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传你咒印,是为了能叫你保护好自身,免得在这大雪山寺院内,被其他人随意欺辱,打杀了去。 你也要记得,如遇危急时刻,不要顾及暴露实力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只管施展咒印即是。 牵扯来的其他一切, 等我出手料理即可。”苏午笑着说道。 丹加听得苏午所言,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位尊者从一开始,就不同于她所见过地任一个密藏域僧侣。 有时丹加也会忍不住想, 像这样的尊者, 才配得上‘呼图克图——活着的佛陀’的称号。 这倒并非因为苏午有多慈悲为怀, 实在是与他所行所为相比, 密藏域的僧侣们种种行径,简直难以入眼。 “今夜也早些休息吧。 你那房室里又没有壁炉,待会儿便把床褥抱过来,铺在靠着壁炉的地面上睡觉吧。” “小仆遵命。” …… 第二日。 天还未亮的时候,丹加就已经起床了。 尊者还在休息。 尊者常说人一天要睡够至少三个半时辰,否则久而久之,身体就会垮掉。 像丹加这样的童子,他还说必须要睡够四个时辰,身体才能变得强健。 丹加一向是把尊者的话奉为至理,坚定执行的。 但昨夜暖烘烘的, 她又想了许多, 不免睡不着觉。 是以一早就爬了起来, 未打搅休息的佛子,自去打了水洗漱过,吃了自备的食物——这个时间,大雪山寺的斋堂都还未开门, 之后,她给佛子打好水, 就离开了小院, 去向大雪山寺经纶院的藏经楼。 经纶院开门了。 只有几个小僧侣打着哈欠,清扫着院门前的积雪,他们看到丹加这样早就赶来经纶院, 都还有些诧异:“这时间,藏经楼看守的上师还未起床呢, 你不如回去再睡一会儿, 冰天雪地,莫把你冻坏了。” 丹加笑着拒绝了小黄衣僧们的好意,道:“再睡会睡过头哩,到时候可能就借不到我们尊者要求借阅的几部经卷了。” 她渐渐发现, 不管到何处,最和善的、也最能体谅、关怀他人的人,多数都是这些底层的小僧侣、山下吃不起饭的农人等等。 反而越是大贵族、大僧侣, 似乎越失去了与人共情的能力。 “我们的藏经楼,可不比你们僧院的藏经楼哩,不会被借空的!”小黄衣僧对此很是笃定。 丹加没有多言, 安安静静守在了藏经楼外。 那些小黄衣僧见状,也未再劝告什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狭路相逢 大雪山寺经纶院的藏经楼,是由数座左右打通、相连的三层碉楼并排组成。 建筑挺拔雄壮, 顶层有经幡飘荡, 皑皑积雪覆盖在碉楼顶上,为之平添了几分庄严圣洁。 丹加裹紧了身上的皮袍子,以之来抵御寒风的侵袭。她的御寒衣服比那几个在经院各处清扫的小黄衣僧多得多, 也比远处从经纶院门口走进来的几个高大仆从多得多。 “你们也是来借阅书卷的吗?” 小黄衣僧向那些壮硕的、满脸横肉的仆人问道。 仆人们对小黄衣僧有些爱答不理的样子, 但似乎又顾忌着这里并不是他们自家的主场,敷衍着回答道:“是,藏经楼就是前面那座楼吧?” “对的。 不过藏经楼看守的上师,还要再过半个多时辰才会过来, 你们可以四处逛一逛再过来的。”小黄衣僧不管来者何人,态度如何,都勤恳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那些聚众而来的高壮仆人看了看藏经楼这边, 只看到丹加一个瘦瘦小小的仆人。 他们纷纷点头。 “行,那我们过半个时辰再来!”高壮仆人回了一句,一众成年男仆呼啦啦转身出离经纶院。 小黄衣僧目送他们离开, 抱着扫帚到了丹加跟前,低声道:“待会儿你第一个进去借书,借到书就赶快走吧, 这些人,看起来不好相与哩。” 丹加闻言, 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黄衣僧一眼,她未想到,自己竟会受到对方的特殊照顾。 “谢谢。”她低声向小黄衣僧道谢。 “你们的僧院一定很穷吧,连壮年僧奴都没有,只派了你来跟从你们佛子。”小黄衣僧‘扎康’眼神怜悯地看了看丹加,转身就准备离开。 丹加愣了愣。 直到此时,她才 ', ' ')(' 觉察出来,像自己与佛子这般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主仆,相伴来到大雪山修行,是多么特殊的一件事。 别的佛子、呼图克图身边都有强壮的男仆陪同, 一路上能受到更多照顾哩…… 自家的尊者却带了自己这么一个拖油瓶…… 丹加眨了眨眼睛,唤住转身要离开的小黄衣僧,从随身的皮口袋里取出几根肉干,递给对方:“多谢你,给你吃。” 她还有一些苏午随手给她的金珠, 但丹加清楚, 这种东西拿来送人,并不见得就会给对方和自己带来好处,更有可能带来坏处。 ——像尊者那样,撒钱招揽人心的手段不在此列。 小黄衣僧看到对方伸出粗糙紫红的小手, 递给自己几根肉干, 他微微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接过了那几根肉干,声音小了些:“谢谢你,我今天起得晚了,早上没吃到东西呢。” “快吃吧。” 丹加笑眯眯道。 两个小人儿站在一处,交流了一阵。 扎康忽然道:“我去帮你喊一喊看守上师吧,他很多时候都不会准时给藏经楼开门的。” “诶,还是不要哩, 你吵醒了他, 他把你打一顿怎么办?”丹加清楚许多所谓上师的德行,闻言连忙阻止。 “不会不会,看守上师是个好人,他会骂我几句,但不会打我的。”扎康连连摇头,一阵风似地跑开了。 丹加又等了十几分钟, 看到扎康再回来时,咧嘴笑嘻嘻地跟在一个高瘦的红衣僧侣背后。 那红衣僧侣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数落着扎康:“我看你就是觉得我心太好了,好欺负, 所以整日价这样骚扰我, 明天再敢在我床头吵闹,我就抽烂你的屁股!” “弟子再也不敢了哩。”扎康笑嘻嘻的,像‘广愿上师’这种威胁的言辞,他已经听了不下百遍了, ', ' ')