女前去照料儿童起居,专请先生去叫孩子们读书。

现在楚秋明来了,正好可以让他看看自己做出的好事,也好让楚秋明对他放下芥蒂。

这天,从太阳当顶开始,冯显便领着一众官员在城门口等着迎接楚秋明一行了。

比起楚秋明,冯显更畏惧的还是御史大夫曹华严。这个铁面无私的人,曾经两次到谛城来巡查,来一次总有几个倒霉鬼要遭殃。他也是想尽了办法,才将自己保全至今。

令他奇怪的是,曹华严一年前才来过,这次怎么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冯显领着自己手下的官员在城门口张望了大半天,知道太阳已经西沉,最后一点光边也要没入远处浓墨似的山头了,也不见楚秋明的人马走过来。

直到他派去的手下骑马跑回来,气喘吁吁地道:“大……大人,楚将军他们直接去戍边的军营了!”

华天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直接到军营来,根本没有准备,只好匆匆地领着几个将军出来在辕门口迎接。

楚秋明和曹华严走在前面,齐芸牵着观槿的手走在他们的后面。华天因为见到楚秋明,表现得很高兴,远远便小跑着过来迎接,他暗红色披风被风带起,像朱砂的一笔写意。

“将军!”他到楚秋明身边,“一路可还顺利?”

楚秋明拍了一下他被铠甲包裹的肩头,发出沉重的“哐当”声,“顺利。”

华天笑了笑,也不看曹华严,绕到后面,对着牵着观槿的齐芸抱拳行了一个礼,“当日末将不知实情,郡主在军中时,末将多有冒犯,还请郡主见谅!”他已经知道当时与梁军的第一场战是齐芸带着他们打的了,也知道了齐芸的身份。

为此,他特意吩咐了军中的将士,不要再叫齐芸“将军夫人”,要叫也只能在心里叫,这次有外人来,只怕被有心人听去,给将军和郡主惹麻烦。

自然,这个外人就是曹华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华将军,有人向我反映,说你几次三番一个人偷偷潜入梁国境内,可有此事?”一进帅帐,还没来得及落座,曹华严便冷着脸盘问华天。

华天正准备坐下的身子顿了顿,随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怒气,狠狠地一拍桌子,“曹华严,你不就是来想抓老子的把柄吗?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就往老子身上扣屎盆子!”

楚秋明看见华天突然的恼羞成怒,皱了皱眉,曹华严并没有被华天突然的吼叫吓到,而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看了看旁边的楚秋明。

“华天!”楚秋明沉着声音喝住他,“不得无礼!”

华天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破罐子破摔道:“曹华严,你不就是来抓我回去的吗?那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能挑出我的错来,还多说些什么,那根绳子把我捆了回去就是,我要是有一点反抗,我华天的名字就倒着写!”

曹华严眯了眯眼,眼角终于出现了几根细小的纹路。

“华天将军,你一直不正面回答本官的问题,是想隐瞒什么吗?本官劝你,坦白从宽。”

“我没有隐瞒什么,我也没有去梁国!我没什么可说的!”

“此事必然不会是空穴来风,本官一定会查清真相的。”曹华严将袖子一甩,发出沉闷的衣袖与空气想撞的声音,然后便走出了大帐。

不一会儿,便有两个曹华严的手下果然拿着绳子进来,将华天捆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天大声口不择言地骂着曹华严。

楚秋明让他骂了一阵,才低吼着让他住口。“你果有事瞒着我?”

华天神色不自然,不敢去看楚秋明的眼睛,低声道:“我绝没有做对不起将军,对不起大运的事,不然我也不会在军营等着你们来,早就跑了。”

“所以你真的去了?”

“没有。”华天不再反抗那两个人的捆绑,只是闭嘴不再说话。

齐芸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直到他被压着走出大帐时,齐芸与他对视了一眼。一双泛红苦涩的眼睛。

第二日清晨,楚秋明带着齐芸走到了当初齐芸等待楚秋明凯旋的小山包上,坐着等待看日出。齐芸知道,这是因为楚秋明心里有些乱,他一夜未眠。

楚秋明叹了一口,“他若是不自己开口,此事难解。”

“他必然是有苦衷的,我相信的他的忠诚。”齐芸轻声道。

“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他。”楚秋明眼中闪过一丝忧郁的神情,“只是,到底能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对我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人就会有自己的秘密,我们本不该去强求他的。”

齐芸话音落下,却久久不见楚秋明的回应,疑惑地转身去看他,看见他正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小五,你也会有秘密吗?”

齐芸听到他如此问,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我也有秘密吗?”她复述了一遍,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或许我的身上,也有秘密吧。”

楚秋明不想去深究齐芸这话的意思,只是宠溺地将齐芸揽进怀里,望着一轮红日从远处的水平线上缓缓升起,看见红日的光芒慢慢倾撒大地,将原野上的每一株小草都点亮。

“先将华天的事情查清楚,再去勋城调查张家的事。”楚秋明在齐芸耳边轻声讲着自己的规划。

“曹华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来调查华天吗?”齐芸突然从楚秋明怀里挣脱出来。

“他向来如此,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我不得不承认,为官之上,他是最尽职尽责的。”

曹华严为了查明华天私自前往梁国的真相,盘问了所有戍边军营的里的将领,还有华天的亲随,结果不仅没有问出个所以然,还惹得这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火冒三丈,只差拿着一把剑去把曹华严赶出军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有楚秋明在一旁调停。

只是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华天竟然就跑了。他打晕了看守他的两个曹华严的手下,连夜跑没了影。

曹华严也怒冲冲地喊来楚秋明,“楚将军,你看看你的好部下,他怎么可能无辜!”

