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陵对他们并不在意:“时辰不早,吃夜宵吗?”
这会儿已近亥时。
莺然回家后没吃东西,确实饿了,只是方才全神贯注留心关熠,没在意。
她点点头,与徐离陵下楼去。将下午买的生汤面煮了分吃,又喝了杯北境独有的热棘果茶。
酸酸甜甜的,还行,不过不是很合莺然口味。
徐离陵:“下次买别的。”
莺然“嗯”了声。和他一起上楼,沐浴前,犹犹豫豫一会儿,叫了他一起。
主要是方才刚见了冥魔,了然这里真的闹鬼。
她担心还有旁的恶鬼。倒不是打不过,只是那模样着实恐怖狰狞,便顾不上徐离陵会不会同她闹了。
不过今日徐离陵脱了衣袍和她一起洗,什么也没做。
至多在洗完后,帮她擦了身子。
待收拾完脏衣,一起歇下。
他身上沾了些许寒气,她钻入他怀里,想为他暖暖。
然而没让他身子暖起来,反倒让她也觉得冷了,又默默远离他。
徐离陵却箍着她的腰,将她按住。
莺然挣扎,同他你推我按地来回玩闹,至她觉着不冷了,才安分下来,重又钻入他怀里。
*
在北境不用出门的日子,很快活。
北境风大,院里的梅花又开得极旺盛,每日早晨起来,都会有被风刮断的细枝。
徐离陵将那些断落的花枝捡起,放在窗台上,用水养着。
一两日下来,梅花落了水面,只剩秃枝,将枝与花重新倒回梅花树下,做花树养料。
如此,莺然也不会心疼平白折了梅枝,又能在屋里闻到梅香。
每日茶余饭后,徐离陵还会陪她在二楼,睡在躺椅上,晒晒太阳。
两张躺椅间的小桌上,会放上蜜饯或切好的瓜果、茶水,给她做零嘴。
徐离陵和她分睡了两日躺椅,就开始和她挤同一张。
冬日天冷,与他挤在一起,嗅着他身上松雪冷香,暖和又清爽。
绒毯盖着半身,阳光暖融融,叫人舒坦得直犯困。
但莺然还是说他:“你既要同我睡一张躺椅,何必买两张呢?”
浪费。
徐离陵:“吵架时就不睡同一张了。”
莺然白他一眼,又笑起来,与他俯瞰街景。
这几日,说是俯瞰街景,实则是在看关熠等人。
她担心过他们会不会发现,但徐离陵道:“屋内有玄道机关。”
莺然明了:难怪屋内那取暖的机关能阻隔窗外寒风,原来是全然屏护了这间屋子。
只要旁人不刻意用法术探查,就不会发现端倪。
她倒也不是故意盯着关熠等人。
实在是关熠一行人日日在街上转悠,东家跑李家问。
即便她听不清声音,也明白他们的道心试,是调查三堂街的闹鬼事件了。
且看了这几日,她发觉赵衔月有秘密。
赵衔月非阴阳道修,却能频繁拿出与阴阳道有关之物。
前两日赵衔月腰间,还多了一个雕奇异花纹的龙骨玉环。
那花纹像阴阳道中罕见的护魂之花:朱茯花。
那会儿她盯着赵衔月的龙骨玉环看了好一会儿,徐离陵冷不丁道:“那里边有一个魂魄。”
莺然诧异:“你怎么知道?”
徐离陵:“那龙骨玉烧以安魂朱茯,已炼成拘魂环。朱茯在阳下泛莹红,代表里面有一只正在养护的魂魄。”
莺然不解:“她养护魂魄,为何还要将其带出来,在烈阳下行走?”
徐离陵:“找人。”
莺然:“为魂魄找,还是自己找?”
徐离陵:“且再看。”
但只看,还是难以明确赵衔月究竟要做什么。
徐离陵魔战时曾在此停留过,莺然担心她所做之事、所携之魂与他有关。
思量之下,派出了大花。
原本是想叫小黄去的。
但徐离陵道:“她认得出小黄,也认得出大花。”
虽然他没和赵衔月接触过,但凭莺然同她交手之事,也能猜出赵衔月知道的事不少。
莺然苦恼这该如何打探之际。
大花骄傲:“这还不简单,我叫附近的猫掩护我去偷听就是了。”
莺然当即让徐离陵煮了鱼汤,向它奉上,高呼:“大花大人英明。”
大花的小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头也昂得高高的,要求每天都有鱼吃。
这不是难事,三堂街就有卖鱼的。
莺然不想出门,给了它灵片,让它自己每天去和小猫交流时买。
其实它一直觉得自己可以顺手拿一条,反正谁会跟小猫咪计较呢?
但莺然不许它拿。
所以它只能出卖劳动力换灵片买鱼咯——每天偷偷叼一条大鱼就跑,把灵片扔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