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芸决定之后的几天都不再参加围猎,她知道自己如今已经算得上是锋芒毕露,行事已经太过了,多少双眼睛盯在她身上,让她很多事情行动起来都不大方便。
她回京的主要目的是查清过去多年不懈刺杀自己的幕后真凶,现在列入最大嫌疑的便是三皇子乾义,根据她这么多天的调查,可知乾义并非表面上的唯太子是从的普通皇子,他有野心,有城府,善于伪装,而皇子的野心,除了当上太子,似乎也想不出别的。
乾义借助醉仙楼的挽冬与朝中大臣暗中勾结,在自己沉溺声色的表象下做着巨大的谋划。要使他的胜算大些,那便不能让太子获得太多的支持,尤其齐芸不仅是丞相嫡女,更是与北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太子娶到齐芸,势必会势力大涨,让乾义的计划受阻。
如此看来,乾义有足够的理由来刺杀她。
再看乾义昨晚说要娶她的话,怎么看都像是想要挖太子的墙角。
但是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未必只有乾义一个人想要争夺皇位,齐芸看那些皇子表面上和睦相处,背地里或许也已经剑拔弩张了。所以她还需深入地探查清楚。
齐芸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看见窗外有烛光,一个人影站在自己的门前。
她起来开了门,是齐妍。
齐妍进了屋子,搓了搓手,笑道:“有些睡不着,看你房中没灯,以为你睡了呢。”
齐芸拉着齐妍钻进被窝里,“我也睡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妍像是看穿了什么,笑得有些暧昧,“是不是想楚将军啦?”
“姐姐!才没有呢!我跟他真的清清白白的!”
齐妍却一脸不相信,“清清白白的还两个人一起去看日落?”
“我也叫姐姐你去了的,你不是不去嘛……”
“嗯~可不是我不想去,我是看那楚将军不想要我去!”
“哎呀!不要讲他了啦!姐姐来就是为了来取笑我的?”
齐妍笑了笑,想起来道,“我刚刚来你这的路上,看见齐巧了。”
“她怎么了?”
“这么大晚上,她穿戴得整整齐齐地要出去。”
齐芸皱了皱眉,“然后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我叫了她一声,问她去干什么,她说屋里闷得很,要出去走走,我提醒她注意安全,她便折返回房间了。”
“倒是奇怪了。”
“确实有些奇怪。她本心不坏,却跟着楼姨娘学一股小家子气,会耍些小聪明,你如今已然是众矢之的,该小心些她才是。”
齐芸看着齐妍郑重地叮嘱她,心里一暖,抱着齐妍蹭了蹭。
“好啦!早些睡吧!”
“姐姐就在我这儿歇吧。”
齐芸睡不着,不是因为楚秋明,可楚秋明睡不着,确确实实是因为齐芸。
楚秋明领着禁军将宏德宫巡视了三遍,每走一步,脑子浮现的是齐芸,她面对刺客时的稳重镇静,面对猛虎时的果敢机智;他用晚膳,举着筷子,脑子里还是齐芸,她举着糖人笑得一脸纯真,眼里是清澈的光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眼前浮现的更是齐芸,夕阳余晖下她被撒上柔光的面庞……
楚秋明觉得自己魔怔了,他翻身起来,喝了一口冷茶,喘了一口气,还觉得不够。于是穿好衣服,到外面去视察。
可走着走着,猛一抬头,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丞相一家下榻的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秋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奇怪,明明是冬夜,自己怎么会这么热呢?
后面几天,楚秋明没有来找齐芸,齐芸一直都安安静静地跟着齐妍加入那些贵族小姐们的游戏里面,说是加入,她其实并没有参与,只是在一旁安静地观战,看她们有的投壶,有的对弈,有的藏钩据,玩得不亦乐乎。
齐芸并没有再表现出第一日在猎场上的锋芒,跟在齐妍后面,不多嘴,不盛气凌人,见人便礼貌地见礼,加上她那姣好可人的面容,也让一部分小姐忍不住去亲近她。
她们拉她来玩,齐芸有时推辞不过,便很勉强地去投壶,这种游戏对她来说小菜一碟,可她总是会漏上几发,成绩不至于太好到令人眼红,也不至于太差到令人瞧不起。
还有几个小姐围着她,一脸崇拜地问她是怎么猎杀老虎的,完全是小迷妹的的模样。
齐芸便笑道:“全凭运气罢了,我赌了一把,先把老虎的眼睛射瞎了,这样便可以占得先机,后面只等老虎精辟尽力了,自然就手到擒来了。我自己原是没什么技巧的。”
其中一个小姐拍手笑道:“五小姐临危不乱,还能设计擒虎,要是我早吓得魂飞魄散了!”
齐芸摇头,“各位小姐谬赞了,实在不值一提。”
几个人正在聊着,突然一个紫衣的小姐一脸不屑地走过来,她是安乐郡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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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看见几日没有和她说话的楚秋明火急火燎地飞奔到她面前,把她抱起来冲到了营账里。他的速度太快,快到忙着跑过来的齐彦、齐先还有太子都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便已经不见了。
“我其实还没有严重到不能自己走的地步。”楚秋明将齐芸放在了坐榻上,齐芸看见楚秋明紧皱的眉头,满脸的担忧,轻声道。
“你不去救他,我也能救下他的,何必逞能呢!”楚秋明看着她,虽然像是责备,可齐芸知道,他是在关心她。他关心她,她觉得作为朋友是很正常的,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齐芸读不懂呢?
齐芸不由自主地嘟了嘟嘴,“当时我离他最近,总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是我大意了。”
楚秋明叹了一口气,“下不为例了,以后万事护住自己最重要,你的后面还有我……”
齐芸愣了一下,有些僵硬地抬头,目光与楚秋明的目光相触,越发觉得这目光发烫灼热到陌生了,“楚将军……”
楚秋明欠了欠身,正欲开口,齐妍领着一个女医官掀开了帐门进来了,“芸儿,你没……事吧……”
齐妍一进来看见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起,楚秋明似乎还想进一步做些什么,到嘴边的话卡了壳,捂着嘴笑起来。
楚秋明看见有人进来,不自在地站起来,“让太医给你看看吧,我去外面。”
齐芸看着楚秋明这莫名其妙模样,一脸懵,又看齐妍偷笑的模样,心里纳闷,“难道三姐姐说对了?楚秋明他,真的喜欢自己?”
齐芸觉得吧,不可思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上午,皇帝安排了一场骑射比赛,不限文武将,只要愿意一试的都可以参加。楚秋明并不屑参加这种小儿科的比赛,只是在一旁观战。
有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是王都尉的公子王启生,王都尉一介武将,可叹他戎马一生,自己的儿子却是个不成器的,被母亲娇惯地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他有意借此次冬猎好好磨练一番自己的儿子,于是在骑射比赛前,愣是揪着王启生的耳朵把他扯到了赛场上,逼着他上马。
大家都见惯了王都尉这火爆的脾气,连陛下也不在意。
可王启生颤颤巍巍坐在马上,愁眉苦脸,抱着弓箭畏畏缩缩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战鼓擂起来,所有人都一边驾马飞奔一边射击场上经过精巧设计可以快速移动的靶子。所有马飞奔起来,惊动王启生的马,那匹马也就暴躁地奔跑起来。
王启生只能哭喊着抱着马脖子好让自己不至于掉下马。
齐芸原是兴致勃勃地看着前面几个人百发百中,心中赞叹不已。一眨眼,竟然看见王启生的马已经逆着人群往后面的看台冲了过来,那马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跑成了一道光影。
马冲来的方向正是一群小姐站的位子,小姐们大惊失色地逃开,齐芸跟着闪到了一边,转身却看见一个小孩子扑倒在了地上哭喊,爬也爬不起,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齐芸眼看那马直奔那小孩过去,心下一沉,卯足了劲跑回去,抱着那个孩子往旁边一躲,与此同时,那匹失控的马已经被楚秋明勒住了缰绳,嘶鸣着提起了前蹄,然后停了下来。
齐芸看看了怀里的孩子,虽然被惊吓得一直哭泣,好在没有受伤。倒是齐芸,隐隐感觉到胳膊有些吃痛。
楚秋明看见了齐芸脸上闪过一阵痛苦的表情,料定她受了伤,所以有了他飞奔过来抱起她的那一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医官给齐芸的胳膊上了药,裹了绷带,一层又一层,唯恐有人不知道齐芸受了伤。
“不至于吧……”齐芸面露难色地看着自己鼓起来的胳膊。
那医官却很惶恐地说道:“小姐为救小皇子受伤,臣不敢怠慢,且幸而只是抻伤,若再严重些,只怕骨折,所以还是要好生护理才好。”
“小皇子?那个小孩儿是个皇子?”
齐妍道:“你不认识他?那孩子可是当今圣上最小的皇子。”
于是齐芸这次,糊里糊涂地成了小皇子的恩人。医官刚给齐芸包扎好,那小皇子的母妃,慧贵妃便来了。
这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年轻到,齐芸觉得她和自己差不多大,只是装扮成熟,画着浓妆。其实她也只不过二十岁,十五岁入宫,诞下皇嗣,被封为慧贵妃。
慧贵妃是噙着泪进来的,看见齐芸那肿胀的胳膊,眼角的泪便很适宜的滴落下来。
“今日本宫的皇儿幸得齐五小姐相救,本宫实在感激涕零。”慧贵妃走到榻前,齐芸想要起身行礼,被她按住了。
“五小姐是我皇儿的救命恩人,不必多礼了。”然后递给齐芸一个精致的盒子,诚心诚意地说道:“五小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个盒中是皇上赏赐给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殿下……嗯……您轻点儿……”
在宏德宫一处偏僻的院宇中,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正相拥纠缠在一起,两个人粗重暧昧的喘息声弥漫在整个房中。
激烈的性事结束之后,男子起身穿衣服,女子则柔水似的覆在他的背上,声音娇柔含春,“殿下,巧儿真心爱慕殿下,如今已经完完全全是殿下的人了,殿下可一定要对巧儿负责呀!”