楚秋明也觉得匪夷所思,前一刻还说不会反抗的华天,怎么就突然跑了!

他于是又召集了营中的将领,神情严肃地问他们,“你们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将领们面面相觑,然后又纷纷摇头。

“你们可知若是他……”楚秋明想说若是他作出什么叛国之事,包庇之罪也足以诛灭九族,可是他觉不相信华天会是这样的人,他顿了顿,继续道,“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帮着他隐瞒,就是在害他!”

“将军,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一个副将道,“华天将军确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一趟,带上不少干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芸拉着楚秋明的手,亲昵地穿过戍边的军营,径直走出辕门时,没有一个人跟着他们,大家都带着暧昧又躲闪的目光,目送他们出去。楚秋明很享受齐芸这样的主动,捏着她软乎乎又光细腻你的小手,嘴角一抹幸福的笑荡漾着。然而当所有人以为他们两个是要出去温存时,他们却是要去寻找一个真相。.谛城中有一条贯穿全城的河流,命曰听水,是一个很有趣的名字。当初齐芸和楚秋明便是在干枯的听水河床捡到了小观槿。如今等到了春天,远处高山上冰水消融,听水的水流也渐渐得变大了。沿着听水,直出了谛城,再往南寻十余里,听水便钻进了一片野林中,它缓慢流淌着,再寻几里,便可见到一小片人工斧凿出的空地,空地上,是用木棍和粗麻随意搭建的一个简陋的帐篷。这里仍属于大运境内。齐芸和楚秋明远远躲在树林子里,为眼前的一幕所震惊。他们亲眼看见,华天弯腰走进那个简陋破败的帐篷里,身子只能探进去一半,然后便跪了下来,帐篷里传来一个女子隐隐的哭声,还有女人反抗声。华天没有说话,接着跪着往后退了两步,当他直起身子时,藏在暗处的齐芸和楚秋明分明看见,他怀中抱着的,竟是一个没有双腿的女人!齐芸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女人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很不合身的大运戎服,她的一双小腿处空荡荡的,被绳子紧紧的扎住,这样使得她看起来很矮,华天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孩子。她不断地用自己的都去拍打华天的背,晃动着仅剩下的大腿表达着自己的抗争,然而一点用的没有,华天脸上没有什么神情,任由她的拍打,只是一步一步稳稳地将她抱到了河边,然后轻轻地将她放下来。华天将一块帕子递给女人,接着这个五大三粗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男人,竟然拿出一把梳子,一言不发地将女人的蓬松凌乱头发拢到身后,一点一点轻轻地给她梳起头发来。女人拿到手帕后,身子僵住了,然后肩膀一耸一耸,浑身都颤抖起来,没一会儿,整片树林都传来她嚎啕悲哀声嘶力竭的哭声。她本来想要隐忍,将手里的帕子塞进嘴里,可是华天将帕子拿了出来,声音也哽咽着,“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真正的悲哀,可以通过哭声传递出来,引发周围人的共鸣。即便齐芸尚且不知道这个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是听到她绝望的哭声,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一滴眼泪也不知不觉得低落下来。华天与那个女人之间几乎没有对话,他默默地给女人梳着头发,然后笨拙地用一根木簪将那一头长发挽起,女人也默不作声,一双无神的眼睛如死鱼一般,木木地盯着河的对岸,河的对岸,还是一片密林,这一片密林里据说有野鹿,有野兔,也有花蛇,她已经将这片野林盯了整整两个月,却什么也没看见。过了很久,女人梳洗了一边,又晒了一会儿太阳,直到她迷蒙地眯了眯眼睛,困意来了,华天才将女人又抱回了帐篷。齐芸看清了那个女人的模样,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不算十分好看,但若是没有脸上的那一道刀疤,应该也是一个讨男人喜欢的女人。刀疤,齐芸将目光落在那一道刀疤之上,久久移不开眼,为什么会有一道刀疤呢?楚秋明的惊讶绝不亚于齐芸,当他看见这个女人的背影时,心中便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复杂,这个女人,他认识!或者说,所有谛城戍军都认识!两年前,梁国派来驻守边境的将军中,便有一位女将军,她的军衔不高,但因为是女子,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这两年大运与梁国除了前不久的一战,基本上没有冲突。但即便如此,这位女将军每隔几日就会带着一小队人马在边境线上威风凛凛地巡视一圈,所以大运军队的将士们都熟悉她的脸。有几次,华天不满意这个女将军挑衅一般的巡视,跑过去说了些不好听的话。那女将军于是说:“你若觉得不满,不如我们单挑!”华天觉得这个女人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但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并不想去理她。奈何那女将军不由分说,夹紧马肚子,一声“看招”,便举着手中的长枪朝华天袭去。华天不得不应战,那女将军有几分力气,招数也很果决老练,奈何华天作为楚秋明的得力干将,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几个回合下来,女将军就败下阵来。女将军摔下马后,却一点没有羞愧之色,她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华将军果然厉害,下次,我一定要来打败你!”然后便跨上了马,回了军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每隔几天,这个女将军都要来找华天单挑。华天起初还是不想理她,她就死缠烂打,或者使用激将法,几次下来,华天发现她竟然在与他的比试中一天一天进步卓然,出于惜才的心理,便也很乐意与她比试了。有人提醒他说,对方毕竟是敌国的人,楚秋明得知后,便道:“我们要怕的,不是敌人的进步,而是自己的不长进。”这句话给了华天一个很好的理由,也或许成了一段孽缘的始源。两个人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营地,走在路上事,齐芸不忘将自己的一对耳环摘了下来。楚秋明看见,轻柔地搂起齐芸盈盈一握的细腰,“委屈你了。”齐

', '')('华天回来了,在傍晚时分,在曹华严再次抓着那些副将盘问时,他出现在了曹华严的账门前。他回来后,只是一口咬定他没有私自潜入过梁国,他也没有做有损大运安危之事。曹华严对于华天的去而复返觉得惊讶,他原想若是华天不会来了,必然就坐实了他通敌叛国的罪名,可是他明知自己在被怀疑的时候又回来了,实在难以理解。齐芸去看了观槿,鸢儿在听了齐芸的命令后,果然是寸步不离得守着他,吃喝拉撒都是她盯着的。观槿原本觉得很不自在,鸢儿就用一些恐怖的传说来吓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些故事果然让他害怕起来,即便鸢儿不跟着他,他也要巴巴地紧跟着鸢儿。看见观槿已经睡熟了,齐芸才放下心里,又叮嘱了鸢儿几句,才来到楚秋明的帐中。“那个女将军叫什么?”齐芸问他。“宁织锦。”“宁姓?”齐芸声音惊讶,“是皇室里的人!”楚秋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与现在的皇帝是远方堂兄妹的关系,或许和你与齐沈定的关系一样,甚至更远一些。据我所知,当初也是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女扮男装在军营里慢慢晋升起来的。”齐芸神情忽而悲哀起来,“那她的腿……是因为战争?”楚秋明摇头,“上次一战中,她并没有参战,我们以为她被调到别的地方了,今天也是我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她,不想竟然……”“她与我原本是一样的。”齐芸暗暗感叹。“小五,”楚秋明的低声地唤齐芸,他看出了她心中的怅惘,若是一个常人遭受这样这样的创伤,外人见了也会感慨怜悯,更何况,这个宁织锦与齐芸有着同样不服输的心,一样想要做只有男子才做的事去证明自己,而最终却落得半身不遂痛不欲生。“你与她不同,没有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世界上只有一个齐芸,而且,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齐芸苦涩地笑了笑,“楚秋明,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随即齐芸又苦恼起来,“华天现在这样藏着她,若是被发现,私藏敌国军官的罪名也是不轻的。”楚秋明缓缓地吐出一口,“他也该告诉我们真相了。”“我知道,你是相信他的。”.梁国戍军,帅帐之内。“禀报将军,大运军守将华天被抓了。”“哈哈哈哈,居然开始窝里斗!可知是为了什么事?”大梁守帅刘幸大笑了几声,才问道。“说是他私通敌国……”那个小军官犹疑地说道。“嗯?”刘幸又大笑起来,“可笑,私通敌国,不就是我们吗?我看大运是被打怕了,窝里的人都本分,各个都想篡权夺位,搞得现在全是惊弓之鸟了!”“将军所言极是。那我们……”“他们自己的事,我们怎么办?就看看热闹得了。”再想了一想,“最近派人严加巡查,只怕是一个陷阱,好让我们放松警惕。”“是。将军,还有几件事……”刘幸不耐烦地朝着那个小军官吼道:“你小子有话就快点一口气说完,磨磨蹭蹭小娘们似的!”“将军,织锦将军我们还找吗?”刘幸似乎被提到了烦心事,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放,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还伴随着茶杯碎裂的声音,“我当初就说不该让个女人来打仗,你看看,现在这一下就不见了,说不定就是吃不得苦自己跑回去了,别理她了!”“可是将军,那毕竟也是一位有了军衔的将军,而且还是皇室里的人,就这么不见了,上面如果追问起来,咱们可担待不起啊!”小军官的脸皱到了一起。刘幸烦心地抓了抓自己的头,“那就问起来再说!老子在外面风餐露宿马革裹尸,管她这么多!”.因为华天的被抓,整个军营人心惶惶,好在楚秋明在此,方才让军心稳定了。而因为曹华严整日里除了逼问华天,就是不断地抓人审问,惹得营中众将士越来越不待见他,起初看见他或还叫上他一声,渐渐地,竟然看见他都视若无睹了。曹华严方才知道在楚秋明的低盘上查个案子多麻烦,这些在战场上生猛如虎的人,下了战场,若不是军纪军规拘着,只怕要闹翻了天不可。华天其实知道,夜里帮助他逃跑的人是齐芸,不然他不可能这么顺利地逃出来,那一匹马,也是齐芸放出去的,为的是扰乱曹华严的视线。他在被囚禁的时间里想了很多,最后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事他必须说出来,却也只能对楚秋明和齐芸说。楚秋明摒退了所有人,包括曹华严的人。曹华严没有异议,他也明白,华天只信任楚秋明。“我的确去过梁境,但是只去过一起,只去了一次,就带回了她……”华天平静地叙述着故事的经过。原来,两个月前,华天在带兵巡视边境时,突然收到了一封密信。因为宁织锦的缘故,他也渐渐有了隔段时间巡视边境的习惯,即便两国关系紧张之时,他也依旧如此,其中的私心可以想见,不过是想渐渐宁织锦罢了。那封密信便是一封求救信,信中说宁织锦遇到危险,让他赶紧前往盛兹相救。盛兹即是与大运将将交界的梁国城池。拿到那封信后,华天便心神不宁惴惴不安,也来不及去想是不是敌人的计策,便只身偷偷前往了盛兹,按着信中的指