乾琰邪魅地勾起嘴角,转身将齐巧带入自己的怀中,勾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的唇上轻柔地啃噬,惹得齐巧一阵娇嗔,过了一会儿,乾琰对已经双眼迷离的齐巧道:“只要你好好表现,便一定可以进我八王府的门。”
齐巧还沉浸在乾琰的温柔乡中,迷离地问道:“殿下还要巧儿怎么表现?如今巧儿可是将自己都交给殿下了……”
“我一心辅佐太子殿下,而如今太子殿下更需要你的父亲齐丞相的支持,你只乖乖听话,待在相府里,府中若有些异样的情况便即刻告诉我。”
齐巧笑道:“殿下何必多此一举呢?太子既为太子,那便是日后的皇上,我父亲自然是要辅佐太子的。”
“哼,你一个女人家知道些什么,朝堂关系错综复杂,你只需关注后院里的情况,看你的那些姐妹都与和人走得近,做些何事,说些何话,要知道,她们以后所嫁之人,定然都是丞相精挑细选的,我们也好早做拉拢。”
齐巧抱着乾琰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笑得一脸甜蜜,“只要能嫁给殿下,殿下让巧儿做什么都行。”
齐芸自受了伤,便在宏德宫里待了三日,百无聊赖之际,收到了顾丹云的第二封信。
齐芸出院子接信的时候,正看见几个不大认识的男子贴子她院子的墙边,一个叠一个,像是要爬上墙头去。
他们看见齐芸出来,愣了一下,齐芸看见他们,也愣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目相对,齐芸偏着头,那双好看的眼睛疑惑地眨了眨。
那几个男子张着嘴像是痴了一样,一不留神,垒起来的人梯便倒了下来。
齐芸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眼中却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爬墙很危险的,诸位还是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那几个男子摔得很尴尬,都傻笑着点头,红着脸逃跑了。
齐芸看着他们跑了,也觉得意兴阑珊,转身要回到院子里,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清朗冷冽,“难怪你一直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齐芸笑着转头,看见楚秋明提着一个糕点盒子,站在那儿,嘴角噙着一抹笑。
“你怎么没有去狩猎呀?”
“去了,不过他说想见你,我便带他回来了。”
“他?”
齐芸疑惑之际,从楚秋明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头来,是王启生。
王启生很腼腆地一笑,接过楚秋明手里的糕点盒子,走过去郑重地递到了齐芸手中,“齐小姐,你受伤都是因我而起,怪我没用,连马都骑不好,差点踏了小皇子,还害齐小姐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红了眼眶,低下了头,“本来应该早来看望齐小姐的,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王启生也没说个所以然来,楚秋明已经被他娘们唧唧的表现惹得不耐烦了,道:“可是他因为受了惊吓,连着两天卧床不起!”
齐芸有些惊讶,嘴角抖动,“不……至于吧!这么严重?”
王启生的脸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头埋得更深了,“是我没用……”
齐芸看着一个大男人这副模样,有些匪夷所思,也于心不忍,伸手接了他手上的盒子,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道,“王公子,其实这没有什么的,每天都会有意外发生,你的那匹马或许本来就烈,那日不管是谁骑,都有可能出事,不必如此自责的。”
楚秋明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一双眼睛落到了齐芸拍在王启生肩头的手上,那只手转而又去抓王启生的胳膊,将他扶起来,又去拍他的背,让他挺直腰杆,楚秋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一直在王启生身上的手,他觉得很别扭,很难受,心里很不爽!
齐芸正在对王启生说:“其实若是王公子当真对骑射不感兴趣,不妨与王都尉好好交流交流,王都尉也是爱子心切,希望王公子能够成才,王公子不妨好好考虑考虑,自己到底适合做些什么……”
话还没说完,楚秋明突然走过去,有意无意间,将手也搭在了王启生的胳膊上,正覆在齐芸的手上,然后顺势往下一划拉,将齐芸的手甩开了。
齐芸愣了一下,看着楚秋明莫名其妙有些黑的脸,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齐小姐这话说得极是,你父亲几次让我带你到营中历练,可我也看出你从无此心,所以一直没有答应。你如今不小了,该好好考虑今后的出路了。你的父母不可能护你一辈子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将军?有什么事吗?”
楚秋明愣了一会儿,神色如常地抬起头,看着齐芸道,“那只老虎,确实如你所料,不是野生的,乃是有人训练过的。”
“你怎么知道的?”
楚秋明抿了一小口茶,缓缓道:“我那日在一旁观战时,也发现它的目标明确,不像是单纯自卫或是捕猎,再加上你的猜测,所以我便立刻让我的部下回到京中调查有猛虎训练的驯兽场。将所有驯兽师都调查了一番,昨日得知,有一个驯兽师告了半个月的假。更重要的是,那驯兽师告假前两天,有一个神秘的商人花高价买走了他训练的一只名唤摄魂的老虎。”
齐芸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所以是有人先将经过训练的老虎投入林中,再让那个驯兽师来此引导猛虎伤人?”
“你觉得会是谁呢?”
齐芸笑了笑,“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楚秋明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乾义,其实现在很多事情的矛头都指向他,可乾义行事确实谨慎,一时难以抓住把柄,他们现在也只能是密切关注,尽量防范。
齐芸又道:“那个神秘的商人,可有查清是何人?”
楚秋明摇头,“我让他们暗中调查,尚没有结果。”
齐芸沉吟了一会儿,“这条线索很重要,一定要查清楚。”
楚秋明看着齐芸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不禁又愣了神,轻咳了一声道:“也就这些事情了,没什么别的事,我先走了。”
第二日,皇后召见了齐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是带病出行的,她其实在上月便已经感到身子不适,常常四肢乏力头昏脑涨,太医的诊断是操劳过度,积劳成疾,开了调理的方子,让她好生休养。
皇帝也是不让她跟着去围场的,可是皇后执意要去,也没有办法。
可自来了围场,皇后基本上都在寝殿里卧着,少见露面。
她在病榻上听说了齐芸的事迹,更是心焦难耐。她一心为太子谋求朝中支持,难得与皇帝一致认为齐芸是最佳的太子妃人选,一纸赐婚便可以水到渠成的事,如今竟然让这个素未谋面的齐家五小姐给搅了局。
她急得立马叫人去召见齐芸。可是皇帝拦住了,一来他既然应允齐芸的要求,而皇后随后便召见她,世人都会觉得是皇帝与皇后唱双簧,皇家威严何在?二来皇后如今身子不好,见了齐芸,若是一言不合惊扰了她,只怕会加重她的病情。
所以皇帝便压着一直没有让皇后召见齐芸。
冬猎的第十日,皇后还是坐不住了,因为她听说齐芸救了慧贵妃的儿子!慧贵妃,这个女人,正得圣宠,自从自己病后,便被皇上安排代理后宫,小小年纪,却心狠手辣,加上生了个儿子,难保没有野心。
皇后甚至恶毒地想,为什么齐芸要救下她的儿子,若是那小皇子死了,她便可少一个敌人。
她躺在床上,正在心里斟酌,婢女通禀说齐芸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齐芸走进皇后的寝殿,扑鼻是浓厚的药味儿,但从这气味就可以知道,这药下了十足的剂量,且苦得很。
齐芸微微抬头,看见重重的帐幔之后,隐约一个靠在床头的身影。她行了大礼,跪在地上,皇后却没有让她起身。
“齐小姐的英勇事迹,本宫已经听说了。”齐芸听见皇后说话,明明气力不足,却强撑着言语间的气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女惶恐。”
“哼……齐小姐不必惶恐,你的所作所为,本宫也甚是佩服。自齐小姐回京,本宫就一直想要一见,只可惜总难如愿,今日,咳咳……今日可算得见了……”
说着皇后挥了挥手,几个宫女便一层又一层地撩起了帐幔,一个宫女垫高了皇后背后的枕头,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皇后看见齐芸端端正正地跪在那儿,低着头。她也不急,让一个宫女将碗中的药一口一口地给她喂完,又漱了口,擦了脸,差不多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她才清了清嗓子,对齐芸说:“齐小姐快请起吧,不必多礼了。”
齐芸于是起身,依旧低着头,等着皇后说话。
“齐小姐,你走近些,让本宫好生瞧瞧。”
齐芸于是走近了几步,微微抬了抬头,皇后看清了她脸,她也看清了皇后。人常有形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之语,可对于皇后来说,半老中年,却是风华正盛,虽然病着,周身的气魄依旧不见,尤其那双犀利的眼睛,让人不敢小觑。
皇后看着齐芸,瞳孔微微收缩,随即眯着眼笑道:“外面都说齐小姐天姿国色,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惊艳。”
齐芸欠了欠身,“皇后娘娘谬赞了,如此赞誉,臣女愧不敢当。”
“本宫说你当得,自然就当得,齐小姐太谦虚了。不知齐小姐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
“回皇后娘娘,臣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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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姐请留步!”
“殿下还有何吩咐?”
“母后是喜欢齐小姐的,还望齐小姐不要多想。”
齐芸笑了笑,“殿下何出此言,皇后娘娘召臣女觐见,给臣女赏赐,臣女自然感恩戴德。”
太子挠了挠头,一时语塞。
齐芸接着低声道:“殿下是储君,臣女实在不值得殿下费心,殿下若想皇途顺遂,不若多多留意身边人。有时除掉一个阻碍远比多一个支持有用得多。”
“齐小姐这是何意?”
齐芸意味深长地看了太子一眼,不再言语,自顾自地走了。
太子在原地怔了片刻,又追上来,“那齐小姐是为了躲本宫,才向陛下提出那样的要求吗?”
“殿下多虑了,那不过是齐芸从小的愿望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小姐的意思是本宫还有机会?”
齐芸突然停住了脚步,太子也匆忙刹住了脚。
“殿下,齐芸是不会嫁给皇室的,永远也不会,所以殿下不要再在费心了。”
太子看着齐芸坚定的眼神,“你何必如此决绝……”
“殿下以为,后宫中的女子幸福吗?便是如今正得圣宠的慧贵妃,她便真的快乐吗?臣女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殿下是给不了臣女这个的。”
太子闻言,原本闪烁着希望的眼睛立刻黯淡下来,他确实不可能一生只娶一个人,齐芸好比天上星,水中月,饶是自己贵为太子,竟都觉得配不上她。
可是齐芸所说的留意身边人,是什么意思?
太子一时想不通。
终于为期半月的冬猎结束了。齐芸一回家,顾丹云便幽幽地钻进了子兰轩里,愁眉苦脸,全没了往日的生机。
齐芸知道,她此番是伤得深了。
顾丹云在给齐芸的第二封信中告诉她,那白夭并没有就此停止兴风作浪。有一日她就这么走在大街上,好巧不巧地就遇上了白夭被几个小混混非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丹云的解释是,没有用的人,只会通过伤害自己,来达到伤害别人的目的,并且以此自傲,觉得是高明的计谋。白夭这样的伎俩使用了两次,对于顾丹云来说,怎么都是个死局,她救就会被反咬一口,不救便会落个见死不救的骂名。什么话都是被白夭说了,她只能百口莫辩。
但是她还是想赌上一把,即便知道白夭不安好心,她总还是想知道涂子伯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于是她去救了,她的功夫虽然比不上楚秋明和齐芸,但对付几个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三下五除二便把他们打跑了。
没想到的是,白夭这次连样子都没有装一下,直接指着顾丹云的鼻子道:“顾小姐原来也会这样的心机,吩咐了人来侮辱我,自己又当大英雄?可真是唱得一处好戏!”
顾丹云真的是气笑了,咬着牙摇了摇头,走过去便掰着白夭的胳膊道,“同样的戏码,你居然不厌其烦地演了两遍,你是只会这一出吗?”