', '')('华天每回忆一次他见到宁织锦手上的场面,就万箭穿心一般疼痛,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那宁织锦呢,受到如此残忍的伤害,从此以后失去了双腿,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又该是多么绝望。伤害宁织锦的人,华天不知道是谁,宁织锦自那日以后也很少再开口说话,对于那些杀手更是只字不提,华天为了不再触痛她,更是不敢多问。但华天知道,那些杀手是大梁人,必然是宁织锦在大梁的仇家想置她于死地,所以她不能再留在大梁了,而对于大运来说,她是敌人,加上这样的伤太过引人注目,被人发现,也会让她处于危险之中。他想了很久,找到了这一片鲜有人迹的密林,他只能将宁织锦藏在这里。开始的时候夜夜在这里陪着她,给她治伤,后来伤口渐渐愈合,他便隔几天再来。“你难道想这样藏着她一辈子吗?”齐芸忍不住问,“你留她一个人……不怕她……”华天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带兵了,带她回家,原本我已经做好打算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跟将军开口。”齐芸不敢将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深情的男人与年前见到的那个看起来莽撞却又英勇的将军联系在一起,或许只是当初她没能料到,这样一个爽落的男人,会遇上这样悲苦的爱恋。久久未曾开口的楚秋明低沉着嗓音,“难怪进来你送往京中的信件比往常多了不少,你在每些一次信的时候就就结一次。”华天低下了头,“我知道,作为一名战士,不该如此儿女情长,可是,她现在没有人能护她,她只有我了。梁军明知道她失踪,却不闻不问,毫不在乎,”他又缓缓抬起自己沉重的头颅,看向了面露悲戚的齐芸,“她没有郡主这样好的命,有将军守护,有众将士的爱戴,还有丞相与北澹王的保护,她过得实在太艰难了……”“所以你想怎么样?”“将军,”华天红着眼睛,“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着地,跪在了楚秋明的面前,他的双手被绳子捆缚在背后,“您已经看见了,她如今只是一个废人了,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求带着她回家,照顾她一辈子,我愿意卸下军职,我也愿意受军法处置!”楚秋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华天,你太让我失望了……”.齐芸跟着楚秋明走出了关押华天的大帐,两个人都默不作声,表情凝重。曹华严看见他们走出来,犹豫了一会儿才走过去询问情况,“他如何交代的?”楚秋明只是冷眼看了曹华严一眼,齐芸在一旁问道:“不知道曹大人可已经婚配了?”“此乃本官私事,郡主问这个做什么?”齐芸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不过好奇罢了,曹大人日日为国事操劳,不知可还有时间顾念家中妻儿,若是曹大人不方便说便不说了。”曹华严犹疑地目光打量了齐芸一遍,“郡主此话何意?”“无意,”齐芸好看的杏眼中闪烁着明亮而尖锐的光,直视着曹华严探究的双眼,“人人都说曹大人铁面无私,秉公执法,但我好奇这样的人,究竟懂不懂情呢?是否也有人之常情呢?”“小五,不必再说了,曹大人,我会给你一个真相,只是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楚秋明对曹华严道。“楚将军,本官不明白,此事不过黑白,难道还需要如此犹豫吗?即便他真的做出违背国法之事,也可以轻重论处。”可是楚秋明并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应,拉着齐芸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你在失望什么?”齐芸进了帐中,轻轻地问道。楚秋明一愣,转身去看齐芸,她的脸色很不好,仿佛被悲哀的阴云笼罩,她这样的情绪,楚秋明这么久以来,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小五,你怎么了?”“你说你对华天失望,是因为什么?”楚秋明皱了皱眉,一双薄唇抿成了一条清冷的线,“他与周胜一样,是我亲眼见证了他们一步一步走上如今的位子,大运与大梁的交界,历来是最不稳定的,我却派华天在此戍守,可知我何等器重他。可是如今,他却因为自己的私情,说卸职就卸职……”齐芸神情更加阴郁,木然地坐下,“可是要他怎么办?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却遇上了这样的两难,你要他怎么办呢?楚秋明,你说我不是宁织锦,你也不是华天,不是吗?”楚秋明听见齐芸如此说,突然浑身一怔,他蹲下身子,要去握住齐芸的手,却被齐芸躲开了。“楚秋明,若是你我面对他们现在这样的处境,我们又会如何呢?”“我们不会有这一天的。”楚秋明正色道,他不希望齐芸提出这样的假设。齐芸笑了一下,可是眼底的迷茫随着这个笑容的消散被铺陈开来,“记得当初姜路问过我,皇帝若是为我赐婚,为什么不会考虑你,那时我便想得很明白,不管是你的身份,我父亲的身份,还是北澹王,任何两个人的联合,都会成为大运皇室巨大的威胁,皇帝怎么会任由这样的威胁出现呢?”她轻轻地将手抚上了楚秋明的脸颊,她现在总该用手去轻轻地描摹楚秋明脸庞的轮廓,那样会带给她一种难以名状的满足感,“可是命运偏偏让你我相遇,你我早该明白,这个难题,我们也终究是逃不过去的。”“小五,我们不是早就说过,待我将军中事情处理完毕,我就会娶你。”

', '')('梁国赤安,皇宫。“陛下,微臣派出去的人来说,陆远现在仍在盛兹逗留。”舒紘得知了陆远的消息,便赶紧进宫去禀报给宁修。宁修听说后,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他既入梁国,却只在与大运交界的盛兹,却是为何?”“这个……”舒紘想了想道:“臣的手下说,盛兹有一位颇负盛名的铸剑师,陆远在盛兹停留,便是在等那位铸剑师铸剑。”“铸剑师?”宁修用修长的手指摆弄着一局棋,“他是剑客,为一把好剑等待,这倒是也不奇怪。”“那陛下,可是要召他来都城?”宁修执黑子落定,低低地“嗯”了一声,他也好奇是怎样的人物,让焦袁熹在临死前还惦记着,“那便让人拟一份圣旨带去吧。”“臣领旨。”舒紘正要告退,宁修却有叫住他。“此事稍后再办,你先陪朕手谈一局吧。”“是。”舒紘落座,看着已经被宁修走成了死局的棋盘,愣了愣。宁修只是笑了笑,便一手将棋局扰乱,将黑子收入棋罐,舒紘便将白子收拢。“阿紘,你可还记得织锦?”舒紘专心地看着黑白棋局,“臣自然记得,织锦将军当初也是通过一局棋,才得了陛下的恩准,得意参军的。”“说起来,她也是朕的堂妹,皇室宗亲,只是她那一支隔得太远了。”“织锦将军凭借自己的本领参军并且成为少将,也体现了皇室儿女的不凡。”宁修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当初她来都城,我本还有意将她赐婚于你的,只可惜,她还嫌你只是个文弱书生,看不上你。”舒紘也笑了,“是臣配不上将军。”“她已经在盛兹戍守半年多了吧,是该让她回来瞧瞧了。”“是啊,已经七个半月没有回来了。”舒紘怅惘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发现宁修投向舒紘的带笑的目光。.夜里,齐芸踏着撞成星光的露水,靠着记忆,来到了宁织锦藏身的地方。走入密林,便听见无数的虫鸣声此起彼伏,还有野狼的呼号与蝙蝠翅膀拍打的声音。漆黑的丛林里,闪烁着蓝青色的光,有小虫子荧光,也有猛兽的眼睛。可是齐芸一路走来,那些猛兽都不曾上前来袭击,直到宁织锦的帐篷前,她才恍然大悟,她既然要在此生活如此之久,华天必然是采取了什么办法,让那些猛兽不会靠近。至于是什么办法,齐芸想不明白,她想着此事之后,还得向华天请教一下。帐篷外面的河流缓慢地流淌着,将月亮揉碎成闪烁的光亮,恍若一条银带被水流冲刷洗涤,映衬着夜的柔和与静美。帐篷前没有生火,帐篷里也没有亮光。齐芸小心翼翼地走进帐篷,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小心,都会将铺在帐篷周围干枯的树枝踩响。是了,这必然又是华天的安排了,唯有这样,宁织锦就可以事先知道有人来了。“什么人!”简陋破败的帐篷里传来警惕的一声。齐芸在原地站住,“打扰姑娘了。”“你是谁?”宁织锦依旧警惕着,她的声音是哑的,却中气十足,让人无法想象她受了如此重的伤。“姑娘,我是华天将军的朋友。”帐篷里传来一阵窸窣声,齐芸正待睁眼看时,从帐篷的一个漏缝里,突然飞出一个飞镖来,齐芸往后一仰,轻松地躲开了,“姑娘,我没有恶意,我真的华天将军的朋友,我替华天将军,来为姑娘送吃的来的。”宁织锦没有了动静,齐芸于是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看她不再出声,也不使暗器,于是大胆地走了过去。她走到了帐篷前,帐篷的帘子是撩开的,她知道,虽然她看里面是黑漆漆的,但是宁织锦在里面却可以借着月光,看清楚她的样子。齐芸没有进帐篷,也没有让宁织锦出来,她将一个食盒递进了帐篷,对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下了,然后她就席地坐在了帐篷旁,轻声道,“姑娘原本可以在我一踏入此地时就使暗器的,却还是先问了我一声,可知姑娘本就不想伤我了。”“他上次来,说有两个他信任的人跟着,说你们早晚回来找我……”宁织锦的声音沙哑地厉害,齐芸摸索在帐篷旁的一对杂物找到了一个碗,到河边清洗了一下,舀了一碗水递给宁织锦。宁织锦又默默地接了,齐芸听见了她将水灌入喉咙的声音。“他说,他要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了,因为我的事,他被抓了,对不对?”齐芸没有说话,默认了。心中也在纳闷,华天说宁织锦自受伤后便很少说话,可是见到她,说起话来,却很主动。黑暗中传来她的哽咽,“我这样一个废人,真的不值得他如此。”“我听他说了你们之间的故事,值不值得,是他的选择。他觉得你值得。”“我从小家境贫寒,父母早逝,虽然与皇室同姓,却过得猪狗不如。我便立誓要出人头地,要做出一番事业。我勤学苦练,参加武举,可是因为女儿身,一直受到排挤,陛下为了让我远离朝堂那些纷争,将我派到盛兹来,却不想才短短两年,我就……”“那你可知伤你的人是谁?”黑暗中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不知道。大梁的人,多少盼着我去死的,数也数不过来,不知道是谁……”“为什么?你只不过是证明了自己不必男人差,他们就如此嫉妒?”“是啊,为什么?我