白夭这次气势却格外地足,她瞪着眼睛挺起胸,“你敢说那群人不是你找来的!”
“你?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不配本小姐劳民伤财。”
可是当晚,涂子伯破天荒地带着白夭,来了顾府。
一个是京城首富,一个是京城第一斋到掌柜,涂子伯与顾申多少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可他们谈生意,从来都是在雅博斋里,涂子伯这是第一次到顾府。
顾丹云曾经无数次幻想,这个从没有踏进自己家门的男人,第一次走进顾家,如果是为了提亲,该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那终究只是幻想,涂子伯第一次来,便是兴师问罪来的。
顾丹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为了这个女人做到半点情分都不顾。
他们一口咬定,今日当街非礼白夭的混混,是顾家顾的,正当顾丹云还想争辩的时候,顾申开口了,“没错,那群人是老夫找的,这个女人害我女儿受伤,又伤心了那么久,必须付出代价。”
“顾老爷,不觉得如此行事,有欠妥当吗?”
“哼,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我顾申经商多年,这是唯一的原则,没有什么妥不妥当的。”
一边的顾丹云却愣住了,原来这一次,是父亲为了给她出头。她记得他的父亲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做这样的卑鄙之事,这次居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替她出头,她一时想不明白。
可她却想明白了一件,她这次,还是赌输了。在涂子伯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她,更没有半分信任。而白夭说什么,他都会信。原来,缘分一事,真的强求不来,她这两年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涂子伯得了个真相,便走了,走时都没有给顾丹云一个眼神。
顾丹云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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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芸看着顾丹云强撑的模样,觉得很心疼。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丹云,其实涂子伯有着暗中保护他的清卫,白夭来了,定然也有清卫暗中跟随,所以白夭的所作所为,他其实是最清楚不过的,而顾丹云究竟有没有错,他其实也是心知肚明的。
他为什么要假装被白夭误导,假装相信白夭,来伤顾丹云的心,齐芸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涂子伯是为了推开她,顾丹云是为了走近他,齐芸夹在中间看得分明,却实在为难。
“芸儿,你跟我说过你的小姨,是一个仗剑天涯的侠女,我好羡慕她,可以游遍名山大川,可以经历那么多奇妙的事情。我也好想和她一样。”
顾丹云靠在齐芸的肩膀上,望着屋外又渐渐飘洒起来的细雪,神情黯淡。
“记得我们初见时吗,你说余百芳那群人,不过是笼中雀,其实,纵然是我这般,自诩洒脱,又摆脱了什么呢?总有无形的束缚捆绑着我……我真的应该出去走走了……”
齐芸没有说话,只是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失恋之人的悲观,总带着消极的哲理,因为是哲理,所以即便消极,也无从辩驳。可是顾丹云的消极中,潜藏着积极的心态,知道事与愿违,强求无益,她会哭一哭,愁一愁,依旧还是要奔着笑去。
楚秋明回来之后,便一直专注地暗中调查乾义,所有与乾义有所接触的人,尤其是在醉仙楼出现过的人,他都着人暗中排查。
经过排查,他们发现,与乾义有所接触的,除了本朝官员,还有梁国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国瓷器和丝绸制作精良,在大运很受欢迎,所以大运国有不少梁国的瓷器商和丝绸商,这些商人在大运旅居生活,还办些副业。
除了去醉仙楼的梁国商人,乾义经常去的赌坊也是一个梁国人开的。
楚秋明思量了很久,还是跑到了齐府,去找齐芸。
齐芸现下制作的两把琴,木工流程已经走完了,正在上第一道漆胚,几个丫头们插不上手,又觉得有趣,都在一边看着。
暖莺取了炭火回来,对齐芸道:“小姐,楚将军来了。”
几个小丫头闻言,纷纷相互递着眼神偷笑。
齐芸也不抬头,目光专注地盯着琴,手也不停,只问,“他来做什么?”
“他和老爷在正厅坐,有说有笑的,但是没一会儿就走了。”
齐芸点点头,还是专注地上着漆胚。这活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不然成色受损,质地也会受影响。
到了中午,还没吃午膳,齐芸便出门了。
她是换了身朴素的衣服,蒙着面,趁人不注意从墙头飞出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将军府的大门口出现了一个面若冠玉风度翩翩的公子。门丁进府内传报说,有一位公子来找将军。
楚老夫人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那“将军断袖”的传闻又涌上了心头。
“是哪位公子?涂掌柜吗?”
“回老夫人,那位公子看着有些面生,小的不认识。”
“先不要告诉将军,让那位公子进来吧,我见见他。”
“是,老夫人。”
齐芸原是想叫楚秋明出来的,没想到自己被请了进去,请了进去,没见到楚秋明,先见了他的母亲。
齐芸看楚老夫人母的模样,比她想象中的要年纪还要大些,但是精气神十足,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比起祖母,要硬朗不少。
“这位公子贵姓?”楚老夫人令人看了茶,让了座。
“回老夫人,免贵,小生姓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老夫人含着并不友善笑,上下打量了齐芸一番,“姜公子生得一表人才,不知何处高就啊?”
“小生并无官职,只是一个读书人。”
“哦,读书人。”楚老夫人点了点头,又猝不及防地问道,“姜公子既来了,便留下来用午膳吧。我听说姜公子爱吃……糖人?”
“嗯?”齐芸一愣,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楚老夫人,“我……”
“我儿一介武夫,竟能教上一个读书人做朋友,且愿意亲自为公子做糖人,可见是分外看重公子了……”
“老夫人,我……”齐芸还想开口,又被楚老夫人打断了。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我觉得……男人之间的友谊应该在志同道合之上……”
齐芸很尴尬地干笑起来,“小生与楚将军确实是志同道合才成为朋友的,楚将军看重小生,小生很是感动……”
“额……”楚老夫人继续盯着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芸出了将军府,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楚将军,老夫人是不是误会什么啦?”
楚秋明也不生气,反而那宠溺的笑意一分没减,这就这么抱着胳膊看着齐芸笑,“母亲她,误会了一半吧。”
齐芸有些疑惑,“什么叫误会一半?老夫人她现在估计连吃了我的心都有了!”
楚秋明也不解释,见齐芸笑够了,便领着她上了府里的马车往九香居去。
齐芸坐在楚秋明对面,不懈地偏着脑袋想从楚秋明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楚秋明好笑地迎上她的目光,“你在看什么?”
“楚将军……你不会真的是……啊!”
齐芸话还没说完,楚秋明突然一个起身,一手撑着齐芸背后的的车墙,一只手撑着齐芸身边的座,将齐芸禁锢在了自己的环臂之中,齐芸看着突然在面前放大的俊脸,慌得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
楚秋明眯着眼睛,看着齐芸慌张躲避地眼神,轻声道,“你怕什么?”
“我……我哪有……你突然凑过来,吓我一跳罢了!”
齐芸藏在面具之下的笑脸已经红得发烫起来,不得不说,楚秋明长得,真的好看。他的五官立体,犹如天匠精工雕琢,剑眉入鬓,眼睛深邃,一笑起来,如三冬暖日,和煦美好,有时又带着几分深沉与邪魅,仿佛将一切蕴藏心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凑过来,你很怕?”楚秋明嘴角勾起一抹浅淡与摄人心魄的笑,又朝齐芸靠近了几分。
齐芸越发用力抵着他的胸口,“你干什么呀!快起来!”然后用了力一推,楚秋明便顺势退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仿佛先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神色平常地看着齐芸。
齐芸用手背靠了靠自己的脸颊,看着楚秋明一直盯着自己,挪了挪屁股,往旁边坐了坐,依旧觉得尴尬,她便随口说了一句恨不得割掉自己舌头的话:“将军这么多年果真没有白练!”
“……”
“小五是觉得,本将军的身材还算不错?”
齐芸埋下了头,“……”
楚秋明看齐芸无地自容到恨不得下车,终于轻松一笑道:“我其实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小五,你得知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齐芸的头埋得更低了,“……”
齐芸捧着脸,过了一会儿才闷闷道:“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楚秋明很少无事去丞相府,今日一早便去了,且与丞相说笑了一会儿便走了,且碰巧被暖莺看见了,齐芸便知道,他其实是来找她的。
他们两个之间没有约定暗号,每次碰面基本上都靠的巧合,所以真的要找彼此,还是得费些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秋明懂得适可而止,于是接过话头道:“你精通音律,且我们现在的调查不宜声张,挽冬抚琴中的蹊跷,还需你去解一解。”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醉仙楼?”
“自然是先填饱肚子再干活。”
两个人在九香居吃了饭,便绕到了醉仙楼的后面,醉仙楼也是背靠子卯河,河边栽种着几株高大的槐树,如今已经落光了叶子,枝干张扬,依旧显出衰败中的繁盛。
楚秋明领着齐芸,借着槐树的枝干,跳到了醉仙楼的后院中,再避人耳目,悄悄地攀着墙壁从窗户钻进了醉仙楼三楼的一间房中。
齐芸一跨进窗沿,就看见一个坐立不安的身影,在房子里一边搓手一边踱来踱去。
看见楚秋明和她进来,那个身影一脸看见救星的模样,忙跑过来,压低了声音,对着楚秋明道:“将军,那姑娘已经昏睡了半个时辰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齐芸笑道:“怎么,阿默小哥这是心疼姑娘了?”
阿默红着脸,“我将药量把握得很好!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像话……”
齐芸不再逗他,以为这样纯情的少男实在可贵,不该调笑。
转而很认真地将房间打量了一边,“这是挽冬楼上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正对挽冬的房间。青楼虽然楼层之间隔音,但其实楼板材质不隔音,只是在地板之上铺的一层棉地毯起到了隔音的效果。”
齐芸点头,表示明白。
楚秋明指示阿默将地板上的地毯剪出一个方形的洞,露出清漆的木地板。
接着阿默从自己腰间的口袋里掏出自制的,成喇叭状的,竹片制成的道具,递给齐芸。
齐芸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看,只有一寸长,却很精致,接缝基本上都看不见。
“条件有限,只能委屈小五趴在地上听了。”
“这些都是小事,无妨。倒是今日她接的是什么客呢?”
“是那个买走摄魂的商人。”
“哦?查到了?”
“是个梁国瓷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芸一个姿势维持得久了,琴音终了,她想要爬起来时,四肢都已经麻木了,她撑着地板有些吃力的翻身过来坐着,拍了拍自己的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一个哈欠打了一半,齐芸感觉身子突然一轻,随即便腾空了。
楚秋明横抱着她起来,把她放到了房里的软榻上。然后很自然地坐到了她的身边,伸手给要她捏腿。
齐芸忙躲开了,眼神有些躲闪,“将军,这不合适的!”
楚秋明看齐芸生怕被他碰到小心模样,有点小小的失落,又亲自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回去让丫头给你好好按一按。我看你记了这么厚一塌纸,可有什么发现?”