', '')('齐芸话音落下,晚风捎来远处花朵的幽香。齐芸拢了拢衣襟,抬头看了看渐斜的月亮,轻轻吐出一口气来。一时两个人都沉默下了,黑暗中的宁织锦抱着被子,眼中噙满了泪水,怔怔地盯着帐外,可她已经看不清月光下的河流,看不清对岸的黑林。过了很久,久到齐芸一度以为宁织锦已经睡着了,帐篷里突然传出了她微弱的声音,“你是来帮我们的吗?”.第二日一早,曹华严便按捺不住,跑到楚秋明的帐中想问个明白。“楚将军,你若是不能给本官一个说法,就别怪本官要自己去查了。”楚秋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若是想自己去查,本将军倒是一点不介意,只是怕曹大人白费功夫,花了时间消耗了人力,什么也查不出来。”曹华严脸上的怒火被点燃,他已经对楚秋明忍无可忍了,他总是这样公然地挑衅他,不将国家礼法放在眼里。这对于他来说,是最不能容忍的。饶他是大将军又如何!“将军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包庇华天了?”“曹大人,请慎言,如今一切尚未定论,何来包庇之说?”“你……”曹华严气得只想拍桌子,可他也知道,要与楚秋明斗狠,他还远远比不上,也只好一脸愠色拂袖而去。还未及走出帐门,便有士兵来报,他神色慌张:“将军,曹大人,军营外面……外面来了一个女子……”楚秋明心中一惊,曹华严已经撩开帐门走了出去。“是谁?”楚秋明问来禀报的士兵。士兵显然也是被刚刚的一幕吓到了,还没有回过神来,“好像是梁军的女将军……宁织锦……”楚秋明抿了抿嘴,也紧跟着曹华严的脚步来到了外面。宁织锦还在辕门之外,远远可见她趴在地上,用两只手抓着地,撑着头,艰难地往前匍匐挪动。她的小腿处空荡荡的,连大腿都跟着无法用力。她所有前进的动力都靠着她的一双手,一双曾经挥舞长枪的手。她前进的速度特别慢,远远看她蠕动的模样,就像一条受了伤的虫子。辕门前的守将很远就看见一个不知名的物体在往这边挪动,派人去勘察,才知道是宁织锦,他们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满面污垢,已经不成人形的女人,竟然是曾经意气风发的梁军少将宁织锦。他们上前去问她话,她只是一言不发往前爬去,他们想要去抱她起来,她挣扎着不让他们帮忙。将士们没有办法,只好先去禀报楚秋明。可当楚秋明和曹华严感到辕门前时,齐芸早已先一步等在了门口。她沉静的目光一直落在宁织锦越来越近的身影上。曹华严想要先过去一探究竟,齐芸叫住了他,“曹大人,您想要的真相,就在她的身上。除非让她自己过来,否则你无法从她的口中得知任何事情。”见齐芸说的坚定,尽管曹华严心中疑惑,但还是按捺住了焦急,在门口注视着那个女人艰难地匍匐而来。辕门口的将士们都是屏息凝视地注目着宁织锦,看着那个受难的女子靠着顽强的毅力和惊人的耐力,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来到曾经敌人的阵营。此刻,不管是谁,在这样看着她不到一刻的时间,就被被眼前的这个女子折服,甚至让自己感到惭愧。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静静地伫立在那儿,等待着宁织锦的到来。鲜红的朝阳从东方升起,却不带一丝温度,它红艳的色泽,竟然像凉透了凝固了的血一般。齐芸感觉着自己的心跳,也感觉这宁织锦的心跳。终于,一个多时辰后,宁织锦来到了齐芸的面前。她趴在地上,身上宽大的戎服已经被磨破,大大小小的破洞有的露出了她磨破渗血的肌肤,有的露出她穿在里面的一件白色如今已经被湿泥弄脏的里衣。她的脸上全是污垢,但是齐芸相信,她早在出发前,已经给自己清洗过了。她是一个有尊严的女子,一个赛过任何一个英雄男儿的女子。宁织锦那一双眼睛,今日显得特别明亮,她用手撑着身子,让自己坐起来,那一双大腿就这样微微张开,保持着她上身的平衡。她用手下意识掸了掸自己的衣服,然后捋平整,可是她后来发现,自己的手远比自己的衣服还要脏。她仰着头,苦涩地朝着齐芸笑了笑。楚秋明见宁织锦如此,已经感觉难以直视。他以为,现在他们多看她一眼,对她这样高傲的女子来说就是一次凌迟。可是她到底还是出现了,为了华天,她忍受着一场又一场凌迟的痛苦,忍受着如虫豸一般屈辱的行为,趴到了大运军营的辕门前。曹华严不认识宁织锦,也没有人来得及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但他隐隐明白了,齐芸昨日问他是否也有“人之常情”的意思。齐芸命人去取了水,亲自跪下身子去帮助宁织锦喝水。宁织锦没有拒绝。清凉甘冽的水灌入喉咙,齐芸看见了宁织锦眼角晶莹的泪珠。她自己竟然也忍不住,泛起了泪花。然后她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去擦拭宁织锦脸上的污垢。她做这一切时,依旧没有一个人说话。宁织锦苍白的面容渐渐变得明晰,齐芸看见她努力扯动嘴角,颤抖着脸颊上的酒窝,朝着她笑了笑。“进去说吧。”楚秋明道。宁织锦摇头,“我是大梁人,是最不该被信任的,就在这里吧。”曹华严终于

', '')('“你为了华天而来,那为何不说清楚真相?”