齐芸摇了摇头,“他们这样隐秘的递信方式看来已经很久了,这只是一支谱子,要从中找线索,还需要多记录一些他们的谱子,再好好研究。”
“估计还要几支谱子?”
“至少三支。”
楚秋明会意,“我会让人严密监视这里,凡有来找她的,我就叫你过来。”
他们约定了暗号,需要齐芸出府时,就会让那个卖糖人的小摊主往府里送一个糖人,就说“齐五小姐订的糖人给她送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此后的几天,齐芸都在收到了糖人之后,换装易容,攀墙出府。
齐巧自在宏德宫与乾琰私会,回来后便成日里想着他,想着自己定是早晚要嫁给乾琰成为八皇子侧妃的。
她其实从没有奢望过自己会成为王公贵族的正室,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庶女,纵然生在相府,依旧身份低微,要嫁入高官府邸,只能是为妾的命。
可是她从懂事起,一直秉持着“宁愿嫁给权贵做妾,也不愿在平凡人家做妻”的理念,从不对小门小户的人家多看一眼。
依照她的意思,虽然为妾,依旧身份卑微,可是锦衣玉食享用不尽,且无需为府里上下操心,只管吃好喝好,将相公服侍好,何不乐得自在!
她这样的想其实算是看得开的,却唯独没有考虑下一代,没有想到她日后的孩子,可能也会和她一样,因为庶出被人看不起,为了出头耍尽心机。
齐巧记住了乾义交代给她的事,盯紧后院里的人。齐星儿自不在意,又是自己的妹妹,有还那么小。所以她将一双眼睛搁在了齐妍和齐芸的身上。
自回了府,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总是殷勤地往齐妍院子里跑,还总是撺掇齐妍带着她去齐芸的院子里。
齐妍也不是傻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饶是从小玩在一起的姐妹,可终究心不在一处,齐妍不得不对她做些防备,且看她一心要往齐芸的院子里,可知绝对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芸儿在院中制琴,如今正是关键的步骤,最该静心,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妹妹竟会制琴,我从未见过,如今更想去看看呢!”
齐芸斜着眼睛瞟了齐巧一眼,“你若想去,你自己去便是了,拉着我做什么?”
“我……”
是呀,其实齐巧可以自己去子兰轩的,可偏偏先前自己妒心太重,因为太子对齐芸格外的关照与赏赐,常常阴阳怪气地嘲讽。现在她可抹不开面子舔着脸上门去。
可齐妍不去,齐巧也没有办法,终究只好自己去了。
还没走到子兰轩门口,就听见院里传出来的读书声。此时正是院子里的丫头们早读的时辰。
她让自己的丫头去敲门,可是因为院里读书声一声高过一声,全然盖过了敲门声。
那丫头敲了很久,见无人来开门,看了一眼齐巧,齐巧抬了抬下巴,那丫头会意,抬起脚一踹,将院门给踹开了。其实那门,根本没有上锁。
院里的丫头们正拥在一个亭子里,一边烤火,一边举着书读记,忽然听见猛地一声开门声,都停住了往门口看。
看见了齐巧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且左顾右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鸢儿看着齐巧目中无人地走进来,眼里染上了危险的光芒。她几步走过去挡在了齐巧面前。
“四小姐!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找五妹妹了!”
鸢儿冷哼一声,“四小姐怕是来得不巧了,我家小姐正在制琴,可是不方便见客。”
“我与她是姐妹,哪里算是客人了,今日我来正是想见见妹妹如何制琴的!”
暖莺看鸢儿性子刚强,怕她惹出麻烦,于是也走过来,道:“四小姐,我家小姐制琴时不可打扰,她对于每一个步骤都看重的很,从来……”
“啪!”突然,跟着齐巧的丫头移步上前,猝不及防地给了暖莺一个耳光!
“主人家见面,哪轮得到你们奴才阻挠!越发没有规矩了!”
但是下一秒,这个丫头就已经被捏住手腕狠狠地将胳膊拧到了背后。鸢儿扣着她的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皇子的府邸里,六皇子乾珩、八皇子乾琰都在书房中与乾义一同商量着什么。
乾义坐在书案前,用戴着白玉扳指的拇指低着自己的下巴,神情中带着一丝玩味。
“你是说,齐芸因为制琴不想让人打扰,派人把齐巧给打出了院子?”
乾琰道:“齐巧是如此说的,她说已有几日没有见到齐芸了,也不见她出府。”
乾义阴沉沉地一笑,“这个齐芸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你讲齐巧哄住,让她好好盯着齐芸。”
乾珩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三哥,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吗?长得好看些,再会点功夫罢了,有必要这么如此防备她吗?再说了,父皇不是答应她不给她赐婚了吗?我看她那样,并不想嫁给太子。”
“你懂什么?她关系两头势力,若是三哥得到她,自然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乾义抬手制止他们,“只怕她那日只是配合某人唱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盯紧她就是了。倒是我们的计划,也该抓紧了,裘弘说他往梁国运送老虎的车队在路上被一伙不明来历的人堵截了,看来已经有人发现端倪了。”
“三哥放心,我们这么多年行事都如此谨慎,不会出岔子的。”
乾义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突然意味深长地一笑,“是啊,我们这么多年谨慎行事,竟然都没能要了她的命,有趣……”
齐芸拿着五支谱子,将自己收藏的琴谱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与其它四支对应的原曲。
正当她怀疑这四支谱子是挽冬自创的时候,楚秋明突然想起来告诉她,“我家里有一大堆的琴谱,你不如去我家里翻一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也会弹琴?”
“我不会,那些是我兄长的,他的琴技很高超,或许比挽冬更胜一筹。”
齐芸笑了笑,随即跟着楚秋明去了将军府。
要说上次楚老夫人看见齐芸一身男人装扮,只是疑心试探,多少还有些分寸。
那这次,她再次看见这么个小白脸似的男人跟着自己的儿子进了家门,她那一张脸便很不客气地黑了下来,一双眼睛要吃人似的盯着齐芸,盯得齐芸心里直发毛。
她知道,老夫人已经如此敌视她了,她总不能再挑战老夫人的底线,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于是她很恭敬地行了礼,叫了老夫人。
可楚老夫人并不领情,将手里的拐杖不轻不重地往地下一杵,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头往旁边一扭,并不看她。
齐芸偷偷朝着楚秋明吐了吐舌头。楚秋明笑了笑,带着她直接去了楚秋旭的书房。
虽说楚秋旭出家了,可家里他的卧房书房一直给他留着,陈设也不变,日日有人打扫,只盼他能回来住上两天。甚至楚老夫人到如今还盼着他还俗。
齐芸进了楚秋旭的书房,直观是拥挤的,六列书架将屋子都填满了,书架上的书也摆的满满的。因为日日打扫,这么多的书,纤尘不染。
书房里还挂着楚秋旭自己的墨宝,有题词,有水墨画,以齐芸专业的眼光看来,幅幅算得上精品。可他有如此水平,竟鲜少在文人墨客中传颂,倒是不合常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秋明在书架上寻找琴谱放置的位置,齐芸便也细细地将几列书架上的书名看过去,有各朝典籍、史鉴、四书五经,还有志怪、野史,更有药理、地志。之后,齐芸看见的是整架的佛经佛典和道法名录。
齐芸似乎有些明白,楚秋旭选择出家,或许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深思熟虑过的,他的心路不好揣测,但他确实是为了避世,为了远离纷繁的世俗,他在道家与佛家之间做出了选择,最终皈依佛法。
楚秋明看见齐芸对着佛经发呆,有些惆怅地说道:“人生路漫,只能说各有选择。”
齐芸笑了笑,表示认同。
琴谱占了书架上的五个格子,确实算是很多了,齐芸挑挑拣拣,将自己没有看过的挑了出来,然后坐到了书案前一页一页地翻看。
正可谓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这里居然还藏着一本崇山先生谱曲时亲手写的稿本!这份稿本被精心地装在一个特制的防潮盒子里,可见楚秋旭也是爱重万分。齐芸将稿本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又轻轻地翻开,里面的字迹历经百年,依旧清晰可见。
楚秋明正端了个炭盆进来,想要给齐芸取暖,一进门看见齐芸盯着一本书两眼放光,凑过去看原来是一本破旧不堪的琴谱。
“这本书上有什么线索吗?”
齐芸摇了摇头,却掩不住声音里的欢喜,“这可是稀世珍品,也不知你的兄长何处得来的!”
楚秋明并不懂琴,也不懂这琴谱如何珍贵,他只知道齐芸此刻的嘴唇有些发青,肯定是冻着了!
于是楚秋明将炭盆往书案地下塞了进去。齐芸低头一看,那炭盆里的炭还冒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秋旭的藏书颇丰,齐芸在书房里翻了大半天,可算在两本市面上基本上找不到的琴谱上翻到了那四支谱子的出处。
这两本琴谱一名《八枝》,一名《巡漪》,各收录了九支谱子。
齐芸又将这两本琴谱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全是陌生的曲调,也没有注明作者出处,难免心中疑惑。
楚秋明看齐芸愁眉不展,道:“所幸他远游回来了,不如你去问问他,他既藏着这些谱子,多少还是晓得些的。”
齐芸觉得有道理,与楚秋明约定第二日去请他的兄长指点迷津。
离开将军府时,齐芸没有看见楚老夫人,倒是府里的下人都在偷偷地看她,还小声议论着什么。
顾丹云没有等到过年,便一个人背着包袱,骑着一匹马,浪迹江湖去了。
齐芸从将军府回来,已将近傍晚,顾丹云还在院子里等她,说一定要与她道别。
“怎么不等过了年再走?如今外面天寒地冻,何必这么着急?”
顾丹云的气色好了很多,笑容明丽中多了几分成熟,“既有了这个念头,就该说做就做,不然拖拖拉拉,早晚把意志消磨了。”
“预备出去多久?”
“看情况吧,若遇见有趣的地方,认识了有趣的人,就多待些日子,若觉得乏了,我便会回来了。你放心,我会时时给你写信的。”
顾丹云笑着笑着,眼里不知不觉泛起了泪花,她上前抱住齐芸,头枕在她的肩头,“芸儿,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你是我第一个知心的朋友。可是你面对的很多事情,我都帮不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像个小太阳,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一定要一直快乐下去。”
顾丹云闷闷地点头,静静地抱着齐芸,过了一会儿,才松开道别。
“一路保重。”齐芸将她一路送了府门口,目送她上马离开。
第二日到了与楚秋明约定的城郊见面,楚秋明早已在那里等候。
在往百叶寺的路上,她提到了顾丹云与涂子伯的事情。
楚秋明叹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是有苦衷的。”
齐芸偏头看楚秋明,有些好奇地问道:“有苦衷的意思,便是他其实并非对丹云无情?”
楚秋明摇了摇头,“涂子伯虽然与你交好,但你毕竟是女子,有些事情,他也是不方便与你说的。你只需知道,他曾发过誓,终身不娶便是了。”
齐芸皱了皱眉,这个她确实不曾知道,以前也从未听人提起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这样狠心立誓不娶?可她不好再多问,或者也不该多问,这些年来,涂子伯对齐芸,就像兄长一样地尽心爱护,若是有他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那必是他绝不想说的。
齐芸叹了一口气,随口感叹道:“凡事牵扯上感情,总那么麻烦。”
她也是随口这样一说,楚秋明却是听进了心里。
“慧明师叔,将军和一位公子来找您了。”一个小沙弥跑到了慧明的禅房,慧明正在打坐念佛,听见小沙弥兴冲冲的声音,“嗯”了一声,没有睁眼。
过了一会儿,房外传来脚步声,直到那脚步声在门口消失,慧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跟在楚秋明身后,看着兄弟两个相顾无言。
楚秋明带着齐芸进到屋里,有小沙弥端着热茶来,齐芸看那小沙弥八九岁的模样,奶呼呼肉嘟嘟的,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颊,手感软糯。
小沙弥也不生气,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朝齐芸笑。
“明净,你师父讲经还不去听!”慧明开口提醒道。
明净很怕他的师父,听见慧明的话,连忙“阿弥陀佛”地跟师叔道别,跑去找师父。
齐芸笑了笑,对慧明道:“不过几日不来听慧明师父讲法,师父便不记得我了?”
慧明满眼疑惑地看向齐芸,确实是一张陌生的脸,“这位施主是……”
齐芸于是将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将真容展现在慧明面前,慧明从来只见过齐芸的眼睛,今日齐芸一张倾城俏颜呈现在他的眼前,他还是愣了一会儿,随后还是从那双眼睛认出来,是齐芸。
“阿弥陀佛,原来是齐五小姐。”
楚秋明虽与慧明置气,但到底还是好奇他们两个居然认识。他看向齐芸,齐芸便也会意他的疑惑了。
“我与慧明师父有缘,在从北澹回京的路上相遇,一见如故,后来随我祖母来百叶寺祈福,又遇见了慧明师父解围,因此相熟。”齐芸笑着斟了三杯清茶,分别递给他们,道,“你说你的兄长皈依佛门又善琴技,我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慧明师父了。”
楚秋明倒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说到,“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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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孙女想去百叶寺里静心祈福三日,请求佛祖护佑齐府合家平安顺遂。”
齐老夫人拉着齐芸坐到自己的身边,牵着她的手,笑得慈爱,“你既有此心,便去吧。”说着,让老嬷嬷取了一串手珠来,齐老夫人接过手珠捧在手里,虔诚地默念了几句,再将手珠戴到了齐芸的手腕上。
“你如今大好了,也是佛祖保佑,去后一定要虔心念佛。路上千万小心。”
齐芸点头,看手腕上的念珠雕刻精细,每一颗上面都雕刻着一尊法像庄严的佛像。
第二日,齐芸便在府中家丁的重重护卫下往百叶寺去了。
慧明给齐芸安排了一间寮房,齐芸住了进去,一进去看见窗外在寒风中依旧翠绿的一片竹林,忍不住在窗边多站了一会儿。
“若是说通过变换细微的音节来传递信息,那必然是要有一个他们依据的秘本的,将琴音中的节点对照秘本进行翻译。”慧明坐在桌边,将那五本琴谱仔细地翻阅对照后,说到。
齐芸点头,转过身,眼中似乎还存留着翠竹葱茏,笑道:“楚将军已经派人去查探了挽冬房中的书,给了我书名,我已经都带来了。”说着指着自己带来的一堆佛经,慧明走过去将佛经翻开,原来佛经只是外壳,里面包裹着别的书籍。
“阿弥陀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是现在调查之事不能声张,一切都需要掩藏好。”
慧明表示理解,将里面的书拿出来,足有五十本之多。
“虽然知道其中个别音节有改动,但因为我还没有揭开其中的蹊跷,所以只能把所有书都带来,还需劳烦慧明师父与我一起解开谜底了。”
齐芸说着,拿了一本谱子靠在窗边一页一页地翻看。
慧明看着齐芸在窗边,柔和的竹影映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光影交错间,她的一颦一笑都变得深邃。
慧明突然感觉眼前有些朦胧,愣了一愣,遮掩似的低下了,翻着手里的书,一时却看不进一个字。
翻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走到桌边又拿起琴谱翻开一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怎么了?”
“这是减字谱。”
齐芸笑道:“自然是减字谱。我记得减字谱早在前朝就已经取代了文字谱,至此大运的琴谱就一直是减字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慧明摇了摇头,“据贫僧所知,梁国的琴师们依旧习惯用文字谱曲。”
齐芸看向慧明,“梁国使用文字谱,那个军师的带的却是减字谱,不是巧合,便是有意。”
“你已经将你发现的所有与原调有出入的地方标记了出来,贫僧看过,没有遗漏。只是如今尚没有找到琴音的规律,翻这些书犹如大海捞针,且难有头绪。”
齐芸抿着嘴看着慧明,眨了眨眼睛,慧明低下头,又是一声“阿弥陀佛”,接着道:“贫僧有一个故人,或许有这些琴谱的文字谱。”
齐芸笑道:“我便知道慧明师父有办法的!”
于是两人决定下午去找那位故人。
齐芸又翻了翻谱子,在纸上涂记些什么,忽然抬头看向慧明,“我记得师父房中有一把瑶琴,不如请师父将琴拿来,我照着这谱子弹一弹,看能不能从琴音中听出什么。”
慧明将那把残破的瑶琴抱了过来,那把被齐芸亲手制作又亲手摔断的瑶琴。齐芸看着它百感交集,兜兜转转,这把琴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琴音响起,袅袅绕梁,慧明打坐闭眼仔细聆听着。
忽然那个小沙弥又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师叔师叔,有一位老施主来找您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琴音戛然而止,慧明睁开眼,“什么样的老施主?”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只是我看那位老施主很着急要见师叔的样子……”小沙弥天真地说着,可话还没说完,一声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的声音下了他一跳。
慧明看向门口的楚老夫人,神色平静地“阿弥陀佛”。
“我这样的老施主,不知道慧明师父愿不愿意一见?”楚老夫人眼睛微红,看着慧明,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
“老夫人若要礼佛,请往大殿去。”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将两只脚迈进了房中,正想开口说话,看见了坐在瑶琴前的齐芸,一个精致的美人!
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盯着齐芸看了一会儿,看得齐芸心里又打起鼓来。这位老夫人,先前因为她装扮成男子,误会她与楚秋明是断袖,所以不喜欢她。如今她是女儿身,她还如此盯着她看,又是为什么?难道这老夫人火眼金睛,认出了她?
齐芸咽了口口水,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向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眼中起先看不出什么神情,其实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老夫人来找慧明,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观察楚秋明往日种种,皆有断袖的端倪。心中焦急难安,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慧明。
她想着慧明到底是兄长,见到弟弟走入歧路,总不能不管。
可是楚老夫人没想到的是,等她将来龙去脉告诉了慧明,只换来了慧明一句没有感情的“一切皆是缘法,不可强求”。
慧明是何等的聪明,既见了楚秋明和齐芸一同来找他,且齐芸会易容术,那楚老夫人的疑惑便是可以解释清楚的。但是既然齐芸要隐秘行事,他自是不会透露真相,所以只能如此“敷衍”老夫人。
楚老夫人但慧明一脸漠然,气愤地离去了。
回到府中,楚老夫人思来想去,对这个在百叶寺出现的齐芸充满了兴趣。
“齐府的五小姐的样貌生得这样好,我竟以前不知道!”楚老夫人自言自语。
一旁的老嬷嬷笑道,“这位齐五小姐是刚从北澹回来的,以前不在京中,老夫人自然不知道的。”
楚老夫人恍然大悟,“齐五小姐,便是齐相先夫人的女儿,相府嫡小姐!”
“正是呢,老夫人!”老嬷嬷忽又很有兴致地说道,“往日里老夫人鲜少关心外面的事,可是不知这位齐五小姐如今已是声名大噪了!”
楚老夫人疑惑地抬头,“哦?一个闺阁的小姐,如何声名大噪?”
“这位齐五小姐啊在冬猎之时,凭借一己之力,打死了一头猛虎,救了太子殿下,然后陛下要封赏,她既不要珍珠宝石也不要如意郎君,竟然请求陛下许她婚嫁自由,不要任何人干涉!老夫人,你说,这位小姐是不是胆子大!”
“竟有这样的事,我倒是头回听说,怕只是这丫头的一时刁蛮任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嬷嬷笑了笑,看老夫人摆手让她出去,便不再言语,静静地退出了房。
当齐芸跟着慧明将百叶山绕了半圈,到了慧明口中故人的居所时,有些明白他在这么多寺庙中选择了百叶寺的原因。
他爱抚琴,出了家也难以割舍,如今同样爱琴的故人也住在百叶山,他在百叶寺修行,平日里切磋琴技,也是方便。
齐芸一路上忍不住想,住在百叶山中深居简出的故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在走进院门,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摆弄一架破琴时,齐芸不禁一惊一愣,接着喜上眉梢!
“师父?!”
那老人正在认真地修琴,听见熟悉的声音,不慌不忙地转过头,看见齐芸和慧明站在院门口。
老人看不大清,微微仰头,眯着眼仔细瞧了一瞧,然后从嗓子里缓缓发出“哦”的一声,接着略有些迟钝地笑起来,将手里的工具放下,站起来。
齐芸跑过去扶他又坐了下去,然后退了两步行礼。
“徒儿见过师父!”
“你这丫头,怎么跑这儿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老人的声音不出所料的苍老,微微有些含混。
齐芸笑了笑,“我原是不知道,慧明师父说有一位故人收藏了不少琴曲的文字谱,我因想要一见,他便带我来了,不想竟是师父!”
这位老人名唤辞方,是享誉一时的制琴大师,后来因病退隐,除了修修古琴,鲜少再亲自制作瑶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慧明看见齐芸唤辞方先生作“师父”,不免有些吃惊,他虽听辞方说过自己有一个徒弟,但他一直以为是一个男子,没想到竟是齐芸,今日还这么巧,让他们师徒相见了!
辞方确实身子不大好,齐芸记得三年前与他作别时,他还只是白了一半的头发,今日再见,竟然已是发白如雪,苍老了不少。
“才三年不见,丫头长高了不少。”辞方呵呵地笑着,看着齐芸。
“我已经成年啦!自然会长高些的!倒是师父,您不是说要远游去嘛,还是回到平京来了,我全没想到,往百叶寺跑了好几趟,竟然都没有碰到您!”