宁织锦冷冷地笑了笑,“如今我已然是一个废人,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又有什么重要?你就是来调查华天的大运官员吧。我可以告诉你,华天,没有你所说的通敌叛国,也没有你道听途说的偷潜入大梁,他不过是个痴人罢了,他为了保护成为废人的我,才会遭到你们的误会罢了。”

曹华严神情严肃地听宁织锦讲述,听她说自己被人暗杀,为华天所救,华天为了保护她不被刺客发现,不被敌国抓住,将她藏在了不远处的密林之中。她告诉曹华严,每一次华天离开军营,都是去找她,给她送食物的。

曹华严即刻和人一同按照宁织锦的交代,找到了那一片密林,找到了河边那一顶破陋的帐篷。

他在那里研究了很久,还自己研究了宁织锦爬行的痕迹,知道她没有说谎。

曹华严在调查真相时,宁织锦一直靠在军营大门旁边休息,她轻轻地闭着眼睛,呼吸也变得轻柔,齐芸就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

过了很久,曹华严回来了。他承认宁织锦说的是事实,但他总对宁织锦受伤一事耿耿于怀,非要问出真相不可。

可是宁织锦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来伤的她,她又怎么能跟曹华严解释清楚呢?

“曹大人,我虽是梁国军人,但是我更明白有恩报恩,华天将军于我有恩,没了这一双腿,我就是一个废物,是所有人眼中的笑话,他却不惜冒着被怀疑的危险,也要护着我,让我多活了两个月,让我感受了他两个月的温情与呵护,我已经很满足了。要说通敌叛国,更是子虚乌有……”

宁织锦轻轻地咳嗽了以下,可是嘴角的笑容依旧,“这两个月以来,他不曾对我说过半点与大运军事机密有关的事情,而我,即便知道这些,又能如何呢?这两个月,我与森林为伴,与虫鸟为友,除了华天,我什么人也见不到,也不想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华严抿着嘴,听宁织锦说话,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突然道:“宁将军行军打仗,必然知道‘苦肉计’是权谋中最常见的伎俩。”

宁织锦不禁冷笑起来,她的笑没有声音,却冷得彻骨,“曹大人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苦肉计?哈哈哈,自毁双腿,让自己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残废,这样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曹华严目光一闪,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看见宁织锦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华天救了我,反要被我连累,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两国交战,我们都不过是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我早就该死了,两个月前,就该死了。曹大人,华天他却不是你这样的人就可以随便诬赖的……”宁织锦眼中迸射出血色的光芒。

“织锦!”齐芸眼中闪过惊恐,却看见宁织锦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自己胸膛。

“织锦!不要!”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华天跌跌撞撞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然而刺客,宁织锦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胸口咕咕的往外冒着鲜血。她的脸已经惨败如纸,眼中的光亮瞬间暗淡下来。

“不要!织锦……”华天不可置信地连跑带爬地到了宁织锦的面前,却只看见她紧闭的双眼和渐渐冰冷的身体。

他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浑身抽搐着将宁织锦抱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就像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他双眼猩红,泪水奔涌,大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嚎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华严也没料到宁织锦突然会来这么一出,他愣愣地站在一边,看着仿佛即将发狂的华天。

果然在华天搂着宁织锦的尸体哭了好久之后,他轻轻地将她的尸体放平在地上,猛然从身边一个将士手中抽出了一把剑,直刺向曹华严。

楚秋明眼疾手快,拉着曹华严躲过了一击,若非如此,按照华天的速度,曹华严早已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华天,你冷静一点!”楚秋明朝他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收到了这样大的伤害,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华天咆哮着,拿着手中的剑胡乱地挥舞着,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

“华天,人死不能复生,宁织锦这样的女子,你以为她这样苟延残喘会快乐吗?”齐芸在一旁道。

华天红着眼,将剑指向了齐芸,“还有你!”

楚秋明心中一紧,护在了齐芸的身前,“我以为你会帮我们,可是你,就是你将她逼上了绝路!若不是你,她就不会……”