辞方怅惘一叹,“见与不见,都是缘分,如今既然见到了,便说明你我这师徒的缘分未尽啊……”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才想起此行的正事来。
辞方于是蹒跚着脚步带着他们进了他藏书的竹屋里,取出了一摞文字谱的琴谱。
“你们要这些琴谱做什么?”
齐芸笑眼清澈,道:“师父偏心,将珍藏的崇山先生手稿送给了慧明,我这个小徒弟也不强求什么,只望借师父几本珍藏的琴谱瞧瞧,还不行?”
辞方听齐芸如此说,便晓得她不想告诉他具体所为何事,于是也不再多问,笑呵呵地将他们送了出去。
齐芸与慧明走在回寺庙的路上,本来两个人都沉默着,忽然齐芸开口说道:“以前在北澹的时候,我以为世界辽阔广大,人之渺小沧海一粟,一旦投入红尘,难寻难觅,可后来回到京城,突然又发觉世界之小,兜兜转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齐芸与慧明拿到了那五支文字谱,比对着挽冬改编的减字谱,寻找其中的端倪,第一天,将改编之处对应的文字提出来,并不能拼凑成句,于是又设想了各种可能,最终锁定在对应的书页、字行之上。
因为找出了对应的行列,再将其对应到挽冬房中的书中,如此便有了更高的效率。只要有一本书可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便可以判断出那一本是他们传信的秘本了。
齐芸来百叶寺两天,楚秋明却没有再来过,齐芸以为是因为他不想见慧明,所以不来。
直到她与慧明终于在一本最不显眼的《簪花录》中拼出了一句话时,阿默又带着七本琴谱来了。
阿默看见慧明,很恭敬地叫了声“大公子”,尽管慧明回的是“阿弥陀佛”。
齐芸因终于解开了琴音的秘密而有些高兴,“你家将军呢?将事情丢给我们就不管了?”
阿默将手里的琴谱递给齐芸,回道:“将军说了,相信齐小姐和大公子两个人很快就能解开琴音的秘密,这是这几天挽冬的所有琴谱,将军说,这几天挽冬待客更频繁了,其中必有蹊跷,请齐小姐赶紧将琴音翻译过来。梁国边境的驻军突然集结了大批兵马,对我们发起了进攻,将军昨晚便前往战场了。”
齐芸不禁皱起了眉,“他已经上战场了?”
阿默催促道:“还请小姐尽快翻译密文,我好带去给将军。”
顾丹云一个人骑着马仗剑走天涯,她其实并不知道要往哪边去,出了平京南城门,忽想起天玺州便在大运的最南边,这个命途多舛的州部,如今据说已经在二皇子乾冀的努力下恢复了安定与祥和。
顾丹云于是沿着官道,一路向南。想去看看这个地方,传说中龙形的大河,传说中的国鞭之地。
行了三日,忽然遇见迎面浩浩荡荡的一批人马过来。顾丹云见那黄旗麒麟雕花的马车,看走在前面威武的几十个盔甲武士,知道那车中之人定是身份尊贵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扯了缰绳,将马拉到了一边,让对面的人马过去。一双眼睛好奇地落在了那麒麟马车之上。
马车行到了她的跟前,她拽着缰绳,感觉到自己的马有些不安分,于是又用力地扯了扯。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那马突然发狂似的仰着头拽缰绳,想要挣脱她,两只前蹄高高抬起,一边嘶鸣一边想要转身。
几个拿着长枪的盔甲武士听见动静,立马围了过来,顾丹云看见他们一个个黑着脸,拿着长枪对着她,气势汹汹,心中慌了一拍,手一松,那匹马果然挣脱了她的手撒欢似的跑远了,跑远不说,它一转身,后蹄一踢,正踢中了顾丹云的腹部。
顾丹云吃痛地倒在了地上。
那几个武士看见这般情景,也不管顾丹云的伤势,上来两个人就要去架她的胳膊。
顾丹云一边捂着腹部,一边慌张地大喊道:“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吗!”
“怎么回事?”突然马车里传了一声沉沉的问话,那声音似乎被什么压抑着,是一种想要说却说不出声的感觉。
一个武士走到车窗边,“殿下,有一女子被自己的马踢伤了。”
马车里的人咳嗽了两声,随后像是鼓足了气力,将自己的声音提高,却依旧带着气力不足的感觉,“这位姑娘,既是你自己马踢伤了你,便不要冤枉无辜了。”
顾丹云坐在地上,觉得腹部越来越痛,声音也变得颤抖无力,额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若不是你们一大群人来……惊了我的马……它也不会踢我……”
接着,顾丹云只觉得力气用完了一般,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殿下,这姑娘晕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里传出了一声重重的喘息。
齐芸对齐老夫人说的祈福三日,如今正是第三日,齐老夫人派人去接齐芸回来,等到了天黑,派出去的人却自己回来了。
齐老夫人没有等到齐芸回来,一时紧张起来,“五小姐呢?”
“老夫人,五小姐说,这三日她在寺中感悟颇丰,对寺中佛经痴迷,想要在百叶寺里再待几天再回来。”
“这像什么话,再过两天便要过年了,她难道想在寺里过年不成?”
那回话的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五小姐不愿回来,小的也不敢强求小姐回来。”
齐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小姐那里有人照顾吗?”
“鸢儿昨日被小姐叫去了,老夫人放心,鸢儿从小跟着五小姐,一定能照顾好小姐的。”
就是在这天傍晚,乾义向太子乾忠建议,“再过两日便是年禧,自天玺之乱之后,父皇便很注重关注民生民情,皇兄不如建议父皇,在年三十率众臣登上三通台与民同乐,让人民更加爱戴明君!这样既可向父皇表面皇兄你的爱民之心,也说明你是真的在位父皇分忧呀!”
太子很认真地思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子听了三皇子乾义的建议,第二天便向皇帝谏言,说为聚拢民心与民同乐,恳请陛下在新年之际登上最庄严的祭祀礼台三通台,让百姓可面见天威,感念圣恩。
三通台,通天,通地,通人间,是皇帝举行祭祀时的礼台,设在皇宫之外,京城正中,坐北朝南,八面八块朝南的石碑,上面镌刻着庄严的龙纹,记录着历朝历代的君王功绩成败。
皇帝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很欣慰于太子思虑之周到,捋着自己的胡须说道:“你能想到这一步,朕很欣慰,冀儿不日便要回京,他这些年在天玺的功绩是不错的,你们兄弟两个这么久没见,你作为太子,明日便去城门口迎接他吧!”
“二弟回来了?”太子其实一早听说了乾冀返京的消息,但因是探子告诉他的,而皇帝并没有说,乾冀也没有说,所以他便装作不知道。
“他回来了,这一去五年,也该回来看看了。”皇帝说得很平常,太子却紧张起来。
但他还是跟着应和,“二弟这五年将天玺治理得井井有条,劳苦功高。”
这一边,返京途中的乾冀不仅在半路上捡了个受了伤的陌生女子,还遭遇到了这一路上的第三次刺杀。
顾丹云伤得不轻,在马车的小榻上躺了一天,才勉强可以支撑着坐起来。而乾冀则一直坐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不是看书就是闭目养神。
顾丹云偷偷看着这个据说最受宠的二皇子,除了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与冷漠,倒也不见他摆什么皇子的架子。她占了他的软塌,害他只能坐硬板凳,他也不说什么;用膳的时候他也会招呼她先吃;与他随行的全是男子,该换药时只能顾丹云自己动手,好在伤在腹部,自己动手也没什么困难,这时乾冀也会识趣地出马车。
只是他出马车的时候,顾丹云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成日里耐住性子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他的双腿瘫痪了!
每次他要出去,都会有他贴身的护卫进来将他抱出去,让他坐在一个特制的轮椅里。
顾丹云换好了药,乾冀被侍卫送了进来,看见顾丹云眼神有些闪躲,他笑了笑,“堂堂大运国的二皇子年纪轻轻就双腿瘫痪,是不是和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丹云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旁,很平静,但眼底的悲哀是无法掩饰的,她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乾冀似乎很有兴致与顾丹云探讨这个问题,紧接着问道:“你觉得,我现在是个废人吗?”
“人活在世上,遇到一些意外是在所难免的嘛,你看我,还不是被自己的马给踢伤了。这个时候呢,除了要积极地治疗,就是要保持一个好的心态了……”
乾冀冷哼一声,眼神又黯淡了几分,“我倒真是希望这是一场意外。”
顾丹云没有听明白,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乾冀,鼻子里发出“嗯?”的一声。
乾冀却已经换了一个话题,“你说你是顾申的女儿,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跑出来玩呀!我本来是想去天玺的。”
“为什么要去天玺?”
“去一个地方一定要有理由吗?我只是不想待在京城了,想出去了,去哪里都可以……”
“你若想去,下次我带你去。”
顾丹云有些意外地看着乾冀,“殿下还要回天玺吗?”
乾冀叹了一口气,望向了窗外,“那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三波刺客就是在这时出现的,乾冀突然伸臂将顾丹云的背往下一按,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从雕花的窗子里刺了进来,正从乾冀压着顾丹云背的胳膊上擦了过去,袖子被划破了,手臂也被划出了一条口子。
“你受伤了!”
“快趴下!”
顾丹云慌慌张张地忍着腹部的疼痛,蹲到了地上,抬头看见乾冀双腿不便,只能活动上半身躲着刺进来的剑。
于是她猛地扑倒他怀里,两只手架住他的胳膊,往后一仰,让他趴到了地上,同时也趴在了她的身上。
乾冀低吼了一声,“你干什么!”
顾丹云比出一个“嘘”的动作,从乾冀的身下脱身出来,将乾冀往软塌下面推,一直推到里面,然后自己也蜷缩着躲了进去。两个人就这么紧挨着躲在狭窄的软塌下面。
顾丹云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乾冀感觉到了自己的脸庞上有微微的热气有规律地一阵一阵地传来,鼻尖有着女子身上特有的细腻的清香。
顾丹云全程都是紧张的,她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货真价实的刺杀,往日从齐芸那里听说一些场面,已觉得惊心动魄,今日没想到亲自遇见了,果然是刺激!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顾丹云探了探头,仔细听,果然没什么声音了,接着一个侍卫进了车里,“殿下,刺客已经全部伏诛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秋明率领大军奔赴战场,一路急行军,两日便赶到了战场。
镇守大运与梁国边境的华天华将军已经率领守军与梁军大战了五日,此次梁军调集了大批的军队不由分说进攻大运,华天率领的守军浴血顽抗五日,已属艰难。
楚秋明作为大运战神的存在,他的到来就像一颗定心丸,给了战士们巨大的鼓舞。尽管楚秋明来后,没有说一句话,进了帅帐之后,只靠他的亲随阿默传达他的指令。
更奇怪的是,自楚秋明来了之后,梁国军队的攻势似乎有意减弱了,发起进攻的频率也变小了,每次就像是故意试探。
华天也是个急躁的性子,看梁国的军队这样几次三番地挑衅,怒火中烧,几次都想冲进帅帐中,让楚秋明下令反守为攻,去灭灭敌军嚣张的气焰。
可楚秋明来军营两天了,除了第一天刚到时,华天见了他一面,再也没有见他从帐中走出来。尽管如此,他的军令却是从未间断,如何攻守,如何布局,都有条有理,付诸战场,确实事半功倍,所以华天虽然疑心,却不敢造次。
直到大年三十,将士们依旧不敢松懈严阵以待,防备着梁军的下一次进攻时,一封加急的文书从京城传来。
三皇子乾义反了!
就在皇帝听从太子建议,率领群臣往三通台与民同乐之时,乾义率领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突然冲出来,将皇帝与群臣重重包围起来!
皇宫的禁军一早被乾义掉了包,保护皇帝前往三通台的禁军也全部换成了乾义自己的人。
此刻聚集起来的百姓被反军驱逐出了三通台,三通台上只有皇帝、太子与一众群臣面面相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怒不可遏,指着终于撕下伪装的乾义,“你……你居然敢谋反!”
太子一脸震惊,“三弟,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乾义冷哼一声,脸上露出阴鸷的神情,“我自然知道我在干什么!这么多年来,我忍气吞声,就是为了等今天,大哥,你说你这么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发现我在谋划什么,你凭什么做太子!”
“你这个逆子!”
“父皇息怒,如今楚秋明远在边疆抵抗梁国,禁军早已是儿臣的人了,便是父皇此刻身边的大臣中,也有一半已归附儿臣。”说着,那些私底下与乾义勾结的臣子们立马像是要表明立场似的站了出来,站到了乾义的身后,有的趾高气扬,有的却有些羞愧,但到底还是站出来了。“如今父皇除了禅位于我,别无选择。”
皇帝突然明白过来,“梁国突然举兵,就是为了让楚秋明离开!”
乾义笑着拍了拍手。
“你竟与敌国勾结篡位!你好大的胆子!”
“父皇,这皇位不管是大哥坐,还是儿臣坐,反正江山都是咱们乾家的,父皇不如今日痛快些,把这皇位让给儿臣,自己做个太上皇,在顶泉宫颐养天年不好吗?”
“你这个逆子,你休想!”太子看见皇帝气得已经要站不稳了,连忙跑过去扶住皇帝。
“现在已经不是父皇你想不想的问题了。”乾义笑得狂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红着眼睛问道:“既然如此,朕问你,你谋划这么多年,为了皇位,不惜与敌国私通,你身后的这些反臣,就是你在朝中全部的势力了吗?”
“打鱼收网,这网父皇看来,不算小吧。”乾义得意地笑道。
皇帝眯着眼睛,看过去,上至皇子、尚书,下至侍郎大夫,仿佛要将这些人的模样刻进心里。
“皇上!三皇子乾义,今日私通敌国,起兵谋反,篡夺皇位,罪无可恕,便是今日得逞,也是无人信服,人人得而诛之!皇上,万万不可向他这个反贼妥协啊!”突然,群臣中一个白须灰发的老人冲了出来,跪在了皇帝面前。
他一跪下,几个反兵就将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卫太师!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有勇气这么说!”乾义觑着眼,对卫太师不屑一顾。
卫太师被剑架住了脖子,动弹不得,他其实是怕的,紧张到脸部肌肉都在抖动,可尽管他的声音颤抖,他还是说:“乾义,你如今枉顾礼法,逼宫篡位,在这三通台上,天地见证,必定天诛地灭!”
“卫珏,你……”皇帝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最会溜须拍马的老臣,今日竟然如此正气凛然地站出来指责反贼。
卫太师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他吸了吸鼻子,朝着皇帝拜了一拜,“皇上,老臣辅佐了两朝皇帝,承蒙圣恩,却一直庸庸碌碌,忝居太师之位。自楚老将军战死天玺,老臣日夜心悸,寝食难安,自责不已……”他说着看向了太子,“殿下,老臣这些年来,只教了您上的知识,今日劫难既至,老臣别无所求,只求陛下与太子,绝不向反贼妥协!”
说着卫太师突然起身,猛地推开周围的反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华将军,您不能进去了,将军吩咐了,谁也不见……”阿默沉着脸,挡在作势要冲进帅帐的华天。
华天怒气冲天,涨红了脸,大冷的天额上却已经布满了豆粒大小的汗珠,他看阿默阻挡坚决,于是不管不顾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指向了阿默,“你再拦我,信不信本将军砍了你的脑袋!”
阿默并不畏惧,他的面色沉静,“阿默听军令行事,华将军即便杀了我,也不能入帐!”
华天胸部剧烈地起伏着,“你可知道你的阻拦会造成带来怎样的麻烦!”
阿默不说话。
“你……”
“阿默,让华将军进来。”帐中突然传出了楚秋明的声音。
华天看了一眼阿默,将手里的剑插入剑鞘,径直撩开了帐门走了进去。
楚秋明坐在帅座之上,面前一个巨大的沙盘地图,标注着梁军与大运军队的所有攻守位置,红旗黄旗插满了各个小山丘。
华天火急火燎地进来,看见楚秋明还在气定神闲地看着地图,摆着兵阵,“现在都什么时候,将军你还有心情摆阵!京城都要反天了!”
楚秋明低着头,专注地看着面前的沙盘,声音清淡,还带着几分玩笑,“你知道为什么我这次出征,没有带着王督尉来吗?”
“嗯?”
“因为你们两个炸药包一凑到一起,芝麻大点的事情都能被你们炸了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华天忍不住了,一步跨到楚秋明面前,一只手捏住他的肩膀,“现在可是有人造反啊!陛下和太子如今生死未卜,你还怎么能安心坐在这里!还是说,你也是乾义逆党!”
想到此处,华天突然谨慎起来,想到楚秋明来的这两天,却是行为古怪,也不出来阅兵,也不见人,成日里躲在帐中,谁知道在搞些什么鬼!
华天的眼神中闪烁着怀疑的细光,紧紧盯着楚秋明。
楚秋明抬手将华天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拍下来,扭过头,目光深邃沉稳,“若是我反了,今日这守城大军早已不复存在!”
“那你为什么一来就躲进帐中,连我也不见!”
“此次形势复杂,我需要安静地思考战略,你这个人咋咋呼呼,吵得头疼。”
“那如今京城中乾义谋反,率兵围攻皇城,你如何可以坐视不管?饶我一个粗人,也知道攘外必先安内,你是战神将军,京城之围只能你解啊!”
“谛城与平京千里之遥,便是我们此刻快马加鞭地赶回去,一切早已是定局,我们又能如何?那乾义既然与梁国私通,我们此刻班师回朝,边防失守,梁军攻破谛城,只会面对内外夹击的局面,你道我们又该如何?”
华天确实被楚秋明问住了,可他还是不甘心,“那我们就这样束手旁观,任陛下遭难吗?”
楚秋明笑了笑,“华将军稍安勿躁,陛下决不会有事的。”
“你远在谛城,如何知晓?”华天并不信楚秋明的话,摊了摊手,很是泄气地叹了一口气。
“我可曾骗过你?”
华天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可曾在军中说京中乾义谋反之事?”
“我怎么敢说!现在关键时刻,我还是懂得分寸的,扰乱军心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楚秋明笑了笑,“那你出去吧,继续带兵操练,提高警惕,明日若是他们没有发起进攻,我们就反守为攻。”
华天还想说什么,看了看楚秋明,他正笑着看着他,这双眼睛很清澈,却如深潭看不见底,没有涟漪却有几分从未见过的风韵,有些陌生,却让人心安。
他点点头,深吸了几口气,走出了帐子,出帐前,不忘转身对楚秋明说道:“将军这几日也是劳累了,看你瘦成什么样了,肩骨都变窄了。”
说完华天便走出了营帐,走出去的他,没有发现身后,坐在帅座之上的楚秋明目光闪烁了一下。
人的骨头,怎么可能会变窄呢?
就在反军听从乾义的命令,将闪烁着寒光的兵刃指向傲骨不屈的朝臣和皇帝时,终究有几个贪生怕死之辈,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跪在了乾义面前,表示臣服。
乾义依旧笑得不屑,抬着下巴,背着手,看着站在皇帝身后的朝臣,“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再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是死是活,你们自己把握。”
卫太师的尸体倒在刻着历朝君王政绩的石碑之下,还没有僵硬,额头上的大窟窿还在一丝一丝地渗着血,悲壮的以身殉道余温尚在,便已经有人扛不住死的威逼,选择了妥协。
大运丞相齐彦挺身挡在了皇帝面前,冷眼睥睨乾义,“乾义谋反,臣等誓死护卫陛下!”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意思却是明明白白,乾义通敌叛国,谋权篡位,只会背负千古骂名,真正识时务者,只会维护正统,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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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丹云被他气到发狂的模样吓到了,瑟瑟地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活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
“殿下,一定要保重身体啊!”一个侍卫跪在乾冀的面前,同样大气不敢喘一声。
“竟然是他!”乾冀双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自己轮椅的扶手,手立马充血变得通红,一如他此刻红得可怕的双眼。
此时,乾冀与顾丹云两个人被关在城中的一处别院里。
就在他们刚刚到达城门时,乾义的人奉命伪装成迎接乾冀回京的宫中侍卫,谎称太子在别院里为他设宴接风,因为他们确实带着禁中令牌,乾冀便相信了,虽然心里明白太子对他没安好心,但他是没有理由拒绝去赴这一场鸿门宴的。
他们误以为顾丹云是乾冀的在天玺纳的妾室,于是也一并将她带到了别院。
顾丹云百无聊赖,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将错就错地跟着乾冀走了,乾冀并没有说什么,任她跟着。
万万没想到,鸿门宴没有错,设宴的人,却让他大吃一惊。
乾义,这个平日里屁颠屁颠跟在太子身后的三皇子,竟然敢谋反!乾冀在平京时,因为乾义与太子一母同胞,成日里混在一起,他并没有很多机会与乾义相处。按照往常的印象,不过一个莽撞浮躁的小子罢了。
没成想,这最不惹人注意的小子,竟然谋划了这惊天的三通台之变!
“这二皇子居然已经成了个残废,看来殿下白费力气这么防备他了。”
屋外守着乾冀的两个反兵的声音隐隐从门缝里传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一个残废,连路都走不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如今不还得眼睁睁看着咱们殿下登基称帝……”
屋里,乾冀在发了一阵狂之后,突然平静下来,屋外的声音也没有让他再次生气。
他看向顾丹云,眼中闪烁着无可奈何的悲哀,“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顾丹云摇了摇头,突然鼻子发酸,眼眶忍不住红了,他蹲到他的跟前,双手扶在他的扶手上,“是我要跟着你来的,不怪你。”
她吸了吸鼻子,“再说了,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结果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乾冀突然灿然一笑,昙花一现,随即双眼恢复了平静,“我乾冀自认为此生无愧天地,无愧君,无愧民,更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让一个无辜的女子因我出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顾丹云看着乾冀坚定的眼神,脑海中忽然有一束光匆匆滑过。
太子被推到了一边,亲眼见到自己平日里最亲信的弟弟拿着一把闪烁着刺眼的寒光的大刀,架在他们共同的父皇的脖子上。
他睁着一双惊恐绝望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很快便被齐彦拦住,将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殿下!”