齐芸轻轻将楚秋明从自己的面前拉开,而自己面对着华天的质问,“所以呢?华天,是你将这件事情走上了绝路,其实在一开始,你就有很多选择,你可以选择将宁织锦送回梁营,她是梁国的将军,自然会有人治疗她保护她,可是你没有,你也可以将她带到大运的军营,告诉楚秋明真相,然后让她归降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默被楚秋明派往西郊军田参与春耕,终于忙了一阵消停下来。再过几日将士们便要重回到军营开始训练了。可待他回到将军府要与楚秋明商量春训之事,便得知他们已经去谛城了。正在无所适从之际,楚秋明便派人传信回来,让他赶往谛城。再待他快马加鞭赶到了谛城戍边军营,第一眼便看见了宁织锦自尽辕门的场景。错愕之际又看见了发狂的华天。他赶紧下马跑过去,楚秋明也来不及跟他多说什么,就让他带着宁织锦的尸体去齐芸的帐中。“小心些,不要冒冒失失的。”齐芸在一旁提醒道。阿默答应着,一头雾水地将宁织锦打横抱起,抱起时才恍然发现她居然没有了腿!他惊愕地看向楚秋明,楚秋明神情严肃,但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阿默,这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情。“这样的处理,未免太冒险了。”楚秋明跟着齐芸来到帐中,看着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成了暗黑色的宁织锦。齐芸取了湿毛巾,轻轻地为宁织锦擦拭脸上和手上的血污,“已然是这样的绝境了,还会有更糟糕的境地吗?”阿默在一旁听他们说话,更是感觉云里雾里,他在军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了将近一个月,这一回来怎么就恍若隔世,发生的事情自己都无法理解了呢?“将军……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吗?”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楚秋明似乎才想起他来一样,看向他,“哦,你去找鸢儿吧,和她一起保护好观槿,这些日子她寸步不离地守着观槿,身子也怕吃不消,你与她两个人,也轻松一些。只千万不要放松警惕。”齐芸看着阿默走出去,又看向了宁织锦,叹了一口气,“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华天罢了,其实死,真的是何其简单,尤其对她来说。可偏偏华天将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明日曹华严就会回京。”“他会这么轻易回去吗?”“他此行不就是为了查明华天渎职之事吗?现在真相大白,他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宁织锦尸身处理的责任,不是他可以承担,他必然会避开。”“曹华严,其实是个聪明人。”齐芸惆怅地起身,将已经沾满了血污的毛巾放进水里清洗,盆中清澈的水瞬间变得浑浊。“小五,”楚秋明走过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齐芸的手腕纤细,而楚秋明的手掌宽大,他将齐芸的手腕完完全全地包裹在了掌中,“你最近,感觉很不一样。”齐芸扯了扯嘴角,可是却看不出半点笑意,她仰着头,看向楚秋明,“只是对此事感触太深罢了。我没事的。”.曹华严带着自己的人离开得非常爽快,一直以来对楚秋明和齐芸的横眉冷对,也在离开时渐渐舒缓了些,至少礼节上更周全了些。宁织锦已经被放进了一副临时打制的棺材中,华天守着棺材,手里不断摩挲着宁织锦自尽时用的那一把匕首,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目光空洞,脸色苍白,不过两日,竟然已经形销骨立,英武不复,连头上的黑发,竟都已经白了一半。“你是想陪她一起死吗?”齐芸轻轻扶着棺沿,看着棺中女子柔和的睡颜,再看看华天恐怖的形状,声音冷冷地问道。华天不说话,而握着匕首的手紧紧地收拢,露出青白的指节。这把匕首,是华天亲手交给宁织锦的,为的是防范密林里的野兽,虽然他已经在周围设了各种陷阱,还撒了特制的让野兽害怕的药粉,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自己贴身的匕首送给了她。他记得他将这把匕首交到宁织锦的手上时,说道:“这把匕首唯一的用途就是来保护你,就像我保护你一样,若是你用它自尽,那便无异于让我亲手杀了你,这样的话,我也会以死谢罪的。”他说这话时,语调很平静,也很坚定,就像说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实一般。可是没想到,他终究成为了害死自己心爱之人的凶手,他错信了齐芸和楚秋明,他亲手将夺走她生命的匕首交到了她的手上。“先让她入土为安吧,你带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吧。”齐芸知道,华天此刻已经没有求生的心。但是他也不会忍心让宁织锦的尸身遭受别人的摆布。当天夜里,宁织锦的尸身便失踪了,于她一同不见的,还有华天。同样在这一天夜里,楚秋明再一次赖在了齐芸的帐中不肯离开。阿默原本在观槿的账前守着,可当他看见楚秋明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齐芸的帐中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便跑进了观槿的帐中,观槿已经睡着了,鸢儿则坐在他的床边,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阿默拍了一下鸢儿的肩膀,鸢儿猛然惊起,伸手就要去拔剑,目光中的杀气瞬间升腾起来。阿默心中一惊,赶忙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是我!”“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刺客来了呢!”鸢儿看见阿默,泄气地坐了回去。“你不是在外面守着呢吗?进来干什么?”阿默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道:“我家将军和你家小姐他们……他们……”“哎呀,他们怎么了嘛?”鸢儿不耐烦地问道。阿默的脸蹭得就红了,嘟囔道:“他们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鸢儿抠了抠耳朵,“你说什么?”“我说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鸢儿:“……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 '')('“楚秋明,你又发什么疯,军营这么多人看着呢!”齐芸看着已经心安理得地躺在了她的床上的楚秋明,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楚秋明笑了笑,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军营里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楚秋明,这样真的不行,你我又没有成婚,哪有就……”同床共枕这个词,齐芸实在难以启齿。

“小五……”楚秋明的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浅笑,可是笑容之下,意味深长,“我只是想一直在你身边,在一切可以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帐篷外传来一阵夜间巡逻的士兵整齐的脚步声。

烛光被从门缝里溜进的晚风拂动,摇曳的烛光将齐芸的影子牵动,仿若起舞。

楚秋明知道齐芸因为宁织锦和华天的事,一直心绪难宁,她将他们两个的境地下意识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或许,这样一个心结,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这件事就像一根导火索,最终将她心底的不安与患得患失牵扯出来,点燃。

齐芸照着嘴唇,她衣衫单薄,本是要就寝了,可还没来得及钻进被子,楚秋明就来了。

楚秋明等了她很久,可她只是坐在桌边,脸上一直染着愠色。

没有办法,楚秋明只得起身,齐芸以为他要离开了,可是他却是二话没说走到了齐芸身边,一手撑着她的背,一手撑着她的腿弯,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了床榻。

齐芸不敢大声叫嚷,只是一个劲地捶打着楚秋明的胸口,可是楚秋明就是不为所动。

“这几日你都累了,不要闹了,好好休息吧。”楚秋明轻柔的声音伴着他温热的气息灌进齐芸的耳朵,惹得她心里一阵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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