“忠儿,不要过来!”皇帝看见太子失神地想要走过来,朝着他吼道。
太子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堵着,呼吸困难,连说话,也要蓄足了力大口的喘息。
“往日你对我的亲近,全是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乾义此刻正为自己的军队被包围感到绝望,声音里带着嘶哑的愤怒,“什么真假!皇家的兄弟,哪个是真的?”他苦笑一声,“没想到我筹谋这么多年,竟然功亏一篑,楚秋明只带了一半的兵去了谛城?”
被他束手挟持的皇帝冷哼了一声。
太子轻轻将齐彦往身边扯了扯,动作很轻,却很坚定,然后又向前走了两步,“你放开父皇,挟持我。”
皇帝眼中闪过一阵错愕,随即也不禁红了眼眶,一双老眼此刻变得有些浑浊。
“忠儿……”
“卫太师说的对,你如今枉顾礼法,逼宫篡位,在这三通台上,天地见证,必定天诛地灭!我不会向你妥协。你恨的是我,不该扯上父皇……”
说着,太子又往前走了两步。
乾义禁锢着皇帝,往后退了两步,“你不要过来!”
突然一片黑影从天而降,仿佛一瞬间遮住了闪耀着白光的太阳,然后快速地下落,在所有人还没有看清的时候,乾义手中的刀便已经飞了出去,“哐当”两声,落在了地上。
乾义还没有回过神,自己手中一空,随即膝盖受到猛地一击,便扑通跪在了地上,接着背部被狠狠一拍,他整个人便趴在了地上。
太子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将乾义拿下的人,哆哆嗦嗦又欣喜地唤出了他的名字,“楚……将军!”
皇帝却表现得很镇定,仿佛早已知晓一边,他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甩了甩袖子,又拍了拍自己的龙袍上的灰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京城别院。
顾丹云尚没有理解乾冀所说的“不会让她有事”这句话。屋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急吼吼又慌张的声音从门缝里传进来,“不好了,楚秋明带着大军将殿下包围了……我们败了……”
屋外的守卫们也都慌乱起来,“那趁现在我们还没有被发现,赶紧逃吧!”
“都慌什么!”一声怒吼,一个大胡子男人从偏厅走了过来,他怒目圆睁,“你的情报可靠吗?”
“将军,千真万确啊!三殿下已经被俘了,所有跟着三殿下的大臣们都被抓啦!”
那个男人重重地喘息一声,将手里的大刀往身边的一棵大树上看去,“可恶!”
“将军,我们快逃吧……”
就在别院中的反兵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难安时,别院之外一队禁军正在将别院包围。
“嘭”的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院子里的人都惊慌地拿着兵器看着从大门外跑进来的一队士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逆贼乾义已经被俘,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大胡子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关押乾冀的房间,心下一横,猛地冲进房中,随手将顾丹云双手一缚,将自己的大钢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横竖都是死,若是不想让你的美人儿跟我陪葬,就放我走!”他朝着北侍卫护在身后的乾冀吼道。
乾冀眯了眯眼,眼中迸射出火光,“你以为拿一个女人的命,就可以威胁我?”
顾丹云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
“你若是有脑子,就该知道,我这个皇子的命,可比这样的贱婢值钱多了。”乾冀继续说道。
屋外的反贼已经被全部捉拿,援兵已经堵在房门口。
“少废话!放我离开!”
“一个女人,便是我在乎,屋外这些弓箭手也不会在乎,你若是想活下去,就用我来换她,我一个残废,也逃不掉。”乾冀说得很平静,仿佛是真的在为大胡子出主意。
大胡子愣了一下,看见乾冀让自己的侍卫退到了一边,自己摇着轮椅朝他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似乎看见了机会,束缚顾丹云的手下意识松了松,正想去捞乾冀时,突然自己握刀的手腕一阵钻心的疼痛,手顿时感到无力,手中的刀“哐当”掉到了地上。
原来是顾丹云低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腕。
大胡子回过神来,一个巴掌就像顾丹云袭来,顾丹云害怕地闭上了眼,一阵天旋地转,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倒是身下一软,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没事吧?”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丹云睁开一只眼,小心翼翼地看过去,是乾冀一张放大的俊脸。
大胡子被就地正法了,乾冀派人将顾丹云送回了顾家,自己则在进军的护卫下,回到了皇宫。
天合二十五年,正月初一,刚刚在紧张的备战状态下过完这个特殊的新年的将士们,在护国将军楚秋明的率领下,展开了对侵犯大运边境谛城的梁国军队的反攻。
这是一场将士们盼望已久的反击,是在久久的压抑下,迫不及待的一次扬眉吐气,是对国家被侵犯带来的耻辱感愤怒感中,忍无可忍的一场爆发。
前夜在帅帐中传出号令之时,将士们无不斗志昂扬。这是楚秋明手下的兵,跟随楚秋明南征北战,磨炼出最顽强的意志与最勇猛无畏的精神。
阴晴了几天的谛城,终于在大战一触即发的傍晚,纷纷扬扬飘起了絮雪,一夜北风紧,将士们亲眼看着黑土地上被盖上了一层绵绵的白被。
“您不能去!”阿默紧张地拦在楚秋明面前,“战场上多是变数,您去了,若是出事,我怎么向将军交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秋明却异常坚定,深沉的目光落在阿默的眼中,“现在,我是你的将军,我的话便是军令。”
“可是一场大战,不能没有人坐镇指挥!”
“我已经制定了详细的战略,若是我只躲在帐中,又如何真的知道敌情如何,军情如何,又如何知道下一步的战术?”
阿默为难地站在他的面前。
楚秋明继续说道:“我既能来这里,就说明他是相信我的,你的将军都相信我,你不信我?”
清晨,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乌云,射向了大地,第一次走出帅帐的楚秋明,身披铠甲,手握长剑,英气逼人的脸旁上,显露出肃杀的神情。
他抬头望见天边的朝阳,金色的光芒落入他的眼底。
他放眼看向整装待发的大军,每个将士的脸上都是坚毅的神情,他们的目光炯炯有神,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这个楚秋明的心中升腾起来。
“将士们!”他的声音,从胸腔发出,浑厚而响亮,“梁国无辜犯我边境,侵我家园,扰我国土,甚至串通内奸,妄图颠覆我朝政,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楚秋明在率兵破了乾义的计谋之后,不及入宫,便又快马加鞭地赶往了谛城。
谛城之外,与梁国边境之交处,一夜白雪银装,在两军的雷雷战鼓声中,被浓墨重彩地铺陈上了触目惊心的鲜血朱砂。
号角嘹亮劲急,将士们的嘶吼呐喊震彻天际,骑兵驾马挥枪,铁蹄铮铮,踏过战场上破碎的尸骸;步兵以稳固的阵型,稳步逼向敌军,前仆后继,勇猛无畏。
两军都以排山倒海之势冲撞在一起,兵刃相搏,血肉相击,密箭如雨,石弹如雷。
鲜血染红了将士们的双眼,狰狞地血目仿佛将要敌人生吞活剥。
血腥味充斥在齐芸的鼻舌之间,刺鼻恶心,却让她无比的亢奋。她握着自己的长剑,驾着这匹跟随楚秋明历经沙场名唤追云的汗血宝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砍杀着蜂拥而至的敌人。
她的勇猛,让紧跟在她身边的阿默目瞪口呆。甚至在几个危急关头,齐芸都及时地挡住了刺向阿默的长枪。
大运军队势如破竹,不可阻挡,三个时辰之后,梁军败退回营。
华天想要乘胜追击,被齐芸制止,“莫要急功近利,小心埋伏。”
第一场战役,大运旗开得胜,将士们欢欣鼓舞地回到了营地,愉快地大吃大喝了一顿。
天又有些阴蒙蒙的,仿佛又隐忍着一场大雪。齐芸想到了雪地里触目惊心大滩大滩的殷红血迹,觉得眼睛有些疼。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更觉得眼睛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糊住了。
“将军,不要揉了,回帐中洗洗吧。”阿默在一旁提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芸愣了愣,摊开手一看,迷蒙中看见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齐芸点点头,让华天带着几位将军巡视营地,鼓舞士气,自己则又一头钻进了帅帐中。
阿默打来了热水,递给齐芸一方脸帕。可齐芸的手一伸进水里,水立马红得像染料一样。
她轻轻一声叹息,阿默于是又跑出去打新的热水来。
“累了吗?”突然,在齐芸的身后传了一个轻悄悄的声音。
齐芸吓得忙转身去看,看见来人,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你来啦!”
“你很盼着我来?”
齐芸笑了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脸上还满是血迹,又用手抹了两把脸,“京中的事都处理完了?”
楚秋明点点头,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旁,走了过去,缓缓伸出手,抚了上去。
齐芸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并没有躲开,她隔着面具感受到了楚秋明温热的手指。
然后便感觉到脸上一轻,在自己的脸上粘了八天的面具,终于被揭了下来。除了睫毛上粘着一点血污,藏在面具之下的真容,干干净净。
“这几日,辛苦你了,下面便换我来吧。”
看着一脸温柔地注视自己的楚秋明,齐芸感到心砰砰地跳动起来,仿佛要从胸口逃出来一般。她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军!”
阿默端着水盆一走进来,就看见楚秋明站在齐芸的面前,毫无眼力见儿的他,一脸欣喜地跑过去,甚至忍不住跳起来。
“将军!您可算来了!”
齐芸皱了皱眉头,“阿默小哥,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在这儿很不好吗?”
阿默像是有了人撑腰,底气都足了不少,呵呵傻笑道,“齐小姐确实很厉害,排兵布阵,一点也不像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女子,刚刚在战场上,齐小姐还救了阿默好几次!”说着挠了挠自己的头,“可是,将军吩咐了,不能让齐小姐少一根汗毛,阿默这几天紧张地寝食难安,比打仗还揪心……”
齐芸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向楚秋明,“我现在完好无损,阿默可是圆满完成任务啦?”
楚秋明宠溺一笑,不禁想要伸手去摸齐芸的头发,手刚抬起,觉得不妥,又放了回去,朝着阿默道:“今晚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齐芸洗了把脸,脱了沉甸甸的铠甲,又脱掉靴子,从里面取出了高跷似的增高垫,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楚秋明看着齐芸小小的身板,却要伪装成他的模样,要顶着巨大的风险和压力,远赴战场,冒充他稳定军心,不禁心疼地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